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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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语者-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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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谁要来了,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灵识之中的境况倒像是好了很多,原本那些芝麻粒儿大小的黑色慢慢的越来越多,最后连成一片,等到第三声响起的时候,黑色已经占了上风,红色已是强弩之末。

    片刻之余,四周开始不断的出现小型爆炸的声音,无法判断远近,有点像炮仗受潮之后的哑炮,偶尔有几个还算干燥的,零星挑动我的神经。一连串爆炸之后,我听到了一种异常惊悚的声音,那是一种高分贝,比维塔斯还要尖锐的,像是叫声的东西,几乎是人类鼓膜所能听到的极限赫兹。难道这就是母煞的哀嚎?这只是我的猜想,不过在听到这种哀嚎之后,煤球似乎还想提速,但已经不太可能了。就在这时,视野里出现了一道金光。竟然与我的木灵之气有些相似,但是更为灿烂,更为明亮,更为萌黄。

    许久,我才反应过来,是阳光!太久了,我竟然差点忘记了几乎天天都要见到的东西。此刻才发觉它弥足珍贵。睁开眼,果然,在树气的尽头,似乎有个洞口,在红色将要褪尽的夜幕之上异常耀眼。不过我睁开眼之后,发现周围似乎有东西存在,重新闭上眼之后才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渐渐多了一些似有还无的蝌蚪状气旋。慢慢的盘旋在我们周围,随着煤球的飞速移动,像鱼儿一样 卷进我们船后的漩涡。

    “是离魂抓住那个金色的!快!”玄沌子的声音急促而有力。

    我看了一眼,果然前方有一个异常活跃的金色蝌蚪,正朝着我们努力游来,几乎要和我们正面相撞。我伸出一只手,像刚才捞玄沌子那般,想要抓住它,有一瞬间,我觉得抓不住,但转瞬之间,煤球已经越过了那个位置,而我的手中多了一抹金色。少了一只手维持平衡,我两只胳膊紧紧楼抱住猬刺,才有心思看看手中的金色。有些温暖,又有些像棉花糖一样的质感,不知道是什么,但现在这事儿好像不太重要。因为灵识之中的红色已经不见了踪影,随之而来的是我听到了浪潮的声音。开始非常的遥远,但几乎眨眼的功夫似乎就到了身后,我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不但是灵识,就在肉眼的视线里,红色的血浪飞速的追了过来,那速度几乎顷刻间就能淹没煤球。

    千钧一发之际,煤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 ,跳进了阳光里。

    然后一切都变了周围是平整的土壁,头顶上有个洞,阳光从哪里照射进来,因为角度的问题,整个室内还算看的清楚。我觉得有些眼熟,猛然想起,这不就是我和方觉掉下来的洞么。四顾之处,玄沌子抱着方觉坐在地上,而煤球则恢复成了巴掌大的小猫,窝在我的颈窝里,舔着自己的爪子。

    母煞呢?血浪呢?一切都没了踪影,若不是这一群的残兵败将,真觉得一切都是虚幻。

    玄沌子稍事休息,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我跟前,从裤腰带上的布袋子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玉净瓶,对我说:“来,把你手中抓到的东西放进来。”

    我这才想起左手中还有个金黄色的东西,不过肉眼看不见,有形而无质,作势将手里东西装进瓶中,实际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东西。

    玄沌子用塞子塞住,然后对我笑:“成了,算是没有白来。”

    “什么东西?”

    玄沌子故作神秘的一笑:“我们起初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回想了一下,“那个隐形富豪?”

    “对。孺子可教也。”

    我愣住了,为何这般巧合,难不成也是老树我看向洞壁的一侧,这地方就是当初我和方觉进去的地方。沉默。连带着煤球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停止了动作,和我一起看着那面墙。突然,煤球直立起身体,毫无征兆的窜了出去,竟然在顷刻间,消失在墙壁之内。“煤球”我忍不住呼唤随机明白了,它怕是要去救老树了。煤球是我喂大的,又何尝不是老树喂的?为了煤球,老树几乎用尽了树气,煤球也突然想到了老树,不像我这般无能,它定然是要回去救人了,但是但是

    似乎是看到我呆立的神情,玄沌子过来安慰我:“别担心,猫灵不会轻易送命,猫有九条命,猫灵又何尝不是。”

    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是否对煤球有用,我失去了老树,现在又像是失去了煤球。难过?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难过,我只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更适合叫做无感。对一切都毫无感觉了。

    玄沌子拍拍我肩膀,说道:“援兵到了。”

    果然话音落处,洞口传来脚步声,继而是人声。

    “下面有人在吗?”

    我听得出,貌似是清远的。

    “有,茅山玄沌子,竹林寺圆觉”玄沌子看了我一眼。

    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他意会,然后点点头。然后对着洞口喊道:“放条绳子下来,有伤者。”

    不一会儿,果然一条绳子放了下来,玄沌子把方觉绑好,指挥上面的人把他拖出去。等待绳子再度下来的当口,玄沌子问我的意见:“你有什么打算?”

    我思考了一下,道:“我要在这里等煤球回来,你们走吧,如果尚记得这份缘分,就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对清远说,我已经死了就是了。”

    玄沌子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竟也没有追问,笑道:“小兄弟的大恩,没齿难忘,若是日后有缘再见,这个善缘已经结下了。”

    我轻笑一下,内心的苦涩无从说起:“道长言重了。”

    “小兄弟过谦了,你的本事比你自己知道的要大的多。只怕到时候,贫道想要帮衬,却还使不上力。”

    我没办法回答,只能对他笑笑。

    上面的绳子扔了下来,玄沌子跟我拱手道别:“母煞定要除去的,子煞也需要打理,散灵之后的时机不容错过。牟氏的离魂也要安回去。贫道就此告辞了,我会秘密给你留条绳子。待猫灵回来,也好有个搭手。”

    “谢了。”我点头说道。

    玄沌子从腰间解下一只葫芦,我有些奇怪,那时的巨大葫芦就是这个么,在老树把它一同封起来之后,自动回到老道士的裤腰带上了?玄沌子把葫芦递给我:“没有别的什么,这些玉琼浆多少能恢复些体力,你收下吧,莫要推辞。”

    玉琼浆我又想到了风舞阳伸手接过了葫芦,道谢。

    玄沌子再次跟我拱手道别,然后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我一个人拿着葫芦,找个墙角坐了下来。洞口的喧嚣几度,而后停止,不多时,一根绳子垂了下来。我知道那是玄沌子给我留的,看看手里的葫芦,苦笑着,也不去管它是不是有毒了,拔了塞子,狂灌了几口,清冽而又温润,醇香却又绵长。我已经记不得风舞阳的hellokitty里装的那种味道,但这个绝对是上等佳酿。

    “好酒!”我大声道。突然想唱那首经典的曲子喝了咱滴酒啊但是我没有,一来我没心情,二来我怕招狼。

    洞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我内心的希望一点点流失。等到物色朦胧的时候,我听到了些许动静,然后抬头一看,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奔了过去。

    巴掌大的煤球从墙壁里出来了,跌跌撞撞的,在它倒地之前,我一把捞起,托在怀里。

    煤球浑身是伤,虽然没有流出鲜红的血,但是黑色的毛掉的七零八落,我看的极度难受,真想放声大哭。但是煤球努力睁眼看了我一下,我才发现它嘴里衔着一个东西。它把东西吐到我手里,然后喵了一声,声音气若游丝。之后便闭上眼睛。

    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我就要失去它了,然后我看到了它肚子的起伏。太好了,还活着!我对煤球说道:“去我灵台吧,需要什么,自己去拿,随便用,只要你能好起来。”

    煤球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睡着了。

    我一边儿担心它一睡不醒,一边儿看了一眼它衔来的东西一根碧绿的树枝。

第七十章 别了,各位() 
当我回到租的房子里时,已经是来到学校的第三天黄昏了。一天一夜的苦战,没有吃饭,饥肠辘辘。刚上楼梯就看到门口有人,我惊了一下,才回过神,叫道:“老大。”

    老大从门口的台阶上起身,黑着脸看我,然后说:“今晚十点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去报警了,48小时。”

    我一脸的抱歉,却又心力交瘁,沉默。

    “发生什么事了?”老大看出了我不太正常。

    我有些想要倾诉,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两个人一上一下,几个台阶的距离,相互对立着站了好久,然后我说:’一天没吃饭了,饿。“

    老大走下来,打量了下我一下。我知道,自己现在绝对相当狼狈,教材书和包早丢的不知所踪了,浑身上下的衣服也是各种破洞,说灰头土脸都是好的。”先去洗个澡。”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钥匙也不见了。老大叹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我放他那儿的备用钥匙,打开门,两人才算进了门儿。我把先前的衣服换了,觉得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而且指不定沾上了什么煞气,所以干脆楼下找了个地儿,一把火给烧了,看到的人估计都以为我在烧纸钱呢。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的确清爽了许多,但依旧挥不去我心中的伤。

    我跟老大找了个烧烤店,去撸串儿了。烟熏火燎的刺激着我的眼睛,扎啤老白干依次上阵,辣眼又辣心。看着我眼睛被火熏得红红的,老大没有问,只是不停的招呼着小二,再放点串儿。

    末了,老大架着吃撑喝醉的我,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我指指他鼻子,又指指自己的,说:“老大,你信我。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脑袋里是空的。没什么想法,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上!你信我不?”

    “信信信!走,咱先回,别搁路上丢人,哈。”老大跟哄小孩儿似的,把我给扶了回去。

    晚上怕我出事,留下啦陪我,我听见他给嫂子打电话,说今晚睡我这儿,让她早点睡。切,这小子原来早就跟同居了,我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来了,没有预料中的头痛,想来或许是我跟老大分享了些玉琼浆的缘故?这就葫芦不大,倒像是喝不完一样。晃晃感觉不多了,倒倒还有。也算是个宝贝,我觉得有必要重视一下了。

    煤球有段时间不见了,当我睡醒的时候,它就在我的枕头旁边儿,呼呼大睡。这恐怕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然后我想起了,煤球衔来的东西,我拿出来,看着这段树枝。青绿色的外皮,粗细说跟筷子头那般都有些勉强,长度跟我大拇指差不多。我从未怀疑过,这东西必然跟老树有些关联。但究竟意义何在?我猜不透。煤球也无法告诉我。

    起身翻腾了一下,找了根绳子,把这树枝系起来,挂脖子里,心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洗漱完毕,老大也醒了。两个人洗漱了一下,便约着去吃早餐,老大还给嫂子打了电话,让她一起来,说是我请客。哈哈,这也太磕碜了,请嫂子第一顿饭,居然是早餐。临走时,我捏着煤球的后颈,将它提到我肩上,煤球换了个舒服的睡姿,继续打盹儿。反正老大也看不到,一切都简单了。

    日子突然变得平静,我重新买了复习材料,决定好好复习。给自己找点儿事做,或许可以平静一下内心。这样一来的结果,是我真的就复习进去了,当你真的入了进去,就会发现其实一切都不难。很多东西都是连贯的,相互联系,承因结果。知识也是如此。

    为了安心复习,我没有带电脑,偶尔需要的时候,放松的时候,就去附近的网吧。那时候网吧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但是在小地方到还不少,而我也有段时间没玩儿游戏了,除了看看电影,也会搜搜文字学的东西。

    天气好的时候,我便和煤球找个山头,整个身体没入树干之中,在那里睡觉。这样一来,可以补充树气,也可以补充木灵之气,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用法,但没有砖就没办法建房子,我得先造砖。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就会租的地方睡。

    平日里,我看书的时候,煤球就会趴在一边睡觉。这家伙从上次回来时候,一天里面绝大部分时候是在睡觉。不过有一天半夜我醒来,发现它不在。估计是去猎食了,我不知道煤球吃什么,但老树也说过,猫灵幼时需要阳气,长大了,该是吞噬阴气的时候了。好在,我看到它掉落的毛发,一点点儿长了回来,心中释然了不少。

    方觉和玄沌子没有来找过我,这样最好。我笑,也许不会有人认为我还待在这里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

    我怀念的大学里的那些点点滴滴,似乎又找了回来。

    灵台之上,有了门,这是一件大好事。这让我在平时闭眼的时候,不用刻意避免,就可以保持正常状态,而在之前,大部分时候会自动开启灵识模式。现在相反,若我不想开启,便一直是正常的,除非我想要用灵识看。这样是不是就说明我至少可以在不开灵识的时候,把木灵之气藏起来了?

    我冷笑,大概是在老树说不能回头的时候,便已然进入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江湖的一种。我想说,一入江湖深似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者说,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而我就是个怀有玄铁令的石破天。没有他的命,只有他的智商,却还不是大智若愚不过现在我变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越来越好奇自己的一切,既然如此,何不去弄个清楚?

    文字就是突破口。

    但却毫无进展。

    临近春节,一年一度的跳龙门考试季再度袭来。我裹着羽绒服,堂皇的当着第三者电灯泡,照亮了老大的二人世界。等到最后一场科目考完出来,我特地请老大和大嫂去吃了顿好的。然后老大说,最值得庆贺的是,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宇宙超级无敌大灯泡了。

    道别,收拾好行李,跟房东结完账,便看到了陆爽和他那辆破车。这货没有通知我,自己就来了,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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