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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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驾-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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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时头大,拿不定主意,便问一旁的李铁。

    李铁这个家伙,本身就过着混乱的生活,他跟小三生下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心里承受能力肯定比我强啊,他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我们现在就只有白小梅这一条线索,总不能就这么扔掉吧走吧,继续原计划!”

    说着,李铁就当先出去,恢复路人的模样,还假模假样的,跟槐树下的那些人问路。那些人以为我们是白家的外地朋友,是来参加葬礼的,便把去往白家的路指给我们。其实没有他们指路,我们也能找到。只不过李铁这么一弄,倒是显得挺自然的,好像我们从来没偷听过他们讲话似的。

    我急忙跟上李铁。有了那几个人的指引,再加上唢呐声一直也没停,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白家。

    从远处看时,白家的门前人来人往,果然很乱。

    我们趁乱上前,悄悄站在门边,往院内看时,只见院子里人头攒动,院子中央扎着一座灵棚,灵棚内停着一具棺材,棺材前是一桌香案,香案上摆着供品、香烛,还有一张大幅的黑白相片。

    我拢目光一看,只见黑白照片上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殡葬男。死去的那个人,真的就是他!

    怎么办?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隐约间心口一阵绞痛,纸扎娃娃和那封冥币的秘密,我该找谁去问?更关键的是,殡葬男死了,那么下一个被吞噬的,会是谁?是我,还是灵姐?

    李铁见我愣住,拍了我一下。我一怔,回过神来。李铁说:“振作点,别弄砸了!”

    我看着他,心说李铁啊李铁,你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你要是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不是我就是你老婆,看你还有没有心思来提醒我,让我镇定?

    这事得让他知道。

    但是现在不行,我知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他。要是连他也慌了,就真的什么也办不成了。

    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心里还是突突的。

    再看院内时,在灵棚内的一张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身披缟素,孝帽子底下头发散乱,她低着头,脸上挂着泪痕,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地面,怀里却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看到这一幕时,我脑中忽然浮现出灵姐捡孩子的画面

    李铁碰了我一下,提示我注意那个女人。

    我再次打量这对母子,不用问,这个女人一定就是白小梅的妈妈了。她怀中的孩子,肯定就是那小伙子口中的“孽种”。

    关于白小梅,关于白有业,关于这个一岁大的孩子,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白家到底隐藏这什么秘密我真恨不得立刻就知道答案,可是忽然间,落枕的脖子又开始疼起来,好像在提醒我要多加小心!

    李铁有些着急,又在旁边催我。

    我一摸脖子,只对他说了一个字:“撤!”

    “你都看好了?”李铁不放心的问道。

    “差不多了。”

    我一转身,模糊的回答道。这不是我故意敷衍他,实在是我心里也没有底。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趁乱撤退,把我混乱的心绪沉一沉,然后再来登门拜访。

    我们回到村外,钻进车里。我跟李铁讲了大概的情况之后,开始琢磨,该以什么名义出现在白有厚的面前,该怎样询问白小梅死亡的秘密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锣声。

    “镗镗镗”

    锣声节奏缓慢,十多分钟之后,锣声伴着唢呐声渐渐靠近,一支队伍从村中出来。人群当中,有人打着灵幡,有人洒着纸钱,还有人抬着棺材,原来是送葬的队伍。队伍出村之后,一转弯,上了村后的山路。

    “怎么办,跟吗?”李铁忽然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在听到那个小伙子说白有业的尸体变成了干尸之后,我就在好奇是真是假。我们在白家门口偷看时,又听到有人说白有厚花了钱,他大哥的尸体可以不用火化,能够直接埋葬全尸。这也就是说,殡葬男的尸首,此刻就躺在棺材当中。那么到底是干尸,还是湿尸,打开一看就一目了然了。

    可是,棺材盖子卯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的道理,就算我们跟到墓地去,也没有机会看到尸体了。那么我们跟过去还有什么用?我想不到有任何帮助。

    我又一琢磨,不跟过去看看,总觉得会错过什么。心说反正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与其在车里,跟李铁大眼瞪小眼,还不如跟过去看看呢

    “走!”

    我终于打定主意,和李铁一起,远远的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一直跟到了白有业的墓地。

    墓地选在村子后面的山上,大约在半山腰的位置。在白有业的墓坑旁边,有一座老坟,看碑文上的内容,里面埋的应该是白氏兄弟的父亲,也就是村民口中“损阴丧德”的那一位。

    这本是一次可有可无的跟踪,却没想到在几天之后,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26章 转世重生() 
葬礼的过程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只是记下了白家坟茔的位置。在葬礼结束之前,我和李铁先行撤退,继续回到车中等着。时间很快过了中午,送葬队伍回来,开始大摆宴席。我们早上出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吃的,一过中午,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

    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说辞,只不过不知道是否好用。现在人多嘈杂,只适合远远的观察,不适合坐下来细说往事。所以,我必须得等来参加葬礼的人散了,才能去拜访白有厚。

    车内的空调不太好使,李铁又胖,下午两点多时,已经大汗淋漓了。我心里装着事,也没心思跟他聊天解闷儿。这家伙又饿又热又无聊,终于坐不住了,一头钻出车子,说再去白家附近看看。

    我没拦着他。他既然已经入局,就该知道谨慎行事,自然不用我去操心。

    太阳渐渐西斜。侧耳听时,那哀怨的唢呐声终于不再播放,总算是停下来了。等到下午五点多时,李铁来来回回,已经去白家附近观察了三趟。最后一趟回来时,他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咚咚咚的敲着车窗,急切的问道:“那边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再不过去天就黑了,家里那边,晚上还有法事要办呢,我们可没有时间再继续这么耗下去了!”

    “好吧,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下车。我必须得实话实说,现在依旧没有把握。白有业突如其来的死亡,为这次寻访之旅增添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我已经做好了被一通棍棒打出去的准备。

    我看到李铁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就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李铁说,人家死了人,不管你以什么名义去,空着手总是不好的。他找到了村中的小卖店,买了几刀黄表纸。我点点头,还是他想得周到。他昨天说要跟着我一起过来时,我还很不情愿,没想到他今天为我查缺补漏,倒是挺有用的。

    我们两个人心怀忐忑,再次来到白家门前。

    进门时,只见院内略显狼藉,还残留着招待众人的痕迹。白小梅的妈妈依旧坐在那个凳子上,怀里抱着小儿子,慢悠悠的前后晃着身子。看脸上时,她面色憔悴,神情呆滞。一想到她是个精神病患者,我和李铁的脚步,便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生怕惊动到她。

    我应该是和这个女人通过话的。三天前,我在宿舍里给“天堂有路殡葬服务站”打电话时,接电话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她。因为根据村民们的说法,白家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女人了。那个时候,她言语清楚,还挺硬气的。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八成是又犯病了。

    一个男人正在里里外外的收拾着,从屋内出来时,一抬头,注意到了我们。

    “你们找谁?”那人大声问道。

    我一看,这个人的相貌和殡葬男有几分相似,不过个头更矮,身形更瘦弱,好像比殡葬男更虚弱一些,头发也很是稀疏,基本没剩下几根了。在外貌上,倒是和村民们的闲话中的形象相符。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殡葬男的弟弟,白小梅的爸爸白有厚了。

    “你好,请问是白有厚吗?”我问道。

    白有厚一愣,上眼打量着我们,迟疑着点点头说:“是我,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李铁见缝插针,不等我说话,就将那几刀黄表纸低了上去,还说了几句客套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有厚接过黄表纸,神情终于松了几分。李铁看了看我,那意思他已经替我垫好了坡,让我赶紧就坡下驴。

    我清了清嗓子,心里没底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是那个沈老师派过来的。她心里始终挂念着当年的那件事,这两年多里,都落下毛病了。医生说,她得的是抑郁症,要是再不解开这个心结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生命危险。不是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吗,所以我受人之托,就找到了这里。”

    “你,是姓沈的派来的?”白有厚挑着眉毛问道。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成立。但是除了这么说,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切入点。记得昨天去学校时,我曾经跟那两个学生说,我是白小梅父母派来的,现在来到白小梅父母的面前,我却又得说是沈老师派来的。这让我有些不安。是谎话总有被拆穿的那一刻,但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我一咬牙,点头确认道:“是!”

    白有厚顿了顿,将旁边的一摞凳子分开,摆了三个,和我们一起坐下。

    他点了一颗烟:“你刚才说什么,那个姓沈的,生病了?”

    “医院说,是抑郁症。”

    白有厚问道:“抑郁症,那是什么病?”

    我说:“就是想不开,总是想自杀。主要是因为心理上曾经受过刺激,有心结没解开。”

    白有厚突然一笑:“哼,自杀那就让她自杀呗,正好给我女儿偿命。最好,就让她从那栋楼上跳下去!”

    “偿命?”

    我暗自吃惊,这个词可不是随便乱用的,沈老师又不是杀人凶手,何来的“偿命”一说呢?

    我就问白有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有厚毫不掩饰,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姓沈的该死啊!”

    沈老师该死?

    昨天,在沈老师那里,她把责任都推给了白小梅的父母。可是今天,在白小梅父母这里,却又在怨恨着沈老师。这互相矛盾的双方,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我看了看李铁,心里又是一阵混乱。

    李铁也是一愣,但见我不说话,他就马上接茬问道:“你是说,你女儿的死,和沈老师有关?”

    白有厚斩钉截铁的说:“那当然。我女儿原本好好的,在他们学校出了事,说跟他们没关系,你信吗?我去学校闹,就是为了讨回公道。只是让姓沈的没了工作,我才不甘心呢。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很高兴啊!自杀吧,我就盼着她死呢!”

    我没想到,白有厚一家对沈老师的怨恨,竟然深到了这种程度。

    我脑中忽然出现沈老师合十拜佛的场面,难道那些,都是她装的?

    现在想想,她那番在梦里见过我的说法,的确值得怀疑。毕竟梦这种东西,除了她自己,别人是无法知道的。可是,如果她是骗我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隐约间,我觉得这和李增阳的那封密信,有异曲同工之处,似乎都在把我,往他们自己的阵营里拉!

    但问题又来了,他们拉拢我干什么?莫非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李铁想了想,忽然说道:“老哥,我实话跟你说吧,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沈老师不仅去看了医生,还去看了跳大神的。跳大神的可说,她现在的毛病是因为有鬼缠着她。而那只鬼就是你的女儿啊!”

    我听了一惊,没想到李铁会突然这么说。这家伙,果然比我要狠。我心说这下完了,白小梅可是人家的宝贝女儿,李铁这么说话怎么行?话说道这个地步,白有厚一定会翻脸,要赶我们走了。

    我都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可是没想到,白有厚听了,却一阵不屑,吸了一口烟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姓沈的做贼心虚,那叫罪有应得!我实话跟你说吧,关于鬼的事,我比你懂!”

    “关于鬼的事,我比你懂”,这句话怎么越听,越像殡葬男跟我解释“车上女鬼”时说的那番话呢?这个白家,一定不简单。

    白有厚接着说:“我的女儿,早已经转世超生了,不可能还缠着那个姓沈的。要是真有跳大神的那么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骗人的,二是姓沈的作恶太多,除了我女儿,手上还有其他人的性命!”

    沈老师虔诚拜佛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我脑中。难道那一切,都是假象?

    我在回想着昨天的那一幕幕,李铁却对“转世超生”非常感兴趣。

    他立刻就追问道:“转世超生?你是说,你女儿的魂魄,已经不可能还再存在于这世间?”

    白有厚嘴角一动,望着远山,吐着烟雾说:“我干了一辈子白事,怎么能让我的女儿,成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呢?”

    白有厚的话音刚落,就听一旁他老婆说:“乖女儿你要快些长大快些长大啊”

    白小梅的妈妈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往那边一看,只见女人看着怀中的孩子,嘴角带笑,神经兮兮的说着话。按照村民的说法,她怀中抱着的应该是个儿子,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会叫自己的儿子为“女儿”?

    李铁也怔怔的看着,神色有些发毛。

    白有厚好像看穿了我们的疑惑,弹了弹烟灰,说道:“那是我的小儿子,名叫白小冬。他,就是小梅的转世重生!”

第27章 空白底片() 
我和李铁听了,都很是诧异,隐约间觉得,有精神问题的恐怕不只是白小梅的妈妈,就连白有厚,好像也有些奇怪。“转世重生”?说实话,我现在还接受不了。

    正想着,突然间,那个小男孩一声大哭。“哇”的一声,吓了我一跳,霎那间,我好像又回到了灵姐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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