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想着从书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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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想着从书里出来-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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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变着法儿收税征粮,那边受不了了,举了旗子起义,见天的把这些狗官一窝踹!”年轻男人咽着口水,面带向往的低声说道。“老子早要是去了那边,指不定还能混个头儿当当,用得着在这里等狗官出来施舍救济?”

    说话的人年轻男人出了名的窝里横,有心没胆,也就只敢唠叨着些白日梦。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然有不少人面带向往的跟年轻男人打听造反的那处怎么去。

    衙门侍卫见门外聚集的流民越来越多,又一次抽出大刀来驱赶。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一次驱赶开的灾民,不少眼中都染上凶狠的仇视。

    马车咕噜噜的往前驶去。

    车内少女督见太子进来,颔首点头算是给人打了招呼。莹亮的杏目又圆又大,淡粉色的唇瓣不笑也是上扬了三分,天生带笑。即使坐在狭窄的马车里,依旧腰身挺直,神色不卑不亢,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少女的风姿仪态,丝毫不比京城里精心调教过的大家闺秀要差,更别说少女的聪敏才捷,比得过他手低下的任何一个幕僚。

    就像蒙尘的明珠,没有一双利眼发现,从而试擦干净上面的污垢,怎么能看见上面的闪闪光芒。然而可惜的是,这明珠的持有人却不是他。

    太子敛下眼眸,皮笑肉不笑道:“你要见我?”秦小一微微点了点头应答。

    她从京城到这里跟了一路,也没见秦小一有过明显表示,却在见过百里轩后变了,太子呼吸逐重,晦暗莫测的眸光直直望去,似乎想透过秦小一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端倪来。

    偏生少女冷峻的脸色,却和百里轩如出一辙,他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刚刚百里轩的刁难,难免有些迁怒,太子语气不善道:“还真是难得”

    话还未完,马车哐当一声突的停了下来,太子怒上心头,掀开门帘往外一瞧,才发现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堆人围着米铺,高举手里的碗钵,纷纷求着米铺老板施米,米铺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正围成人墙,试图赶紧关门。

    秦小一也注意到着奇怪的现象,刚刚马车停在衙门时就有一大堆人涌上来讨钱,现在又有一堆人堵在米铺外生事。按理说施米派粮这事不是早该提上日程了吗?怎么现在还那么多人拿不到一口吃的?

    太子冷着脸放下门帘,吩咐侍卫绕另一条路走。他侧头注意到少女仍诧异的打量外头的灾民,随讽刺开口道:“还不是王爷大人会来事。本殿下早已与米铺宋家谈妥,许诺他们一个知县之位,让宋家把米粮捐献出来救灾,朝廷的赈银便悉数充入工钱中,请人挖水道买米种去了。现在王爷一来就要推举宋家的弃子上位,让宋家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说宋家会答应?今天就找了借口把余下的米粮收起来了。”

    秦小一瞪圆了杏目,打着手势问宋家与捐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子见少女确实毫不知情,又想起之前连幕僚都对救灾一事无计可施,她却能顷刻写下对策。心头一动,他试探的看秦小一,随把刚才在衙门里,百里轩反对宋主薄坐任知县一职,要给宋文保荐的事说了出来。

    话一说完,就见秦小一难得的皱起了柳眉,眼里写满了对百里轩的不赞成,太子新奇的看了又看,确定了秦小一是在不满百里轩,竟突的心情变好了。

    诚如太子所想,秦小一确实对百里轩很不满,他到底是把人命看作什么了?他一直不是那种屈服在权势之下,漠视人命的人啊?她自己也不算好人,她也曾心狠的拖延了十天,才在太子询问下献计救灾。但百里轩怎么同,他怎么能同自己一样?

    不对,他要做什么都可以,自己没资格说不同意不是吗?压下心里的怪异感,秦小一把脑海纷乱的思索抛弃,不敢再细想,掏出纸笔就着马车的墙板写字。

    秦小一想得十分认真,但马车的颠簸让她一直控制不好力度,好几次都把字给写歪了。太子看着少女苦恼的写下一笔一划,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烦,见秦小一写好后他当即一把夺来纸张,掩饰着外露的情绪。

    秦小一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百里轩,不解他怎么会为了一个打压太子的机会,就断了捐粮这条路?连太子看了纸张后,大变的脸色也没心思分神去猜了。

    “你让本殿下把这件事直接告诉父皇?你是不是傻了?”

    纸张上明晃晃的写着一行大字‘如实上报,听候圣裁。’这纸一意思就是让太他把最近河西村发生的事直接告诉圣上,让圣上在他推荐的宋主薄,或端亲王爷保荐的宋文里选一人上任,这确实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但万一圣上选了宋文呢?他当初确实是存着私心,才挑的宋主薄,现在如实上报,不就是自掘坟墓吗?是他瞎了眼了,怎么会觉得秦小一能帮他出谋划策,现在这事不就处理不来了!

    秦小一见被太子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也不气恼。接过纸张拿着碳笔着重的圈起了‘实’这个字,她不能说话,马车上又颠簸,压根不好写字,挠了挠头,默想还是等会下了马车再细说吧。

    太子却被少女白净的手指和墨黑的碳笔造成的反差吸引,不由得把目光放到少女的指尖上,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少女在上面圈起的个‘实’字。因为这片刻的失神,太子把方才的失望气恼都抛之脑后,默默的盯着那个被圈起的‘实’字出神。

    绕了两条街,马车总算是驶回了他们暂住的院落,秦小一望着院落紧闭的大门,后知后觉的想起,莫白雪与百里轩,他们知不知道对方就在河西村?

    好像是不知道的吧?秦小一一脸懵圈的想道。

    而先一步下了马车的太子突然灵光一现,拿着纸张跟秦小一说道:“我知道了!是这个意思!”说罢,还兴奋无比的拉着秦小一进院落。

    大门一闭,马车哒哒的往后面驶去,而街上多的是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流民。

对比() 
是的;如实上报!

    这里的‘实’包括了太子见到河西村灾情后;做下捐粮换官以工代酬的种种措施;甚至还有同意宋主薄见利捐粮;换取官途的事也要一并上报!

    宋主薄这人家底丰厚;单从太子提出捐粮换官一事;他敢拿出家底儿套换;就能看出这人是个功利心重的,真让他上位了,甚至很有可能成为未来一大贪官。太子就是看中宋主薄这点好拿捏;才推举到知县一职上。

    现在秦小一要他把这事直接告诉圣上,这不是要他自曝其短?嫌他身上还不够多麻烦是吧?

    所以太子看后才想也不想的就斥诉了秦小一,这是明摆着要害死他啊!

    但秦小一太自信了;她甚至不介意太子的怒目而视;点明了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后,她就安静下来不再辩驳;和他那些想出一点点子就拍着胸脯打包票;却漏洞百出的幕僚不同。

    太子看着纸条沉思了一路;直到下来马车才突的福至心灵;他不知道秦小一说的如‘实’告知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但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少女抓了起来一样;胀鼓鼓的,他拉起少女的手快步入了院落,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秦小一给他作解释。他甚至在这一瞬间埋怨起郭嘉来;郭嘉怎么敢毁去少女的声喉;害他不能第一时间得知少女的回答。

    秦小一得知百里轩与太子争着送自己看中的人上知县一位时,她自己确实没办法帮太子加筹码,让他如愿让宋主薄坐上知县一位,但她不能,圣上却能啊!

    这事只要反着思考就好了!

    无论是谁,坐在哪个位置上,都一样需要有人替你卖命的,想旁人为你付出,你就必须要给回相对的报酬。

    然而朝廷根本拿不出救下所有灾民的钱,这种情况下就只好让旁人在这个位置上掏钱,而朝廷能给出作为交换的东西,就是权,就是官职!

    权利不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当它落到像宋主博这样的人身上时,他也会搜刮民脂民膏,成了一方贪官,但那对圣上来说,对朝廷来说,就真的是坏处了吗?

    不见得吧?

    圣上如实知道了事由起因,就该知道这点儿赈银,面对天灾,压根不顶事!

    而国库不可能一直无条件的供养着这里的灾民。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去掏别人口袋的钱粮,去填补这个巨坑。

    这样一看,就很简单了,以权换米!

    宋主薄为了自己能坐稳河西村的官职,自然会拼命维稳。

    也算是在维稳他宋家的官位,有人维稳了官位,不就等于了天下江山吗?

    帝王支书用人之度不怕其贪,怕得是那方地方的人揭竿而起,不再归顺。

    这是一种帝王御人平衡之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在意的只是平衡。

    所以,其实贪官也算是一道天然屏障,有污点但做得不算太过分的,便先拿捏在手里,那天压制不住又惹起民愤了,就找借口去掉呗,还能平息民愤,抄家充入国库,一举数德。

    而宋文或许是一名清官,但他却没有宋主薄的价值大。能让太子,不,现在应该说是圣上,让圣上用得得心应手,既得给钱又能事后处理。

    秦小一此举更是在告诉太子,不要与百里轩在河西村里费时间内斗,百里轩能耗得起,但搞砸了灾后的处理,圣上头一个怪罪的便是太子!

    当然,还有一种更极端的救灾盈冲国库的办法,那就是抄家,把宋家的米粮充公直接拿去赈灾。但这方法在乱世使用无疑是饮鸩止渴,盖因太子不可能抄了所有人的家去救一方百姓,挖东墙补西墙。

    而且这做得太明显了,还会官逼民反。

    其实秦小一没把话说全。她帮太子推举宋主薄上去后,等过了灾期,自然可以秋后算账,宰了这头肥羊,这才是真的平衡之道。无需逼迫,用权换粮,用粮解困,培植异己,再杀除异己。但这话不说,私心觉得百里轩应该会反应过来,抓住这个契机上奏太子一道,而时间也正好卡在了五年后。

    秦小一写下最后一笔交付太子时,见天色已晚,还没见莫白雪出来过,少女不由得招侍卫过来询问。

    太子热切的看着纸张,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法子确实可以用,只不过是把掌控权从他手中直接过渡到圣上哪里罢了,他对宋主薄还是存着知遇之恩的,不怕无法拿捏。

    侍卫见太子只顾着看纸张,只好拱手回秦小一道:“莫小姐听说有人曾见过一人贩子手上的姑娘像极了沐兰,就带着下人出去找,现在才刚回来。”

    秦小一簌簌的纸上写下‘找到人了吗?’

    “这还没有,不过莫小姐另外带了一位姑娘回来,说是在人贩子手上救下的。”侍卫左右一想,决定一并把事情上报了。

    这一听倒是让秦小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是善良女主的一贯作风,只好由她去了。秦小一正要提笔再问,太子却突然挥手让侍卫退下,然后出声问道:“这样写来写去你不嫌累吗?明明本太子就有解药,你确定不想要?”

    确定不想要吗?怎么可能。秦小一身上一顿,随即摇了摇头。这许是一种自我惩罚,又或者说是她最后的保障,要是能说话了,她怕有一天会对着那个人脱口而出,我是喜欢你啊。

    不知道少女想到了什么,明明唇角上扬,却笑得无比苦涩刺目,太子心底一窒,气恼的怒道:“随便你吧。”

    秦小一挑眉望去,即使不能言语也能明显看出眼中饱含的调笑之色,似在嗔叱着今日太子用解药试探她的事。

    有些人,即使不用说话,也能眉目传言,太子还想着让秦小一给他出谋划策,自然也不会逼得太紧,难得放软了语气道:“好吧,你要的时候再说。”

    厅内明明只有太子殿下一人的话音,但谁都听得出说话本人的心情由怒转好。

    莫白雪一愣,随即牵着一名畏畏缩缩的蓝衣少女上来,大厅中与太子殿下在一起的人,果然是秦小一。

    莫白雪模糊着想到,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当初在赌场畏缩的哀求自己拯救的可怜的女孩,已经成长到单独面对着太子殿下这样的大人物,也能面不改色淡定应对的人了。她身上似乎有种旁人没有的魅力,就是多难多不可能的事,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办妥。

    就像现在,即使不能说话,也能让殿下的心情随之起伏。

    不像她,一直原地踏步。

    不,不是原地踏步,她甚至倒退了,她已经不是莫家的大小姐,而是罪臣之后。

    莫白雪不由得握紧了身旁的蓝衣少女的手,直到听见少女的呼疼声,才不好意思的放松了手。

    “殿下福安。”莫白雪恭敬的领着少女行过礼后,抬头一望,太子果然恢复了一脸的淡漠,而秦小一则好奇的打量着她身旁的蓝衣少女。

    见太子没出声,秦小一为了缓和气氛,指着蓝衣少女咿呀问起这人是谁。太子这才顺着秦小一的问话,扫了一眼。

    太子的漠视,与秦小一的好心解围,反而像极了当初在赌场她与百里轩的位置,只不过是两人如今的身份对调了罢。

    莫白雪扯了扯僵硬了嘴角,语气里甚至带上一丝自己也未曾发现了小心翼翼,道:“我又去了一趟施粥的那条街上找,有人看见说沐兰是被人贩子掳走了,侍卫大哥带我找人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找到这晕在柴房的扬姑娘。”

    说完了因由,也不见太子有何反应,莫白雪失措的咬紧下唇,呐呐道:“扬姑娘见过那人贩子,要是殿下不介意,可否让她在此借住一阵,与侍卫一同出去,好早日找回沐兰。”

    莫白雪乃书中第一女主,论美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哪怕是现在衣衫寡素不施脂粉,也有种清纯美感,更遑论她低声诉说时,楚楚可怜激发人保护欲的模样了。

    秦小一自知不用自己多说,太子也会答应莫白雪的小要求的,她便好奇的打量着一直害羞低头的蓝衣少女。

    太子唇角一勾,盯着蓝衣少女玩味的应道,“可以。”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端的让屈辱感直袭上心头,但莫白雪也知道现在自己是寄人篱下,容不得她保持着当初的大小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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