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矛盾扩张
孙雨萌第一次看日出，是跟一个比她大了整整十二岁的男人。
她靠在他怀里，远红日冉冉升起。
男人白衣黑裤，矜贵英俊。孙雨萌看过了顾栩那张漂亮过许多女人的脸，再看萧芦城，感慨自己何德何能，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八点多吃过了早餐，萧芦城送老太太回去。
老太太很想留住孙雨萌，想让孙雨萌留在家里陪她几天。
现在正是暑假，又不住校，偶尔在外面不回去可以骗妈妈说是和裴培在一起，要是一连好几天不着家，一定会穿帮的。
关键孙雨萌她妈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孙雨萌时刻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出马脚了。
“你俩现在不还没结婚吗，谈个恋爱还必须天天待在一起？”
萧芦城说不方便，老太太立马给脸，“小薇现在暑假，正好陪我，要去的地方多着呢”
“她每天晚上都想跟我一起睡，不信你问她。”
萧芦城看孙雨萌，眉头皱得很深，孙雨萌闻言赶紧点头，“，我就喜欢跟他睡。”
老太太一言不发看了她半天，噗嗤笑出来，“小薇这么离不开你未来老公？”
孙雨萌的脸被说得又红又烫，心里把老男人骂了个半死，嘴上却不害臊的承认，“嗯，不想离开他，除了他工作的时候。”
“那他出差怎么办？”逗她。
“我倒是很想钻进他的行李箱里，让他带我一起走”
孙雨萌脑袋靠在萧芦城肩上，萧芦城一直唇角带笑，只听她说，“，我得好好盯着他，外头不知道多人打他的主意呢。”
半个小时后，萧芦城送孙雨萌回家。
一上孙雨萌很少说话，萧芦城看她好几次，她脸上的红就一直没散。
等红灯的时候，萧芦城终于开口打断车里的沉默。
“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妈？”他说的，是结婚的事。
孙雨萌视线盯着前方，十指在一起，两片嫣红的唇启了又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在她的无言以对里，萧芦城心中暗涌。要是他再年轻个好几岁，理智少一些，冲动多一些，说不定，那句“栩栩是谁”就脱口而出了。
可他只字未提。
车子开出去了，当男人收回目光时，孙雨萌正好抬头。
她不经意扫过他的眼角，那抹余光，如果非要找个合适的形容，应该是世故的，残忍的。
他昨晚就说过，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我斗不过你，我别无选择。但我知道，倘若我和你结婚了，那合约其实就算是作废了。你的图谋不，为的就是让我嫁给你，你大费周章搞这些事，即便我跟你去登记了，我妈也不会同意，你要的婚姻，你要的家庭，是不被祝福的，有意义么？”
孙雨萌红着眼睛反问他，这一刻她想到顾栩，她很想念顾栩，恨不得他此时就在面前。
她心里的矛盾开始扩张，是因为她想起顾栩的同时，眼前浮现的是昨山顶帐篷里她和那个男人相拥的画面。
他的怀抱温暖坚固，当他将她搂在怀里，孙雨萌才知道原来被一个男人疼爱是这样的滋味，她很，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他蛊了，却贪恋他怀里的温度。
她讨厌那样的自己。
“假如我妈知道我嫁给你，而你又给她安排工作，起我们俩没有任何感基础，你让她怎么想？！”
孙雨萌哭了，眼泪顺着眼角下来，不想给萧芦城看到，她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的颤动。
开车的人一脸严肃，估计是听了孙雨萌的话绪不大好，咬着牙关，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我骗她那些钱是我从同学那儿借来还你的，可是突然间我就和你结婚了，我妈一定认为我是为了钱走投无才把自己卖给你，”
说到这里，心里委屈越积越多，她极其厌恶的扭头瞪着萧芦城，“可不就是卖给你吗，我俩签了合约来着！”
不管孙雨萌负气的说了什么，萧芦城没有给半句回应，到后来孙雨萌火了，双手扯住他的袖子，“其实你跟没什么区别，就是仗着自己有钱。”
孙雨萌的b里，手机一直在响。
又到了一个十字口，车停下，他这才回头对她说，“先接电话。”
孙雨萌一边拿电话一边瞪着他，眼神充满厌恶。
在她接电话的时候，男人的脸面向车窗外，他其实想抽根烟，这会儿心很糟糕。
刘玺然在电话里对女儿说，今晚去她姑姑家吃饭，说是让他们家的人过去聚聚，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孙雨萌不想去。
又想起上次她和孙凯没去，结果姑姑和说他俩没家教，什么有人生没人教之类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那就去吧，不就吃顿饭吗。
挂了电话，孙雨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她迅速收起绪。
车速平稳，车气氛低沉。
孙雨萌先前有些激动，接完电话之后已经平静了不少她骂他，他一定是很生气吧。
“平时看着倒是挺规矩一姑娘，骂起人来还挺狠。”
萧芦城突然冷冷一笑，也不看她，只给她一个冷若冰霜的侧面，不紧不慢道，“我要是真的了你，你整晚整晚的躺在我，我连你裤子都没脱，你觉得我是亏了还是赚了？”
孙雨萌的脸被他说得阵阵发热，很是尴尬，目光闪躲不知道该看哪里。
“你见过烟花和恩最后结为夫妻的？”
萧芦城是真的有些火大，又实在不想对着孙雨萌发作，尽量抑制自己的绪，只是语气怎么都不会好，“你小瞧自己的同时更拉低了我的水准！孙雨萌我告诉你，我从来不在乎你妈怎么想，就当是我拿钱买你，买你的身体，我都是了，还在意什么祝福？”
他的话很难听，也是被孙雨萌气到极点了才会说成这个样子。
孙雨萌气得口上下起伏，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要是手里有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一了结了他！
车停在离孙雨萌家还有步行十分钟的地方，是她让萧芦城在那儿停的。
孙雨萌下车后头也不回的跑了，想也知道她是有多生气。
萧芦城也不急着走，在车里抽烟。
他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皮垫子上，觉得头疼。
那孩子太较真了，吃软不吃硬，刚才他那几句过分的话似乎戳痛了她，他后悔得很。
他将手里半支烟叼在唇边，拿出手机打给孙雨萌。
一连打了三次她才接。
“rr。”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萧芦城这会儿的喜怒已经被她牵制了，她就是有这个本事。
孙雨萌已经走到巷子口，听到这声rr，脚步渐缓。
刚才她说了很多气话，是她引起z争的，现在道歉的人却是他，孙雨萌知道是自己过分了。
她紧紧攥着手机，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站在那里，巷子比较窄，她站在正中间，挡住了后面来人的去。
是识的邻居阿，笑着跟孙雨萌打招呼。
待阿走后，孙雨萌突然就转身原返回，当时她就一个念头，我有病吧！
萧芦城不知道孙雨萌又回来了，坐在车里和电话那头的人一起沉默。
直到有人敲车窗，他抬起头来。
孙雨萌人就站在外面。
小巧玲珑的身型，白皮肤大眼睛，粉的唇，细胳膊细车窗落下时她弯腰对车里的男人说，“今天你会不会去公司？”
萧芦城和她同时收起手机，“比起工作，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这个比较重要。”
夏日的阳光打在她黑亮的发丝上，晕出一层金黄，柔软的泛着光泽，漂亮极了，这时候的孙雨萌安安静静站在他的车身前，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她打开车门再次坐进去，并将车门关好。
“暂时还没机会跟我妈提到这个，太突然了，要是我解释不清，她一定会乱想。”
孙雨萌转头看着萧芦城，“要是解释清楚了，那就坐实了我为了钱和你结婚的事实，还不如不解释呢。”
“孙雨萌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我这个人？”
萧芦城又给自己点了烟，抽了一口夹在指尖，手伸出窗外，“我要的是实话，敷衍我的，就不要说了。”
孙雨萌一颗心像是悬在半空，和他对视久，挪开了视线，“如果我说不是，那你会不会打消结婚的念头？”
回应她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浓郁的烟草味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蔓延，孙雨萌鼻间都是这种味道，低的，压抑的。
当她不经意的抬眸往车前方看去，便看见妈妈正从那个方向过来。
萧芦城自然也是看到了刘玺然，再看孙雨萌，姑娘那张小脸已经吓白了——
他从容冷静的搂过她的身体，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上。
急之下有些混乱，当孙雨萌的脸贴着他大－－根－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碰到了他身上某个地方，先前被吓白了的那张脸，蹭的红了。
男人的掌心一直搭在她的背上，孙雨萌身体单薄，他都能感受到她这会儿心跳有多快。
几分钟过去了，他轻轻拍了她两下，示意她起来。
孙雨萌从他的身上离开，特别的难为，红扑扑的一张脸甚是好看。
萧芦城看着她，突然就笑起来。
“她没看到你。”他说责。
“嗯。”
孙雨萌都不敢直面他，躲躲闪闪，目光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民。
“回去吧，晚点再联系你。”
男人看了看时间，“我该回公司了，手上还有很多事要理。”
孙雨萌坐在副驾上，她想下车，又觉得其实有话想要和他说。
想说什么又忘记了，坐了一会儿，她拉开了车门下去。
她站在外面，不知是自己转身先走好，还是等他的车开走了她再走比较好。
萧芦城在车里叫她，“孙雨萌。”
她看着他。
萧芦城把手里那半截烟头摁灭了，对她说，“你看你很在乎我，眼睛骗不了人。”
孙雨萌沉默，咬着下唇不眨一眼的瞅着他。
车子启动了，离开时他说，“你心里有我。”
穿过老旧的巷子，孙雨萌从下车的地方走回来，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神不守舍，这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两年前顾栩一声不响的和赵澜澜在一起，她知道后，顶多也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昏天暗地的过了几天，现如今这样的失魂落魄，还是头一遭。
孙雨萌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萧芦城，种种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不自信，没底气，并且还有一个事实，当顾栩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无论何时，她都会难受。开门进屋，厅里没有人，却听得见洗衣机运转的声音。
孙雨萌换拖鞋，叫了一声妈妈。
刘玺然从里面出来，袖子是挽起的，一看就是在洗衣服。
“孙凯呢？他今天要和我们一起去姑姑家吗？”孙雨萌问。
“他说他不去。”
刘玺然摇头，叹了口气，孙凯比不上孙雨萌懂事，什么都由着自己子，不喜欢土豪一家，每次家庭聚会都懒得去。
他是觉着，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交，所谓亲戚，真有急事的时候还比不上身边朋友实在。
孙雨萌没再过问孙凯去不去姑姑家的事。
妈妈洗完衣服，她帮着一起晾，母女二人在阳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刘玺然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女儿说，“刚才我在前面巷子口，看见有辆车里的那个男人，好像萧先生。”
“”
孙雨萌拿衣架的手一僵，“你看错了吧。”
“可能是看错了，那种大老板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地方，”
刘玺然说着就开起了玩笑，“难道看中了我们这边的地？想要开发新楼盘？棠棠，妈妈跟你说啊，老城区的房子开发商拆不起啊，一赔三你知道吗！”
孙雨萌忍不住也笑了，“妈，现在房地产行业不景气，房价虚高，聪明的开发商都做别的去了，谁会那么蠢一赔三的拆楼建房？”
“是啊，很多房子都不好卖了。”
刘玺然感慨一句，回头发现孙雨萌专注的瞧着她，她笑着问女儿，“看妈妈干什么？”
“妈，你老了。”
孙雨萌看见妈妈还不到五十岁的年纪，鬓边已有了白发，想起她年轻时候那些特别美的照片，不心酸。
姑姑比妈妈还大两岁，一身珠光宝气，保养得很好，那是因为她嫁了个好男人。
“还有两年我就毕业了，等我毕业了，我能赚钱了，就不让你出去工作，我要养你。”
孙雨萌双眼通红，其实她话中意再明显不过了，爸爸不养你，我养你。
刘玺然笑着将女儿抱紧，“真是傻啊，妈妈好手好脚，能自食其力，哪会让你养？现在工作那么好，薪水也很多，妈妈还想存钱给我们棠棠当嫁妆呢。”
“如果我嫁人，妈妈希望我嫁什么样的人？”
“只要是对我女儿好的，品行好的，有上进心的，那就很好了，”
刘玺然摸着女儿的脑袋，认真说，“男人挣再多钱，不疼自己的女人，嫁他也是白搭。”
顿了顿，她又道，“门当户对很重要，你不要学那些虚荣的女孩，一心想着嫁有钱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妈妈告诉你，那不现实。”
孙雨萌眨眨眼睛，没有再接话。
母女两个出了门，打车去孙珊妮住的富人区。
以前孙雨萌每次来，都觉得一身寒酸的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自从这两个月时常在萧芦城家里出入，再来姑姑家，格格不入的感觉已经淡化多了。
来之前，孙雨萌给妈妈挑了一白裙。
刘玺然虽然人到中年，却没有发福的痕迹，人瘦，长得也漂亮，稍加打扮就很有气质——即便是穷，孙雨萌也不愿妈妈低人一等，至少在容貌面前，姑姑是输给妈妈的。
按了门铃，两人在门口等。
来人之前，孙雨萌帮妈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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