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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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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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叔说完,便让我上了他的小商务,然后一路开到自己的小医馆,医馆没有招牌,只有一面白色的布帘子,上面画着一个红十字。估计平时也就只接一些熟人的活。

    霍启盛被人按着,清洗伤口的时候疼的都快要疼的退层皮,我不敢进去看,一直站在门口,边听着里面的动静,边跟着一惊一乍的。

    好久之后,文叔才拿了个白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喘着大气说道:“算你命大,看你还长不长记性,毛小子!”

    霍启盛挣扎的没什么力气,也不知是不是昏了过去。我想要进去看看,文叔给拦住了,说:“别看了,脸白的跟个死人一样,现在睡过去了。”

    我跟着霍启盛叫他一声文叔,然后对他说道:“他不止一次这样了吗。”

    “这孩子……”他拿出烟管,在石阶上磕了磕,放了烟草进去,然后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从小到大,身上的伤就没怎么停过,小时候早产,身子弱,都是我给调过来的,现在他娘的长壮实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天毛手毛脚的,霍家现在为什么就他一个小的”

    我听文叔话中有话,于是谨慎的问道:“为……为什么?”

    文叔坐在自己的摇摇椅上,抬起眼睛看看我,目光及其老辣,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你有没有在他面前装相似的,他喷出一口烟,嗓子沙哑的像是个危言耸听的说书人:“都斗死了呗。”

    我闻言,身子逐渐的僵硬,像是被风化的石头,一吹就散。

    我陪着文叔沉寂了一会儿,手机上忽然来了铃声,大海像是捂着听筒,悄悄的给我打了过来:“小姐,你现在在哪,落总发高烧,不去医院也不吃药,自己跟自己气呢,你赶快回来劝劝他吧。”

    我闻言,说了一声好,我马上回,大海表面上是在和我好说歹说,其实是在提醒我,我要是再不回去,落落就生气了。

    我不知道如何和文叔开口,他像是明白了似的对我说:“既然有人催,我也就不留你了,你去看看阿盛再回吧。”

    我闻言,转身往屋内走,刚要掀开帘子,却停了下来,对文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

    文叔耷耷眼皮。心下了然,点点头,算是给我说再见,我正要走,文叔却又突然叫住了我,说:“你知道今天阿盛为什么来蛇口吗。”

    “我问了。他没说。”

    “哦。”文叔又吸了一口烟,咳咳,说道:“阿盛被关了禁闭,逃出来容易,再想回去就难了,听说今天蛇口有一批上好的鲜珍珠。早上天抹黑的时候,他就来等着了,说是想给你串个链子。”

    “串她妈的链子!”霍启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把珍珠扔出来,噔噔噔的滚到了我的脚边,然后他朝我吼道:“走走走,赶紧走!”

    我闻言,心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被揪了似的疼,文叔磕了磕烟管,似警告的对他骂道:“老实点,线别他娘的给我崩开了!”

    珍珠滚到了脚边,我手指蜷了蜷,最终还是扣着指甲,颤颤的松开了,没有低下身子去捡,咬着嘴唇冲文叔俯俯首,艰难的说道:“那文叔拜托你照顾他,我先走了。”

    话毕,我便出了巷子,先是快步的走,然后像是被影子追似的快速跑了起来,一直到大路上,捂着心口,慌慌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这样的夜里,我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也认清楚现在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我再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短信,整个人颓然的靠着椅背,将手机的面部贴着自己的胸口,如同一把剑一般。插进去,再狠狠的旋转着。

    沈煜,既然我们都在犹豫,那么,就当做了一场黄粱梦,回归现实吧。

    我会救出夏优。然后,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

177。叫老公() 
我回到落落的家,发现大海一个人坐在楼下,跟个孤儿似的,看见我的时候,正一筹莫展。

    “你怎么不在照顾他?”

    大海皱皱眉头,说起话来一脸尴尬:“被落总赶出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落总的脾气。”

    我说,我现在就上去看看,大海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像是叮嘱似的对我说:“小姐,你、你小心一点。”

    “为什么。”

    大海憨憨的挠挠头皮,说道:“落总他现在。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我被他吊胃口吊得不耐烦的问道,这个大海真是的,该结巴的时候不结巴,关键时刻在这磨磨叽叽的急死个人。

    “有点幼稚。”大海说完这句话,连忙捂住嘴:“小姐,这话你千万不要告诉落总啊。”

    我噗的一下嗤笑出声,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快速的上了楼,按了密码,结果我刚打开门,一个黑影直挺挺的出现在我面前。把我给吓了一条。

    或许我最近真的该去拜拜佛,除除霉运,刚安顿好一个伤患,又来一个。

    或许是因为生了病,脸色苍白的缘故,显得他的眼珠尤其黑,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就一把捉住我的手,用手摸了摸我衣服上沾染的血迹。

    “怎么弄的?”

    “我……”

    落落凝视着我,那静默的眼神像是在对我说,陈桑,别仔骗我。

    我知道了骗他的下场,那样的经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尽管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但是虚弱不代表他没办法制服我。

    与其费尽心思的去编一个拙劣的谎言,不如坦坦荡荡的高速他实话。

    “我碰到林启盛了,他受伤。血蹭到了我的手上。”

    “为什么会受伤。”

    “被自己的人,当成间谍了吧,误伤到了。”

    他嗯了一声,兴许是对林启盛的事不感兴趣,然后他拧拧眉,冷淡的吩咐道:“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

    我特别的听话,顺从地就像是一条狗,当一个人,有了长远的打算之后,那么目前,她所承受的任何不如意,都不算是事。

    所以一个安静听话的人,也许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安静听话,平静的表面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我只有仰仗他的力量,才能早日成长,并完成自己的目的,从此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个圈子,再也不会和他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我要默默的,达到这一切,我要让落落终有一天会恍然大悟,原来在他利用我的同时。我也利用了他。

    所以,我会听话,好好听他的话,然后学会看淡一切,不再期望爱情,因为我是红灯圈子里的人,我的身体是个肮脏的麻袋。

    即使表面上再和以前一样,沈煜吻我的时候,也会觉得膈应。

    哦,我怎么忘了,他不会再吻我,就像没有人会去吃,裹着垃圾的冰淇凌。

    我换好衣服出来后,落落正坐在贵妃榻上,头脑晕沉的看着电视,电视上演着韩剧,小眼睛的男主角长得还没有他一半帅气,他神情恹恹,一副卧病在床的模样。

    我给他抱了一床被子,他没说话,专等着我去给他盖,我盖好之后,接了一瓷盅热水,边给他冲着退烧药,边问他:“怎么不吃药,怕苦吗,还把大海赶出去,他照顾照顾你,总比现在要舒服,或者叫个医生来也好。发烧又不是感冒,很容易烧成什么脑膜炎,白痴……”

    他打断了我的喋喋不休:“你走之前就知道我不舒服。”

    我用汤匙搅一搅,递到他的手边,他不接:“所以,从白天到现在,你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情况。”

    “你不是有大海和可拉么。”

    “现在你看到了,我不会让他们照顾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又递了递药,他依然不接,我似笑非笑的对他说道:“反正我会回来的,你在我出去之前,就已经意料到了。不是吗?”

    他发觉到我话中有话,以及对他的怀疑,是,我是怀疑他,如果他没有做什么的话,不会这么淡定自若地放我去和沈煜会面的地点。

    “我是因为霍启盛的事给耽误了,要不然,早就回来了,老板不会这么苛刻,不允许员工在海边兜个风吧。”我笑意盈盈的对他说道,然后举起手里的药,对他说道:“不怎么烫了,喝了吧。”

    “喂我。”他言简意赅道。

    果然,我想起了他的话,落落果然变幼稚了,发烧的男人,也许会出现反哺现象,我如是想着,又想到了霍启盛那把散落的珍珠,以及他故意说给我听的语气,一样的幼稚。

    我举着手,一勺一勺的给他喂药,有几滴不小心洒到他裸露的胸膛上,我喂他喝完之后,那纸给他擦掉。

    擦着擦着,他忽然将我的头按在了胸膛上,他的心跳,就跟他整个人一样,安静的,舒缓的。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我的头发,让我紧绷的头皮渐渐舒缓下来。

    “我不是变态。”他轻不可闻到吐息,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他继而道:“我只是个病人。”

    他这话,一语双关,他指的不是身体上的病人,而是一个,精神上,心理上,被凌迟的病人。

    他之所以会掐我的脖子,会捆绑我,只不过是在潜意识里,重复别人对他做过的事。

    一定还有更过分的,比如那间暗室里,所藏着的秘密。

    我趴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很快就出了一层凉汗,我不断的给他换热毛孔,他的角质薄,皮肤很快就红了起来。我给他的腋窝下夹上温度计,他竟然还有些害羞的不让我碰,最后还是我硬掰开的。

    “这里有什么好羞的,该羞的地方不知道羞。”

    我一夜没睡,困到了之后,就被他给戳醒。一会儿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明摆着故意折腾我。

    最后还是我好言道:“落总,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叫老公。”

    “老公……我好困。”我捂着眼。迷迷糊糊的说道。

    “嗯,过来睡。”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和他睡到了一个被窝里,平时他都是跟死人躺在棺材板里一样,直挺挺的,离我能多远有多远,但是今天,却跟个树懒一样挂在我身上,睡到最后,我身上的衣服都被他的汗给打湿了。

    我一觉睡到大天亮,还一拳头打到了落落的鼻子,他嘴巴干的起皮,我赶忙给他端了一杯热水,折腾了一夜,他的脸色终于变好了一些,摸摸他的额头,烧也退的差不多了。

    他抓住我的手,说我的手异常的柔软,是双好手。

    他这话说的我想笑,然后他什么也没问,就说了一句,我该去开展我自己的事了,会有保姆过来给他做饭,他不想吃我做的,我嘁了一声,说,那我也等等,吃了再走。

    做妈咪这行的人有男有女,男妈咪和手底下带的小姐得相处方式就像是男女朋友,手底下的小姐,都叫他老公。大部分上过床,因为这样小姐有了情感寄托,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

    我想,落落之所以让我叫他老公,就是为了让我对这两个字产生依赖性,和亲近感。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有的男妈咪很不要脸,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和四五个小姐躺一张床上,并且骗小姐给他花大把大把的钱,女人嘛,太感性,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的跳的人,不少。

    可是我千想万想我没想到,一向精明的米雪姐,竟然也会着了男妈咪的道,并且还哭着过来找我……

178。不速之客沈老师() 
落落说我该开始打理赌场那边的事了,下周一正式开工,既然给我跑我不跑一切还得按原计划进行。他说的有些无力,像是中间夹杂着一丝无奈。我还在为尚未凑齐的五个人一筹莫展,倒也不是非要凑齐不可,我只是不想被落落小看。

    于是我决定,去找我妈,或许这会令她勃然大怒,但不可否定的是,我妈手下确实有很多好的资源。甚至说,她手底下的那些人根本不该局限于这几十平米的小出租屋里,很多人在小姐这个行业里算是出类拔萃的,譬如米雪,完全被埋葬了身上无限的可能性。

    就在我去找我妈的途中,米雪姐给我来了电话,约我在一家饭店见面,我们两个坐在一个小包间里,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叨着碗里的米饭,我看她这样,也没心情吃,边喝着杯子里的饮料,边小心翼翼的瞅着她。

    米雪姐的眼泪突然掉进了碗里,我被吓了一跳,连忙问米雪姐到底怎么了,她对我说了实话,原来这段时间里,她一直背地里跟着一个叫冯添的男人混在一起。

    我嗯了一声,然后拿起餐巾纸,给米雪姐擦拭眼泪,我相信,像米雪姐这种言行举止都谨慎的人,是不可能专程来找我抱怨一个男人,肯定是有别的事。

    “在这一行的女人,就跟个浮萍似的,总得有个根,有个情感寄托。”米雪姐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道。

    我点点头,示意米雪姐,我懂得。

    “我也知道他骗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对于这些,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也没打算能和他有什么未来,就是玩玩。”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特别的颓废,一如我上次见她一般,满面愁云。

    然后米雪姐抬起头,说到了重点:“他被调去美高梅,作保姆。”

    米雪姐口中的保姆,并不是真的指保姆,而是一种比较隐晦的说法,其实就是调教小姐的,比如,教她们床第之事,为人处事。场子里的规矩,等等。

    然而,真正让米雪姐来找我的原因,是那三个字美高梅,我工作的那家地下赌场。

    “然后呢?”我问,想知道米雪姐找我,是为了寻求什么帮助,能帮到米雪姐我很开心,也很乐意。

    “他骗我的事我不想追究,因为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他那里有一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

    “什么?”

    “一个文件袋。”她说完后,短暂的停了一下,郑重其事的看着我,说:“文件袋里的东西很重要,甚至会为我引来杀生之祸,他现在拿着文件袋威胁我,要我帮他做事。”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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