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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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命-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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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奶奶忽然顿了顿,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然后又看向我爸,从不可思议已经变成了惊骇。

    我爸看见奶奶神情迅速变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问奶奶说:“怎么了?”

    奶奶说:“会不会,这两个布袋本来是一样的,只是…;…;”

    说着奶奶又看向了我,后面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我爸也看向我,他接过奶奶的话说:“只是外面包着的布被亦扬给剥掉了。”

    我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变成了满脸的惊骇,而我则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我奶奶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朝我们摆动说:“等等,这样说的话,这件事已经彻底不对劲了,当时可能我们完全没有找对方向。”

    我奶奶说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我爸说:“后来那个死婴你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我爸已经说过了,但我爸听见奶奶这么问还是回答说:“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重新到桥下挖坑埋它,于是就着布包将它扔河里了。”

    这个说辞与当年的一模一样,是没有问题的,奶奶这样问也就是为了再一次确认,所以听见我爸又说了一遍,也就放心了,然后才重新回到之前的问题上说:“当时亦扬并没有说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个死婴的,完全是我们先入为主认为他从桥底下挖出来的,而当时处理这个死婴的是你大哥,他说他埋在了桥底下,因为避讳,当时他一个人去的,我们都没有去,如果他骗我们呢?”

    我们都屏气没有说话,我奶奶则继续说:“当时我们就怀疑过,既然是从桥底下挖出来的,为什么布包如此干净,死婴尸体上也没有半点泥沙,这些无法解释而被我们以不明白鬼神事为由忽略了,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亦扬明明就是在你大哥家屋子里找到的呢,包着的布已经被他剥掉了,甚至说他已经打开过布包了,也看见过里面的东西了,只是他用了打开的布包了死婴回来呢?”

    我奶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只是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的脊背一点点地冷下去,而且越来越觉得一阵阵心惊。

    我爸听了之后说:“那么这样就说得通一些东西了,为什么之后亦扬会一直看见这个婴儿坐在他的床头,为什么他能找到这个布包,已经为什么刚刚他不敢打开布包,很显然,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他在害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恐惧是真实的,可是我却丝毫记不起来也不知道布包里有什么,我只觉得这里面是让我极其恐惧的东西。

    我奶奶听了之后说:“那么未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知道布包里有什么。”

    我爸已经走到了桌前,然后一声不吭地解开了下一层白布,我看见我爸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层又一层地将布包的布层给剥开,我在一旁看着简直觉得不敢相信,因为布包一直到了只有拳头大小还没有露出里面有什么东西,而这么重的重量却这么小的外形,让我想不到里面会是什么。

    就在我们都关心里面会是什么的时候,我爸解开布包的手忽然就停了,他将手垂到裤腿边上,头低着看着布包,一动不动起来,我站在他旁边,只看见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很快这种笑意就完全弥漫了开来,然后开始“哼哼哼”地笑了起来。

    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我就听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从我爸嘴里发出来,他说:“你们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我听见这个完全不一样的声音立刻往旁边退了一步,在退开的时候我看见我爸的身后,也就是脚跟的地方,一双黑色的脚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而且脚尖就抵在我爸的脚后跟上,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贴在我爸身后站着一样。

    我奶奶脸色变了一下,问说:“你说什么?”

    我看向奶奶,想告诉她我看见的东西,可是当我看向我奶奶的时候,我看见在她的身后有朦朦胧胧的什么东西,像是烟一样,可又似乎只是眼花的错觉,而且很快就涌到了我奶奶的身上。

28、警告() 
屋子里好端端地怎么会有烟,这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我又看向我妈,一直不吭声的我妈也是同样的场景,而且很快她们就像失神了一样呆站着,嘴巴张着,好像魂已经不在了一样。

    我于是喊了一声:“奶奶!”

    但是我这一声喊,却让我爸回过头来,他看着我,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眼睛却不是,那是另一个人的眼睛,我看着他,鼓起勇气问:“你是谁?”

    他却并不回答我,而是说:“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摇头,但是我的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一些念头,难道这是那个我帮算命僧叫魂时候立契要我命的邪祟?

    想到这里,我更不敢吭声了,他看着我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过身,重新将手伸到布包跟前,却是一点一点地将解开的布给扎回去。

    我就在一旁看着他将已经剥开的布一层一层地重新恢复原样,却一声都不敢吭,甚至大气也不敢出,我只觉得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好似这种沉默一旦被打破,就是性命之忧。

    直到布包重新变回原来的布包,他才将布包提起来,我看见他提起来根本不费力气,然后他转向我,和我说:“你答应过我不给任何人看布包里的东西,现在他们都看到了。”

    看到了?可是我们明明什么都没看见。

    我想说什么,他朝我走近一步,几乎是脸贴着我的脸,用那种带着诡异笑容的面庞开口和我说:“你就快是我的了,很快了。”

    说完他就退开了,然后就提着布包出去了,我看见我爸每走一步,他的脚后跟后面就会多一个贴着的黑色脚印,我就一直呆呆地看着他走到天井里,直到消失在夜色里。

    我不敢跟上去,而是去看我奶奶和我妈,我已经看不见她们身上黑烟一样的东西,只是他们依旧是那样傻站着,按照我理解的,她们应该是丢魂了。

    我于是慌不忙地到奶奶房里找了香来点燃,想学着算命僧的手法给他们叫魂,可是香才点起来,我就想起地师特别叮嘱我的话,我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奶奶和我妈,就抛到了脑后。

    我来到屋檐下点了一根蜡烛立起来,然后朝着前方拜了一拜,在我拜下去的时候,我感到蜡烛的火焰摇曳了几下,我却没有感到有风吹来,再接着我就感到有什么力道握住了香,而且同样是冰冷的感觉覆盖在我手背上。

    只是这一回却和上一回不同,因为我听见对面这个声音和我说:“你不能叫魂,去找别人。”

    截然不同的声音,但是我看不见它,我于是问:“你是谁?”

    它依旧握着我的手和香,重新和我说:“相信我,你不能做,去找人来,你知道去哪里找。”

    说完我感觉握在香上和手上的力道就没了,而我看见蜡烛晃了几下,就灭了,同时灭掉的还有我手上的香。

    我这时候几乎已经是满身的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这么多的汗,我看了一眼屋里,最后心一横,就去老太太家找地师。我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阿婆家门口,急匆匆地去敲门,只是好一阵也不见回应,我心里开始打退堂鼓,难道地师已经走了,不住在这里?

    我心上有些慌,就试着从门缝里往里面看,只是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我于是试着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反应,我这回真的急起来,地师是我唯一能找的人,如果找不见他,那么我就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最后阿婆家里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好似里面真的已经没有人在住了一样,我于是失望地打算转身离开,谁知道才转身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人,不是地师又是谁。只是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又为什么会在我身后一声不吭,我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只觉得话全卡在嗓子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地师说:“你身上有一股戾气。”

    他只是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我就想和他解释,可是他却没有听我说,而是和我说:“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

    我心急如焚,奶奶和我妈还在家里,现在我根本没有心思跟他去看什么,于是我喊住他说:“我奶奶和我妈魂丢了。”

    地师却说:“我带你去看的,也和这有关。”

    听见地师这样说,那么是说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他见我站着没动,于是补充了一句说:“我一直跟着你,你没发现吗?”

    我又是一愣,摇头说:“没发现。”

    地师却说:“但你身上的东西发现了,自你出了家门,就没有跟来了。”

    我问:“我身上的东西?”

    地师就没有继续说了,和我说:“走吧。”

    于是我就跟着地师,地师一直领着我往村头的桥边来,然后领着我过了桥,到了招魂处,正是我和他遇见的地方。招魂处这时候更显出一些阴森来,周边全是烧过的纸钱和点着的香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停了一口棺材。

    而这口棺材,似乎就是地师要领我来看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里会停棺材,在外死亡的人不能过桥就会在招魂处设置搭木棚设置灵堂,可是现在这口棺材孤零零地放在这里,并不像是我遇见过的那样。

    于是我有些警觉起来,问说:“这口棺材是怎么回事?”

    地师说:“晚间我从你家出来,感到村子里风水流转,好像受到了什么牵引开始变化,尤其是招魂处这里阴气聚集的厉害,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于是就到这里来看,这口棺材就已经停在这里了,只是我来的时候棺材里的阴气还没有这么重,我怀疑是鬼抬棺。”

    我问:“什么是鬼抬棺?”

    地师说:“鬼抬棺就是原本已经下葬的棺材,因为风水墓地等原因,棺材里的尸体发生了尸变,又或者亡魂成了邪祟,可以驱使亡魂或者别的邪祟抬着它的棺材到它想去的地方,从我观察,尸变的概率不大,倒像是邪祟。”

    我问:“你能看出来是谁的吗?”

    地师说:“暂时看不出,但是我感觉它与村子的风水有连接,应该是在村子里生活过的人。”

    我说:“不会是我家的什么人吧?”

    地师说:“或许是,也或者不是,但无论是不是,都和你家有关系,甚至它这时候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你们家的缘故,你看,你奶奶和你母亲的魂从那边过来了。”

    我听见这一句就环顾四周去看,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地师说:“她们在桥上,正朝这里走过来,而且有人在给她们引路,因为亡魂过桥没有人引是过不来的,似乎是被这口棺材给引着来的。”

    我看不见,就只能焦急地站着,只是一个眼神的功夫,地师小声和我说:“她们已经在棺材边上了。”

    魂有时候走路像风一样,这我是知道的,只是我看向棺材周边,却什么都看不见,我于是小声问地师说:“为什么你能看见我却看不见?”

    地师说:“因为做我们这行首先要开天眼,否则就无法窥探天命卜算,而开天眼之后能见鬼神,你没有开天眼,自然看不见。”

    我问:“那我能开吗?”

    地师却说:“开天眼是以阳寿为交换的,想要窥探的越多需要的阳寿就越多,有时候甚至还不止需要阳寿,还需要用你的阴寿。”

    我从没听过阴寿这个词,就问:“阴寿?”

29、步步深入() 
地师说:“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有人死后亡魂离开身体,阳寿结束才有阴寿,可是却不知道在你的命格中阳寿和阴寿是同时存在的,只是在命轮中,只有阳寿的那一轮在转动,而阴寿的那一轮却是不动,直到人死之后,亡魂离开身体,主阴寿的阴轮转动起来,阳寿的那一轮永远静止下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地师额外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看我这一眼像是在暗示我什么,但是我不懂,而他这一个眼神转瞬即逝,很快就说:“开天眼有时候就需要用阴寿来换,也就是说当你还活着的时候,阴轮就开始转起来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就问说:“那么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地师说:“不知道,即便像我们能窥探天机,但是能看到的也不过皮毛之上的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更不要说皮毛之下还有什么,只是命格中阴轮与阳轮同时转动,就会催生业力,从而快速形成‘劫’,甚至是更加可怕的东西。”

    我第一次听到“业力”这个词,有些不懂,地师和我解释说:“你现在不懂这些很正常,我这样和你说吧,就像人死之后亡魂就一定会脱离身体,在四十九天之内去往一个既定的去处,就是业力在操纵这些发生,而你最终会去到哪里,也是随着业力流转指引你前往。”

    以前从未有人和我说起过这些,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其强烈的震撼,我说:“所以阳寿和阴寿就像太极的阴阳鱼一样,对吗?”

    地师说:“也可以这么说。”

    说完他看了棺材一眼,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这一眼目光十分凌厉,于是我们就没有说下去,我也看向棺材,只是我却看不出来什么,而地师却和我说:“棺材里那股子阴气不见了。”

    我却担心我妈和我奶奶,问说:“那我妈和我奶奶呢,她们还在这里吗?”

    地师说:“她们还在棺材旁边站着,只是有些不对劲。”

    我问:“哪里不对劲。”

    地师说:“暂时我说不上来,但是好像有些古怪。”

    在地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地上点着的蜡烛齐齐来回晃动了几下,而且点着的香也忽然明灭,像是有风吹过,只是我根本没有感到有风。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地师忽然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像是我们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样,我被地师突如起来的这一举动弄得也紧张起来,于是也看向身后的地方,只是除了黑暗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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