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护驾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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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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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这样可怜,让姜佑又心软了起来,前些日子的怨愤也淡了许多,对他的亲近又重新占了上风,她隐约记得他的诞辰似乎就在今日,反正有个大把柄捏在他手里,想走也走不了,便迟疑着点了点头,又警告道:“朕留下来可以,只是掌印须得注意言行,不得放诞无礼,不得。。。动手动脚。”

    薛元漫声道:“臣什么时候敢对皇上放诞无礼了,方才分明是皇上对臣恣意轻薄,皇上这话可未免太过偏颇。”

    姜佑默默地偏开了头,反正这才早上,一天的日子还长,薛元倒也没再闹她,低头继续核对着账目,等再抬起头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见她百无聊赖地半靠在榻上假寐,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皇上要不要跟臣出去逛逛?”

    姜佑一下子睁了眼,人还有点迷瞪,侧头问道:“去哪里?”

    薛元怕她摔着,一手揽着她道:“去宫外面走走,总是这么闷着也不好。”

    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之喜的姜佑一下子起了身,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走走走。”

    薛元无声地笑了笑,命人去准备出宫的常服,等衣服拿来她才发现是两套男女装,她默默地拎起水白纱裙的裙角给他看,薛元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转头问道:“皇上是不会穿吗?臣来伺候您吧。”说着就要上来解她的玉带。

    姜佑忙退了几步,皱眉道:“不能换身男装吗?这个穿出去忒不方便了。”

    薛元垂眸漫声道:“皇上年纪也大了,也该学会装扮装扮,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意穿戴了,免得穿出去让人笑话。”他勾了勾唇,凑近了些,语气缠绵:“况且臣喜欢皇上这样穿。”

    姜佑神情又开始别扭起来,拎着女装匆匆跑到了后面稍间,等换好之后转出来才发现麻烦,她头上本来是带的通天冠,既然衣裳换了,头发总不能还留着男子的样式。

    薛元瞧出她为难,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犀角梳,半强迫地摁着她坐在铜镜前,打散了她的头发慢慢梳篦。

    姜佑不自在地拧了拧身,没话找话地道:“掌印竟然还在屋里放这么大面镜子啊?朕以为男人都不照镜子的。”

    这话是讽刺他爱臭美?薛元拿捏着犀角梳子从头篦到尾,缓缓地笑道:“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谁说只有女人才会打扮?旁的人没有惦念的人,自然由着自己邋里邋遢,臣每天可是要见皇上的,自然要好好打理一番,立面镜子在这儿也能正衣冠。”他抬手抚着她丰厚的长发:“皇上头发生的好,乌黑顺滑的,不盘发可惜了。”

    姜佑给他调戏的都已经麻木了,闻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里,就见薛元突然取下了自己的发冠搁在一边,把两人的长发攥在一起,一下又一下密密地梳着。

    她诧异地转过头去看,薛元仍旧认真地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股头发,微微笑道:“皇上瞧,这算不算是结发?”他顿了顿,又温柔地梳了下去:“结发为夫妻啊。”

    姜佑张了张嘴,头次没有十分想反驳的念头,心里喟叹了声,要说薛元也没什么不好的,生的这般貌美,心思玲珑胜过世上人,对人好的时候真是尽心到了极处,让人想拒绝都拒绝不能,但要不是他常常调弄她,她根本没对他有过那方面的想头,只是拿他当长辈敬着。

    她又侧眼看了看薛元玉白的侧脸,心里又忍不住有点庆幸,幸好父皇当初选掌印选了这般好模样的又行止倜傥的,要是个猥琐下流的,想想都让人汗毛根根立起来了。

    她摇了摇头,低喃了句‘食色性也’,不留神被薛元听到了,凑过来在她嘴角轻轻亲了亲:“皇上在说谁?”

    姜佑吓了一跳,慌忙扯开话题道:“咱们不是要出宫吗?这就走吧。”

    薛元微微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起身出了东辑事厂,出宫之后叫了辆马车,先叫车夫去了城东,然后低头对着姜佑低声解释道;“城东能玩的地方多,想要听戏听曲都可以。”

    姜佑只要能出去,去哪里都可以,于是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转眼车行到了城南,却和一辆并肩驶来的马车挂了个正着,那家车夫见这边是辆普普通通的素蓝马车,正要叫骂,就被车里传来的一声低哑缠绵的声调喝止了。

    姜佑听见这声音眉头微微一皱,果然就见对面车打开了车帘,韩昼瑾的脸露了出来,瞧见姜佑,眼里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讶然,随即轻笑一声,下车躬身道:“皇上。”

    他既然如此有礼,姜佑也不好失了礼数,打起帘子和薛元下了车,不动声色地道:“临川王也来听曲儿?”

    韩昼瑾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阴霾了一瞬,脸上又绽开了笑:“闲着无事,总要来京中逛逛,好能领略领略京中的风土人情。”他目光又从两人身上掠过,温和笑道:“前些日子听说皇上和厂公因为不和争执了几句,皇上还为此抱恙了一阵,如今瞧见皇上和厂公君臣亲密,臣也就放心了。”

    这话其实是提醒姜佑,让她不要忘了前些日子被软禁的事儿。薛元偏了偏头,淡淡笑道:“咱家和皇上好不好,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韩昼瑾微微笑了笑,一抬手忽然有块翠玉环从袖笼里掉了出来,‘咕噜噜’直滚到薛元脚边,他下意识地探头去看,眯了眯眼道:“这物件好像是当初皇上身上的?”

    韩昼瑾故作了讶然,眉目含情地看了眼姜佑,温声道:“这个臣倒是不知道,只是当初在侍婢身上瞧见了,觉得她佩戴这般贵重物件有些不妥,这才讨要了回来随身带着,原来是皇上的。”他把翠玉环双手奉上:“那臣便完璧归赵。”

    姜佑本来不想要,但这物件留在他处确实不妥,只得抬手接了,却摸到翠玉环上多了两个刻的极隐秘的字,她心里一跳,见韩昼瑾还是神色如常,转头对着薛元别有意味地道:“那几个女子跟掌印是同乡,本王本来是想把那几个女子留在厂公身边,也能近身伺候,只可惜厂公不是怜花之人,均都无情拒了。”他偏头笑道:“那些个厂公若是不喜欢,本王倒可以换几个龟兹来的金发美人给你。”

    薛元略抱了抱拳:“多谢王爷的美意,臣不好这个,况且臣就是收了这些女子也是让她们守活寡,倒不如遣返回去。”

    这话答的滴水不漏,就连眼神都没露出分毫心动之色,韩昼瑾本想试探他是否真的是个太监,当着姜佑的面挑起她的疑心,这算盘一时也落了空,他不是个急功近利的人,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那本王就先走了,皇上和厂公好好逛逛。”说着竟还真洒然离去了。

    姜佑奇道:“临川王也是奇了,明知道掌印是。。。咳咳,还给你送女人过来,这不是存心挤兑你吗?”

    薛元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漫声道:“皇上有所不知,床笫之欢能让人得趣味的法子多了去了,只要皇上开恩,臣愿意在皇上的龙体上逐一试了,定然叫皇上满意。”

第62章() 
姜佑给他明目张胆的荤话激的满脸通红,向前踉跄了一步,才磕磕绊绊地道:“朕,朕不要。”想了想,又没好气地唾弃道;“掌印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说这个不嫌害臊吗?”

    薛元拉着她的手随意拐进了间装饰风雅的酒楼,漫不经心地道:“难道不是皇上先开了腔问,臣才尽心回答的吗?好人果然是做不得,臣尽心为皇上解惑,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姜佑对他颠倒黑白的毛病也很习惯了,只是恨自己老是受不得激,总是被他撩拨的开口,两人迈进了包间,店家殷勤服侍,先是问了茶水点心,再问要不要叫人来唱歌小曲儿,那店家面上含了暧昧介绍道:“今日玉楼春姑娘新编了曲目,众人都想听个新鲜呢。”

    姜佑在宫里宴会上听歌赏舞都是有定数的,什么节日跳什么舞唱什么歌,数十年如一日,如今听说有曲儿听,喜得连连点头,薛元淡淡道:“不必了,你把我们点的吃食端上来便可。”

    姜佑不满地瞪着他:“要吃东西哪里不能吃,非得出宫来吃,而且干吃有什么意思?听曲儿来吃酒才痛快呢。”

    这十六楼虽然是当初祖皇帝特许开的正经酒家,当中并没有私蓄歌妓舞女,但开酒楼的那些取悦人的把戏也少不了了,好些名伎都来楼里走场,这些人能唱的是什么正经曲?

    薛元没法跟她解释,只得避重就轻地道:“皇上吃的哪门子酒,万一吃醉了酒撒酒疯,那皇家的颜面可就丢尽了。”他说完又柔声哄道:“皇上若是想吃酒,臣等会儿带您去臣府上好好吃个痛快。”

    姜佑撇撇嘴,走到花窗边推开窗户向外瞧,就见底下是一片清粼粼的湖泊,湖泊边好些个脂粉佳人咿咿呀呀的唱和,竟然有男有女,旁边也有好些客人探出头来叫好扔银子下去。

    就听底下人唱的是‘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繆。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自束牢。温比玉,腻如膏,醉来入手偏兴豪’。

    姜佑听这词温雅,曲也轻快,忍不住在嘴里跟着唱了几句,就听薛元低低地笑道:“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繆。。。这说的可不就是皇上的。。。”他目光在她胸口流转了一圈。

    姜佑先是不耐烦:“这怎么说的就是朕了?”等悟了后才反应过来,捂着胸口语调抑扬顿挫:“啊,哦哦,啊!你再说朕可翻脸了啊!”

    薛元一指压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姜佑等他坐下了才红着脸不自在地调开视线往继续往楼底下瞧,这才发现底下不光有女子,还有些面貌俊俏的男子和少年。

    她低头往下看的时候,有个一身青衣的少年往上瞧了瞧,两人正巧对视一眼,他见是个面容出众衣着华贵的少女,眼睛不由得一亮,抬着眼冲她眉目含情地笑了笑,挑。逗意味十足。

    姜佑一怔,脑袋上就被扣了个斗笠,一下子什么都瞧不见了,薛元把她拉了回去,漫声道:“皇上别乱瞧,小心看见不该看的眼睛里长东西。”

    姜佑见惯了薛元的绝色,而且他还天天对着她撩拨过来撩拨过去,对那少年的挑。逗还不放在眼里,只是拨开斗笠前的白纱好奇道:“这些人也是这里的跑堂?”想了想又忍不住赞道:“到底还是十六楼好,一个跑堂的都生的这般俊俏,声音也好听,想必报菜的时候还能招揽些客人。”

    薛元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本来想直接用完膳带她走的念头一转,抬手吩咐小二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把方才对着姜佑抛媚眼的少年带了上来。

    他们这等人并不是只唱曲,自然也做皮。肉生意,那少年一进来就见方才见的那姑娘头上罩了斗笠,但身边坐了个冶丽之极,身条修长的男人,这两人都是相貌绝俗,让他卖给哪个他都愿意,便殷勤地躬身道:“两位客人是要听琴还是要听曲儿?”

    薛元轻轻嗤了声:“把你最擅长的曲子唱一首来听听。”他见那少年开口要唱,漫不经心地补了句:“我不喜欢仰头听人唱歌,跪下唱。”

    少年的脸有点发绿,但客人的吩咐又不敢不遵从,只能委委屈屈地跪下开腔唱,一连唱到第五首见客人还没开口让他起来的意思,只能颤着声儿道:“这位爷,奴家,奴家真的是不行了。”

    姜佑被他这自称震得身子一抖,薛元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只能委委屈屈地继续唱,唱到第十几首的时候,头发也散了,声音跟破锣似的,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刺啦。

    她听得实在受不住,赶忙叫停道:“罢了罢了,你赶紧领了银子下去吧,别唱了。”

    那人如释重负地踉跄跑下楼,薛元道:“皇上觉得他还俊俏吗?”

    姜佑不由得瞪大了眼看着他:“合着掌印这么罚他,就是为了下朕的脸?”

    薛元握了她的手指在唇边亲了亲;“臣只是不习惯皇上瞧别人罢了。”他撂下钱站起身:“在这里吃酒也吃不痛快,就委屈皇上到臣的寒舍陪臣小酌几杯了。”

    姜佑还在犹豫,就被他硬拽着下了楼,本来她想立在马车边磨蹭一会儿,他作势要把她打横抱起来,吓得她一溜烟钻进马车里。

    一路不情不愿地到了薛元在外面的宅子,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办事妥帖,已经命人在宅子里置办好了酒菜,他请她上了主座,她抬眼瞧了瞧,见琉璃的瓶子里乘着鲜红的酒液,她忍不住眼馋道:“听说海那边来的酒水跟咱们齐朝的味道不同,但颇有风味,朕从来没喝过呢。”孝宗和张皇后管的甚严,她虽然不能说是全然滴酒不沾,但也甚少碰酒。

    薛元瞧见她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抬筷子给她夹了筷子螃蟹小饺儿,又乘了碗玉带羹给她:“空腹喝酒容易伤身,皇上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姜佑低头尽快吃了,目光又黏在那酒上,薛元取来玉盏给她倒了一杯,她仰脖喝的有点猛,被呛得连连咳嗽,艳红的酒液顺着香粉脖颈留了下来,打湿了层层叠叠的罗裙。

    她今儿穿的衣服是薛元特地挑的,颇有盛唐遗韵,前领敞开露出一片雪肌和三指宽的藕粉色诃子的边儿,艳红的酒水滴到上面,再深入进去,浅色的褙子像是开了一簇一簇的桃花,随着胸前的不住起伏引人遐想。

    薛元目光凝了凝,又抬手给她倒了两杯,不急不慢地劝着酒,姜佑连着喝了好几倍,看人都有点飘了,才觉得他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轻轻地吻着她的脖颈。

    姜佑无力地推了推他:“掌印。。。你答应朕什么了?说好的不准放诞无礼呢?”

    薛元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臣是发乎情止乎礼,并不曾对皇上无礼。”

    姜佑用力挣了挣,却觉得身上软绵绵地:“趁火打劫,说话不算话!”她半阖着眼睛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停下了,约莫是喝了酒胆子大了不少,半晌才张嘴朝着他心窝子捅:“掌印啊。。。你是个太监,老这么样也不是事儿啊。”她嘴里含含糊糊地郁闷:“没见过掌印这样的,怎么比寻常人还轻佻?”

    薛元的脸色僵了僵,轻轻啃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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