《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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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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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以捉拿刺客的借口,便能将何蓑衣置于死地,这样就不怕出漏子了。

韦七爷给韦太后使眼色,笑着道:“太后娘娘等这许久,想必也累了,微臣送娘娘回去休息吧。”

祁王不知他玩的这些名堂,悻悻地道:“这么急做什么?

听说那个什么鹰嘴涧的景色风光都不错,将来那个啥行宫就要建在那里,母后在这里停留这些天,还不曾去游玩过呢。

索性车驾都是现成的,儿子陪您去走走看看,散散心。”

韦太后压根不理祁王,率先下了凤辇,皱眉道:“散什么心?你皇兄病了,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祁王碰了一鼻子的灰,自认倒霉,再看看韦七一副小意殷勤的样子,不由看他十分不顺眼。

觉着这假嫡子惯会捉妖,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以后得多防着他些才行。

韦太后被一群人簇拥着,要回周家大院,郑刚中不好拦她,只能使劲儿找借口:

“太后娘娘不然去鹰嘴涧游玩吧,此时风和日丽,最适合出游了。屋子里好乱,先让人去铺垫一下,娘娘才好安歇。”

韦太后叹气:“病在儿身,痛在娘心,陛下向来身强力壮,两天两夜不睡觉、骑马赶路也没事。

突然就病得改行程了,那是一定病得太厉害了,本宫放心不下,得赶紧见到人才踏实。”

郑刚中绞尽脑汁:“其实是还要收拾一下,陛下那里……”

他想暗示重华不方便,拉肚子弄脏了需要打扫一下什么的。

但是想到重华事后知道,一定会活剐了他,就又皱了眉头,憋得脸通红:“太后娘娘……”

“大胆贼子,竟敢拦着不让本宫去看自己的儿子!你是何居心?难不成陛下已然身遭不测了吗?”

韦太后抬起手就给了郑刚中一个响亮的耳光,她痛恨他很久了。

尤其是经过上次、慕夕挟持她逃走,郑刚中试图让御林军把她射杀之后,她真是恨不得活剐了他。

郑刚中早有心理准备,哪怕就是脸被打成猪头,他也要拦着不放,直到陛下说可以放人了。

但是重华却舍不得忠心耿耿的手下受这种罪,在韦太后还想打第二下,祁王也准备上去帮忙的时候,李安仁急匆匆赶来:“陛下请太后娘娘进去。”

韦太后冷厉地瞅了郑刚中一眼,疾步往里快走,生恐去得迟了就会错过要紧的事。

人血是世上最难清洁的东西之一,何蓑衣的血流得太多,哪怕就是一群人提着井水冲洗,也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把它清理干净。

何况血还会流进青砖缝隙里去,特别招苍蝇。

因此韦太后等人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在忙着冲洗庭院,青砖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

韦太后和韦七爷对视一眼,假装着急慌张地开了口:“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血?陛下呢?到底出什么事了?郑刚中,你是怎么保护陛下的?”

李安仁使个眼色,郑刚中也回过味来了,毕恭毕敬的解释:“回禀太后娘娘,方才是遇到了刺客。

人处置好了,现场却未处置妥当,陛下唯恐惊吓到太后娘娘,所以特意吩咐微臣,拦着不让您进来。”

说得好像真的挺孝顺似的,韦太后装模作样:“这孩子就是心细体贴,他在哪里?本宫得去看看他才放心。”

李安仁引路:“陛下在这边。”

韦太后就问:“刺客呢?到哪里去了?”

郑刚中道:“刺客已然伏诛。”

隔着雕花门扇,可以看到重华坐在窗前低声吩咐杨适,钟唯唯坐在一旁不知翻找些什么东西。

韦太后跨入房中,生气地道:“皇帝,一会儿说是闹肚子了,一会儿又说是闹刺客,弄得本宫着急担忧,忙着来看你,你却在这里闲坐风流!”

钟唯唯放下手里的东西,平静地给韦太后行礼问安。

韦太后看到她就恨,瞅一眼,见是些名贵药材,心里不屑,只当没有看到她。

重华把韦太后扶了坐下,淡声道:“是闹了刺客,但是这种事闹得太大,不利于稳定人心,更容易引起诸多不必要的猜测,故而对外宣称是朕闹肚子了。”

韦太后道:“刺客是谁?主使是谁?弄清楚了吗?”

重华道:“刺客已然伏诛,主使么……”他别有深意地顿了顿,道:“总会弄清楚的。”

韦太后道:“方才陛下若不是和你那什么师兄回来,哪里又会遇到这种事?他呢?必然和他有关系的!”

厌弃地看一眼钟唯唯,别有所指:“因爱生恨,求而不得,就难免走极端。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陛下要小心。”

重华平静地道:“母后放心,今天这事儿,还真亏了大师兄,若不是他以一己之身替朕挡住刀剑,朕说不定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那要重赏他啊,叫他来了,本宫一定重重地赏他!”

韦太后不明个中因由,只觉得扼腕叹息,这不知从哪里来的厉害刺客,若真如重华所言,只差一点就行刺成功,那真是太可惜了!

韦七也问:“敢问陛下这位师兄,是那位名满天下的何蓑衣么?”

李安仁答道:“正是。”

韦七就道:“微臣也想见一见这位何公子呢,能文能武,还如此忠心,真不愧郦国第一公子的称号。”

☆、441。第441章 男人心(1)

重华淡淡地道:“大师兄为朕抵挡刀剑,受了重伤。母后和阿七若是想见他,便随朕来吧。”

伸手扶一扶钟唯唯的肩,淡声道:“你腿脚不好,也还病着,给母后见过礼,尽到孝心就够了,进里屋去歇着吧。”

钟唯唯顺理成章地站起来,准备往屋里走。

韦太后含笑朝她伸手:“慢着,过来,小钟,许久不曾见你,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让本宫好好看看你这个狐狸精,为什么还没死!

钟唯唯顿一顿,低眉垂眼走过去,再次行个礼:“下官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韦太后伸手要去拉她,她灵巧地往后一躲,毕恭毕敬:“下官有病在身,不敢把病气过了太后娘娘。”

重华不露神色地将她护在身后,道:“母后不是要去探望朕的大师兄么?这便请吧。

不过有一条,人是昏迷的,失血过多,很危险,母后不要指望能把他叫醒,在外面看看,尽了心就也够了。”

韦太后不满,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若是重华总想找各种借口,那她就有精力和办法跟他撕扯。

但是他把什么都撇得干干净净,说得合情合理,那她也是真没其他办法胡搅蛮缠。

再看钟唯唯,她很想知道,钟唯唯见着她现在的惨样,会不会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要钟唯唯敢,她就敢当场发作。

可是钟唯唯压根就没多看她一眼,从始至终都低眉垂眼,更不要谈什么惊讶之色了。

韦太后又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蔑视,可是一点借口都找不到,只好悻悻地离开。

韦七爷却只关心一件事,何蓑衣究竟死了没有,钟唯唯和重华究竟有没有因此生隙。

几个人各怀鬼胎地去了偏房,隔着帐子看了一下何蓑衣。

何蓑衣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里衣,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死气沉沉,看上去格外凄惨。

屋子里满是浓重的伤药味儿,韦太后这样的金贵人是闻不得这个的。

确认何蓑衣的确伤重昏迷难清醒之后,她很快捏着鼻子退了出去。

韦七爷不想走,因为他还没弄清楚心中的疑问,便在屋里左晃右晃,试图向李药师多打听一点事儿出来。

无奈李药师警惕得很,问什么都假装听不懂他的官话,一脸的懵懂,不然就是张着嘴巴傻笑。

韦七爷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重华在对付纠缠不休的韦太后,钟唯唯亲自看着小棠熬好了药,端过来,见韦七爷在外面守着,因为对此人毫无好感,便只是淡淡颔首,径自往里走。

韦七爷叫住她:“钟彤史。”

钟唯唯回头:“有事?”

韦七爷低声道:“何公子真是让人钦佩。”

钟唯唯淡淡一笑:“那是自然。”

韦七爷察觉到她的排斥,却也只当不知:“在下冒昧地问一句,不知您当时有否在场?”

钟唯唯皱眉:“世子问这个做什么?”

韦七爷只管把事儿往祁王身上推:“这不是祁王殿下主持防卫么?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严重的失职,不管搁谁身上都脱不了干系。

他不敢问陛下,就托我问问您,希望您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好让他破了此案,以便将功折罪。”

说得煞有介事的,钟唯唯虽不知道这事儿其实和韦七爷脱不掉干系,却知道不能轻信任何人,何况这个人还曾经做出过亲手杀子的恶劣行径。

便道:“下官有心想助祁王一臂之力,然而真是遗憾,当时下官并不在场。”

韦七爷原本想从她这里打听出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见她滴水不漏,只好干笑道:“如此,叨扰了。”

钟唯唯点点头,转身进了偏房。

小棠已经和夏栀一起,把何蓑衣扶起来靠着床头了,李药师用绑了棉布的汤匙把何蓑衣的牙关撬开,往里喂药。

钟唯唯拿一块帕子,见有药汁漏出来,就及时擦掉,一碗药喂完,洒了将近三分之一。

夏栀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甚至不想多看钟唯唯一眼。

钟唯唯心里有数,也不计较,问过李药师之后,把小棠留下帮忙,自去安排药饮饭食。

因为御驾去而复返,周家大院里乱糟糟的,她叫了人进来一一吩咐下去,同时让人去把又又带到她身边来。

遇到这种事,最容易被忽略的往往是小孩子,尤其是没有娘的小孩子。

又又不知道情况如何,这会儿一定很着急。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她去了之前发生事故的葡萄架下。

青石板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葡萄叶上却还偶尔能见着几颗干涸了的血痕。有苍蝇嗡嗡地飞绕其间,忙着舔,舐血食。

钟唯唯闭上眼睛,默默回忆当时的情形。

当时她在屋里静坐,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送重华和又又,却又非常害怕别离,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当众失控崩溃大哭。

所以一直死死咬着牙,一直强迫自己坐在屋子里,还和小棠商量:“我若是忍不住,你一定要拉住我,别让我出去丢脸,拖陛下的后腿。”

突然之间,她就听见了大师兄的琴声。

然后就听见外面重新热闹起来,有人急急忙忙跑来告诉她,说重华和大师兄进来了,坐在外头的葡萄架子下面静坐谈话,看上去相谈甚欢。

重华让她出去分茶,招待大师兄,她想了又想,决定听他的话。

看一眼少一眼,若能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关系缓和一下也是好的。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十多把刀剑齐刷刷地往大师兄身上刺去,她被吓坏了,又急又怕……

而之前,有人在喊,当心,他有毒烟弹,别让他伤了陛下……

那么,大师兄究竟做了什么行为,才会让大家有此怀疑?亦或,是重华欲盖弥彰,故意混淆视听?

钟唯唯围着葡萄架和石桌来回走了几圈,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来回地揣摩观察。

青姑姑牵着又又进来,好奇地问:“您在看什么呢?”

☆、442。第442章 男人心(2)

钟唯唯摇摇头,是谁说的,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耍起心眼来,比女人还可怕。

究竟真相如何,还有待下一步查验,但是这俩人已经水火不容是真的了。

必须做出决定了,不然只怕以后要出更大的乱子,届时悔之晚矣。

相对于大人们的心事重重,去而复返,对又又来说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他快乐地靠在钟唯唯怀里,剥瓜子仁喂她,满满都是讨好和欢喜:“唯姨您吃,唯姨您吃。”

钟唯唯就着他的手指吃瓜子仁,顺便亲一下他的指尖,又又开心得眼睛笑成弯月亮。

钟唯唯看到他的笑容,想起总是把眼睛笑成月牙,一脸温和干净笑容的何蓑衣,心情复杂得一言难尽。

重华皱着眉头批从京里送来的紧急奏折,偶尔抬眼看看她二人,眼里满是宠溺和无奈。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只能静静等待,钟唯唯说了,谁也不信。

但是她肯静下心来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冷静地对待他,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

看到她去照料何蓑衣,他仍然是心酸难忍的,但是知道不能再任性。

知道必须等待,必须安静,所以他不但不能阻挠,还得给她提供各种方便。

比如把最好的药材提供给何蓑衣使用;

比如把最好、最值得信任的太医调来给何蓑衣疗伤;

比如把最新鲜的食材和最舒适的卧具留给何蓑衣使用;

比如护着何蓑衣,不让韦太后等人来打扰并找茬;

比如给何蓑衣一个好的名声,把这件事遮掩起来,不至于让何蓑衣没有退路;

比如说留下来,给何蓑衣一个安静的养伤环境,不让钟唯唯无所依靠。

这些都是他正在做的。

也许,说一万句“阿唯,你信我”不如以实际行动,让何蓑衣活下来,让她能够安心安宁顺意地渡过这个关口,更让她踏实开心。

重华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埋首于奏折之中,不让自己去观看了解钟唯唯怎么照料何蓑衣,不然真是能把人酸得泡在醋缸里。

隔壁院子里,韦太后微闭了眼睛,躺在美人榻上,享受着宫人的按摩推拿,懒洋洋地问一旁的韦七爷:“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韦七爷不可能和她说真话,只道:“回姑姑的话,侄儿是想到之前有关钟彤史和何蓑衣、以及陛下之间传言。

所以就想,何蓑衣突然出现,邀约陛下入内私聊,然后陛下突然说不走了,那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要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可是受了箭伤也能咬着牙骑马入京的家伙。

一般的小事儿,他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决定,毕竟那会削弱他的威信。”

“你说得很有道理,然而我总觉得,你的话有不尽不实之处。”

韦太后睁开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韦七爷:“我记得,当初你父亲,曾经向我推荐过一位能人。”

那个能人,就是慕夕。

慕夕在利用了妙琳并杀死妙琳之后,离奇地消失了。

有人猜测慕夕已经死了,她却一直都坚信,慕夕不但活着,而且还一直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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