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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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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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会意,立刻端起桌上的瓜果去找梁兄吃吃喝喝说闲话。

钟唯唯利索地翻过窗户,溜了出去。

方健带着马车在芳荼馆外等着她,见她出来立刻请她上车,把她送去了悦来客栈。

何蓑衣和钟袤却不在,只有一个傻了吧唧的小书童夏栀守在房里。

夏栀看到钟唯唯眼睛就亮了,连比带画地说给她听:“早上起来,小公子就不见了。

他本来是和我一起住,早上天刚亮呢,他说饿了,想吃东西,让我去给他端一碗热汤面来,顺便让店家送热水。

何爷有过交代,要好好照料他,我立刻就去了……”

然后回来钟袤就不见了,夏栀开始还以为他是去茅厕解手了,哪知面都坨了,还不见钟袤回来。

他赶紧跑去茅厕找,根本没有人,再在客栈里转了一圈,还是不见人。

他这才觉得不对劲,跑去拍响何蓑衣的门,想看看钟袤是不是跑去找何蓑衣了,却被何蓑衣臭骂了一顿。

夏栀忐忑不安地偷看钟唯唯的脸色,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何爷出去找三公子了,让我在这守着,以免三公子回来找不到人,又跑出去。”

“你别急,把这几天的事挑着重要的和我说说。”

钟唯唯急得肝火上涌,一直以为钟袤很乖很懂事很听话,结果好么,不但不听她的话,跟着何蓑衣悄悄来了京城,还不打招呼悄悄溜出去了!

要知道,当年她带着钟袤离开京城时,钟袤就连京城里的路都记不全。这一跑,说不定会把他自己给跑丢。

夏栀三言两语把这几天的经过说了,钟唯唯算是懂了钟袤为什么会偷跑出去。

多半是听钟欣然说见到了她,心里很想知道她的事情,但是大师兄又不许他和钟欣然接触,忍了两天忍不住,终于悄悄跑了。

她没白疼这个弟弟。钟唯唯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焦急,急匆匆往外走。

夏栀连忙道:“二姑娘您要去哪里?”

钟唯唯摆摆手:“我去找何爷他们。”

夏栀觉得很奇怪:“您知道他们在哪里?”

肯定是去找大师姐了啊。

钟唯唯懒得回答他,只交代:“若是大师兄他们回来了,你就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我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

钟唯唯埋着头往外走,她能想得到钟袤是去仙客居找大师姐,大师兄也能想得到。

除非是遇到意外,不然她一准儿能同时找到这两个人。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大师兄和弟弟,钟唯唯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了。

原本被重华折腾得快要断掉的腰,也没那么疼了。

钟唯唯趴在马车窗上往外看,忽见街那头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匆匆忙忙往这边赶过来,身形十分熟悉。

她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片刻,急急忙忙跳下车:“大师兄!”

☆、269。第269章 和大师兄见面(2)

街那头的人听到钟唯唯的喊声,不敢相信地停了一下,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几乎是在瞬间,他原本一直皱着的眉头放平,眼睛弯成月牙,唇角上扬,酒涡微陷,笑容干净温暖亲切,就像是冬天里的暖阳,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轻松温暖干净。

“阿唯。”他大步朝钟唯唯走过来,走着走着,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袍袖飞舞,翩然如画。

正是很久不见的何蓑衣。

“大师兄。”钟唯唯看到他那熟悉的笑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一热,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都尽数袭上心头。

就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乍然见到父亲时的欢喜和踏实。

转眼之间,何蓑衣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笑意和欢喜,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高兴地道:“阿唯你长高长大了!”

他举起手,想和从前那样摸摸她的头,临了却又放了下来,有些尴尬地道:“你是大姑娘了。”

看到方健,就问:“这位是?”

钟唯唯热情地和他介绍:“方健,我朋友,人很好。”

方健好奇地打量着何蓑衣,朝他行了个礼。

何蓑衣彬彬有礼地回了礼,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唯唯,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却又说不出来。

最终只是叹口气,愧疚地道:“对不住你,我把钟袤丢了。”

他也没找到?钟唯唯急道:“难道他没有去找大师姐他们吗?”

何蓑衣摇头:“阿然她们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我问了店家,说钟袤的确去过,没找到人就走了。

我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心想着他找不到人大概会先回去,就又赶回来。”

钟唯唯追问:“他没回去。店家有没有说大师姐她们去了哪里?”

何蓑衣道:“说是去了建国寺。”

“我们去建国寺。”钟唯唯立刻招呼方健,“快把马车转过来!”

建国寺是郦国京城最大的寺庙,香火向来十分鼎盛,据说还很灵验,是外地游人的必游之地。

师娘和大师姐会去那里,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钟唯唯转身太快,左脚绊到右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何蓑衣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上一托,嗔怪道:“你慢一点,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

钟唯唯有点不好意思,站稳了喘口气:“没事。”都怪重华,昨夜把她折腾得太惨,两条腿到现在还是软的。

她的衣领被何蓑衣无意一拽,敞开了一些,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红痕,就像是红梅开在雪地里,娇艳刺眼。

何蓑衣瞳孔一缩,飞快地转开头,注视着冰冷的石墙,无声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回过头来,神态已经坦然自若。

钟唯唯已经把衣领整理好了:“我们快一些吧,坐马车去。”

不管师娘和大师姐是什么想法,不让钟袤私底下和她们接触是最好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方健找来的这辆马车很简陋,车厢也很小,两个人并排坐着都嫌挤。

何蓑衣只看了一眼就退出去,转而坐在车辕上。

方健拿了马鞭要赶车,钟唯唯想了想,打发方健走:“你走吧,回家去,该干嘛就干嘛,别说见过我。”

方健这张脸辨识度蛮高的,给有心人看到容易生事,万一闹出别的事来,重华也会拿他出气,对方健本身不好。

何蓑衣接过方健手里的马鞭:“我来赶车。”

方健看他一个斯斯文文的白脸书生,怎么都不像是会赶车的人,不放心:“我另外雇个车夫来?”

何蓑衣摇头:“没事,我能赶车。”

钟唯唯也道:“他能行。”

原来在苍山,大师兄经常赶车带她和钟袤下山去集市,山路都能走,何况是京城里的宽敞大道。

方健朝何蓑衣抱抱拳,提醒钟唯唯:“小钟你别忘了回去的时辰,我这里也安排人到处找找看看。”

“好。”钟唯唯心急如焚,给何蓑衣指路:“大师兄,往北边走,你看那儿有个路口,转进去,一直往前走……”

“你也不要太担心,阿袤已经十六岁了,不至于把自己丢了。”何蓑衣轻轻巧巧地一扬马鞭,马儿听话地扬起前蹄往前走。

他含着笑,低声问钟唯唯:“阿唯,你和二师弟还好吧?”

钟唯唯点头:“还好,就是……”

想到因为重华的性子,就连大师兄来了也要遮遮掩掩不能好好招待,颇为尴尬:“反正你知道的,他对我很好。”

“你过得好就行。”何蓑衣背对着她,轻轻巧巧地赶着马车,就连声音听上去也是温暖舒展的。

如父如兄,说的就是大师兄这样的人。这些年多亏大师兄无微不至地照料钟袤,解除了她的后顾之忧。

钟唯唯翻出柳长旭的手稿,递过去:“猜猜这是什么?”

何蓑衣接过手稿,瞟一眼,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当初不过是随便一提,你就记在了心上。这东西珍贵难得,想必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吧?”

钟唯唯小声道:“也没什么,我就是送了人家几饼茶,他很高兴地就给我了。”

何蓑衣低声笑道:“那还是他赚了!我们阿唯可是名满天下的大茶师呢,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得你一饼茶都得不到,他一口气得了几饼,想必做梦都要笑醒。”

钟唯唯本来很担心钟袤,听他这样夸张地夸赞自己,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哪有啊。”

何蓑衣把手稿塞进怀中藏好,并不回头看她:“阿唯,我其实知道你不想让钟袤进京,但我还是带着他来了。

他已经长大,性子却很单纯,你跟二师弟在一起,迟早也要让他出来历练,不然将来容易被人利用。

另外,我们听说你的事,着实放心不下,不来看看不踏实。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吧?”

钟唯唯欲哭无泪,她真是不想让钟袤进京啊,但是人已经来了,也没办法。

何况大师兄每一个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和钟袤好,他又不知道她们姐弟俩的真实身份。

☆、270。第270章 和大师兄见面(3)

“你是怪我吗?”何蓑衣等不到钟唯唯的回答,十分抱歉:“如果我不带阿袤来京城,也不会给你添乱……”

钟唯唯见他这样,十分过意不去,摸一摸鼻子,说道:“没事,没事,别瞎想想,只是这段日子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我很担心。”

何蓑衣回过头,稳稳地赶着车,道:“是我没想周到。我其实是担心二师弟那里……盯的人太多,我怕有危险。

找了几个江湖朋友帮忙,跟着长风镖局进的京。怕给你添麻烦,所以没说,找到钟袤,我就回苍山去。”

“不用,不用,千里迢迢送他来,你立刻就要走,我们成什么了?二师兄他不会计较的。”

钟唯唯越发尴尬,换了其他话题来说:“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我没有弟弟妹妹,你和钟袤就像是我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妹妹一样,不说这些。”何蓑衣温和体贴,知道钟唯唯心烦,就不再说话。

一起赶到建国寺,听沙弥说类似于钟欣然、钟夫人和钟袤的人的确来过,似乎是往里面拜佛去了,又急急忙忙往里走,一路走一路找。

二人见人就问,找得满头大汗,在建国寺里留了大半个时辰,又听人说看到类似钟夫人和钟欣然的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少年出去了,是往花街那边走的。

花街顾名思义,全都是花鸟虫鱼古玩文物,京城里特有的玩物基本上都集中在这里了。

这也是外地人入京之后的必游地之一,更是从前钟唯唯和钟袤经常来的地方。

看起来的确是钟夫人和钟欣然会去的地方。

钟唯唯看看天色:“我们赶紧去。”等会儿她还得赶回去,不然小棠在芳荼馆里会急疯的。

花街拥挤,马车过不去,钟唯唯跳下马车:“咱们分头找,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在这家花店前汇合。”

何蓑衣看看拥挤的人群和望不到头的长街,劝她:“天色已经不早,不如你先回去,我去找。你把今天陪你来的方健的地址给我,我让他给你递消息。”

此时已近申时(下午三点),若是平时,她应该在申时四刻从芳荼馆出发回宫。

芳荼馆在城北,她在城南,要赶回去需要小半个时辰。

她还有半个时辰可以利用。

钟唯唯咬咬牙:“我们抓紧时间找吧,如果这一片都找不到,那就你先在其他地方找,我先回去,在皇宫周围找。”

何蓑衣低声道:“不如去和二师弟说吧,毕竟他才是地主,手里人多。”

重华手下的人的确很多,但是认得父亲的人更多,见到钟袤的长相难免会联想起从前的事……

大张旗鼓的找显然是不行的,私下里找,就要说谎话。

她之前已经骗了重华一次,再骗他,她实在是开不了口,就连看他眼睛都不敢。钟唯唯摇头:“先找吧。”

何蓑衣叹口气,没有再劝她,飞快地走进人群里去了。

钟唯唯抓一把碎银,托了几个乞丐帮着找。

她自己从街头一直迅速走到街尾,都没有看到钟袤,反而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扶着墙直喘粗气。

“阿唯。”何蓑衣从人群里挤过来,大步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水囊,担忧地道:“你还好吧?你的脸色太差了。”

“走得急了点。”钟唯唯尴尬摇头,总不能和大师兄说,她昨天晚上和重华妖精打架,累狠了。

“钟袤不在这里。”何蓑衣不由分说,抓着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停在街角僻静处的马车走,“你先回去,我去想办法。不然你突然消失不见,又要引起轩然大波。”

重华一定会闹的,而且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只能她先回去找人想办法……

钟唯唯刚登上车,马匹突然长嘶一声,挣扎起来,车身险些被掀翻,她猝不及防,摔下来,幸亏何蓑衣反应够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几个混混打扮的地痞打着赤膊,敞着胸怀,目露凶光,团团围住他们的马车。

其中一个黑皮汉子,手里拿着的锥子还插在马匹的屁股上,鲜血沿着马屁股一直流到大街上,红得刺眼。

“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么?”何蓑衣把钟唯唯护在身后,冷了脸,弯腰捡起了马鞭。

“嗤……”为首的地痞扯一扯衣襟,露出胸前的白虎纹身,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我们要做什么你不知道么?既然敢做英雄,就要有惹祸上身的觉悟!姓何的,你若自己了断,我们就放了这小娘皮,不然,连着你一块儿先奸后杀!”

淫邪的目光扫来扫去,有人低声笑道:“这小子,细皮嫩肉,和个娘儿们差不多,想必享用起来滋味也不错。我那里还有一瓶上好的油,等会儿兄弟们一起分着用用。”

何蓑衣微红了脸,目光凌厉,抱歉地道:“阿唯,你捂着耳朵,别让这些腌臜话污了你的耳朵。”

从前在苍山,大师兄就是从不许别人当她面说脏话下流话,现在他还这样。

但是钟唯唯已经不是从前懵懂无知的少女了,她什么都懂。

她摇摇头,低声问何蓑衣:“怎么惹上的麻烦?”

何蓑衣淡淡地道:“我们是跟着长风镖局的人进的京,路上有人寻仇,我没忍住,搭了把手,估计是认出我了,来找麻烦。”

他把钟唯唯使劲一推:“快回去,别耽搁。”

说话间,黑皮汉子已经从马屁股里把锥子拔了出来,恶狠狠地朝二人走过来。

几个地痞纷纷亮出凶器,朝他们包抄上来。

钟唯唯虽然不会武,但也看得出这些人不是寻常地痞流氓。

黑皮汉子拔锥的动作利落干脆,杀气满满,仿若做了千百次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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