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刚进入草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身后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就像背着一具尸体一样。女乞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惊讶的发现,何维鼻子里早已经断气了。
女乞丐突然表现得很冷静,将他的身体平放到木床上之后,便走出了草庐,把大门给关上了。
这时候,一个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冒出了一个鬼差,他那副嘴脸极为独特,手里还端着一碗野菜汤,急匆匆的往草庐方向走去。
刚走出来的女乞丐见到后,立刻拦截住了他,并且询问道:“你鬼鬼祟祟的来这干什么?”
那鬼差笑嘻嘻的说:“嘿嘿,我来给头送午饭呢,他吃了没?”
女乞丐伸手将那碗野菜汤给抢了过来,一脸镇定的回道:“交给我吧,他身体不太好,需要休息。”
“不会吧,刚刚我还看见头在外面活蹦乱跳的呢,怎么说病就病了?”那鬼差有些不相信,疑惑不解的反问道。
女乞丐突然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气势汹汹的对他大吼道:“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头?”
那鬼差笑了笑说:“嘿!我都相信,我只是关心关系,那我这就走了。”
女乞丐叫住了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嘿!我叫二狼。”
女乞丐又说:“恩,知道了,以后不用来送午饭了,我会帮他送的。”
二狼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回了大堂里。
女乞丐为了不让所有人都发现这里的情况,便又跑回了草庐里,将何维的尸体埋藏在了床底,并且用砖头把它给堵得死死的,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她跑到外面把那装满了馒头的木箱给抬回了屋里,将里面的馒头都给一个一个取了出来,装进了自己的包袱里,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木箱,带上了馒头独自一人离开了这座草庐。
女乞丐并没有直接从大门走出去,而是从草庐外面的水井里跳了下去,动作非常老道,像是对眼前这水井了如指掌一般。
她跳进去之后,里面的水并不深,水位只到膝盖处,里面比外面显得更加宽敞。四周都有一个通道,像是一个秘密机关似的。女乞丐立刻钻进了其中一个小洞里,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她就钻了出来,但身上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包袱里的馒头。
女乞丐用着很熟练的动作爬出了这口水井,跳到了外面,她即可将目光扫向四周,发现安全了之后,才走回了之前那草庐里。
当她再一次走进草庐的时候,突然发现客厅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活人,这人就是刚刚被她埋进床底的何维。
何维的脸色非常白,白得可怕,两只红色的眼睛瞪着那女乞丐,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怪里怪气的怒道:“我的身体怎么被藏起来啦,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
女乞丐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两条修长的双腿都有些站立不稳了。她摇摇晃晃的急忙往后缩了两步,身体侧扶在门框上,四肢僵硬得仿佛凝固成了冰柱。
何维突然颤动的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双目红得就好像一双豺狼的眼睛,用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门框上的女乞丐,一瘸一拐的拖动着生硬的双腿迎了上去。
他一边移动着身体,一边怪声怪气的嘶吼着:“是你……是你把我咽死的对不对?”
女乞丐见其不断向自己靠近,双腿死死的扎在地面上,临危不乱,悄悄从衣袖里滑落出了一把匕首,将刀把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可就在她准备用刀往何维的头部扎过去的一瞬间,惊奇的一幕忽然间发生了。
何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整个身体也放松了下来,笑嘻嘻的对她说:“哈,看把你给吓得,我刚刚是不是很可怕呀?”
女乞丐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但她迟疑了一会,又屏住了呼吸,将手里的匕首直接掏了出来,面向着何维怒气冲冲的叫道:“去死吧你!”
何维两眼一瞪,舌头都快从嘴里滑出来了,下意识的全身往后退了一步,慌慌张张的解释道:“喂!别别别,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女乞丐听后不以为然,态度比之前更加严肃了,她咬着牙往前冲了一步,继续怒道:“可我没跟你开玩笑,今天我就让你去死!”
何维见情况不妙,眉毛一翘,手忙脚乱的急忙转身冲进了一个角落里,同时回头又劝说道:“哎,你等等,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姑娘我待你不薄啊。”
桌子上那颗红色的蜡烛此时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一点黄豆般大小的烛火在空气中隐约燃烧着,房间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忽然一阵阴风吹开了那道大门,将木桌上的蜡烛直接吹灭了。
紧接着,屋内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任何一个人影,只听到那女乞丐在不远处发出一串毛骨悚然的声音:“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声音不断面朝着何维缓缓逼近,令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又一次大声呼喊道:“你忘记之前是谁救了你,要不是我,你现在还流浪在街头呢。你这是恩将仇报,卸磨杀驴,不仁不义!”
此刻,女乞丐突然发出了一阵凄惨的笑声,声音拖得好长一串,且响声一直不断的逼近,桌上的茶杯都快被震碎了。
“啊!!!”
屋内发出了一阵惨叫声,一片火红的血花溅射到了窗户上。外面那道腐朽的木门也被一阵狂风给吹得“咯吱咯吱”响,整座草庐里浓烈的散发出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何维全身瘫软,忽然一下捂着肚子倒在了地面上,屋内的地板已经被血水给染得鲜红一片。死前的执念让他的眼睛依然睁着。
屋内的灯光忽然一亮,只见那女乞丐双手染满了红红的鲜血,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血迹,手里紧握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
何维躺在地面上,纹丝不动,像一具木乃伊似的,一双冰冷的目光直视着正前方。
女乞丐往前走了两步,抬腿踹了踹他的身体,道:“快起来吧,隔墙无耳了。”
何维听到从耳旁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感觉有些湿淋淋的,他松了口气,惊道:“我还没死吗?”
女乞丐将手里的那只血淋淋的兔子扔到了他眼前,低头看着他说:“主人你没死,只不过它死了。”
何维看到眼前那只兔子后,立刻从地面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左右到处看了看,又说:“哪来的兔子?这里不是连一只公鸡都没有吗?”
女乞丐面色镇定的站在原地,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低声道:“这只兔子是我留下来的,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何维叹了口气,道:“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杀我呢。”
女乞丐跑到门前,把大门给紧紧的关上,又回头告诉他:“主人,馒头我已经给你藏起来了,您就放心吧。”
“哎,没想到这几个馒头居然能引来杀身之祸,这还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何维一摇一晃的走到了椅子上,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又抬头看向门前那女乞丐,笑道:“今晚你就别睡地上了吧,若不介意就与我同床共枕吧?”
女乞丐把手里的匕首收进了衣袖中,慢慢走到他身前,面无表情的回道:“我身为一奴仆岂敢僭越?地上凉快。”
何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道:“要不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女乞丐话一向很少,这一次也不例外,她转身就走出了草庐,没有在回来。
何维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眼睛里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感觉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迟迟喘不上气来。
很快,何维就回到了卧室里,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当他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就已经有人敲门了,他疲惫的爬下了床,眯着眼睛走到了门前,打开了大门。
门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鬼头鬼脑的看着何维,笑盈盈的问道:“呀,头您还在呢?”
“什么我还在啊?我本来就在啊?怎么了?二狼你有什么事吗?”何维擦了擦眼角边的眼屎,细声细语的喃喃道。
二狼一副惊讶的面孔,急声又问:“您昨天不是已经……”
二狼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就吞了回去,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笑着又道:“哦,没事,没事,您没事就好。”
何维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边继续追问道:“怎么啦?能把话说清楚一点吗?叼人胃口呢?”
二狼这次笑得更欢了,摸了摸后脑勺,又道:“嘿!您没事就好,那要我给你去打一碗野菜汤来吗?”
何维道:“哦,不用了,不用了,一会我自己去吧。”
二狼应了一声之后,便笑着转身离开了。
何维见他走了,便一个人来到了大堂,途中又遇见了那胖哥。
胖哥见后,先是惊恐了一番,随后才摆出一副笑脸迎了上来,含糊不清的问道:“头……您,还在呢?”
“我在呀?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何维好奇的反问道。
胖哥神色慌张的看了他一眼,迟疑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哦,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替死鬼()
何维听到这般相同的问候,一下子也就不说话了。胖哥在一旁傻乎乎的笑了笑之后也转身离开了,走起路来东看看西看看就跟个小偷似的。
没过多久,那老鬼差也一下从大门口冲了过来,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看着何维,急忙问候道:“老夫昨日夜观天象,见闪烁的星辰中有一颗微暗的陨石从天而降,想必是有一场灾难降临,头您昨晚没事吧。”
何维走进大堂,笑着说:“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到是有些人希望我有事。”
老鬼差猛地一跺脚,气冲满面张牙舞爪的雷吼道:“谁胆大包天,竟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行刺,让我发现必将其碎尸万段不可。”
“你怎么那么清楚?就知道昨晚有人行刺我?谁告诉你的?”何维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老鬼差脸皮子突然定住了,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回道:“哦,老夫其实也是瞎猜的,只是见头面色发黑,印堂发红,想必昨夜定是有一场血光之灾。”
何维嬉皮笑脸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转身便走进了大堂。
来到大堂,已经有不少鬼差笔直的站在两侧形成了一列,看起来就像上早朝一样。
张起也早早的就坐在了帅案前,身旁站着两名漂亮的女侍卫,不仅仅展示了他的威严,还显露出了一种至高无上的气势。
堂下所有人都穿得拉尼邋遢的,唯独只有胖哥身上的衣服是崭新的,脖子上还带了一条光泽无比的金项链,整个人也都变得精神了。
何维见后脸庞上浮现了一丝羡慕般的笑容,一直走到了他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的说:“嘿嘿,胖哥,今天买彩票中奖啦?真是一日不见就得刮目相看呀!”
胖哥也跟着笑了笑,低头回道:“嘻嘻,这不拖您的福吗,现在啥也不缺了。”
坐在帅案前的张起突然拍了拍桌子,大吼道:“肃静!肃静!不要大声喧哗,二狼,把原告带上来。”
“属下二狼谨遵大人给予的命令!!!”这声音非常大,大得把所有人耳朵都快震聋了。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二狼正在下面拉着嗓门大声在吼叫,脸皮上下都快被震红了,脑门上的血筋都快要炸出来了。
二狼立刻跑到了台下去,首先是抬上来一具苍白的女尸体,紧接着又拉上来一瘦瘦巴巴的中年妇女推到了堂下。用手里的木棒狠狠的敲了她的膝盖,强迫着让她跪到地上。
何维一看到眼前这妇女,顿时惊呆了。她不就是之前躺在大街上昏迷不醒的那位妇女吗,怎么突然之间跑到这地方来了。
二狼迅速跑到前面,面朝张起拘礼回道:“这是就是原告。”
张起看见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说:“好,你先下去。”
那妇女泪流满面的跪在堂下,挪动着身体不断往前爬,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睫毛都湿润了,她就这样一直爬着嘴里不停的呼喊道:“我是冤枉的呀,那女人不是我杀死的。”
何维见后,又斜视着看了看那妇女旁边的女尸体,才发现那具女尸就是之前在巷子里遇见的那具,身穿着一件鲜艳无比的红袍,脚下裹着一双黑不溜秋的蛤蟆鞋,据说是从高塔上坠落下来死亡的,死相惨目忍睹。
但何维心里也清楚,这妇女一定不是杀人凶手。可他也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帮她作证,而是悄悄问了问站在一边的胖哥,细声道:“这妇女不是之前咱们在街上救下来的那个吗?我让你安排到镇上的驿馆里休息,你没有照办吗?”
胖哥站着迟疑了几秒才把嘴凑到他耳边回复道:“头,我的确是已经安排了,可张大人他……”
“又是张大人?”
“啪!”只听见堂上的桌子一声巨响。张起摆着一副老虎脸从椅子上迅速站了起来,双目看向下面那妇女,摇着舌头嘶喊道:“哼!你还敢狡辩,赶紧画押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妇女双膝跪在地上,哭着喊着又重复了之前的那句话:“我是冤枉的啊,那人不是我杀的。”
张起一听,立即从帅案上拾起了一块硬梆梆的惊堂木猛地砸向了那妇女的脑门心上,并且再次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声威胁道:“你还给本官嘴硬,二狼,将那罪犯的十根手指头全部剁去,看她招不招!”
二狼即刻上前摆出一副小人模样,快速应了一声之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面朝着那妇女的身躯缓缓逼近。
何维站在边上瞪大了双眼,本想上前替那妇女作证,不料胖哥突然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并且非常小声的劝说道:
“头,您就别去逞能了,我们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何维立刻停了下来,回头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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