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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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法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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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态度?”周达福豁然变色。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郭小洲轻声说着,拿笔在单据上填下一包棉花的过磅数据。

    几名太和厂陪同人员纷纷拿出手机,有的喊保卫科过来,有的直接拨打派出所……

    孙慧敏看了陈杰时一眼,低声请示道:“陈市长……”

    陈杰时早已皱起了眉头,他作为协管工业的副市长,带客商来太和厂考察,如果闹到警察出动的份上,他的脸上无光,而且周康市的脸也不好看。当然,他也有些反感周达福盛气凌人的态度。你是来考察的,不是来接手,更不是来之手画脚的。

    他默默朝孙慧敏点了点头。

    孙慧敏缓缓走出人群,先朝几位打电话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停止报警。然后轻声对周达福说:“不好意思,周总,是我们安排不到位,影响了您的心情……”

    周达福看到孙慧敏出头,一张油光发亮的脸更是泛着红光,“没事,没事,我只是气愤国企的腐败!”

    他第一眼看到孙慧敏时,心底便蠢蠢欲动。实话实说,作为瀚宇的高管,他见过的美女不少,寻常美女根本不入他的法眼。而且武江本身就以盛产美女出名,就是瀚宇公司的美女都不少。但他认为,这些个美女都如同流水线打造出来的芭比娃娃,看不到那种内心的力量和纯粹的笑容。

    而孙慧敏不一样,首先她是政府官员,而后她是一名美得很朴实,很低调的美女,虽然年龄已过韶华,但她有着东方人不多见的茶褐色的的皮肤,黑色的西装裤将修长的双腿与身材的比例完美地呈现出来,大方得体的仕女衬衫将她的体态妆点得轮廓鲜明却不失柔和,还有她的眼神,冷艳而深邃,总让人感到一种距离。

    孙慧敏的目光落在郭小洲身上,轻轻说:“请问你是?”

    郭小洲抬头看向孙慧敏,正要答话,匆匆跑进仓库的宋小丽惶恐地解释道:“孙书记,他是大市下来挂职的郭小洲副厂长……”

    陈杰时眉头微挑。

    周达福正准备看郭小洲笑话的脸上顿时一凝。

    孙慧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太年轻了吧,挂职干部,到太和来挂职,上头是什么意思?太和不是马上要整体租赁么?她笑着对郭小洲伸出手,“原来是郭厂长啊!抱歉抱歉!今天才听政府办和工信委的同志提起过,我代表太和棉纺厂欢迎你的到来。”

    郭小洲很主动地上前一步,“谢谢孙书记!谢谢市领导给我这么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孙慧敏没有介绍来人的身份,而是目光一转,看着一包包棉花道:“郭厂长,这是?”

    郭小洲说:“这是厂里采购回来的一批原棉,今天刚到……”

    周达福脸色又变,不满地对陈杰时道:“陈市长,这怎么回事啊!太和不是在停产清算吗,怎么还在进原料,进来的原料算谁的?恕我直言,太和的账目本来就不清不楚,再这么一搞……”

    陈杰时笑了笑,心想这个挂职的副厂长倒是给地方做了件好事,谈判起来也有筹码,不至于被压得还不了手,“周总多虑了,不管瀚宇接不接手,太和总是要生产的嘛,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这个好说。”

    周达福心中有些气恼,脸憋的通红,但又无话可说。

    孙慧敏解围道:“周总,陈市长,我们去成品库看看吧。”

    陈杰时抬手笑道:“周总,请!”

    一群人缓缓离去。没有人邀请郭小洲这个副厂长参与。

    唯有宋小丽离去前朝他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笑容。

    郭小洲心中也掠过一丝被忽视的闪念,但他很快就把这种感觉摁了下去,继续过磅称重。

    在当前的体制里,挂职就是当一下顾问,其他没自己多大事,主要是责权不分明,想管事也管不了。你一个挂职者,要是在地方擅做主张,出了问题当地的主管分管领导要承担责任,而挂职者屁股一拍,回到原单位,该升迁照样升迁。

    而且这份基层挂职经历可成为自己的政治资本,以便让自己在茫茫官员中“脱颖而出”,为升迁增添一份竞争力。至于有没有什么成绩,个人再怎么努力都没用,主要看当地的领导们的作为。

    充其量,挂职者只是一个“客人”。而华夏有句老话叫“客随主便”。同时,一些基层领导们,把挂职者当成上级政府的“特使”,只要安排好挂职者的生活后勤,至于上班不上班都无所谓。

    对于这一点,郭小洲能理解。但是他相信,不管是周康市政府,还是太和厂的新书记孙慧敏,都不会坐视他采购棉花的事情。毕竟数百万的资金,绝对必须控制了解。

第22章 【破局】()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候,宋小丽给他拨打电话,告诉他,孙慧敏要见他。

    孙慧敏没有用前任书记的办公室,而是选了一个前副厂长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恰好在郭小洲办公室的隔壁。

    郭小洲去见孙慧敏时,本打算先去套套宋小丽的话,找点资料。但旋即一想,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欠宋小丽的情多了,将来会是个麻烦。

    于是,他抖擞精神,敲响了孙慧敏的房门。

    出乎意料,孙慧敏亲自给他开门。

    刚才在原料仓库,他没有时间仔细打量孙慧敏,现在两人单独坐在不大的办公室里,他才感受到这个“母大虫”的风采。

    严格来说,三十岁的孙慧敏不算特别美的女人,也没有纪检官员的威严霸气,相反,她的眸光不温不火,但蕴藏杀伐之气,郭小洲甚至一瞬间扑捉到她眸子里掠过一道哀艳到极致的凄美光晕。

    “郭厂长,你下来时正值太和厂多事之夏,接待方面有不到之处,请谅解!在生活方面有什么需要,你随时都可以提出来。”

    好手段,不提工作,提生活,到底是体制内熏陶出来的干部啊!相比上午姓周的胖子副总,完全是两个天地的境界。

    郭小洲也不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道:“生活安排我没什么要求可提的,不给基层添麻烦、不给基层加负担,是挂职干部的基本要求。我想和孙书记谈谈太和厂的生产恢复情况。”

    孙慧敏继续打马虎眼,淡笑道:“恢复生产的事情,市政府领导正在商量研究,听说郭厂长以前是大市电视台跑公安条口的记者,文笔一定了得。”

    郭小洲顿时知道她不想和自己谈工作,壁垒森严,他不可置否笑了笑,抬头扫了扫空调的温度。他去谢富丽办公室时,空调温度是21度,而孙慧敏的空调温度却是二十六度。

    这要么证明孙慧敏怕冷,要么是她比较懂得养生,知道温度太低对身体不好。

    但是他却从孙慧敏脸上看到了异样的苍白,他脑子一转,顿时找到了打破壁垒的突破口。

    郭小洲的眼睛转向孙慧敏,毫不避讳地紧盯着她的脸。

    看得孙慧敏一阵烦躁,她有些不愉地转化了话题,说:“郭厂长,你去采购棉花的事情,有些……”

    你现在想和我谈工作,我还不谈了呢,郭小洲眯起眼睛道:“恕我直言,孙书记的身体好像有些问题。”

    孙慧敏脸色一冷,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郭厂长,我工作期间不谈私事。”

    郭小洲无动于衷道:“我家是祖传中医,如果您相信我,我可以给您把把脉。”

    孙慧敏眸子里有些怒意,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年轻人,她咳嗽了一声,身子往后缩了缩,缓缓道:“作为挂职干部,应该明确挂职的目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给您看看,我要是说的不对,您再批评我。”郭小洲起身,不由分说便伸手抓起孙慧敏的胳膊。

    “你……”孙慧敏又气又怒想要挣脱胳膊,却始终无法摆脱那只手的束缚。

    郭小洲毫不退缩,把一个男人的坚持演绎到了极致。

    他另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腕,装模作样沉吟半晌,忽然道:“您最近是否有心慌、胸闷、胸口痛症状,有时是左上肢及背部疼痛……”

    “放开……”孙慧敏又羞又气,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如果换成别人,她当即会抬手一耳光,可郭小洲毕竟不是周康本地人,是上级派来的挂职干部,她担心事情闹出去,对周康对自己对太和厂影响都不好。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太和厂,一旦传出女书记和挂职年轻厂长的绯闻……

    “你有时候上楼或小体力劳动出气困难,严重时可能会有绞痛感。”

    “而且你最近的记忆力明显下降,经常丢三纳四,胃口也不好,吃什么都不香……”

    这几句话孙慧敏听清楚了,她的脸上一阵恍惚。因为郭小洲说得太对了,她最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注意力不够集中,记忆力下降,而且思维缓慢、反应迟钝。

    郭小洲感觉到手里的胳膊不再挣扎,紧绷的肌肉也逐渐放松。他抬头问道:“而且经常头晕,失眠多梦,容易惊醒,对不对?”

    孙慧敏条件反射似地点点头。

    “经常自汗、盗汗、出虚汗,自己稍不注意,就感冒,畏寒怕冷。”

    “嗯……是的……”

    郭小洲严肃道:“伸出你的舌头,我看看。”

    孙慧敏犹豫半晌,缓缓张开嘴巴。

    郭小洲低头查看片刻,“孙书记的舌尖发红,舌苔厚腻,是不是经常感觉到口苦、咽干,大便干燥、小便短赤等症状?”

    孙慧敏见问道了大小便,脸上一片尴尬羞恼……

    “看来是的。”郭小洲的脸色越严肃,孙慧敏的心便越紧张。

    “我基本可以肯定,你在来好事的前两三天,四肢发胀、胸部胀满、胸胁串痛,你如果进行过妇科检查,医生一定会告诉你,你的****常有硬结,对不对?”

    孙慧敏也顾不得羞燥,回答道:“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做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啊!”

    郭小洲忽然放开她的手腕,沉默不语。

    孙慧敏微露恐慌,惶然失措道:“我得了什么病?”

    其实,郭小洲哪里懂什么中医,他祖辈都是农民,他只不过在大学期间泡图书馆多,看的杂书多。大一时,别的新生都在比吃比穿,拼爹拼娘,他有什么,他唯有在知识上压过他们。他要做到,别人说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而且还要超过别人。

    用他的话说,知识才是永不退色的名牌。

    所以,当别的同学谈论足球时,他能背诵出某国联赛二十个队的所有队员名单和各技术特长;当别人谈论哲学时,他能把哲学名句一句不差的背诵出来;无论是风水玄学,历史地理,中医戏剧,他都一一涉猎。

    大二下学期时,他的名声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人瞧不起这个不穿不起名牌的穷学生。

    至于孙慧敏的病,他那知道啊,他又不是检测仪器?他不懂中医,更不会望闻问切,他所忽悠的一席话,不过是当今流行的亚健康症状,广汉电视台大部分女主播都处于亚健康状态,都是不规律的生活所致。

    他一来看到孙慧敏的脸色白得有些不健康,另外根据她离婚和母大虫的外号,应该没有男人敢亲近她。所以大胆忽悠一把,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

    见已经忽悠得差不多了,而且孙慧敏毕竟不是黄战那等纨绔,他只不过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太过反而会惊醒她,他轻声道:“孙书记,您也别担心,您暂时没什么大病,但是您很危险,如果不提前进行调理,三两年后便有大病。”

    孙慧敏眉头轻舒,“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没什么问题?”

    “任何大病都是从小病过度来的,你看似没什么大病,但身体的脏器,心、肝、脾、胃、肾都有不同程度的小毛病。如果不及时调理,不出两三年,你将一辈子和医院打交道了。”郭小洲顿了顿道:“当然,如果你能及时调理,配合中医吃药,善待压力,把压力看作是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学会适度减压,以保证健康、良好的心境。及时调整生活规律,劳逸结合,保证充足睡眠;适度劳逸是健康之母。增加户外体育锻炼活动,两年后,你将回到十八岁的状态,容光焕发,精力充沛。”

    郭小洲的一席话让她稍有沉吟,但纪检干部的强烈疑心仍然使得她充满警惕,“你给我开药吗?”

    郭小洲摇头道:“我毕竟没有行医资格,所以我不开药。”

    “哦?”孙慧敏狐疑地看着郭小洲。

    “但是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不错的老中医。”郭小洲从桌子上拿过纸笔,“唰唰唰”写出了广汉市郊一位老中医的地址。

    “关于这个老中医,有很多神奇的传说,我就说一件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我以前在电视台有位女同事,结婚六年无孩,夫妻双方去检查后发现,问题出在女方,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治疗无效,后离婚。离婚后,我这位同事找了个有妇之夫的情人,在这个期间,一个跑宣教文卫的记者推荐她去找这位老中医,她无所谓地试着喝了几个月的中药,结果悲剧了……”

    “悲剧?”孙慧敏的脸色很奇怪。

    郭小洲不知道,他讲的故事恰好戳中了孙慧敏心底最大的伤疤。孙慧敏和他电视台同事的人生历程差不多,都是因为婚后无孩而离异。

    “人生最大的悲剧在于,她需要孩子时,没有孩子;她不需要孩子时,却有了孩子。她喝了三个月的中药后,某天她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

    “的确是个悲剧……”孙慧敏低头叹息。她本想问这个女人的最后结果,但是迅即一想,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是个悲剧。

    一切都在郭小洲的意料之中,现在孙慧敏的坚硬情绪被他一番忽悠打动,任何女强人都是外面披挂了一层坚硬的壳,但是外面的盔甲越坚硬,里面的肉体越柔软,就像是乌龟壳一样。

    他觉得应该到了火候,可以开始谈工作了,“孙书记,我采购棉花的事情,的确有些急促……但情况特殊,你先看看我的这份计划书。”

    郭小洲不失时机递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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