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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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传-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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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中的欢喜快要溢将出来,林碧凝听后红了脸颊,羞赧地轻声道:“你弄疼我了。”

    虽说她已和白逸私定终身,但这般被人抱在怀里终觉不妥。

    白逸放开她,低头瞧她水盈盈的杏眸,握着她的手道:“往后不许再避着我,有什么事自有我帮你解决。”

    “嗯。”林碧凝轻轻应声,虽然她不可能事事靠白逸,但任谁人听到这话都是欢喜的。

    手中的小手还是那般柔软,不过怎么有颗粒的感觉,他抬手一看,却是她的指缝里进了许多泥沙,随手折了片树叶,低头专心为她清理指缝,口中淡淡地责怪道:“怎得如此不小心,若叫石子划到手可怎生得了?”

    自己受了剑伤都不曾吭声,却担心她会划到手,这般被人宠着的感觉比吃松子糖还要甜呢。

    林碧凝弯了弯嘴角,一言不发,只静静凝视对方。那张脸不管看多久都会有惊艳的感觉,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端的俊美无俦。

    “好看吗?”白逸突然抬头打趣道。

    她忙不迭垂首避开那明亮的眸子,窘迫不已,轻咳一声,想起一事开口道:“也不知道彭越和侍剑如何了?”

    “莫忧心,简平架着车落后几里,彭越的伤不算重,肯定能撑到人来。”白逸将她指缝的泥沙尽数挑出,吹了口气,吹去尘土,“倒是我们的处境算不得好,这里离马车所在地有数十里远,他们找来估计要费些功夫,而我又不能用来时的方法回去。天色渐暗,夜间在森林里赶路不安全,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等天亮了在去寻他们。”

    白逸那一下吹得她心痒痒的,林碧凝忙缩回手。白逸受了伤,需要休息,她点点头道:“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栖身的地方?”

    他们举目四望,坡上坡下俱是或高或矮的树木,白逸拉着她起身道:“看来我们今晚只能在树下坐一宿了。”

    “换个地方吧。”方才未曾注意到黑衣首领的尸首还在附近,要她挨着死人过夜十万不能够的。

    白逸了然地笑笑,没有揭穿:“往那边走吧,那棵树大。”

    他指的地方有些远,他们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林碧凝寻了一根大木头让白逸坐下,她则在附近捡了些树枝。

    这林子不知道有没有野兽,点起火不仅能取暖,也能驱散野兽。

    待火堆点燃后,白逸拍拍旁边的位置,见林碧凝坐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不满地出声道:“这边暖和,坐过来些。”

    “你什么跟在我们后面的?”林碧凝没有挪位,顾左右而言他。

    “自你离开上都,我就跟在后头了。”白逸撇撇嘴,往左挨着她坐下,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挪动半步。

    林碧凝挣了几下挣脱不开,想着之前都同他拥抱过,两人又已确定关系,眼下没有旁人,且被他这样握着安心不少,也就随他去了。

    既如此,他肯定知道她在花陵做过什么,便说出自己的猜想:“云闲,那些黑衣人是不是威顺镖局的?”

    他的指腹在她细滑的手背轻轻摩挲,摇头道:“那厨娘并未同威顺镖局说过你的事,应该不是他们,看那些人的身手,初见狠厉,杀气浓重,倒像是杀手。”

    “杀手?”林碧凝惊讶地张大嘴,“我从未和人结仇,怎会有人要取我的性命?”

    “若他们真是杀手,目标未死,只怕今后还会派人。”

    闻言,她不禁缩了缩肩,今次都快要小命不保了,居然还有下一次。

    白逸知她害怕,宽慰道“不用担心,接下来我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有他相伴,她自是万分愿意,她咬住唇道:“我会在外游历一年左右,你离开王府这么长时间,王爷王妃怕是不会同意吧?”

    “无妨。”白逸笑了笑,“对了,你找威顺镖局是为了何事?你可知那个沈澄辉早已不在人世?”

    “我已从李婶那里得知此事,至于我为何找他……”林碧凝停了下来,林府的事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白逸紧了紧握着的手,笑道:“若不好说便不用说,待你日后想开口时,再同我说也不迟。”

    “嗯。你既知沈澄辉不在人世,想来也知道威顺镖局发生了什么,同我说说吧。”她回握住他宽大温暖的手,朝他展颜一笑。

    初初认识至今,只要她不愿,他好似从未逼过她。就算她拒绝他不见他,他也从未用身份相压过。能得白逸如此倾心相待,实是她之幸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山庄避雨() 
威顺镖局之前有两个当家人,一个是现在的当家人杨获德,另一个便是沈澄辉。杨获德为人激进,有野心敢冒险,只要你出得起钱,不管什么镖就没有他不敢接的。而沈澄辉的性子正好相反,行事保守,时常推掉价高有风险的镖,为此俩人没少吵架。

    四年前的初春,杨获德瞒着沈澄辉接了一桩四千两的大生意,送一个人到宜城。沈澄辉得知后与他大吵一架,但是镖已接钱已收不能反悔,只能护镖。事不凑巧,杨获德在出发前断了条腿,沈澄辉为保威顺的名誉,只能代他送镖。这一送音信全无,直到秋末才从南方同道那传来消息,沈澄辉一行人在距离宜城不远的荒郊全军覆没,不过现场并没有找到沈澄辉的尸首。

    杨获德既悲痛损失掉的一队人马,又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更欣喜没了沈澄辉在旁边缚手缚脚,在他的带领下,威顺的名头定能再响亮些。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半年,次年春末,沈澄辉居然回来了。杨获德已然大权在握,又岂肯再分权与人,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下手弄死了沈澄辉,对外宣称其重伤不治身亡,而后再不许人提及此人。

    听到最后,林碧凝以手掩嘴,秀气地打个哈欠,迷糊问道:“当年沈澄辉护送的那人去了哪里?”

    白逸伸手揽着她靠在自己肩上,暗赞她思维敏锐,放低了声音道:“据沈澄辉说,他们一行人是被人下了药,最后被人切萝卜般杀掉的。他能逃出升天,全因他的心脏异于常人,长在右侧。他醒后也并未发现那人,应该正是他下得杀手。”

    听到她呼吸变得绵长,他垂眸一看,她已然睡去,抬手抚一抚她娇嫩的脸蛋,记得对方畏寒,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放在腿上揽于胸前,运功为她驱寒。

    林碧凝梦见一个大号的暖手炉,不自觉地靠近一些,抱者暖手炉蹭了蹭。

    正是好眠时,不识趣的大蚊子叮了一口,她抬手拍掉,谁知那只蚊子锲而不舍地爬上脸颊,气恼地睁眼,还未完全清醒,耳听白逸苦笑道:“凝儿,莫睡了。下雨了,我们得赶紧找个避雨的地方。”

    几滴雨水落在手上,她终于清醒,见自己正坐在他腿上,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忙松开手起身,不好意思地避开他的眼神,咬着唇道:“这附近无处可避雨,我们往哪边走?”

    周边皆是植株高大的松树,枝叶长在离地两丈高的树干上,就算站在树叶最浓密的树下,一样能淋着雨,眼见这雨越下越大,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天刚擦亮,白逸张望一番,远处有极淡的炊烟升起,褪下外衣罩在俩人的头上,道:“往东走,那边有人家。”

    那烟看着不远,俩人却是走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眼前的庄子。此刻大雨如注,模糊了视线,他们早已全身湿透。

    未免旁人识破林碧凝的身份,白逸用外衣将她围了一圈,让她侧着半边身搀着自己,确认一切妥当后,方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吱呀”一声,赤红大门打开,一个满面沧桑的老仆探出身,瞧见眼前两个年轻公子衣衫带血,满身狼狈,望向他们的眼神带上戒备,道:“你们找谁?”

    “老伯,我和舍弟要去云龙城投亲,谁知路遇劫匪,我二人拼死才逃出来,眼下大雨倾盆,不便赶路,附近又无可避雨的地方,还请老伯能准我二人进庄避一避雨,待雨停了我二人即可就走,绝不打扰。”白逸笑得一脸温和无害。

    这一番说辞是之前路上他们讲好的,老仆显然相信了,面上神色缓和不少,开口道:“二位公子请稍等,此事我需先请示我家主人。”

    “自然,那就有劳老伯了。”白逸笑着颔首。

    待大门关上,白逸见林碧凝小脸冻得发白,抬手将她眼前湿掉的碎发别在耳后,柔声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冷了。”

    湿透的衣衫黏在身上,寒气渐渐侵入体内,上下贝齿直打架,她只点头轻唔一声。

    又过了好半天,那门才再次打开,老仆出来道:“我家主人要见见你们,都随我进来吧。”

    “多谢。”

    两人跟着老仆走到花厅,上位坐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后面站着两个丫鬟,老仆向女子行了礼,恭声道:“主人,就是这两位公子。”

    白逸和林碧凝对视一眼,眸中都带着些许惊讶,没想到这个山庄的主人竟是个妙龄女子。他抬头朝对方颔首,微笑道:“在下沈云闲,这是舍弟沈凝,多谢庄主收留我二人。”

    那女子看到白逸的正脸,惊讶地轻呼一声:“是你。”

    白逸仔细看了那女子一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出声问道:“庄主认识云闲?”

    那女子娇声笑道:“我姓卫,小字含烟,公子唤我名字即可。前几日沈公子在花陵福德楼用饭,含烟有幸见过公子一面,公子风姿绝世,令人见之难忘,没想到你我今日还能有缘再见。”

    林碧凝见这卫含烟长相娇媚,皮肤白皙,身材玲珑,那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白逸,话中带着一丝暧昧,显然是对他很有好感。不知怎地,她心中只觉难受极了,鼻子发痒,一个喷嚏突兀地响起。

    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忙垂下头眼观脚尖。

    白逸朝坐上女子歉然一笑,道:“舍弟体弱,怕是染了风寒,不知卫姑娘能否拿套干净衣衫给舍弟换下?”

    “是我疏忽了,”卫含烟抬手对那老仆道,“卫叔,带两位公子去客房,准备热水和干净衣衫给两位换上。”看到白逸身上有血迹,接着吩咐,“拿上好的止血药给公子,再煮些姜汤和饭菜来。”

    白逸感谢道:“多谢卫姑娘。”

    卫含烟摆摆手,笑着道:“公子先将就用些饭,好好休息,晚上我让厨房整桌酒菜,敬敬地主之谊,也为两位压压惊。”

    说罢,就让卫叔带他们下去。

第一百九十章 大胆的女人() 
客房里,林碧凝舒舒服服地洗完澡,苦恼地瞪着湿透的束胸带和绣鞋,方才冻得都忘记这茬了。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林碧凝赶紧披上外衫,紧张地问道:“谁?”

    “是我。”白逸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断断续续道,“我拿了些东西,你,可能会需要。”

    她看了眼胸口,外衫宽大能勉强能遮住身材,胸口空荡荡的,好没安全感,把湿衣服往屏风后藏好,趿着大出许多的靴子,磨磨蹭蹭地开了门。

    白逸左手一包东西,右手一个火炉,闪身进门,脚一勾便把门关上。

    “这是?”她歪了歪头,不解地望着他。

    他轻咳一声,脸上微微发烫道:“这是方才包扎伤口剩下的细布,我想你可能用得上。”说着,指了指她的胸部。

    “轰”一声,林碧凝的血液全涌到脸上,像秋天熟透了的薄皮柿子,透亮、鲜红,只消轻轻一戳就能破开。

    沐浴后的她带着清新的水汽,几缕微湿的青丝垂在两侧,他的手指微动,忍住伸手去抚她面颊的欲望,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问丫鬟要了火炉,你可以把里面的鞋子烤一烤。”

    里面的鞋子……

    那不就她的绣鞋嘛?林碧凝顾不得害羞,猛地抬头望着对方,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自然不能说他偷偷脱过她的鞋,摸着鼻子道:“我猜的。你的头发未干,等下记得擦干,小心着凉。”

    “嗯。”她复又垂下头。

    “丫鬟们等会就送饭来了,你赶紧……”白逸顿了顿,眼睛往她身上瞟一眼,“我就在隔壁,有事唤我。”

    “嗯。”

    待他走后,林碧凝方轻轻吐一口气,拍了拍滚烫的脸蛋,拿起那细布去到屏风后面。细布虽不能和特制的束胸布相比,多缠几圈倒也看不出来。刚换好衣服,丫鬟们送来饭菜和姜汤,她用过后,确定暂时不会来人后,把绣鞋和束胸布放在火炉边烤着,解下头发擦拭起来。

    待到晚间,林碧凝的鞋子已然烤好,把干透的束胸布随身藏好,和白逸一起去花厅。

    卫含烟已然在花厅里等候,看到白逸进来眼睛顿时一亮,他身着宝蓝色织锦直身,衬得肌肤更加莹白,身姿挺拔,气度雍容华贵,墨色的头发用玉簪束起,那双桃花眼含着笑意,薄唇红润,那美目望一眼就让人沉溺其中,她只觉再没有比他好看的人了。

    “沈公子,这一身衣裳穿在你身上果然好看。”卫含烟起身抚了抚青丝,笑盈盈道。

    林碧凝鼻子耸了耸,好浓的脂粉香,强忍着才没有打出喷嚏。再看卫含烟着了一件玫瑰紫的褙子,里面仅穿了一袭月白色绣蔷薇的抹胸,露出优美的脖颈、性感的锁骨,下套暗红色百褶裙,犹显腰肢纤细玲珑有致,面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极尽诱惑。

    这女子真是大胆。

    她偷偷剜了白逸一眼,面带微笑地尽职当个透明人。

    白逸晃了晃扇子,扇去这刺鼻的脂粉味,笑着道:“是卫姑娘眼光好,给我们兄弟的衣裳都很合身呢。”

    女子这样的眼神他见的多了,他虽对卫含烟没有兴趣,但怕林碧凝生气,坐下后,在桌下悄悄地伸出手指勾着她的小手晃了晃,离开前在她手心轻轻划过。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她脸上发烫,垂首看着手掌唇角上扬,胸中的烦闷散去不少,她知这是白逸在安慰她。

    卫含烟执起酒壶,笑着要为白逸斟酒:“这是含烟去岁酿的桑葚酒,醇香可口,浓馥悦人,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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