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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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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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因此不允许同样的错误再次发生在重华身上,她要尽己所能,替他清除隐患。

“老赵,看在咱们从前的情分上,你做好准备吧。”钟唯唯没有看赵宏图是什么表情,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赵宏图苦笑不已:“你放心,我过些日子就和陛下告老。”

一次疏忽,一次心软,就出了这种事,他推卸不掉责任。

钟唯唯没有直接告诉重华,已是给他留了脸面。

他要做的就是,主动认错告老,体面离开。

然后下一任接班人就会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钟唯唯慎重地打量着赵宏图:“我可以相信你吗?”

赵宏图苦笑:“小钟,认识这么多年,虽说我做错了事,但我是什么人,你应当心里有数。这宫中的确坏人很多,但也有人是有良知的。”

钟唯唯半阖了眼:“我知道了,等到合适的机会,你和陛下辞职之后,来找我,我有事要拜托你。兴许,你还会有重新起来的那一天。”

赵宏图在这宫中待了几十年,起起落落,阴谋诡计都见过不少,平安混到清心殿大总管一职可不容易,唯一的错误就是帮了葛湘君一次。

她离开后,需要一个人在暗里盯着这宫里的一切,找到昆仑殿的蛛丝马迹。

那个人需要忍人之所不能忍,有机变有决断,还要有人脉有手段,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赵宏图。

已是傍晚,夕阳的余光斜斜射入茶室,钟唯唯伏在案上写个不停。

重华轻轻走进去,站在她身旁看她写什么,见写的都是她平时积累的茶道技巧,就笑了:“这次又是想写给谁?”

钟唯唯太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骤然听到这一声,吓得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纸上,毁了一页纸。

气得把笔一丢,抓住重华的手撒赖:“都怪您,只差几个字就写好了。这回又要重新写。”

“出息!多大点儿事呢?”重华瞟她一眼,挨着她坐下来,提笔抄写刚才弄脏了的那一页纸:“赔你!”

钟唯唯不给他写,抱着他的右手替他揉了又揉,边揉边低声嘟囔:“好精神呢,一天到晚都在批折子写字,手也很酸疼的吧,快歇一歇。”

重华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唯唯看。

她近来对他特别用心,特别温柔体贴,他感受得到,这一切变化,都是从她跟何蓑衣吵架那天开始的。

他的内心特别喜悦充盈,这就是他要的神仙日子啊,何蓑衣,哈哈哈……老菜帮子,竟敢吼他家的阿唯,真是找死!

钟唯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看什么呢?看什么呢?”

重华手臂一舒,将她搂进怀里,用下巴摩擦着她的颈窝,低声说道:“我很开心。”

钟唯唯用力回抱他:“我也很开心。”

腻歪死了!

小棠酸得脸皱成一团,趔趄着往外躲出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人依偎着坐了片刻,钟唯唯拉重华起身:“陛下有些日子没有去跑马了,叫上又又,咱们仨一起去。”

重华无不应允,三个人一起去了演武场。

钟唯唯生怕自己犯头晕从马上摔下来,就推说太热,只骑着胭脂马围着场子慢步跑了一圈,看重华带着又又玩得不亦乐乎。

又又人小,跑了两圈受不住了,停下来跟着钟唯唯坐在演武场边看重华骑马。

天热,重华穿的骑射服轻薄,奔跑之时,全身肌肉线条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阳刚健美,英气勃发。

偶尔回眸一笑,英俊漂亮得让人能尖叫晕过去。

“陛下好英武!我要晕过去了,扶着我……”钟唯唯夸张地将手捂在心口上,假装自己要晕倒了,要求小棠扶住她。

她自来都是含蓄的,突然变得如此外放,让小棠十分不好意思,急急忙忙扶着她,眼睛都不敢往别的宫人脸上瞟,就生怕人家嘲笑自己跟了这样的主人。

谄媚,太谄媚了!

钟唯唯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将手合拢围在嘴边,冲着重华大声喊道:“陛下英武!”

重华纵马飞奔而过,面无表情地朝她点点头,耳根却一点一点地红起来,一直蔓延到脖子上。

是害羞开心,却又觉得丢人,要假装很威严的样子。

钟唯唯“哈哈”大笑,要求又又跟着她一起喊。

小孩子不懂得这些事情,只觉得重华是真的很英武,于是撅着小屁股,跟着钟唯唯一起卖力地喊:“阿爹英武!”

喊着喊着,宫人们也跟着喊了起来,喊声响彻云霄,惊起无数归鸟。

☆、307。第307章 好腻歪(2)

这马没法儿骑了!

重华威严地停下来,甩蹬下马,把缰绳扔给御马监的宦官,大步朝钟唯唯走过去,一言不发地抓着她就走。

他人高腿长,钟唯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又又更是需要快步跑才能跟上。

这俩拖后腿的少不得抱怨:“走慢些啦,要摔倒了,要摔倒了……”

“活该!不惩罚你们已经很宽厚了!你们是捣乱还是怎么地?这是唯恐别人不骂朕身边尽是阿谀奉承之辈呢。”

重华低声训斥钟唯唯和又又,步子却放缓下来。

钟唯唯趁机挂在他胳膊上,又又也厚着脸皮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往下坠。

重华无奈,只好拖着沉重的腿和胳膊,艰难地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实在忍不住,唇角上扬,笑出了声:“两个混账。”

钟唯唯侧头看到他的笑颜,心里乐开了花,低声说道:“陛下在我心里是这世上最英武能干的男子。”

又又耳朵灵敏,立刻加上一句:“父皇在儿子心里是这世上最英武能干的男子。”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重华忍着笑意,佯装不耐烦地低声训了又又几句。

垂眸斜瞟着挂在他胳膊上的钟唯唯,貌似很凶,实际没有一点力度地说:“下次再这样胡闹,打屁股!”

钟唯唯冲他吐舌头做鬼脸,又又有样学样,重华决定不理睬这两个人,板着脸含着笑意,继续“威严”地往前走。

三个人串成一串,踏着暮光往宫城深处而去。

很久以后,李安仁想起今天这一幕,总会忍不住湿了眼眶。

那时候钟彤史是为了尽力让陛下开心,所以竭尽所能了吧?

这一夜,钟唯唯竭尽温柔之事,重华恨不能将她揉碎了,吞入腹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钟唯唯绝望又难过,一时恨不得让重华永远也忘不掉她,永远也只记得、爱着她一个人,并且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一时又忍不住难过心酸,若是他永远只记得并爱着她一个人,那他这漫长的一辈子,过得是要多么悲惨。

做帝王的人,特别是重华这样身负重任的人,就连哭也是没有资格的,更不要说是死。

哪怕就是死,也得先把该尽的责任尽到,才能痛快地去死。

她不忍心,不忍心。

钟唯唯和着眼泪,颤抖着又一次吻上重华的嘴唇,与他再次呼吸相缠。

万安宫中,昏暗的灯光之下。

韦太后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养神,身后芳晴拿了扇子给她搧着,不徐不疾送来凉风。

妙琳低声禀告打听来的消息:“说是下月初六,陛下御赐给钟氏母女的宅邸修整完成,届时陛下将会亲临钟府,祭祀恩师,追赠钟南江为太傅,钟夫人为一品诰命,钟袤为子爵,继承钟太傅衣钵……”

“凭什么!”韦太后勃然大怒,猛地睁开眼睛,怒声道:“钟南江一代大儒,教养陛下成人,追赠太傅也就罢了。

钟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贱民野种,来历身家不明,也敢肖想爵位?本宫决不允许!”

一旦钟袤有了爵位在身,正式成为钟南江的嗣子,继承钟氏家业,钟唯唯的名声地位就稳固了。

师出有名,想要再借顶替冒名这个说法搞事,再没有那么容易。

她绝不允许!

妙琳低眉垂眼:“钟南江无子,钟袤是他唯一的义子和养子,又随了钟姓,陛下看在恩师面上,赏一个子爵也是无可厚非。”

“呸!”韦太后啐了一口,骂道:“就算钟南江死了,也还有子侄嘛。近支的没有了,远支也还有,难道不能过继的?

就算恩荫,也该给这些正儿八经的钟氏子弟,什么时候轮到义子养子了?逆子贪恋美色,公器私用,迟早要误国!”

涉及到两宫之争,妙琳和芳晴都低了头不敢说话。

韦太后怒气冲冲发了一阵火,也知道这个事儿如果重华铁了心要促成,那她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还得从钟氏母女那里下手。

她盘算片刻,低声吩咐妙琳:“事不宜迟,让人去给钟氏母女送信,就说本宫邀请她们后天入宫做客。”

妙琳提醒道:“之前陛下曾言,让钟夫人好好养病,轻易不要入宫。”

韦太后不高兴地发作起来:“难不成本宫还不能宣个人入宫说话了?谁敢拦人,就来找我!”

妙琳领命而去,韦太后又问芳晴:“有些日子没见着萱嫔了,她的病还没好?”

芳晴道:“萱嫔的病情一直反复,听说一点冷风都吹不得,一吹就咳嗽。

热也热不得,稍许晒点太阳就晕过去,所以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一是养病,二是怕把病气过给太后娘娘。”

韦太后不客气地道:“问你一句话,回这么多句,是收了萱嫔好处吧?”

芳晴微笑着道:“萱嫔赏了奴婢一百两养老银子,让奴婢把话说清楚,是怕太后娘娘替小辈担心。”

韦太后也懒得理这些琐事,道:“你去告诉她,我有事要她办,让她赶紧好起来,别耽搁了我的事!

要什么好药都只管从我的库房里拿,看病的太医不行就换另一个。”

芳晴也领命而去,房间里只剩下韦太后一个人。

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要怎么处理钟唯唯这件事,真是眼中钉肉中刺啊。

要死又不赶紧死,苟延残喘地活着扎她的眼,好想立刻弄死掐死。

钟唯唯号称拥有的先帝遗诏,她也曾偷偷派人去搜查过,但是一无所获。

再往深处找,又怕被十三卫的人发现,真正是投鼠忌器,心腹大患。

钟唯唯不死,遗诏找不到,她这块心病是难得除掉了。

韦太后神经质地揪紧衣襟,越来越气愤。

等等,钟唯唯曾经威胁过,若是死了,也会有可靠的人拿着遗旨找她麻烦……

所以还不能让钟唯唯就此死掉,那就只有把人逼出宫,才能有机会?

妙琳疾步而入,低声说道:“福润宫吕娘娘身旁的姝语姑姑来了。”

☆、308。第308章 你想要什么?

韦太后想起吕家在葛湘君事件中的表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冷哼道:

“我正想找吕若素算账呢。告诉她,本宫已经睡了,明早会把那只银茶盒送去给陛下,让吕若素去找陛下要吧。”

妙琳面有难色:“但是姝语说,她有急事,耽搁不得。”

话音未落,就听姝语在外面冷声道:“既然太后娘娘不得闲,奴婢就告辞了。”

见姝语拿乔要走,韦太后忍着气给妙琳使了个眼色。

妙琳连忙跑出去笑脸相劝:“姑姑别误会,我们太后娘娘身体不适,睡得早。这不,才听说你来了,就赶紧起身了呢,你快请。”

姝语冷哼一声,面无表情进了内室,给韦太后行礼毕,开门见山地说:

“我家娘娘让奴婢转告太后娘娘,葛湘君那事儿怪不得她,家里人自己做的主,她若是什么都干涉,家里就该怀疑了。

真牵扯出来,固然我家娘娘得不了好,娘娘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韦氏和吕氏之间的利益在面对皇权、有人想抢夺后位之时是一致的,但在多数时候是相悖的,是否合作,关键只看利益。

因此吕氏并不可能什么都和韦氏保持一致,更不可能什么都听吕若素的。

毕竟她虽然还有一点威望和手段,却始终是过了气,没什么权势的人。

韦太后知道吕若素的难处,却不肯轻易放过:“那是她的事!葛湘君的事已成定局,不再提起。但这次给钟袤封爵一事,吕氏若是再敢和本宫唱反调,别怪本宫不客气!”

“我家娘娘说了,钟袤封爵的事儿,吕氏一定和韦氏保持一致!绝不让钟唯唯姐弟占到任何便宜!娘娘也要千万稳住,不要退让!”

姝语传了话就走,即便外面下起了大雨,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冲进了雨夜里。

韦太后闭上眼睛,继续盘算。

既然得了吕若素的保证,那么这件事已经算是成一半了,不让钟袤封爵继承钟南江的衣钵算什么?

她要让钟唯唯和重华再次心怀芥蒂,反目成仇!

她招手叫妙琳过来:“你把那盏红色的宫灯,点亮了挂到飞凤楼上。再把所有值夜的人都遣下去,只留你一个,把门看严实,不得我传召,不许入内。”

妙琳默默退出,很快点亮了一盏特制的大红宫灯,再挂到了万安宫中最高的飞凤楼上,回来后遣散值夜的人,老老实实守在了韦太后的门口。

半个时辰后,韦太后等得不耐烦之际,窗户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屏风后透出半具看不清身形的人影,还是那肆无忌惮的声音:“不知太后娘娘雨夜急召,所为何事?总不会因为寂寞,所以想要找个人来陪?”

该死的!一次比一次更放肆,居然敢调戏她!

韦太后怒道:“再敢喷粪就滚!”

那人笑起来:“娘娘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旺,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当真。在下给您赔不是啦……”

怪腔怪调,根本看不出有多少诚意。按着韦太后的性子,是一定要弄死这个人的。

但是因为有所求,而且只能求对方,韦太后忍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有没有一种可以迷惑人心的药物,能让人盲目相信,自己所看、所听到的全是事实?

哪怕所有人都说那是假的,他也深信不疑?”

“嗤”的一声笑,那人笑得花枝乱颤:“太后娘娘说话真风趣,哪有这样厉害的药物?

致幻迷惑人心的药物,只有辅助作用,必须要有高人特意摄魂、引导、暗示并控制对方的意识,那才能达到您要的结果。”

韦太后面不改色:“原来如此。那么哪里有这样的高人呢?”

那人咄咄逼人:“太后娘娘真会装,难道您听不出来,在下刚才所说的这种手段,就是当年昆仑殿的摄魂之术吗?”

韦太后当然不会承认她想利用邪教的邪术做坏事,当即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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