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百和香气犹未歇(恭苏苏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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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百和香气犹未歇(恭苏苏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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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早已经凝固,干成一片,和伤口黏在一起,轻轻一碰,便钻心的疼痛。
  少恭暗自感叹为何先前就不觉疼痛,被百里少侠这么一碰,就疼的让人难以忍受?不过他自然不想叫出声,只紧了紧手指。
  屠苏沉默着,手上放的更加轻柔,先生当真以为他不知道有多痛吗?没了袖子,那紧握的拳头屠苏看的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润了水,才将那带血的衣衫和伤口分开,屠苏再次用干布沾了热水,细细洗去伤口边缘的血迹。翻开少恭带着的箱子,按照瓶子上的阴刻药名找到伤药敷好,屠苏便用干净的长布一层层缠上,将那看着便觉狰狞的伤口包好。
  “……是师尊?”
  少恭还在想是否要遮掩一下,毕竟紫胤在屠苏心中十分重要,自己没必要让他为难,逼他衡量谁更重要。
  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少恭自然不会做,何况与紫胤之事已经解决,若能在屠苏面前显得大度宽容——想必好感更多。
  攻心为上。
  只没想到屠苏这般敏感,竟能猜到是紫胤,应是从伤处痕迹看出。
  气氛有些冷凝。
  “欧阳兄可要澹台相助?”澹台兰本以为屠苏仍在昏睡,少恭一人处理伤口定然不方便,这才准备来帮忙,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看见床前坐在小凳上的屠苏。
  “打扰了,欧阳兄有百里少侠,自然不需要澹台多事。”微一怔,澹台兰便笑着退出,顺手关上了门。
  这一打岔,刚才的气氛顿时缓和,少恭摇摇头,浅笑道:“尊师有些误会,现在已经解开,少侠可莫要多想。”
  “……因为我?”
  一针见血,少恭蹙了眉,竟不知说什么好。
  屠苏沉默伸手,覆上少恭握紧的拳头,肌肤沁凉,带着失血过多的虚弱。他对于离开澹台家发生的事情记不得了,但是看到少恭,已能想象到惨烈。
  窗户忽的碰碰作响,屠苏起身,打开一看,原来是阿翔。
  阿翔飞进屋子,落到少恭旁边,啄起他的长衫,用力向外拉。
  “是阿翔?”少恭感到衣服的拽掖,便将快要滑落的内衫拉回,问道。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举动,屠苏惊讶发现,少恭肩膀处还有伤口,是抓伤!转目盯着阿翔,屠苏心里一阵不悦。
  阿翔小心的扇扇翅膀,轻声叫了一声,再次拉拉少恭衣服,便讨好似的跳上屠苏肩头,在他颈中磨蹭。
  “嗯。”
  再次取药为少恭敷好肩处伤口,这回屠苏直接从箱子中找到新的里衣为少恭换上。一身干净清爽,淡淡的皂角香味掩不去刺鼻药味,屠苏不由沉默下来。
  不过五日,先生竟然受此重伤。
  心里有些自责,随即屠苏便注意到自己身上亦是血迹斑斑,无声起身,屠苏道:“先生暂且修养,今夜已到寅时,正当休息。”
  “屠苏还有要事?若是这五日之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并非如此,只是衣物脏乱,需得换洗。”屠苏带着阿翔,收拾好用完的物品,便拿起脏衣,端着水盆,出门离去。
  听着稍显沉重的脚步声,耳边是“吱呀”的关门声,少恭侧首,枕在沁凉的玉枕上,唇角弯起,笑意弥漫——看来百里少侠很重视自己,不然也不会如此心事重重。
  随即又想到屠城之事,少恭考虑一下,便欲折了符鸟,让它给元勿带个消息。才刚折好,少恭忽然想到明日还要告诉屠苏此事,便又放下,准备明日一同处理。
  月光亮依旧明亮,在暗淡的天幕中发出莹白的光芒。
  阿翔展翅飞上天空,一会便不见踪影,消失在黑暗里。
  少恭那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屠苏本欲扔掉,却又收了回去。一年前少恭也曾换过一件衣服,他悄悄收好,只后来又逢变故,那件衣物最终还是没能保留。
  既然有了决定,屠苏便直接施展腾翔之术,把这件衣服暂时寄存在离此不是很远的琴川。
  匆忙而去又匆忙回来,屠苏立在小院里,忽地发现自己竟然未曾购买新衣,去了琴川,洗澡、换衣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一同处置,只不知为何,屠苏竟然忘却,回来后才想起。
  无意识间走到澹台兰和侯无心住处,屠苏被房中一些异响惊得住了足。
  他们……他们……
  脸红的似要滴血,屠苏忙不迭的后退,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甚至因为神思不属,差点掉进院中的池塘。
  一脚踏入池塘边的稀泥里,屠苏骤然回神,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才动作迟缓的带着一脚泥一步一个印子的走进凉亭里坐下。
  刚才那声音实在让他惊讶,不过屠苏到底心志坚定,坐下后便彻底回过神来。思及初次遇见之时他二人亲昵举动,屠苏不由恍然,原来他们竟是这种关系。
  分桃断袖、龙阳之好屠苏并不是没听过,只是古之逸事和自己亲身经历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思维不自觉的又滑向刚刚听到的呻吟,屠苏不由面红耳赤,暗暗约束自己莫要胡思乱想,可越是禁止,越是记得越发清晰。
  幸好只有声音,未有画面。
  刚想到这里,脑中中蓦地一亮,出现的竟是少恭衣衫半褪,长发披肩的景象,仿佛回到江都那日,少恭回首,凤眼微眯,尾端上挑的弧度似乎有勾魂摄魄的魔力,他忽地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语气暗沉而暧昧:“屠苏这么紧张?”
  再也坐不住,屠苏腾地站起身,心脏怦怦而跳,急速的似乎要从胸腔跳出来。
  我对先生、先生竟是存了这等心思?!
  淫思秽想,实在不堪!
  纵身跳进池塘,屠苏想要冷静一下,奈何那水十分浅,只到他大腿处。
  弯腰掬起一蓬蓬冰凉的液体,屠苏一边无意识清洗身上血迹,一边胡思乱想。这冷水刺激的他思维更加活跃,根本制止不住。
  一面觉得羞愧无地,一面却又神魂皆醉,屠苏的动作渐渐迟缓,察觉到身体变化,他不由蹲下身,完全泡在池塘里。
  冷水没过头顶,屠苏闭着眼睛,心中渐渐安静下来。
  他忽地想到琴川那晚,和少恭一起赏灯,坐在船上,听着那人悠然奏曲,看着河上点点河灯,河边美丽的少女放灯许愿,那种温馨又宁静的感觉,那种只余下两人的感觉,让他沉醉其中,一点也不想打断。
  那个时候,我对先生,已经……
  后来的种种似乎都有了解释,只是懵懂的少年一点也不懂得感情,只是被动的接受,被动的被另一个少女破开心底坚冰,被动的承受她给予的温暖的拥抱。
  屠苏回想过往,脑中从未如此清醒,他忽地意识到,他对晴雪,从未有过欲望,反而对少恭……有些绮丽的难以启齿的幻想。
  清心寡欲,以往冷静惯了,根本不曾察觉。
  而今,在今晚巨大的冲击下,屠苏忽地有种挣脱桎梏的感觉,既让他神清气爽,也让他心底泛起恐惧——对那个人,怎么可以有如此亵渎之思!
  带着水珠站起身,屠苏下定决心,可刚刚做出的决定便在看到池边那人的身影时完全消散。
  “久候不至,少侠怎么有了如此闲情?更深露重,少侠又是体虚气弱,长久碰触冷水,容易伤寒,若是清洗完毕,不如随在下回屋如何?”少恭披了一件外衣,松垮垮的挽着长发,如玉树芝兰,悄然立在月色下。
  屠苏沉默一下,轻声道:“……好。”
  ——他放不下,或许……本也没有放下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藏了那衣物。
  心之所向,无惧无悔,恍惚间想到这句话,屠苏豁然贯通,脸上一向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些,舒展成一个少见的微笑。

  章十九(4。29更完)

  少恭等了屠苏许久,也未见他回来,心里不免狐疑,担心对方多想,便披了外衣寻了出来,才刚到院子,就听到有水花溅落的声音。
  少恭其实心里恼怒,毕竟屠苏才刚刚昏迷醒转,就这样在冷水里洗浴,实在太过草率。但他却并不勃然作色,指人怒骂,而是带着浅笑,嘲讽似的开口,把屠苏的举动比作“闲情”,但到底关心居多,说到后来,便成了委婉建议。
  听屠苏乖乖答好,少恭心里甚为满意,便按照记忆,原路返回。
  这一夜继续梦中做梦,少恭沉沉不醒,屠苏却是绮思不断,睡得并不安稳。
  次日,屠苏率先醒来,望了望身畔那人,修长的眉舒展开来,并不锋锐,有种柔润的如水一般的感觉。
  思绪飞的远了,屠苏其实并不赞同红玉对于少恭的评价。虽说上善若水,君子若水般温润,但即使平和包容似水,也会有洪水无情,也会有海波震撼。
  先生的性子确实是水,不过却是那种有着暗流的大海,表面上平静,实际暗潮汹涌,或者底下还有将欲喷发的火山……
  “少侠在看什么?”
  骤然被打断,屠苏回神,有些讷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难免惴惴,虽说已有决断,但如何去做,却仍是浑浑噩噩,不知如何下手。
  少恭是被那有如实质的视线惊醒的,多年来一直警惕非常,稍有蛛丝马迹的动静便会惊醒他。是以在后来安定之后,少恭常在室内燃起熏香,以助安眠。
  不过,初九那夜和屠苏谈过之后,在这人身边,也是可以安稳入睡的。
  但在安稳,面对这样长久的视线,少恭仍旧会惊醒过来。
  “……去、去打水。”屠苏翻开被子,跳下床,昨夜湿淋淋的衣物已经晾干,他飞速的穿好,开门出去,霎时就没了声响。
  少恭不由挑了挑眉,刚才可是出现幻觉?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百里少侠当是害羞了。心里纳罕,刚才情景,哪里值得害羞?莫不是自己问的太直接?
  到底看不见,少恭心底乱猜,怎么也未猜到实情,若是他知晓屠苏心思,定不会继续按部就班行事,平白的兜圈子,浪费了许多时日。
  吃了澹台兰亲手做的早餐,屠苏便帮少恭写信,传给元勿。
  屠苏默默写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心里实是震惊,他怎么也想到不到,昨夜竟然有一城百姓就此丧生!怒火乱窜,八分投了雷严,另两分却是归于自己。
  若不是自己大意,失手被擒……
  将自己所遇之事告诉少恭,屠苏吹干墨迹,用上丹芷长老印章,便依照少恭所传之法注入灵力,放飞符鸟。
  少恭收好印章,察觉到那人沉默,便安慰道:“雷严之事与少侠无甚干系,但放宽心。”
  屠苏闭上眼,点点头,“多谢先生开解。”
  “要论起源,也是在下承担责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呵呵~真是妙论~”
  “……”
  少恭敛了笑容,冷淡淡道:“只是死了一城百姓而已,有何值得挂心?千年来沧海桑田,多少名城湮没于历史,又有多少人死于战乱疫病?天道往复,众生不过蝼蚁,任何生灵都有既定的命数,终会归于虚无,还道于天。既然他们已然死去,那便只能说明一点——他们该死。”
  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话从少恭口中吐出,残忍而冰冷,却让屠苏丝毫辩驳不得。
  自己与先生,何尝不是受这命运摆弄?
  只是终不甘心,怎么也要活的称心如意,不教白来这人世一遭。
  更何况,此世过后,再无来生。
  少恭伸出手,寻了屠苏的手握住,终于又微微笑道:“屠苏,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二人,才是真正的同类。”
  他笑的傲慢又寂寥,却带着满足,屠苏摇摇头,想要开解,却终于坚定道:“……会陪着先生。”
  天墉城陵越等人是和元勿他们同时抵达的。
  陵越是收到紫胤传书,前来处理善后事宜。紫胤与少恭也算是不谋而合。
  将事情重新又诉说一遍,少恭便不耐烦在搭理,将元勿他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留在室内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被屠苏翻了一阵,箱子里各种药物材料不免凌乱,少恭便捧了箱子,一一取了出来摸索着上面阴刻的字迹整理。
  元勿满脸担心的被赶了出去,却又无可奈何,正望着少恭紧闭的房门皱眉,便听一人道:“这不是青玉坛的人吗?怎么,吃了闭门羹,被自家长老赶了出来?”
  元勿回头,陵越和屠苏正在远处凉亭中叙话,亭外站着天墉城其他人,发话的是一个弟子,“长老有恙,自然不能让闲杂人等打扰。”回了一句后,元勿便自觉和对方较劲,失了身份,便对着身后弟子使了眼色,自己走向凉亭,准备找陵越,商量如何处理后事。
  “师弟,以后需得小心。”陵越皱眉叮嘱,他其实还想让屠苏小心少恭,但话到了嘴边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若非前事,那位青玉坛丹芷长老比之自己这位师兄,怕是和屠苏更亲近些吧。
  屠苏点了点头,“师兄放心。”
  正说着,听到天墉弟子之语,陵越心中不悦,回头望去,见元勿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便瞪了那弟子一眼,迎了上去。
  “这位……”
  “陵越大师兄不客气,青玉坛与天墉城同属道门福地,一脉相承,师兄弟相称便是。”元勿一开口便拉近了两者距离,说着还拱手一礼,算作敬意。
  “……”虽则不语,但陵越仍旧还礼,心里却不怎么愿意和青玉坛打交道。不过任务在身,又涉及对方前任掌门,自然不能推拒于外。
  “哼!你算什么,敢和大师兄论交?陵越大师兄乃是我天墉城下任掌门,自然不能让闲杂人等打扰。”冷笑说着最后一句,那弟子将这话又奉还给元勿。
  “有何不可?元勿师兄也是我青玉坛钦定的门主。”一名弟子接口,斜斜看了那天墉弟子一眼,冷笑:“不过是个一般弟子,师兄自然不会与你计较,放心好了。”这话绵里藏针,冷不丁的刺了那弟子一句。
  陵越一挥手,止住还想说的天墉弟子,淡淡道:“元勿师弟与我有事相商,你们先行退下。”他一向果决,思忖和青玉坛交好也有利于天墉,便依元勿所言改口。
  元勿微微一笑,看着倒有些少恭的风采,挥手让青玉坛的弟子也一并离去,便和陵越入亭商谈。
  屠苏一并告辞,回了屋子。
  少恭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听见推门的声音,便问道:“可是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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