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叫崖往事- 第64部分

　　　　那时侯，宗族观念特别强，一般一个村就一个姓。但也有例外的。窝山村就有一户姓金的。传说是那一年盛行瘟疫，疫情很严重一家子染病十有九八。那年安徽闹饥荒，有一年轻人逃荒到窝山村村口，实在走不动了。就村口那户人家要些吃的。那家一共才四口人，四口人都病倒了。那家主人见，这年轻人来要饭，就说：

　　　　“我们这里是传染病，你不怕染上的话，饭你就自已做吧。反正我们都快要死的人了，缸子里有腌腊肉，你自已看着办。”

　　　　那年轻人见自己也已饿得差不多了，管不了那么多，先把肚子装饱再说，于动手洗米做饭。切肉烧菜。不一会，饭莱都好了。这年轻人给主人家先盛上一碗饭一碗菜，送过去，主人说：

　　　　“你先吃，待会给我们煮些稀饭。炒些素菜。”

　　　　于是他吃好饭，装饱了肚子，顿时来了精神，给这家主人煮了一锅粥。给他们每人盛上一碗，他们免强吃了一点。这年轻人想：“为了吃餐饭把命搭进去也不合算。”好在他祖辈是郎中，在家乡一带被誉为神医。而随身带有药丸，专治瘟病邪气，他自已服了二颗，作为预防。接着，他给主人家都把了脉，给他们每人也服了两颗。没想到，第二天这家的病人的病全好了。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大家都来求药，他就按每人两丸计算，只够半村服用，好在他又懂草药，于是上山挖药。熬成药汤给没领到药丸的村民喝，说来有些怪，只要喝了金郎中药汤，或吃了金郎中药丸的，马上就好。那一年瘟疫窝山村吃了金郎中的药，没失一个人。

　　　　村里的族长和太公看他勤快，且又有些医术，也有心想收留他。

　　　　那天，族长和太公过来看他问道：“郎中贵姓大名？”

　　　　那年轻人道：“免贵姓金，江湖上人称金郎中。”

　　　　杨族长问：“家里还有啥人？”

　　　　金郎中道：“母亲早亡，父亲前年作古。家里已无啥人了。连年饥荒，漂泊到此。”

　　　　杨族长说：“如不嫌弃就在此落户怎样？“

　　　　金郎中说：“如能在此落户求之不得，可以免除漂泊之苦。”

　　　　就这样，金郎中从此在窝山村落户了。金郎中人意好，为人也勤快，后来经人介绍娶了本村杨老大的女儿为妻，后来就有了金满仓他爸。金郎中把他取名为金思杨。

　　　　金思杨七岁上金郎中教他识字，他天资聪慧，过目成诵。到了十三岁上，便跟着他爸学医术。此时金郎中在‘鬼叫崖’山麓少有名气。而且又有了金思杨的助手，于是生意越来越大。有时金郎中忙不过来，就让金思杨代为出诊每次都干得不错。到了十八岁上便能独挡一面。但金思杨有一缺点，爱交朋友，而且出手也大方。朋友多了，生意也多了，但收入不见涨反减少。原来金郎中为人善良，每次出诊给人看病碰到穷人不收钱，碰到朋友也不收钱。

　　　　十八岁的下半年，金思杨经族长作伐与洞山村姑娘童青莲结婚。童青莲母亲体弱多病，而且童青莲的父亲在她幼时就撒手人寰。一直以来就母女两人相依为命。现在虽结婚，但童青莲依然在洞山村为多，因此，金思杨也跟着在洞山村住。闲时到屋后的虎山挖点兰花，种种。不久童青莲便有了身孕。有身孕后，这童青莲更依着她母亲。转眼间便要到十月临盆的日子。一日风光日丽突然天上飘来一团黑云，顿时雷电交加，看看马上就要下雨。有几过路的客人马上躲进村口的庙前的路廊。只听天上突然一声巨响。顿时大雨倾盆。对面的虎山屁股突然裂开，里面滚出一个黑球，继而虎山的屁股很快地合了回去。这黑球慢慢滚出三四丈，再滚下去就要到下面的房子了。有两个洞山村村民也躲雨，他们说：

　　　　“再滚下去那不是童青莲的房子吗？”大家都为此捏了把汗。

　　　　没想到这黑球滚出三四丈后，再翻了个身停了。大家都舒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事马上传遍了全村，传到德高望重的童太公耳朵里，他说：

　　　　“看来我们村这次真的要出人物了！我们村都等了上千年了呀。”

　　　　是夜，童青莲的母亲躺在床上，想想有些后怕：要是那石球滚了下来这个家岂不完了吗？想想自已孤女寡母，支撑这个家，不知流了多少泪，哭晕过多少回……她想着突然人们纷纷逃窜，她看时门外冲进一头吊睛黑额的黑虎，她想赶它走，怕它咬人，不敢赶它。它进屋后象回到自已的家，伏在那里。急得她大叫，醒来原是南柯一梦。

　　　　她起来，见窗外火红火红，女儿房里传来喊肚子痛，她推开女儿的房门只见满屋红光，红光是天上的红霞，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女儿见母亲进来，诉说着痛苦，女婿在团团转。

　　　　她说：“我去叫稳婆接生。”

　　　　一会儿稳婆来了，见满室红光暗暗称奇。虽是天上红霞，但半夜三更那来的红霞？一会儿她便顺利地接下了一个胖小子，小傢伙肥头大耳，哭声宏响。稳婆说：

　　　　“接生过几十年这次碰到头一回。满室红光便是不同凡响！此儿前途无量！”

三、童太公饮酒取名（）　
三、童太公饮酒取名

　　　　稳婆说：“我接生了几十年这次碰到头一回。满室红光便是不同凡响！此儿前途无量！”

　　　　童青莲的母亲说：“满屋红光那是天上的红霞透过窗户射进来的！”

　　　　稳婆说：“三更半夜那里来的红霞？怎么只射你一家，而其他人家不射？……”

　　　　其实这些青莲母亲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世情险恶，怕出意外，不愿张扬罢了。当她梦见黑虎，就知道是非常吉祥的事，而当她推开女儿的房门时只见红光满屋，便更暗暗称奇。她本不想叫稳婆，怕人多嘴杂，传出去对自已不利。但当她看到女婿急得团团转时，她知道不叫稳婆是不行了，女婿虽是郎中，但对此事根本不懂，要真出点事，懊悔都来不极了。所以她当机立断，去叫稳婆。叫稳婆，至少母子能平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童青莲产下一子满室红光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洞山村。这童太公更加高兴了：“我们村里终于要出人物了。好事情。”吃了早饭便屁颠屁颠往童青莲家跑，童青莲妈见童太公来访，马上沏了杯茶。拉了把椅子让童太公坐下。童太公喝了口茶说：

　　　　“你青莲生下娃儿，昨晚还顺利否？抱出来看看”

　　　　童青莲妈说：“他是洞里狗，托太公的福还算顺利的呢。”说着把娃儿抱了出来。

　　　　童太公接过孩子，说：“这小傢伙真的与众不同，天庭开阔，地廓方圆两耳垂肩，这小傢伙果然相貌不凡！你说洞里狗，我昨晚真梦见一只大黑虎跑进村来了，吓得村民四散逃窜，我说你们怕啥呢，它又不咬人，那黑虎跑到我身边舔了舔我的双手，我拍了拍它的头，它摇着尾巴。……醒来发现自己在做梦。”

　　　　童太公正说着，那小傢伙朝着童太公笑呢。

　　　　童青莲的妈说：“看来小傢伙对你还蛮有感情的呢。你昨夜的梦没告诉别人吧？”

　　　　童太公说：“没有，梦醒的时侯在半夜，以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醒来就吃早饭了，……”

　　　　童青莲妈说：“如果跟别人没有讲，就对任何人都别说了好吗？既然他对你有缘，待满月后，让他拜你为干爹！如何？”

　　　　童太公说：“如果能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事，”

　　　　他说着，把娃儿递还给青莲母亲，从袋里拿出银锁上面刻有“长命富贵”的字样，套在娃儿脖子上还拿出一块银圆，说是给小娃的见面礼。

　　　　童青莲的妈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怎好收受呢”她说是说收还是收了。山里人，过惯穷日子，从来没见什么银子银锁，更没见过什么银圆。但是他们都很迷信，认为财撞到你手上了就不能推，推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童青莲生下儿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窝山村。金郎中大喜，急忙准备童青莲坐月子吃的东西：鸡、鸭、猪肚，猪肝，鸡蛋，鸭蛋等等，跟老伴一起直奔洞山村。到了童青莲家，童青莲母亲把童青莲生小孩前后的奇怪的现象说了一遍

　　　　金郎中说：“如此看来，我的小孙子真的是天上星宿下凡，日后定有大的作为，今后好好培养吧。”

　　　　接着，童青莲的母亲把小娃拜童太公为干爹的事说了出来。金郎中说：“拜干爹是好事，拜好了日后也有个依靠。尚若娃儿日后有个出人头地的日子，拜干爹是必须的。拜干爹啥时候举行？要择个黄道吉日，……”

　　　　童青莲的母亲说：“童太公找人看过了，满月后，第一天正好是黄道吉日，就定在那一天吧。”

　　　　金郎中把儿子金思杨叫来吩咐他：“到山下小镇上买上二支上好的老山参，两坛好酒，给太婆买两盒阿胶，到时侯再买上几斤肉。”

　　　　金郎中吩咐好后，留老伴在这里招顾童青莲，自已返回窝山不题。

　　　　转眼间，便到了满月的时侯了。金郎中备了两桌酒席，一桌是拜干爹用的，另一桌，也就算是娃儿满月大家高兴叙叙吧。原来，“鬼叫崖”一带山区孩子满月是不办酒席的，但是满周岁一定要办酒席。

　　　　到洞山后，金郎中一面按排人烧菜，一面让金思杨把童太公一家子都请过来，金郎中给大家沏上茶，喝着，一会儿，有几样菜烧好了，金郎中说：“我们先慢慢地吃着把，边吃聊。”说着给童太公先倒上酒，童太公说：

　　　　“今天我不太想喝酒，头好象有点晕。”

　　　　童太婆说：“昨夜让你早些睡你偏不睡，今天说晕又是你，正是自作自受！”

　　　　金郎中说：“那就少喝一点，……”说着给他倒上了一杯，他也不反对。会喝酒的人说话，作事都怪怪的，明是想喝酒，嘴吧却说不想喝，让人怎么都搞不懂。

　　　　童太公三杯酒下肚，话慢慢地就多了。他在喝第四杯的时侯，突然想起问金郎中说：

　　　　“娃儿名字取了没有？”

　　　　金郎中说：“还没取呢。”

　　　　童太公说：“取名字有奥妙的呢，有的纯从字的含义上取，比如有位姓朱小伙子想取好一点的名字，上次来问我了。我说你想一般还是想好一点的？他说那当然是好一些的。我一想，朱与珠偕音，我就说叫朱蕴山吧，后来一想珍珠是来自水里的所以把山字改成了珊就叫朱蕴珊虽然带点女人味，但他含义好。当然有相当一大部份人取名根据五行的缺失而取的。当然有部份人名字取贱一点，小孩子好带。所以就取成狗、猫、牛之类。今天我想讲的是，我给娃儿也想好了一个名字。娃儿姓金五行缺水，所以名字中带点水为好，五行中娃儿虽然有木但木较弱，所以考虑木的问题。我初步定的名字叫金满仓。我认为这名字虽然有点土。但含义深长。老百姓怕的就是没钱化所以，金满仓这个含义就很好的。从五行角度讲，金生水，满字有三点水，水能生木，仓一般都是木制的。所以很顺畅。金生水、水生木。顺畅。”

四、金满仓读书惹祸（）　
四、金满仓读书惹祸

　　　　金郎中说：“就这个名字好了，挺不错的，很有意义。看不出你对取名字还蛮有研究的。”

　　　　童太婆说：“他早年还是个秀才呢。”

　　　　童太公说：“好汉不谈当年勇，都是过去的事甭提了。”

　　　　……

　　　　第二天一早，金思杨夫妇提着礼物，金郎中挑了一桌酒席去了童太公家。本来小傢伙也该抱过来，但是，在“鬼叫崖”有一种习惯，小孩子生下四个月内都要在家里不能抱到屋外去。说是过早地出天下并不是好事。对于这点，童太公会理解的。于是，行大礼只能让金思杨代理了。

　　　　童太公说：“不必太认真，意思一下就行。”

　　　　行完了礼，该办的都意思过了。其实大家对这礼节性的东西都不懂，意思过了，也就行了。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间金满仓便到了六、七岁上学年龄，本来金郎中和金思杨想请个教私塾的老师来教，但是，山里的孩子一般都不读书，所以请师熟老师的的念头就打消了。但是没文化始终是块心病，金郎中把金满仓放到山下小镇上读，住在他的一个朋友家。但在山下读书，有个不好的风气，山下的小孩们欺金满仓是山区人，经常欺侮他，围攻他，于是这仇恨就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幼小的心里。

　　　　他窥伺着，等待机会的到来。终于，机会来了，那天下午放学，他見那平常再坏的傢伙还未出来，于是金满仓准备好在路上等，过一会，那家伙出来，刚走到他的傍边，他突然冲了上去，一把把那傢伙摁在地上，拿来早己准备好的石头往那家伙的头上使劲地砸，也不知砸了多少下，才罢手，问：“今后还敢欺侮不？”

　　　　那傢伙哭着说：“老学友饶命，老学友饶命！”

　　　　金满仓说：“滚！再不滚，我就把你的命收拾在这里。”

　　　　那傢伙抱着血肉麻糊的头，哭着，跑了。

　　　　金满仓知道自己已惹下事了，心想：“自己住在爷爷的朋友家也回不去了。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向老师告别。若是老师能帮这事就园满了。他走投无路，六、七岁的小孩逃回老家要走二十多里的山路，一会儿天就要发黑，黑灯瞎火的，这山路怎么走？”所以他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老师身上。

　　　　金满仓急忙回到学校。教他课的王老师还在学校，他急忙跑过去跪在老师面前说：

　　　　“老师，我从此之后，书是不读了。我跟着你有三个月了吧？我感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教导和提携，这将使我终身难忘……”

　　　　王老师说：“书读得好好的为啥不读？你可以说全校第一，虽然读的时间不长，但成绩远在他们之上。……”

　　　　“老师，我整天遭他们羞辱，遭他们毒打。”说着脱下了上身的衣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把王老师都看呆了。看着心痛。

　　　　金满仓接下说：“刚才我终报了仇了，我把那个最坏的家伙揍了。就是上次骂你的那个傢伙，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