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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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驿-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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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小小凶鬼,竟敢如此造次。”陈玄衣足踏罡步,手中木剑竟也开始闪出雷霆之光。

    韩小念怒喝一声,双眼顿时由黑转红,赤烈如血,身上衣衫爆裂,露出线条优美的身体。

    可是再美的身体,也是无比危险的恶鬼。她身旁的环绕的几道黑影更加浓郁,陈玄衣暗数,发现竟有五道鬼影环绕在韩小念身边,心中不禁猜想,这莫非便是道法禁术之一的五鬼统御术?可韩小念化鬼没有几日,怎可能…;…;

    陈玄衣无暇多想,掌剑引雷劲,足踏七星步,取太极风华,只如龙龟玄武般气势陡然而起。他明白,这韩小念绝非凡鬼,定有幕后之人指使。他要知道,究竟何人控鬼行凶。

    韩小念衣衫爆裂后,五道鬼气环绕其身,煞气逼人。她以力制力,用发丝缠住陈玄衣木剑,更忍住从剑锋传来的雷劲煎熬,一闪便出现在陈玄衣身前,双掌结结实实砸在陈玄衣胸前。同时五道鬼气嚎叫着接连而上,凶悍地轰在陈玄衣身上。

    “啊!”陈玄衣受此重击,口喷鲜血,倒飞三五米,砸落在闫盛威面前,之前的香案法坛也被余劲震的七零八落。

    韩小念其实也不轻松,她虽然尽快将雷劲引至地面,身体上还是散出几丝黑烟,显然是被陈玄衣雷劲灼伤所致。她没想到这陈玄衣竟厉害到如此地步。

    “五鬼统御…;…;”陈玄衣艰难地站起身,一边擦去口鼻处鲜血,一边趁韩小念没注意,单手结起法印。

    道家法印,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密宗又称作“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是字面上的区别。九字源自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可辟鬼邪,配合相对应法印,更能使用出巨大的力量,驱鬼除妖,威力非凡。

    陈玄衣此时接连结“临”“斗”二字对应的不动明王印和外狮子印。不动明王印取义不动不惑,集天地力,强健其身;外狮子印取义勇猛果敢,无畏困苦,全力反击。

    韩小念没注意到陈玄衣结印,散去雷劲后,五道鬼气又狰狞起来,和韩小念一起,一步步逼近已然重伤的陈玄衣和陈玄衣身后瑟瑟发抖几乎晕厥的闫盛威。

    “你很厉害,”韩小念的眼中依然血红,她的发丝满空飞舞,指甲也变得长而尖锐,“不过今天死定了。”

    “哼,如果要死,也是卫道而死,并无遗憾,但是,”陈玄衣忍耐着,此时已经无力发动进攻,只是在等韩小念靠近,施以意外一击,“你的道行,你的五鬼统御之术,谁教你的?”

    韩小念一愣,随即答道:“你倒是不笨。知道也无妨,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可是恩人叫什么,我却不知道。”

    “恩人?”陈玄衣冷哼,“你可知你的道行强用五鬼统御之术,只会自损魂魄,得不偿失?被人利用还说什么恩人…;…;”他看韩小念已近身前,猛然集全身力气,将法印力量与掌心雷雷劲集合,一击而出,“伏诛!”

    顿时,罡风四起,法音威严,整个别墅内空气为之一震,陈玄衣已然受伤,只好拼力回击,倒也是全力以赴。

    韩小念没想到中了自己五鬼重击的陈玄衣还能反击,错愕之间已然无法闪避,只好拼全力抵挡。

    陈玄衣一掌狠狠印在韩小念胸口,杀招命中,韩小念虽抵挡几分,但仍旧被直接轰飞门外,更觉得神魂不稳,鬼气尽失,也只好避其锋芒,忿忿然先行退去。临行前,她恶狠狠盯着陈玄衣逐渐倒下去的身影,隐退身形逃走…;…;

    见陈玄衣力尽倒地,闫盛威不知所措,他只是紧紧攥着已经冰冷的五帝钱,昂头靠在沙发上。这一夜,他看到的是以往半信半疑的传说,同时,他也更认定,陈玄衣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而此时的陈玄衣,只是微弱的喘息着,他的脑海中,是韩小念背后的那只黑手。

    五鬼统御,这禁术竟然可以用于鬼本身?

    看来韩小念还会回来报仇吧。

    下一次,怕是会抵挡不住…;…;

    想着想着,陈玄衣也睡了过去。

    天光渐亮,闫盛威的别墅内仍旧一片狼藉。陈玄衣迷蒙地睁开双眼,感到口腔内全是血腥之气。他慢慢坐起身来,看到闫盛威已经在沙发上睡着。无奈苦笑一下,也靠着沙发,环顾四周。

    木剑断了,法坛毁了,自己的道袍都破损的厉害。

    昨夜九死一生,陈玄衣修为折损近半,好在捡回性命而已,可身上瑟瑟阴冷仍在,那五鬼留下的伤害,怕是已经深入脏腑了。

    他望着门窗外投入的晨曦,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引入一个圈套之中。

    闫盛威也醒来了,他看到陈玄衣坐在自己身前,面色惨白,嘴角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知道自己的命已经暂时被捡了回来。可转念一想,昨夜韩小念并未被打散,便顾不得自己一贯的脾气,跪倒在陈玄衣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涕泪交零地乞求着:“陈先生请一定要救我啊!如果能救我,多少钱都行啊!陈先生…;…;”

    陈玄衣转过头,静静凝视着闫盛威,许久才轻声回答:“闫老板,这次…;…;怕是你我都救不了自己啊…;…;”

    闫盛威听罢,哭声更大。他跪着向前两步,抱着陈玄衣的胳膊:“陈先生,陈先生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我有的是钱,怎么办都行啊…;…;”

    陈玄衣虽不喜欢闫盛威的为人和表现,但也确实无能为力,只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他想到一个传闻,他能抱希望的,或许只剩这个传闻。

    “闫老板,曾经我的师父告诉我说,当我对发生的事情感到走投无路时候,可以去找一个人…;…;”陈玄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可是…;…;”

    闫盛威急忙道:“可是什么?陈先生,什么难处,我都能解决…;…;钱吗?我的身家全搭上够吗…;…;只要能救命…;…;”

    “唉…;…;”陈玄衣心中不禁感慨,金钱美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了此时,闫盛威竟然能用一切换一条命,当初为何为了金钱美色,做下那么多损人之孽呢。

    闫盛威几乎哭晕过去,陈玄衣终于开口:“传闻中说的那个人,或许不会在乎钱财吧…;…;”

第四回 中的高人() 
往来驿,是一处在修道者圈子中颇负盛名又非常神秘的地方,据说便在金州市西侧山中。

    说颇负盛名,因为传闻中的往来驿,名为驿馆,实则为人为鬼分忧解难,而且据说驿馆老板更是一位隐于市的绝世大能。

    说非常神秘,因为往来驿的老板从来只接纳有“疑难杂症”走投无路的客人,而且却从未有人知道往来驿老板的底细。

    当然还有一则关于往来驿的信息,就是在这里解决问题,付出的代价,相当高。

    不过,相比于走投无路,能够解决问题,任何代价,也就都不那么不可付出了。

    陈玄衣坐在闫盛威的路虎中,一边运气疗伤,一边也为了即将拜访往来驿的事情而紧张和兴奋。

    修行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踏足往来驿。

    真的这般可怕么?

    陈玄衣也不知道。

    车子行驶在金州市滨河路上一路向西。车外静默的黄河九曲而过,伴着阳光,让激战重伤的陈玄衣心情平复了一些。

    “陈先生,你说的地方快到了吧。”闫盛威亲自开着车,语气恭敬地问道。之所以亲自开车,是因为陈玄衣的叮嘱,说闫盛威手下并不可信,而且往来驿地址通常并不外传。

    “嗯,前面向北。”陈玄衣正正衣襟,似乎对往来驿十分重视和尊敬。

    沿路逐渐进入金州市郊外的山中。金州市是甘省省会,地处祖国西北,是军事、工业重镇。新中国成立后,金州市更逐步成为西北五省军事核心城市。无奈甘省自古苦瘠甲天下,风土物产皆难言富饶。近些年,金州市平南北两山,倒使得春秋时节雨水丰富起来,自然环境也有了些许改善。

    往来驿藏在金州市西北角仁寿山中。

    仁寿山山脉起伏,虽面积不大,地势不险,却有绿树遮蔽,清风不绝,也算是景色宜人。

    闫盛威驾驶着路虎在山中转了几个弯,陈玄衣方才开口道:“闫老板,停车吧,剩下的路,咱们要步行过去了。”

    闫盛威随即靠边停车,二人下车后,陈玄衣观望山势片刻,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微微撇嘴,三五分钟后才难掩兴奋地对在一旁莫名其妙的闫盛威说道:“我们要见的果然是高人,竟然在这地脉匮乏之地创出一隅境外之境。”

    “陈先生,什么是境外之境?”闫盛威更加摸不着头脑。

    陈玄衣微笑着,一边带着闫盛威故意左右绕行走入山中,一边解释道:“所谓境外之境,就是修行者通过阵法、风水,在现实世界创出类似平行空间的一处地方。陶渊明所写的‘世外桃源’便是如此,而当今茅山、武当、少林等等许多道家或佛家的门派,实际上也是有这境外之境的,而这境外之境也被叫做‘洞天福地’。”

    “那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平时所见,都不是真正这些门派的样子?”闫盛威禁不住问道。

    陈玄衣点点头:“如今世风日下,唯利是图。修行者心中少有俗欲,避世也是在所难免。常人所见的,都是这些门派的官方样子,并非修行实体。”

    闫盛威恍然大悟,感叹着难怪他所见到的这些地方,除了宰客便是宰客,毫无修行者的超脱与境界。

    陈玄衣呵呵一笑,也不多说,只是行罡步,觅北斗之姿,带着闫盛威走入树林。

    时值中午,陈玄衣在一处石碑前停下,回身看着满头大汗的闫盛威说:“闫老板,请打理下衣服,咱们到了。”

    闫盛威自然明白,能让陈玄衣都如此恭敬的,定然是高人无疑,也紧紧扣子,抹抹头发。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平日里雄霸西北的老板模样,毕竟生死关头走一遭,许多虚幻的名利身份,也不那么看重了。

    二人收拾完毕,陈玄衣引闫盛威走过石碑,然后向后转过身子。

    好神奇!

    这向前几步后转身,居然发现身后的景色全然不同方才!陈玄衣倒还显得平静,闫盛威则张大了嘴巴,傻傻站着。他们面前,不再是之前的苍山景象,而是一小片桃林与林中一条蜿蜒的小路。桃树上,半大的桃子散发出甜美的香气,随着一阵迎面的微风,令二人觉得心旷神怡。

    “神了…;…;”闫盛威几乎把眼睛瞪出来,若非亲身经历,他哪里想得到,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神乎其神的事情。

    二人沿着桃林小径往深处走着,前面不远处慢慢显现出一座四合院。

    四合院青砖砌墙,木色大门左右,各立一座青石麒麟像。麒麟像雕工精美,威武雄壮,细节处更是有神来之笔,令人望而生畏。

    走到近前,看到木门两侧,悬挂黑底朱砂对联。上联:俯仰间,玄之又玄非大道;下联:留心处,一枝一叶也乾坤。抬头望,仍旧是黑底朱砂,写着“往来驿”三个大字。闫盛威多年收藏书画,看这对联,每个字遒劲不失风流,字字之间又气韵相连,整体看却内敛深沉,不禁心中暗自称道。

    陈玄衣对着大门拜道:“晚辈后学陈玄衣,及闫盛威二人拜见往来驿老板。”

    木门打开,一个185cm左右身高,全身肌肉挺拔坚实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此人年纪不到三十岁,留三毫米短发,两鬓出被剃刀剃出虎纹发型,满面刚毅,眼神中有着一丝难以掩藏的凶煞之气。

    “二位好,我叫虎锋。刘老板让我来迎接二位。”那男子自报名号,原来他还不是往来驿的老板。

    “你好。”陈玄衣和闫盛威一起施礼回道。

    虎锋也不多话,只是侧身引二人走入往来驿院中。

    走入往来驿,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方比平时所见更大几分的四合院。院内房屋白墙青瓦,简洁朴素,东侧房前一株桃树,茂盛十分;西侧房前一株槐树,树荫蔽日。正房一座两层小楼一侧是木桌木椅,一侧是一小片花田,却不知种的何种花草,但色彩无比鲜艳,芬芳无比。院子中间,青石铺地,上面有一副巨大的八卦图。

    此时,正房前木椅上,一人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着烟,微笑着看三人进来。

    此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一头鸡窝般杂乱的白色短发,身着白色麻布立领衬衣,外套藏蓝色麻布长衫,神采内敛,气韵平平。

    莫非他就是传闻中往来驿的老板?

    陈玄衣虽心中纳闷,倒也不敢怠慢怀疑,上前施礼道:“晚辈陈玄衣,拜见刘老板。”

    闫盛威也跟进一步,怯生生跟着施礼。到了往来驿,闫盛威早已放下一切架子,他只求自己得以活命,别的都不再重要。

    那人微微点头还礼,弹了弹烟灰,站起身来,道:“别客气,我叫刘墨。二位请坐。”

    陈玄衣和闫盛威客套着坐下,虎锋则走到刘墨身后站住,如同护法一般纹丝不动。

    “来往来驿的,都是需要帮忙的道友。有什么事情,陈先生请讲吧。”刘墨又抽了一口烟,也坐下,俯身给二人倒上茶水。

    茶具是粗瓷制成,古朴中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茶水清香四溢,浓淡适中。

    陈玄衣客气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觉得茶香沁入心脾,禁不住连续喝下三四杯,同时将事情前后说与刘墨。

    刘墨只是靠在椅背上,微笑着听陈玄衣说完前后,然后坐起身,也喝了一口茶,看看陈玄衣和闫盛威,然后抽了口烟,道:“帮忙没有问题,只是你也知道,我这往来驿,讲的就是礼尚往来…;…;”

    “价钱不是问题!”闫盛威迫不及待,“刘老板尽管开价,我什么价格都能接受。”

    刘墨微笑一下,说:“闫老板还是大方。不过,你的阳寿大限将近,刘某救不了你。”

    闫盛威顿时愣住,然后扑腾跪在刘墨面前,眼中更是流下泪水,道:“刘老板,我知道您本事大,求求您,救救我啊…;…;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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