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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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兄的秘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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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很大,我们直接把车给开了进去。院子里住人的土房破的要死,赫连跟彪子住了一间,两个轮流在车里看管车子和物资,丁灵和白领住一间。剩下我和高富帅还有老王三个人,老王就抢着说,自己不习惯跟人一起睡。

    我不傻,一听就明白了,因为我和高富帅南下以后就开始感冒,老王怕被传染。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我和高富帅拿了点东西进屋。

    “这他妈是旅馆,还是盘丝洞。”高富帅一进门就被屋子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糊了一脸,嘀嘀咕咕的发牢骚。

    我们两个人至少花了十分钟时间,把屋子里的蜘蛛网和杂物都整了整。土屋简陋不堪,只有两张床和一张烂桌子,幸好木板床都是沉重厚实的原木,还能睡人。高富帅自称是住惯了星级宾馆的人,对这种环境很不适应。

    “知足吧。”我无奈的笑了笑,现在至少还有张床睡,如果明天动身朝老村那边走,一路上我们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露宿。

    等把房间整理好,天也差不多黑了,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彪子说,让我们今晚都休息好,补充体力,古陆都是山,路不好走,估计真正赶到老村,会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谁不想好好睡觉谁就是孙子。”高富帅显然非常不满,还在牢骚,我们这几个人都被噩梦纠缠的力不从心,极度渴望正常的睡眠。

    吃完饭,大家各自回屋。我和高富帅聊了会天,在考虑要不要睡觉,生物钟在阳城的时候被打乱了,但几天车马奔波,累的不行,我感觉睡意很浓,聊了一会儿眼睛就睁不开了。

    “睡。”高富帅一头倒在床上:“总不能因为一个梦就一辈子晚上不睡觉吧哥们儿,睡睡睡。”

    我又笑了笑,高富帅这个人就是爱装个逼,其实人挺好。在他的鼓励下,我也躺到自己的床上,厚木板床潮的一塌糊涂,暖了半天才把被窝暖热。

    被窝刚一暖热,浓浓的睡意席卷大脑,不出两分钟时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阳城的原因,我竟然睡的很踏实,那个揪心的噩梦没有出现。没干扰再加上疲乏,我睡的很香。

    在深度睡眠中,人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分辨不出自己究竟睡了一分钟还是睡了一个小时。睡眠原本很安静,但骤然间,梦境呼的一黑,我模模糊糊的听到耳边有一道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

    “救救我……救我……”

    在那种昏沉的睡梦里,我竟然一下子就分辨出,这是高富帅的声音。梦境是黑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顺着声音的来源,全力朝这片深邃的黑暗里望过去。但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那阵像是垂死一般的呼救。

    我顿时就惊醒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眼前是深夜的黑暗,惊醒的同一时间,梦里的呼救声就消失了。我转头看了看,屁事没有,高富帅在对面的床上睡的正酣。

    我使劲晃了晃头,刚才的确就是一个梦。但这个梦让我感觉很不踏实,我始终忘不了自己在电脑屏幕上所看到的那一幕。

    老村,五口棺材。

    听着对面床上高富帅均匀的呼吸声,我心里的不安才平息了一点儿。醒来之后感觉内急,我怕吵醒他,蹑手蹑脚披上衣服,悄悄的打开房门,溜到厕所。

    这种地方的厕所都是旱厕,夜里的小风吹的人直打哆嗦,但进川以后,估计是有些水土不服,肚子很不舒服,一蹲下去就身不由己。我很不习惯这种蹲姿,蹲到两腿发麻,肚子才算舒服。屁股连同两条大腿已经冰凉冰凉的,赶紧提了裤子就朝房间跑。

    被窝里的暖意都快散光了,我躺下去以后,依然觉得困。然而一躺下来,刚刚闭上眼睛,人还没有睡过去,刚才的梦境,就像是一股看不见的轻烟,不知不觉的飘到了眼前。

    “救救我……”

    我心里微微的一惊,马上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又听到了那阵轻微的呼救声,此时此刻,我是清醒的,那声音仿佛蚊子哼哼,轻却逼真,似乎就有人在我耳边朝我呼救着。

    但是爬起来之后,呼救声消失了,土房很低,窗子也很小,窗外的月光斜斜的照在两张床之间的木桌上,屋子里是一片朦胧的昏暗,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我就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视听出现了什么错觉。站在床边侧耳倾听了几分钟,我摇摇头,重新躺到床上。

    可是这一次,眼睛刚闭上,那片深邃的黑暗,轻微的呼救声,又一次鬼魅附体般的钻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有些混乱,因为我真的分辨不出来,那声音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的错觉。

    这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让人很不安,我不想大呼小叫把旁人惊醒,翻身就爬起来,悄悄在屋子里几个角落里看了看。屋子是空的,除了床和桌子,一样多余的摆设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下,屋子里根本不可能藏着人。

    我的睡意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动给驱散了,坐卧不安。自己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很多圈,最后什么也没发现,只能重新坐到床上。

    “救救我……”

    屁股刚挨到床板,耳边那模糊的呼救声,就如同一缕不散的魂儿,硬挤进了耳廓。我的头皮麻了,尽管我不想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惊动同伴,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骚乱,但黑乎乎的深夜里,三番五次这样出现自己分辨不清楚的“错觉”,我实在无法无动于衷。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打算先把高富帅喊起来,两个人都清醒着,或许就能分辨出,那呼救是不是错觉。

    “小高,醒醒。”我小声叫高富帅,但跟我想的一样,丫的吨位就注定是个一睡就喊不醒的人,我连叫了两声,他没反应,还在呼呼大睡。

    “醒醒!”我加大了一点音量,同时就伸手去推他。

    但这一伸手,我本身就紧张的情绪立即升温,神经好像一根弓弦,瞬间绷紧。

    我触碰到的,是他的胳膊。高富帅又低又胖,胳膊能有丁灵的大腿那么粗,而且肌肉很瓷实,可是这时候,我碰到的胳膊,细而且软,带着微微的弹性。

    这不是高富帅!睡在床上的,不是高富帅!

    “谁!”我一下子就警惕了,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一步,飞快的掏出手机,用手机的光朝床上照去。

    手机的光足以把眼前的这张床给照亮,当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脑壳都要炸了。

第十三章 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仿佛刚刚从酣睡中被人叫醒,眼神中还带着睡意。这时候,我只能隐约分辨出,这是个女人。

    我看不出她的年纪,甚至看不出她的长相。手机屏幕折射的亮光恰好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很抽象,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像一颗掉在地上被摔碎的西瓜,她的鼻子周围凸起一个很大的肉球,仿佛一朵畸形的肉“花”。

    这个女人的长相彻底把我震慑了,我猛然间就想起了睡觉前老王和我们讲述的麻风病,我隐约能猜的出,这是个麻风病人。

    更关键的是,这个奇形怪状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高富帅的床上?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高富帅不见了。

    “你是谁!”我的情绪紧张,所以警惕性高涨,把手机又举高了一些,与此同时,我在暗中观察,所幸的是,屋子里只有这个女人。

    “你……你是不是走错屋了?”这个女人的长相真的抽象到让人惊悚,但她的声音很正常,她怯生生的望着我,结结巴巴的说:“你走错屋了……”

    我一怔,她说的话倒真让我一时间有点不敢确定了,这排土屋有十几间房,从外观上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在深更半夜的情况下,不能排除走错屋子的可能性。

    我的心里尽管在犹豫,可是对这个女人的紧张并没有消失,即便我走错了屋子,但我们落脚的旅店里住着这样一个房客,怎么想都让人心里发毛。

    我没答话,又看了她一眼,急匆匆的退出来,在临近的几间土房门外不停的对比,比来比去,一种恐惧感就在脑海里上下翻滚。

    经过对比,我发现我没有走错房,也就是说,高富帅那张床上,睡了一个畸形的女人,但高富帅本人却无影无踪。

    我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么多,抬腿就重新冲到屋子里。但是冲进来的一刻,我傻脸了,高富帅的床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个脸上像是长着一朵肉“花”的女人,蒸汽一般的消失,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我看了看被窝,还带着一点温热,从见到那个畸形女人到现在,最多就是四五分钟的时间,土屋的窗子是紧闭的,我想象不出,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女人是如何从土屋里遁走的。

    顿时,我就迷茫了,脑子里在飞速的思索着,本来,我不想大惊小怪的嚷嚷,免得惊动别的人,但高富帅不见,事情就捂不住,不想说出去也得说。

    这个事情,只能先告诉赫连,我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就要朝外走,但走到屋门口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站住了。因为我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这种感觉就像肉里扎着一根很细很细的刺,眼睛看不到它,它却皮肉里折磨的人坐卧不安。

    是什么地方不对?

    直到将要跨出门槛时,我的脑子里一闪,那根无形的刺,仿佛自己从肉里跳了出来。我回想到了赫连给我看的那段视频,那段关于李斯云的视频。

    我立即就觉得,那个畸形的女人,好像是李斯云。尽管她的面目已经被那朵肉“花”给毁了,然而她的眼神,却让我越来越确定,就是李斯云。

    这个想法一出现,我整个人就愈发不好了,生下大头怪婴的李斯云已经死在医院,她怎么可能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古陆?

    李斯云,大头怪婴,噩梦,微信群,古陆之行……这一点一滴的细节之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串联它们。

    我拔腿就跑,跑到赫连的房间,敲了敲门。赫连还没睡觉,门很快就开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赫连看见我脸色有些异样,就预感到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因为李斯云这个概念,完全是我个人的感觉,如果我脱口就说出来,很可能会给赫连造成误导。短暂的考虑了一秒钟,我只告诉他,高富帅不见了。

    “他不见了?到哪儿去了?”赫连随手披上衣服,跟我出门。

    我一边走,一边跟赫连说了说经过。说实话,我不觉得高富帅的失踪是正常现象,来古陆之前,电脑里鬼使神差一般播出的那段画面,在这时候越来越让我不安。

    我跟赫连还有彪子在我住的房间里仔细的找了一圈,土屋不大,又没有什么摆设,肯定藏不住人。赫连又到房前房后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没办法,人不见了,我们只能去找。

    “你对这里不熟,不要出去了。”赫连对我说:“就呆在这儿,这个事,暂时不要告诉别的人。”

    赫连让彪子还有一个司机出去找人,彪子很听赫连的话,应了一声就去喊人。司机就在车里,一喊就出来了。赫连让我安心,然后准备出去和彪子一起找高富帅。

    “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要去哪儿找?”

    “就因为没有线索,才要去找。”赫连回头看看我,说:“我们这个小团队的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他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我很忐忑,因为我在入厕之前的梦境里,隐约听到了冥冥的呼救,再联想那五口棺材的画面,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我忍不住就把一直隐藏在心里的这个细节跟赫连讲了。

    “我知道。”赫连微微回过头,想了想,说:“这段画面,我看到了。不光是你我,团队里其他人,肯定也看了,只不过他们没有说。”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我不是那段画面唯一的目睹者,可能其他人都和我想的一样,不愿意在关键时刻动摇军心,所以各自隐瞒了下来。

    “五口棺材,那说明,我们里面,至少有一个人还能活下去……”

    赫连转身走了,我对旅店外的地形一无所知,团队里其他几个人都在睡觉,我没地方去,也没人说,一圈一圈在屋子里打晃,来回转了不知道多少圈,才坐到床上。

    我清理了一下思路,把所有的细节都回想了一遍,但高富帅失踪的毫无征兆,我暂时想不出什么。

    赫连他们走了有半个来小时,屋子里阴冷阴冷的,我受不了,拖鞋钻进被窝,本打算暖和暖和,等赫连回来,但一躺下来就控制不住,眼皮子渐渐发沉,却不敢睡,只能略微的打个盹。

    这种似梦非梦的状态持续了一会儿,我昏昏沉沉的就感觉眼前一黑,又出现了那片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头的黑暗。像一片深沉的夜,又像一片无尽的海。

    骤然间,我看见这片黑暗里,有一团影子,在黑暗中蹒跚而行。影子越来越清晰,我的头皮发麻了,因为我看到这团影子,是高富帅。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背着那个畸形的女人。

    他的脸很黑,像是笼罩着一层黑气,背着我,显得很吃力,一边走,嘴角一边流着口水,跟往常一样,嘟嘟囔囔个不停。

    “你太沉了,我背不动,你太沉了,我背不动……”

    我随即就从迷糊的打盹中苏醒过来,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我还是原来的我,我嘘了口气,这段日子做梦做的太稠了,只要睡觉,从来就没有安生过。

    但这个梦,在此时此刻却更显得有些怪,高富帅刚刚失踪,我就做梦梦到了他,这意味着什么?

    我坐在床上不断的想着,黑暗里的高富帅,不停的嘟囔。

    你太沉了,我背不动,你太沉了,我背不动……

    一阵刺骨的寒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顺着后背就蹿到头顶。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个流传很久很久的灵异故事。

    好朋友,背靠背。

    嘟嘟……

    就在这时候,一阵很轻的敲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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