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着急忙活道:“羊……羊丢了,最大的两只羊……不见了。”
“啥?你再好好数一下啊,那么多羊,你是不是数错了?”
如意说:“不会的,羊圈是有数的,每个圈里的羊也有数,其中一个圈里是二十八只,而且破了一个洞。羊一定是从破洞里出来的。那个不要脸的干的!?”
如意跳着脚地骂。
巧巧说:“怎么会有破洞?俺瞅瞅。”
巧巧靠近了那个羊圈,仔细一瞅,还真是,羊圈破了一个洞,看样子是有人扒开的。
这儿的羊圈都是木头栏杆搭建,非常的坚固,没有专业的工具,根本弄不开。
所以如意铁定认为,有人黑心他,偷走了他家的羊。
起初他怀疑是大癞子,但是一想,大癞子离开大梁山很久了,就算黑心他,也会弄死一大群,不会只弄走一两只。
如意急的团团转,巧巧倒是不慌不忙,将两侧羊圈的羊按个数了一遍。
两边的羊圈一只不多一只不少,都是三十只,只有破洞的那个羊圈少了两只。
巧巧也很纳闷:“如意哥,羊不会是跳出围墙,跑山上去了吧?”
如意说:“不会,羊跳不过这么高的围墙,除非有飞毛腿。这两只羊可是咱们羊场最大的羊,也是产奶最多的羊,我指望它们给你补身子的。抓住这挨千刀的,我非把他手剁下来不可!!”
巧巧说:“俺看这件事你先不要嚷嚷了,丢掉的找不着,死掉的哭不活。你嚷嚷有啥用?”
“那好歹是两只大活羊,能卖不到两千块呢。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如意跟泄气的皮球那样,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没了注意。
巧巧说:“俺咋不心疼?你嚷嚷就能把羊找回来了?俺是怕你气出毛病来。你这个人犟得很,俺娘说了,犟人容易走极端。”
如意一下子站了起来,说:“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再出去找找。”
男人说完,气急败坏走出了羊场,开始在四周的树林里踅摸。
可踅摸了一天,仍旧没有找到两只羊的下落。
傍晚,如意疲惫不堪回到家,工厂的几个工人已经忙活完回家了。
如意聘用的几个工人,每天过来帮着他上山放羊,最近大雪封山,羊群出不去了,他们就清理羊圈,帮忙喂饲料。那些工人也是白天干活,晚上回家。
每天晚上,羊场的门一锁,如意就一个人看羊场。
开始的时候,如意怀疑过那几个工人,觉得他们是监守自盗。
但是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围墙那么高,普通人根本过不来。
再说他们偷羊的技术不高,羊一叫唤,自己也会听到。
因为偷羊的是个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悄无声息。
最关键的一个,那两只丢失羊的血迹,竟然在羊场跟王天昊家的那段拦马墙上。
也就是说,那个贼,是把羊拖上了王天昊家的那个拦马墙,然后又跳上他们家的厨房逃走的。
他把偷羊的罪魁祸首,一下子就锁定了王天昊。
王天昊的这座小楼,从前就是王海亮家的宅基地,因为整个羊场都是王海亮的。
王海亮是为了给儿子结婚,舍去了羊场的一角,给天昊盖了这座小楼,那是个独立的小院。
小院里非常整齐,种满了花草。平整的地面上铺了花砖,显得干净淡雅。
整个大梁山,就属王海亮家好,走进院子跟花园一样。儿子天昊这边也不例外。
不用问,丢掉的三只羊,一定是王天昊偷的。王天昊可是吃羊的祖宗。
要知道,十五年前他就是一条狼,吃羊是他的挚爱。
被王海亮训教成人以后,吃肉的习惯依然不改,而且就喜欢啃羊大腿。
从前羊场亏损,如意觉得,很多羊都是被王天昊给吃掉了,这就叫坐吃山空。
奶奶的,一定是这小子干的,为啥老子的羊早不丢晚不丢,偏偏王天昊回来这几天就丢了?
一定是这小子半夜偷偷潜伏进院子,跳进羊圈,一口下去,把羊给咬死,然后弄过墙头,剥皮以后,大炖羊肉,跟着天天一起解馋了。
他的牙齿很厉害,还是那一副狼牙,先咬断羊的脖子,羊就一动不动了,放完血,才吃掉的。
看着那段拦马墙,如意气得鼻子都歪了。
虽说这羊场是王天昊爹老子给我的,可目前是我的羊,你想吃倒是说一声啊?我能不舍得吗?干嘛要偷?
老子曰你个仙人板板!
如意正在哪儿看着拦马墙发呆,那边的王天昊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盆子,盆子里果然是香喷喷的羊肉。
王天昊啃着一条羊大腿,将半盆子羊肉放在了墙头上,说:“如意,刚弄了点羊肉,拿回去,跟巧巧尝尝鲜,可香了,美得很,美的很!!”
第669章 隔壁有条狼()
瞅到面前的羊肉,如意的心理咯噔一下。
王天昊吃的羊肉,不就是我丢失的那三只羊?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想不到这小子竟然真的偷了老子的羊。我吃你麻了隔壁!
他的脸色腾地沉了下来,心里的怒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不是自己家的肉,我怕吃了不好消化。”
王天昊问:“你啥意思啊?”
“没意思。”
“没意思是啥意思啊?”
“没意思就是没啥意思。你想要个啥意思?”
王天昊说:“好,好,不久一碗肉吗?说那些扯咸蛋的话干啥?好偏心当成驴肝肺了。”
话说完,天昊气哼哼将肉盆端了过去,嘴巴里咕嘟一句:“莫名其妙,你小子吃枪药了?”
看到天昊气哼哼走进那边的屋子,如意也哼了一声:“拿俺家的东西做人情,你把人都做成精了。”
他气哼哼走进了羊场的宿舍。
宿舍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媳妇巧巧,另一个正是王天昊的未婚妻天天。
天天跟巧巧正在屋子里聊天,两个女人热火朝天,叽叽喳喳。
巧巧从小就跟天天好,天天的手巧,不但教会了巧巧纳鞋底子,绞鞋样子,打毛衣,还教会妹妹怎么做棉衣棉裤。
现在的女孩子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女孩子,不会针线活儿,嫁都嫁不出去。针线,女工,还有女红,是评价一个女人是否贤妻良母的标准。
现在大梁山有钱了,后面起来的女人大多不会做针线,因为可以用钱买。
巧巧怀孕期间,闲着也没啥事儿,于是把天天招呼过来,一起学女工,顺便给将要出生的娃娃做衣服。
巧巧说:“天天姐,你的手巧得很,做啥像啥,俺天昊哥哥将来娶了你啊,可真是有福气。”
天天说:“你天昊哥才不稀罕呢,他看不上俺做的东西。”
如意走进屋子,将皮帽子放在茶几上,一眼看到天天,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天天的爹老子是张二狗,张二狗就是偷鸡摸狗之辈,他闺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天昊偷他家的羊,说不定就是这女人嘴馋,怂恿的。
所以如意懒得跟天天打招呼,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巧巧发现男人进屋,赶紧问:“你回来了?看天天姐为咱孩子做的衣服,多好啊……。”
如意没有搭理巧巧,也没有搭理天天,虎着脸,将脑袋扭向了一边。
巧巧问:“你咋了?不舒服?还是谁给你气受了?”
如意怒道:“被偷羊贼给气得!”
天天感到不对劲,觉得这两口子要吵架,尴尬地不行,赶紧站起来说:“巧巧,俺走了,你们聊你们聊,时候不早了,俺该回家为你天昊哥做饭了。”
巧巧站起来送她:“姐,你晚上再来,俺等着你哈。”
“一定一定,你们聊,俺走了,白——。”
天天走出屋门,走出了羊场,看不到身影了,巧巧抬手碰了如意一下,埋怨道:“你这人真是,见人连个话也不会说。木头疙瘩一样。”
如意还是余怒未消:“知人知面不知心,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巧巧帮着男人倒了一杯水,问:“没头没脑的,你说谁呢?”
“你猜我们家羊被谁给偷走了?”
“谁呀?”
“王天昊!!”
“你咋知道的?可不能乱说啊,天昊哥咋会偷咱家的羊?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乱说?就是他偷的!”
“你这个人,说话也没有遮拦,你有啥证据啊?”
“这都吃上了,还要啥证据?他吃的就是咱们家的羊,早不丢晚不丢,偏偏他回来咱家的羊就丢了,早不吃肉晚不吃肉,偏偏咱家的羊丢了,他就大炖羊肉。王天昊就是狼。
咱们家跟狼做邻居,你想想那羊能不丢吗?”
如意的声音很大,巧巧一下子捂住了男人的嘴,道:“你小点声,再让如意哥听见。”
“听见就听见,我怕啥?吃了咱家的羊,我还不能嚷嚷了?他就是一条狼,就是喜欢偷羊。”
“你……咋还越说越犟了?这羊场本来就是海亮叔送给咱的,莫说天昊哥没偷,就算是偷了,那也是人家自家的羊,吃一只咋了?”
如意怒道:“我跟海亮叔签约了合同的,将来是要还的!现在是咱家的羊,他偷就是不对!
而且我查看过了,羊就是他拖过去的,墙头上还有羊血。”
巧巧道:“不会吧?如意哥怎么会这样做呢,他家那么有钱,还会稀罕你一只羊?”
“人心隔肚皮啊巧巧,他从前就是狼王,吃羊的冠军,也是吃羊的祖师爷,摊上这么个邻居,真他娘的倒霉!不行!我找海亮叔去,让他评评理!”
如意说完,站起来要冲出去,准备找王海亮讨回公道。
巧巧一下拉上了男人的手臂:“如意你慢着,你想想,万一事情弄错了呢?诬陷了天昊哥咋办?就他那宁折不弯的脾气,诬陷他做贼,他还不一巴掌拍扁你?”
“他敢?!偷吃了咱的羊,他还有理了?按照你说的,咱们只能忍个肚子疼了?”
巧巧将男人按在了沙发上,苦口婆心劝道:“你又没有当场抓住人家,就听我一句吧。以后小心点,别管谁偷了羊,就当让狼给叼走了。”
“狼!那也是两条腿的狼!黑了心的狼!不行!我要拉砖,把那段拦马墙加高,让他跳过来也翻不过去,再也不能偷咱家的羊。”
如意气急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恨不得跟王天昊拼命。
他倒不是心疼那几只羊,关键是看王天昊不顺眼。
从小到大的兄弟,想吃羊咋不跟我说一声,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干嘛要做贼偷?
你把我如意当啥人了?
如意说干就要干,果然,第二天他就跑砖窑厂,用三马车拉了两车砖,然后弄来白灰,沙子跟水泥,打算将拦马墙加高三尺。
如意在这边和泥忙活,王天昊在那边听到了声响。
他又从前面冒出了脑袋,磕着瓜子问:“如意,你干啥?搞建筑啊?一个人忙得过来不?要不哥帮你?我力气比你大?”
如意没好气地说:“不用!我哪敢用你张大公子!”
王天昊是热心肠,把如意当兄弟看,如意有啥事儿,他都喜欢帮忙。
他没有注意到如意的愤怒跟血红的眼睛,还屁颠屁颠往上蹭。一个飞跃,从拦马墙那边跳到了这边。
他说:“你想加高围墙啊?行,哥帮你干,铁锨给我,你用瓦刀垒。”
哪知道如意一下子推开了他,怒道:“用不着!你歇着吧,小心脏了你的衣服。”
“不怕,不怕,反正闲着也没事。”
如意一听更恼了,一肩膀将王天昊抗出去老远:“我说了!不用!马上给我走,不用你假惺惺的。”
王天昊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小子吃错了哪门子药。
“如意你咋了?哥哪儿对不起你了?你给我说出来。”
如意一边和泥一边说:“你没有得罪我,你好的很,我就是不欢迎你!我垒墙是为了防贼,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说啥?到底啥意思?”
“我说了,还是那个意思,就是没意思。”
“你莫名其妙,吃枪药了小子?”
王天昊什么脾气?如意的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而且加高围墙,也是为了防着他。
这狗曰的竟然拿老子当贼,分明是对我的侮辱。
王天昊那受过这等侮辱,上去要揪住如意的脖领子,要问个究竟。
巧巧一看不好,赶紧过来劝:“天昊哥,别理他,昨天晚上他睡魔怔了,好赖人不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哈。”
巧巧将王天昊推开了,王天昊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到哪儿得罪如意了。
“好心做了驴肝肺,跟你做邻居,我算是倒霉了。”
如意一跺脚:“我也是这句话!!”
“你做事情可不要做太绝了?好,算你能,以后有事,再也别求老子。”
“放心,我就是摔地上撅死,也不用你来扶,我没你这样的贼大哥!!”
王天昊真的无话可说了,一跺脚,气哼哼走出羊场,只能从大门口又绕回去。
总之,那段拦马墙如意垒砌了起来,足足加高了四五尺。防的就是王天昊这条野狼。
晚上,吃过饭以后,如意开始洗脚上炕,准备睡觉。
巧巧在炕头上继续做小孩子的衣服。
孩子马上要降生了,按说,夫妻俩是不能同房的,喜凤嫂跟小燕,一个是巧巧婆婆一个是亲娘,都担心两个孩子胡来。
可巧巧不得不跟如意一起住在羊场,因为如意是男人,不会做饭,没个女人知冷知热,会非常邋遢的。
再说他们两个都不小了,也懂得节制,所有喜凤跟小燕也就懒得管了。但时不时会来羊场看看,送些生活必需品。
巧巧一边缝衣服一边说:“如意,这两天天昊哥见到我,总是板着脸。不说话,你到底跟他又说啥了?”
如意道:“我能说啥,啥也没说,他生气是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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