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陪我到老- 第17部分

☆、我答应您

　　宋源不知道穆清是怎么跟穆离安说的，总之，他最终答应让宋源边读书边拍戏，而且拍戏行程也尽量配合宋源学校的课程，大部分都安排在周六日或假期期间。
　　这已经是穆离安最大的让步了，毕竟剧组一旦组成进入开拍阶段，每天的开销一定像流水，何况和她搭戏的都是红透半边天的大咖，档期能够统一一段时间已经不易。而这其中，穆清又为此付出了多少，宋源连想都不愿想。
　　她终究，还是欠了他。
　　宋源接过穆离安递来的合同时，手有一瞬间的颤抖，这个东西，前一世，她视作命运的眷顾，而这一世。。。。。。
　　她突然问：“穆清知道这件事吗？”
　　穆离安狭长的眼睛一眯，语气里满是探究：“我很想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宋源说：“这个和你无关。”
　　穆离安笑了：“只要和穆家有关的事，跟我都有关，小姑娘，如果我亲自查，恐怕会知道的更多，你要不要敷衍我一下？”
　　卑鄙。
　　宋源：“朋友。”
　　“朋友？”穆离安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恕我直言，穆家的孩子这辈子什么都会有，就是不会有朋友。说吧，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不仅亲自出面安抚了那几位傲气的主演，还承包了剧组拍摄期间的所有开销，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宋源握紧拳头不说话。
　　穆离安摸下巴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继续问：“难道看上你了？”说到这，他又径自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虽然你长得不错，可是太小了，他这个人太板正，应该没有这方面的癖好。况且，他有喜欢的人。可是，这样不是更奇怪吗？据我所知，我这个侄子虽然品行不错，却不是见人就施的慈善家，所以小姑娘，问题又绕回来了，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宋源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你真的想知道？”她的声音很凉很沉也很轻。
　　穆离安点头。
　　“但这是个秘密。”
　　穆离安。。。。。。更好奇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穆离安盯着宋源，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问：“为什么？”
　　宋源示意他低一下头，穆离安照做。
　　“我—不—知—道！”宋源气沉丹田，冲着穆离安的耳朵大声叫了起来。
　　穆离安。。。。。。脸色发青的瞪着宋源。
　　宋源却笑了，这方法虽然幼稚，却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也最解气的办法。
　　她刚刚是真的要被气死了。
　　可是，很公平的，她确实给了穆离安答案。
　　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穆清会对她好，那么好。
　　穆离安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摔：“签或不签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一个要把她拴在穆离安公司十年的合同，十年，宋源的心里一阵发寒：“你不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小孩子有些过分吗？”
　　穆离安：“不觉得。”
　　贱人！
　　穆离安看她：“你必须要有这个觉悟，从你答应拍戏开始，你就不再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了，你是我的员工，我有权力让你做任何事，而你，也有义务听从我的一切指示。你必须认清现实，我不是穆清，你拿小孩子的身份完全说动不了我，反而让我更想折腾你。”
　　变态！
　　宋源怒：“那也不需要我签卖身契吧。”
　　穆离安摇头：“这个可不能怪我，如果不是穆清从中插了一脚，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本来你这小姑娘就不是太好驯服，再加上他，我还不得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
　　靠！
　　宋源最终还是签了。
　　穆离安这个人，宋源曾经抓干挠肺费尽心力跟他斗了整整四年，最了解他是什么德性。他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他不高兴了，谁都别想好过。这样的人，她可以豁出去跟他拼命，可是穆清不行。
　　更何况，他还是他的叔叔。
　　无论从情感上，还是血缘上，她都比不了。即便平时穆清对她很好，这一点，她还是拎的清的。
　　宋源放下笔，直视着穆离安：“你会后悔的。”
　　穆离安挑眉：“哦？”
　　“我会让你后悔今天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穆离安哈哈笑：“我在这个圈子混了那么久，自问做了不少缺德事，但你这一件上，我觉得自己做的还算磊落，怎么就这么不招你待见？让我后悔？好啊，我倒是很好奇自己招了一只什么样的白眼狼，我也很期待你会怎么让我后悔，毕竟。。。。。。”穆离安脸色陡然一冷，眯着眼看她：“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两天后，林管家把宋源跟穆离安签约的事跟穆清说了，穆清皱着眉沉默了半天，最终只是说：“她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你不用插手。”
　　宋知书在跟买主商量出手超市的价格时，宋源出现了，她先跟来人说了声对不起，我们不卖了，打发走了来人，然后，在父亲的质疑中拿出了合同。
　　宋爸爸扫了一眼眉头的几个大字，问：“这是什么意思？”
　　宋源露出一个欣喜的表情，故作轻松道：“爸，我以后可以赚钱养家了。”
　　宋知书有一瞬间错愕，他重新打开合同，看得很仔细，然后黑着脸拉着宋源就往外走。
　　宋源不解，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这个星愿公司解约。”
　　宋源一听，事大了，赶紧拽住宋知书：“可是毁约要赔违约金的。”
　　“你还是个孩子，这个合同不算数。”
　　宋源苦笑，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年纪，签这个合同是不能作数的，穆离安更知道。
　　可是，既然他还是这么做了，就意味着，一旦她选择了毁约，他就有千万个手段让她后悔。
　　“这是我的梦想，爸，我想做个明星。”
　　宋知书终于站定，看着宋源：“源源，你是爸爸的女儿，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很清楚……我不能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宋源心里暖暖的，说：“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并且导演承诺我可以继续读书，如果时间排不开，他也会给我请家庭教师补课，不会耽误我考大学的。”
　　“源源。。。。。。”
　　“爸，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一旦超市卖了，奶奶的住院费和医药费能不能补贴上暂且不说，以后我和弟弟上学都要钱，您抓药也要钱，咱们家根本就承担不起，那么到时候，我还是会被逼退学的。”
　　“不会的。”
　　“可是我会啊，在明知道家里入不敷出的情况下，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坐在教室里学习，最后只会逼着自己离开学校。所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宋知书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女儿说的对，只是。。。。。。
　　“所以，”宋源拿走宋知书手里的合同：“爸爸，你应该支持我。”
　　宋源当天下午就随爸爸一同回省城照顾宋奶奶，阮翠萍留在家里照顾还在上小学的宋炎。
　　宋奶奶的病情是在两个月后恶化的。
　　那天，宋源正常下完课来到医院，在宋知书去楼下吃饭的空档，她走进病房。本想着做几道不知所云的化学题，却见宋奶奶正看着她掉眼泪。
　　宋源。。。。。。
　　这老太太是怎么了？
　　“奶奶，你哭啥？”
　　“我乐意。”很硬气。
　　得，就知道问了也白问。
　　宋源理了理化学卷子，说：“那您慢慢哭哈，我得酝酿酝酿情绪，和化学做深层次的交流。”
　　“你不孝！”
　　“这您还真说对了，我就没打算要孝顺您。”
　　宋奶奶好一会儿没说话。
　　宋源低头读题，顺便等老太太还击，好一会儿没听见声音，有些诧异，这老太太不会突然玻璃心了吧。
　　她抬头，好嘛，老太太哭的更欢快了。
　　宋源。。。。。。
　　走到床边坐下，问：“您这几天怎么住病房住的越来越林黛玉了呢？”
　　“林黛玉是谁？”
　　“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哦。”
　　宋源拿纸巾给她擦掉眼泪：“说吧，您这是怎么了？”
　　“源源啊。。。。。。”
　　宋源觉得吧，这个称呼从宋奶奶嘴里叫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是不是很恨我？”老太太的眼泪跟自来水似的，根本就流不完。
　　宋源一边无奈的擦着泪，一边安抚：“怎么会。”
　　“我知道的，你肯定很讨厌我。。。。。。”现在的宋奶奶，哭的就像一个孩子，还有些无理取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源的心在这一刻变得绵软无比。
　　是的，曾经她真的很恨这个老太太，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和那个算命师傅，都是造成宋源上辈子乃至这辈子悲剧的根源。
　　可是，当奶奶的生命真的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宋源才发现，那些过去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现在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她想，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真的讨厌过这个奶奶。
　　“我怎么敢讨厌您啊，您那么凶。”
　　宋奶奶伸出干枯的手，摸着宋源的脸：“孩子，奶奶对不起你。”
　　“呦，您觉悟那么高了？”
　　宋奶奶。。。。。。
　　一巴掌拍了过来：“死丫头，好好酝酿的感情，一下就被你破坏了。”
　　宋源捂着头假装抱怨：“都说了别打头，会傻的。”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明显的感觉到，相比以前，奶奶这次的力道是真的轻了许多。
　　宋奶奶收了手，看着病房的天花板叫：“丫头啊。。。。。。”
　　“嗯？”
　　“奶奶是真的对不起你。”
　　“嗯。”
　　“可是奶奶不会后悔的。”
　　“。。。。。。嗯。”
　　“我快要死了吧？”
　　“。。。。。。嗯。”
　　“干嘛这么诚实？”
　　“不是您问的吗？”
　　宋奶奶叹气：“你这个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其实心眼太实。”
　　“您是说我傻吗？”
　　“我是说，你以后凡事都要小心。”
　　“嗯。”
　　“能不回家就不要回家了吧。”
　　“奶奶。”
　　“什么？”
　　“您真的相信我能克死人吗？”
　　宋奶奶盯着天花板上的罗圈图案，表情由痛苦到迷茫，最后才有一丝清明，她说：“不相信。”
　　宋源终于轻吐出了一口气。
　　“我答应您。”
　　“答应我什么？”宋奶奶明知故问。
　　宋源手指微勾，描绘着被子上的图案：“答应您以后尽量不回家。”
　　宋奶奶闭上眼睛，一行浊泪流了下来。
　　十分钟后，宋源按响了急救铃。
　　

☆、离殇

　　宋源坐在急救室的大厅里，低头想着她和这个老太太相处的种种。两世加起来，她们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穆清走到宋源面前，见她只是盯着地面发呆，蹲下身说：“宋源，你要镇定，给宋奶奶抢救的是这个医院最好的医生，她一定会没事的。”
　　宋源抬头看他，眼睛微红，却又倔强道：“我哪有不镇定。”
　　穆清握了握她的手，说：“手别抖。”
　　宋源眼睛更红了：“我只是有些冷。”
　　穆清叹气，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你也应该对宋奶奶有些信心，她说过，她不会那么快就离开的。”
　　“你跟她很熟吗？”
　　“说过几句话。”
　　“这个老太太又凶又会骗人，你不要相信她。”
　　“宋源。。。。。。”
　　“是真的，你不知道，她可坏了，从小，她就喜欢打我，可坏了，坏死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看着这个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的宋源，穆清有些心疼。
　　他认识的宋源，一直都是个倔强的小丫头，即便受到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每天仍是笑着的。他曾经迫切的想探究，这个女孩子身上的那股子强大到可怕的韧劲究竟源于何处，又是什么，能让她在那么辛苦的情况下，还是一步一步，能走的那么远。
　　可是，他还没有找出答案，却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宋源。。。。。。”
　　宋源继续絮叨着，像是对穆清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明明对我那么坏，可是看着她要死了，我心里竟然很难受，特别难受，可是，这不应该啊。。。。。。”她终于抬头看穆清：“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犯贱，也特别欠虐啊。”
　　“宋源，你不能这么说自己。。。。。。”穆清是真的不太会劝人。
　　“你知道吗，她说她已经有近十七年的时间没见过她家老头子了，想他了。我觉得她就是在放屁，她这十六年活得那么有精神，精神的经常打我取乐，怎么可能还记得爷爷长什么样。她就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胡说八道的，这样，她见到爷爷的时候，才不会被训。你不知道，这个老太太老有心眼了。。。。。。”
　　现在的宋源有些语无伦次，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总是绕到别的地方去。
　　可是，穆清知道她在说什么。
　　“宋源，宋奶奶不会死的，我向你保证。”
　　宋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看他：“你骗人。”
　　穆清望向她的眼睛，目光沉静如水：“我没有骗人，真的。”
　　宋源想说，你又不是阎王爷，你保证不了的。
　　可是，也许是他的眼神太有说服力，宋源竟然真的平静下来了，只是看着他。
　　这时，宋知书疾步跑了过来。
　　穆清站起身，向他问了声好，他点了下头，就坐到宋源身边：“源源，你别害怕，奶奶没事的。”
　　看到宋知书，宋源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哽咽着哭了起来。
　　昏暗的走廊里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凄切，悲凉。
　　穆清站在一旁握了握拳头，终究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如穆清所说，宋奶奶被抢救了回来。可是十天后，她终究还是走了。
　　自从那天她病情加重后，宋源就请了假，一直呆在医院里。
　　宋奶奶几次转醒，用微弱的声音骂她瞎胡闹，赶她回去上学。
　　宋源总是顺着她的意先假装离开，在她昏睡后又重新回来。
　　她就这么坐在病床前，拉着宋奶奶骨瘦如柴的手，什么都不想，只是看着她。
　　她发现，原来奶奶还是很好看的，她想，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期间，穆清来过几次，班主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