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缠人- 第898部分

　　　　悲伤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开心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的表情，我望着河面，一张晃动的人脸，是我的，张清源的脸，但这会无论怎么样，这表情不管是悲伤的，痛苦的，开心的，都没有心在里面。

　　　　我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兰若曦死亡的那一瞬间，那股撕心裂肺的感觉，我甚至有些不记得了，我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刚知道这样的事情你也不好受吧，是姬允儿告诉我的，她觉得你的心或许早已经死了，那天你从阵法的内核里出来后，所说出来的事情，让那道子觉察到了什么，其实要找那人心果其之一的目的便是能够知道你有没有心。”

　　　　我啊了一声，盯着神晏君。

　　　　“那阵法要求九十九颗心脏，你觉得真的是需要九十九颗活人的心脏么？是心，需要九十九个符合条件之人的心，这才是最为首要的，而那人心果也是有心之果，所以那道士才会想到这东西。”

　　　　我哦了一声，看着河面。

　　　　“或许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样的事情不会对你有任何的负担，当年殷仇间为了教会你什么叫做心而花费了大量的功夫，最后你终于感觉到了心，而变成了人，而你现在也没有变成石头，或许因为你原本不是人，也不会鬼的缘故吧。”

　　　　“刚刚的那火焰是什么？”

　　　　“业火。”

　　　　神晏君说着举着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我看到了火焰渐渐的变成了淡蓝色。

　　　　“我现在有些发愁呢毕竟殷仇间之前交代过我的，要我看好你。”

　　　　“内心忧愁是这样的颜色么？”

　　　　神晏君点了点头，我啊了一声。

　　　　“原来这些东西我早已散失了么？”

　　　　一抹白色的气流缓缓的飘了出来，是天魂，他的脸挂着一个笑容，神晏君走开了，继续去和陆之道喝酒。

　　　　“终于意识到了吗？小灰。”

　　　　我双眼无神的看着天魂，点了点头。

　　　　“意识到好，你的心早已随着她一起死了呢”

　　　　“或许是吧。”

　　　　我仰着头，脑子里很悲伤，但没有眼泪，有人说眼泪是心的写照，不管悲伤愤怒开心，都会伴随着泪水。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如果实在太累的话，我们一起去找那家伙，三人一起回到我们的故乡，眼下的事情不要再去过问了，总有一天你会消失的。”

　　　　我倔强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不会消失的，我要去四圣界，不管我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都行。”

　　　　在明白了这一切后，我大概已经想到了，为什么我的记忆会如此的强烈，甚至在兰若曦死后，这些感情会深深的映入我的内心，让我记得这些感觉，或许是泪水，兰若曦的哭喊让我记下了这些，即使心随着她一同死去了，但我还是记住了这一切，因为她说过，要我活下去。

　　　　“失去的东西，拿不回来的，小灰。”

　　　　我点点头，天魂所说的我十分的清楚，我现在是小灰，并不是张清源，张清源早已死去，在鬼冢山下，而现在的我只是还未成为人之前的小灰，不管我怎么想，明明知道悲伤是什么，痛苦是什么，开心是什么，但身体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这种明明理解却无法做到的无力感冠绝了我的全身。

　　　　“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即使你能够救回兰若曦，你与她在一起，能够感觉到开心么？还是装作开心的样子，与她在一起？”

　　　　“不知道，但我必须把她带回来。”

　　　　天魂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喜欢这些东西，这么多年过来，我，你以及他，我们三个对于人的认知，早已形同陌路，人这种东西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不起来呢而小黑是讨厌，而你则是向往。”

　　　　天魂蹲在了我的跟前。

　　　　“人有那么好吗？”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随便你吧，小灰，我很想要回去我们的故乡，三个一起回去故乡，很早以前我受不了了，这样的世界，还是与山水同在我较舒服一些。”

　　　　那天我见过地魂，现在仔细的想想，地魂离开前露出的那个笑容，是装出来的。

　　　　我在阵灵里所见到的那一幕，或许是我内心里最为真切的影像，但在那样的影像里，我对于兰若曦除了责任还是责任，对于我们的孩子，没有半点的感觉，仿佛是空气一般，我甚至没有喊过那小孩一声，没有问过他的姓名，直到最后那一刻，我用刀刺入心脏作为药引，如果是人的话会怎么做？

　　　　我死了谁来照顾旧病在床的妻子？谁来照顾年幼的儿子？谁来为了整个家的生活而奔波劳碌？

　　　　“我果然已经不是人了呢”

　　　　“是啊，如果你是人的话，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村子里的人，用他们的心头血做药引，或者以张清源的秉性，会想尽一切办法，守着兰若曦，带着自己的孩子，拼尽全力在不想要杀死人的情况下，救活兰若曦吧”

　　　　“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呢？张清源这家伙。”

　　　　我笑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嘲弄的意味，然而这一切都是从本看到的，在人的社会里听到的，看到的，学会的，当下或许应该以这种心态来微笑，来说话。

　　　　“小黑那家伙想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问了一句，天魂摇了摇头。

　　　　“他或许是最早感觉到失去了心的，所以他现在的一切行动也是出于责任吧，或许可以这么解释。”

　　　　我曾经看过昙天与姜天赐相处的那段记忆，昙天一生都在为了取回感情而努力着，而我如果也走了昙天一样的路，那么等待着我的会是无尽的孤寂。

　　　　“先不管这些了，神晏君走吧，带我去找人心果。”

　　　　我说了一句飘了过去，身后的天魂缓缓的化作了一缕白烟。

　　　　“再陪你一段时间吧。”

　　　　“开心的时候总是很短暂，神晏君。”

　　　　“来日方长吧。”

　　　　陆之道说着站起身来，两人抱拳互鞠了一躬。

　　　　“世间像你这般义字当头，正字为背的家伙已经不多了，只希望百年之后，千年之后，我陆之道还能够与你这般一起喝酒谈天。”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神晏君，他微笑着飘了起来。

　　　　“我们去祁阴山要麻烦你了，陆之道。”

　　　　神晏君说着看了我一眼。

　　　　“或许那人心果能够让你失去的心再回来也不一定。”

　　　　我啊了一声，有些期待的看着神晏君，但内心里却没有任何关于期待的感觉。

　　　　“你还是你，张清源，不要泄气，总会找到办法的，我相信这世还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嗯了一声，四周围的一切消失不见了，陆之道大手一挥，猛的我和神晏君的身多了一套写有狱字的红白相间衣服。

　　　　“我会想办法带你们过去的。”

　　　　“一切拜托了，陆之道。”

　　　　我和神晏君缓缓的跟在陆之道的身后，飘了起来，一阵后我看到了一处天空火热无，一处却又冰冷无，阵阵鬼魂的嚎叫声传来，远远的，我看到了一座模糊的城池，那是枉死城，我还记得，特别是城边的那条绿油油的护城河。

　　　　在一处长满了针刺的山峦处，我们下来了，陆之道告诉我们接下去要用走的，直接通过鬼门关，去往左侧的祁阴山，他让我们务必要收起所有的鬼气，一旦泄露一丝一毫，马三殿阎罗会注意到，到时候他过来，我们走不了了。

　　　　“这不是陆判陆大人么？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啊？”

　　　　一只绿毛鬼低头哈腰的过来，将近3米的身子，这会在陆之道的面前却弯了下来，陆之道还要矮。

　　　　“有点事情，要到鬼门关去。”

　　　　“陆大人，怎么不直接飞过去啊？”

　　　　陆之道咳嗽了一声四下看了看，眼前的绿毛鬼马闭嘴了，而后马命令一些手下，弄了一辆由骷髅牛拉着的车来。

　　　　“陆大人你看我这边也没什么好的东西，让我送你一程吧。”

　　　　我们坐了牛车，快速的在针刺地狱里穿行着，四周围都是在受折磨的鬼魂。

　　　　“陆大人，兄弟我在这里也好多年了，是不是头有什么变动，让你过来。。。。。。。。”

　　　　在走了一阵后，眼前的绿毛鬼马拿出了一大叠钱来，悄悄的塞给了陆之道，又拿了一小部分塞给我和神晏君。

　　　　“这东西你自个拿好吧，我不要。”

　　　　一阵怒吼，马这绿毛鬼把钱收了回去，连忙的赔不是。

　　　　“如果有消息的话，陆大人你通知小的一声吧。”

　　　　绿毛鬼一副殷勤的样子，陆之道呵呵的笑了笑。

　　　　“好吧，如果有消息的话我通知你。”

　　　　：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祁阴山1（）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祁阴山1

　　　　眼前的天空开始变成了灰黄色，我看到了一座高高的牌匾，那便是关门关，不断有鬼魂给阴差押解着，让他们走各自该去的地方报道，一些需要经过审判的则走一条黑白相间的路，那边是通往五殿阎罗殿的路。

　　　　一些凶恶的鬼魂则由鬼差亲自押解着，已经很快要到了，眼前的绿毛鬼一直在唠嗑着，听了一阵后，我大概明白了，原来阴曹正值千年一次的职位交替，除了阎君，冥帅，判官位置不变外，其他的鬼差都会开始换位或者升职。

　　　　“陆大人，前面是鬼门关了，劳烦大人你走过去吧，那边的路我们是没办法过去的。”

　　　　陆之道点点头，我们跟着他下了马车，缓步的走了起来，鬼门关我来过很多次，再熟悉不过了，现在再看看这里的一切，除了熟悉外，胸并无其他类似怀念或者感动之类的情感。

　　　　远远的看过去，云雾笼罩的祁阴山在我们的正对面，那是祁阴山三杰出来的地方，虽然是他们自称的。

　　　　神晏君似乎对于那边的熟悉程度并不灯笼魏老和红诗他们差。

　　　　这会鬼门关处，有不少的鬼差以及小判，他们都在为前来报到的鬼魂登记着，我左右四下看了看，冥帅和其他的判官都不在。

　　　　“陆大人，是过来检查的么？魏大人刚刚才检查过的。”

　　　　一个小判马过来恭敬的问候了一句，陆之道点了点头。

　　　　“大家都继续忙活吧，我今天不当班。”

　　　　陆之道寒暄了一句，随意的带着我们朝着祁阴山的方向靠拢。

　　　　“陆大人，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我心一惊，转过头去，是一个戴着官帽，身着紫红色官服的人，留着小胡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左手拿着一本生死簿，右手拿着一只大笔。

　　　　“魏兄，我不过是闲来无聊，便出来转转，怎么你去了又回？”

　　　　是魏征，他是阴曹的四大判官之一，与钟馗，陆之道，崔珏同样的职位。

　　　　“今天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魏征说着伸着鼻头嗅了嗅，扫视了一圈，而后目光落到了我的神晏君的身，我有些惊慌，突然间陆之道抬起了双臂，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会有什么事呢魏兄？”

　　　　“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现在为阎君做事，自然得在工作里尽心尽力，这也是为了这些死去的人好。”

　　　　魏征的眼神飘忽不定，陆之道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伸着手臂，似乎想要挡住他的视线，我们并没有跟过去。

　　　　“最近阳世间不太平，枉死之人增多了，而各殿的阎罗都下令不允许我们任何一人前往阳间，我觉得事有蹊跷。”

　　　　陆之道呵呵的笑着，并没有说什么。

　　　　“魏兄，我不和你唠叨了，我去祁阴山那边转转看，好久没过去了。”

　　　　说着我们马跟了过去，魏征的眼睛盯住了我和神晏君，我们的样貌已经完全改变了，和平常的鬼差差不多，而且身因为这身衣服的缘故，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阴曹的。

　　　　“陆大人，你平日里不是不让手下随行么？怎么今日却。。。。。。。。”

　　　　“哦，是这样的，我打算去祁阴山找点特别的石头，弄点石雕摆在房里。”

　　　　陆之道快步的走了起来，我们也紧随其后，现在不能使用力量，一旦使用了力量马会给拆穿，身后的魏征始终一副怀疑的样子，盯着我们。

　　　　眼前的道路浓雾弥漫，再往前便是祁阴山，我以前曾经在殷仇间的带领下从这里返回黄泉路，当时我还记得道路其实是很复杂的，不过殷仇间领着我轻车熟路的便下山了。

　　　　“此去道路繁杂，神晏君你们保重，我在这里等你们过来，记住我只能等你们3天，否则会引起怀疑的，魏征为人谨慎，心思细腻，他恐怕已经开始怀疑起来了。”

　　　　“谢了，陆之道。”

　　　　神晏君抱拳鞠了一躬，陆之道摆摆手示意我们赶快走，进入了浓雾里，我们继续走了起来，脚下的沙石都是灰色的，白色的浓雾下，几乎看不到眼前两三米内的路况。

　　　　我们只能用走的，根据神晏君所说，这祁阴山以前是一个垃圾场，一些得了亡殇的鬼，都会给丢弃到这边来，他们会化作石头，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鬼死在了这里，化作了这座祁阴山。

　　　　这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与你说一个故事吧。”

　　　　走着走着神晏君突然间说了起来，我啊了一声，望着他，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鬼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但却又让人觉得蠢笨。”

　　　　我哦了一声，神晏君开始讲述了起来，很久以前有一户人家，并不算是大富之家，姓王，主人叫王风，他们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鬼，那鬼经常大半夜里唱歌或者哭嚎，要么是学人说话，甚至还会做把粪屎投入人的食物这样恶劣的事情。

　　　　这只鬼让王风家苦不堪言，请了不少和尚道士来，但是没用，终于某天，那鬼在王风家吃饭的时候，又把狗屎投入了王风家的食物里，但王风这次没有气急败坏的叫骂，而是很淡然的吃下了狗屎，并且高声说以屎投我，我不怕，我最怕的是将黄金投入我的屋。

　　　　听到这里我噗哧的一声笑了起来，猛的神晏君转过头来，我自己也诧异的捏着自己的脸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