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护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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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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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所有人都静默下来,姜佑心里也多少有些不适,硬撑着面无表情地道:“这是主犯,其罪当诛。其余的从犯打二十杖,挂到城门口上三日,不死再放下来。”

    从犯当然就是方才在一边起哄的那群二世祖,此时哭爹喊娘地被拖了出来,姜佑看流民都安分下来,心里一松,正要拨马往回走,就听见方才那煽动的几人又开始高呼起来:“大人您这事儿做的好是好,可我们乡亲父老方才被打的伤就这么算了,他死了万一家里人来寻仇我们连躲都没地方躲。不如请大人做主,让我们进城避难吧!”

    姜佑没想到这几人还这般不依不饶的,身子一顿,转头冷眼瞧着他,正要开口,就听见旁边有人提着袍袂走了过来,声音温和却有力:“不让你们进城是本官的主意,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本官吧。”

    煽动那人眼神转了转,眼里的刁毒神色一闪而逝,正要开口,就听何长明负着双手,不急不慢地道:“本官做了什么决定,自然会承担,但你们方才动乱,你们煽风点火意图不轨,乃是大罪。”他抬手一指;“把他们拿下。”

    他自然也带了人,底下人扑上去就要绑人,没想到那几人怀里竟然藏着兵器,见事不好抬手一扬就要反抗,幸好何长明早有所料,手往下一切,扬声道:“只留下一个活口,其余的就地格杀。”

    那些人得了令,下手也不在迟疑,姜佑既然唱了红脸,他就在干脆唱白脸,对着一众流民淡淡道:“暂且不让你们进城的缘由已经说过了,只要尔等安分守己,本官到时候自会安排你们进城谋生的,这回是旁人有错在先,本官就不予追究了,再有下次,诸位就不要责怪本官不讲情面了。”

    姜佑在一旁瞧着,心里忍不住暗自点头,这何长明实在是人杰,该下狠手的时候下狠手,不一味仁慈,也不一味姑息,办事大气得体,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治理一方。她心里一动,猛然转过个念头来,不过又暂且按捺下了。

    她看见何长明要押送方才煽风点火的流民回府衙,忙出声道:“何推官不如就把这些人交给我吧,我交给我咳咳,交给薛监军处理。”该麻烦媳妇的时候还得麻烦啊,不能碍着情面就藏着掖着,谁让她家媳妇就是干这个的呢?

    何长明一转身,又是那副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对着姜佑拱手道:“有劳张监军了。”

    姜佑对他颇有好感,闻言与之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继续往门边巡视,这时候何家的粥棚里传来一声惊疑的轻唤:“岚哥儿?”

    姜佑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毫无所觉地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张东岚,停下马回头去看,就见有辆马车缓缓从一侧行了出来,有个少女掀开轿帘探出头来:“足下是镇国公之子张东岚吗?”

    姜佑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少女这时候已经被丫鬟搀着下了马车,对着她盈盈行了一礼:“这回得以平安,多亏了岚哥儿出手相救了。”她说着掩嘴明朗一笑,眼里亲切熟稔,冲她俏皮地眨眨眼:“好些年不见,没想到在金陵城外相见了,岚哥儿性子越发沉稳了,方才那派头把我都吓了一跳呢。”她刚才被何长青命人挡着,只知道是姜佑镇压了那些流民,没瞧见她吩咐杀人的情景,才敢这么说话。

    姜佑头脑发懵,没想到这里还能撞见熟人,张东岚也不说提点她几句,太不够意思了!

    那少女见她发愣,以为她是不高兴自己说她有派头,忙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言,你别往心里去。”她见姜佑久久不言语,心里起了些疑惑:“你真的是张东岚?”

    姜佑顿了下,低咳了一声,压着嗓子道:“好久没见姑娘了,一时没认出来。”

    感情刚才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少女有点尴尬,但她性子爽朗,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无奈笑道:“岚哥儿什么时候记性这么差了?我是何家偏房的何似锦啊。”

第96章5() 
何似锦的母亲是张家旁支的嫡女,小时候父亲任京官的时候在京里住过几年,所以跟张东岚一起读过书。这其中的关碍姜佑当然不知道,她脑子转了几圈,还是从记忆里翻不出这个人来,但又怕这么露馅,只能硬着头皮道;“原来是似锦姑娘啊,许久不见,身子可还康健啊?家里可还安好?”

    何似锦被她老气横秋的寒暄方式问的‘扑哧’笑出声来,掩嘴笑了会儿才答道:“托你的福,身子倒还好,家里”她蹙了蹙眉:“父亲不久前过世了。”她侧头问道:“岚哥儿家里怎么样?老祖宗和国公爷身子还好吗?”

    姜佑看她态度自然熟稔,而且对张家好似颇为熟悉的样子,她脑子里邪光一闪,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好些话本子的内容,转头上下打量着何似锦,温和笑道;“敢问姑娘可有婚配啊?”没准这位何姑娘和东岚私定了终身,但碍着家里的原因分开这么多年,若是她没有婚配,两人马上就要再续前缘了。

    何似锦被她问的怔了怔,随即红了脸,薄嗔道:“岚哥儿也太唐突了,问这个做什么?”她被姜佑打量的有点不好意思,偏偏对着‘儿时伙伴’又不好发火,只能转身上了轿子:“不打扰你当差了,我先进城了

    文艺圈枭雄。”

    姜佑有点尴尬,但又不知道这位会不会成自己未来表嫂,只好目送她离去。她又沿着城门巡视了好几圈,好容易等到交接班,她急匆匆赶回何府,正好薛元也已经回去了,她坐下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媳妇,那几个人查的怎么样了?”

    薛元披着鹤氅,攒着眉毛看她越发糙汉的动作,顿了半晌才缓缓问道:“皇上叫我什么?”

    姜佑不小心说漏了嘴,抱着茶盏子连连咳了几声,打岔道:“我问你正事儿呢,先说这个。”

    薛元站起身,倾身挨近了几步,鹤氅一扬就她整个人揽到怀里,探出只白洁有力手摩挲着她的脖颈,顺着衣领往下探:“事情不分大小,对臣来说,这也是正事儿。”

    姜佑按住他微凉的手:“别,别乱来,这是正堂呢,万一给人瞧见了可就说不清了。”

    薛元把她手里的茶盏子放到一边,揽着她退到了墙角,眨了眨眼道:“皇上说什么呢?臣和皇上正在议事,清者自清,何必在乎旁人怎么看?”

    姜佑额头沁出细密的汗,也不知道是被暖炉熏的,还是被他动作惊得,她抬手推他:“你好好说话,那几个人审出来了没有?”

    薛元握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指尖,一手在她前襟处不安分地动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道:“问出来了,是上回动。乱的流民派来的人。”

    姜佑被抵在墙角动弹不得,只能苦着脸拉着他的手,勉强理着思绪:“那那那伙儿余孽藏身在哪儿问出来了吗?”

    薛元有点不满她这时候还全心想着公事,幽幽地瞟了她一眼,手里加了些力气,满意地听到她的惊喘,才缓缓道:“他们这伙人都是散着的,只接受匪首的指使,具体的并不清楚,只知道这次是要煽动流民的,我看那几人肚子里的东西掏的差不多便处决了。”他关切地往下看:“今儿个城门出了点乱子,皇上没什么事儿吧?”

    他语音切切,听着是挺感人的,但一只手要是不胡乱撩拨没准还能更真挚些。姜佑喘息急了几分:“能有什么事儿几个流民而已。”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得意道:“在朝里的时候都说那些流民厉害,我瞧着也不然,还不是三两下就被我收拾了。”

    薛元倾身眨眨眼,两瓣红艳的嘴唇贴着她的脸颊,眼神有点哀怨,轻声喃语;“皇上只知道外人面前抖威风,什么时候在床上也能厉害点呢?”

    瞧瞧这流氓耍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都能扯到一处。姜佑身上的毛炸起来了:“你敢说朕不行?!”媳妇真讨厌,这么欲。求不满让她这个当皇上的很辛苦啊。

    薛元不知道她哪里学来这么多市井词汇,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来道:“皇上行不行,等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姜佑慌忙挣开:“不成不成,朕明儿早上还要早起呢,今儿都够晚了。”她说完又啐了自己一口,这不是上赶着承认自己不行吗?她忙扯歪理:“你好歹也是堂堂厂公,一天到晚除了这个就不能想些国家大事。”

    薛元没想到她一转眼的功夫想了这么多,却看见她眼底下泛着青,他抬手抚了抚:“臣操心国家大事的时候皇上还在御花园满园的撒欢呢,操心大事儿操心了这么些年,也应该做些风花雪月的雅事了。”说完已经到了寝室,他绕过屏风,把她轻轻抛在杏色的织锦被褥上。

    姜佑挨着枕头就懒得动弹,脸埋在被褥里装死,薛元瞧她真是累的狠了,便端来温水哄着她洗漱,又抓着白白嫩嫩的龙爪纾解了一回,两人相互搂着双双睡去了。

    昨晚上没被采阴补阳,第二天精神格外好,姜佑和薛元早起洗漱完,就听门外一阵闹腾,好像是敲锣打鼓吹奏者哀乐,她听的有些迷茫,命人带了个何家宅子的下人细问:“贵府有白事吗?”

    那下人知道她是府上贵客,倒也不敢怠慢了,只是苦笑着哈了个腰:“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老爷素来与人为善的,今儿也不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富昌侯摆开了丧事的全幅仪仗,带齐了家丁人手,堵着府门不让人进出

    食诱男神。”

    他脸上满是愤愤:“我们何家好歹也传承快百年了,岂能由得他们这般欺负?要不是上头老爷压着,早就带人把这些人打出去了,真是哎。”

    姜佑一时没想起是谁来,半晌才回忆起那个二世祖昨天叫嚣着自己是富昌侯家的嫡子,她听完满脸鄙薄道:“八辈子都是泥猪癞狗的人家,仗着祖上出了个皇后便得意忘形了,教出的那样的货色来,还有脸上别人府上堵门,真是不知所谓。”她说完起身道:“这事儿到底是因我而起,也不好让何老为难,我出去把这群人打发了。”

    富昌侯对于百姓和小官小吏算是高门大户了,但对皇上来说还真不算什么。薛元也不想事事都拘着她,因此只是叮嘱她若是不成命人来找他,仍旧坐在原处慢慢地用着早膳。

    姜佑跟着下人走了出去,外院的正厅里一声咆哮传了出来:“何文正,你何家虽然势大,我们富昌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事儿你别想就此没过了!”

    姜佑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何老如今虽然致仕,但在清流中的声势却不减当年,没想到这富昌侯倒是生了一副牛胆,敢这般跟他说话,真是什么老子生什么儿子。

    何老在外不紧不慢地道:“老夫知晓侯爷的苦处,但昨日令公子差点引得流民大。乱,证据确凿,老夫也没法子啊,侯爷跑到我何家要的什么公道呢?”

    何长明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侯爷还请息怒,令公子之事我们虽然跟着难过,但终究事情已经过去了,侯爷这般抬着棺材堵了府门,岂不是让全金陵人瞧笑话吗?”

    富昌侯哼哼冷笑几声:“你少给我装糊涂,谁不知道张东岚如今就在你们府上,你们把这个杀我儿的主犯交出来,我二话不说立刻掉头走人。”

    何家上下唯一知道‘张东岚’真正身份的知道何老一人,他当然不可能把姜佑交出去,甚至都不会让她出面对峙,万一惊了圣驾谁担待得起?他在正厅捋了捋胡须:“此事不可,张三公子老远从京里镇国公府赶来,在我何府住下,是我府上的贵客又不是犯人,哪里轮的上老夫来交出人来?”

    他刻意点出‘张东岚’的出身,就是想让富昌侯适可而止,但他却没把他的出身放在眼里,要是镇国公和张东正在这里他说不定还会忌惮几分,可张东岚一个庶出的,就算按了个嫡子的名头也不算什么东西。

    他想到昨晚见到自己身首分离的儿子,心里大恨,面目狰狞,抬手就想扯何老衣襟:“你少废话,若是今日不交人出来,我便让人围了你这何府!我们家可是皇亲国戚,到时候看看皇上会帮着谁!”

    被点名的皇上听了一会儿墙角,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不急不忙地道:“我就是张东岚,不知道侯爷寻在下何事?”

    富昌侯一身缟素,抬眼看见她眼睛恨得都红了,上前一步就想动手,她身后的两个侍卫长刀交错,立刻把他拦下了。他被架住动弹不得,只能瞪大两眼狠狠地盯着她。

    这时候有个身形臃肿的妇人哭的两眼红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探手就想扯着她的领子撒泼:“你这个小畜生,有娘生没娘教的狗东西,无缘无故为何要残害我儿!”想必这位就是富昌侯夫人。

    姜佑目光微冷,身后的侍卫会意,两边剑鞘双双一扬,就抽在那妇人脸上,那妇人被打的一个趔趄,两边脸颊高高肿起,捂着脸惊慌地倒退了几步。

    她鄙夷地瞧了眼这一对儿夫妻,真是什么爹娘养什么儿子。她理了理袍袂,挑了东边侧首位置坐下:“镇静下来了吗?镇静下来咱们就来好好地讲讲道理。”

第97章() 
富昌侯没想到镇国公家一个庶出子竟然有这般大的威势,悍然杀人之后竟然还敢动手打人,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但想到惨死的儿子,又恨得红了眼:“小畜生,你杀了我儿子又动手伤我夫人,真以为你是张家人就能横着走不成?”

    姜佑上下瞧了他几眼,讥诮道:“我们张家人不是你们富昌侯府上的人,自然知道王法为何物。”要说富昌侯家为何敢如此猖狂,这事儿还要怪太。祖皇帝,当初太。祖定下规矩,皇后必须得出自民间,怕外戚专权,这条规矩到姜佑祖父这里才算完全废除,但富昌侯家还是得了实惠,从一农户人家一跃成了皇亲。

    富昌侯瞠大了眼睛,气得面色通红,嘴唇抖着却一个字说不出来,上前一步就想动手,却被姜佑身边的两个侍卫给拦住了。他身后的几个豪奴在外面才瞧见自家主子吃亏,忙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两边人泾渭分明的对峙起来。

    何老听见他一口一个‘小畜生’的骂着当今皇上,听的眼皮子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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