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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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那些事儿-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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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口子都在虎狼之年,年纪也不太老,当然要把这些年失去的东西一次性全都补偿回来。

    这一晚大栓婶没有做饭,张大栓也没吃饭,他们俩一直鼓捣到第二天黎明时分,直到精疲力竭方才作罢。

    第二天还没起炕,大栓婶就说了:“他爹,你回来了,咱家终于有盼头了,你打算咋过?”

    张大栓说:“从前咋过,现在还咋过,咱的地在不在?”

    “在。”

    “咱家的粮够不够吃?”

    “够吃。”

    “那钱呢,够不够花?”

    “够。”

    “平时我不在家,二狗又逃亡在外,你一个女人家,是怎么种地的?”

    大栓婶说:“是王海亮,还有他的爹王庆祥,再就是张拐子帮着咱管理庄家,收割。”

    “你说啥?咱的粮食是王庆祥跟王海亮帮着收回家的?”

    女人说:“是。”

    张大栓一下子明白了,嘿嘿一声冷笑,说:“王海亮有手段,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把老子弄进监狱,他又照顾你的生活,好人都让他做了,这小子真有心机。”

    大栓婶说:“海亮是真心帮着咱家,没想着耍什么心眼啊。”

    张大栓怒道:“你懂个屁!王海亮是心虚了,担心我出来找麻烦报复他,他是想打动我。这小子,老子绝饶不了!”

    大栓婶吓一跳,说:“大栓,你这次能够回家,也算是祖宗有灵,苍天有眼,咱别跟海亮斗了行不行?你斗不过他的。

    如果不是他,山里也不会有路,不会有电,不会有水渠通到村子里来,粮食也不会增产。他为咱村里干了好事啊,你对付他,村子里的人会对付你的。

    俺不想找麻烦,这些年俺受够了,俺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行不行?”

    大栓婶真的担心男人去找海亮的麻烦。

    这些年,她的确得到过海亮不少的好处。

    尽管儿子二狗一再跟海亮作对,抢过人家的媳妇,坏过人家的婚事,还欺负过二丫跟玉珠。可海亮还是在一如既往帮着她。

    怨是怨,仇是仇,两不掺和。王海亮做事情就是条理分明。

    前几年,大栓婶想男人,想儿子,眼睛都哭瞎了,还差点疯掉,是王庆祥拿来了草药,治好了她的双眼,也治好了她的疯病。

    张大栓一听就怒了,说道:“你个老娘们懂个啥?别人一点好处就把你说服了?你男人被人家苦害了八年,难道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总之,我在等待机会,一旦有机会,老子就一扑而上,非把他王海亮咬死不可!”

    张大栓恨死了王海亮,狗日的!不但害得爷爷坐了牢,两次将二狗打成残废,而且据听说儿子的两个媳妇离家出走,都跟他王海亮有关。

    王海亮就是他张家的克星。不除去这个克星,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

    该怎么跟王海亮使绊子呢?该怎么把这小子也送进监狱,让他坐上十年的牢房呢?

    张大栓睡不着了,苦思冥想,辗转反侧。

    他觉得王海亮欠他的。

    八年的时间,自己损失了多少?赔上了时光赔上了收入,也赔上了力气。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用金钱可以估算的。

    王海亮必须包赔我的损失,必须给老子补偿。

    不行,我要去跟王海亮讨个说法,不给我钱,老子就敲爆他的头。

    于是张大栓爬了起来,趿拉上鞋子,去找王海亮理论。

    张大栓被释放的消息就像一场骤风,一天的时间不到,就传遍了大梁山的角角落落。

    不但全村的人知道了,王海亮也知道了。

    因为昨天夜里,大栓婶整整嚎叫了半夜,张大栓也嚎叫了半夜。

    他们两口子好像在故意跟全村的人炫耀那样,将炕板弄得叮叮咣咣响,屋子也弄的叮叮咣咣响。整个大山都地动山摇。

    大栓婶是很少喊炕的,十年的时间没有怎么喊过炕。

    因为她的男人张大栓坐牢了。

    女人这么卖力地喊炕,就是为了证明一点,她的男人回来了,而且她的男人已经回来了。

    全村的群众都被张大栓跟大栓婶弄得睡不着,于是,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瞪大双眼,听着他们两口子怎么鼓捣。

    二十多年前,玉珠的娘孙上香,张二狗的老娘大栓婶,还有王海亮的娘,她们都曾经是大梁山喊炕大军中的主要成员。

    现在年纪大了,死的死走的走,活着的也力不从心,于是,这支接力棒就传到了他们儿女们的身上。

    王海亮跟玉珠,孙瘸子跟喜凤嫂,张建国跟小燕,还有憨子跟芳芳,这些儿女们继往开来,代替了老一辈的优良传统。成为了大梁山喊炕一族的生力军。

    他们生生不息,绵远久长,比起老一辈的人物,有过之而无不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喊炕,是大梁山千百年来留下的优良传统。

    张大栓叼着烟锅子,赶到王海亮家的时候,王海亮刚刚起床,正在吃早饭。

    大梁山的工厂终于开建了,事儿非常多,王海亮也特别忙。

    一碗饭没喝完,张大栓叼着烟锅子,趿拉着鞋片子走进了王海亮家。

    他进门就说:“王海亮,你个狗日的,你给我钱!”

    王海亮一愣:“大栓叔?你啥时候回来的?咋回来也不知会一声,我不欠你钱啊。”

    张大栓说:“胡扯!你害得我坐了八年的牢,少挣了多少钱?浪费了多少的青春?受了多少苦?难道就这么算了?……不行,你一定要补偿我这八年来的损失。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王海亮明白了,张大栓过来是兴师问罪,打算倒打一耙。

    现在的王海亮不但老成,有城府,而且见多识广,早已不将张大栓放在眼里了。

    他呵呵一笑说:“大栓叔,那是你咎由自取,偷偷砍伐大梁山的树木,被上级抓到了,管我个屁事?”

    张大栓说:“那可是你告的密?我偷伐大梁山的树木,那是我的事儿,管你屁事?”

    王海亮说:“可你得罪我在先,是你下了套,把我灌醉,然后将没穿衣服的小燕硬填进了我的被窝,你以宿娼为名,将我送进了派出所,我才将计就计的。”

    张大栓说:“是你打我儿子张二狗在先,你不把二狗打个半死,我能那么对付你?”

    海亮针锋相对:“是你儿子二狗欺负二丫和玉珠在先,他不欺负我的女人,我能揍他?”

    “放屁,二丫本来就是二狗的媳妇,是你抢走了他。”

    王海亮一甩筷子说:“你才放屁!我跟二丫情投意合,我们早就恋爱很久了,张二狗那是横刀夺爱,我不打他,就没天理了。”

    张大栓冷冷看着王海亮,王海亮也冷冷看着张大栓。

    两个人怒视了很久。

    张大栓是不敢跟海亮动手的,他知道王海亮的厉害。

    这小子斗败过大梁山最残忍的野狼,杀死过大山里最勇猛的熊瞎子。他的爹老子王庆祥将一身的功夫传给了他。

    张大栓年轻的时候也学过功夫,但是跟海亮比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你真的不给我钱?”

    海亮说:“我不欠你的。”

    “那好,既然这样,咱们这道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以后我张大栓干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来,希望大侄子不要见怪。”

    海亮道:“你威胁我?大栓叔,你看着我长大的,应该知道我王海亮的脾气,我这人从小不受任何的威胁。你想怎么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

    张大栓大拇指一挑说:“好!有魄力,够豪气,不愧是王庆祥的种,那咱们就走着瞧。”

    海亮说:“慢走,不送……”

    张大栓说完,提着烟锅子走了,咬牙切齿。

    他不是来要钱的,是来下战书的。

    那意思,老子这次回来,对付的就是你,你给我洗干净屁股,等着挨揍吧。

    王海亮一点也不怕他。

    这是自己太忙,没工夫搭理他,如果赶在闲暇的时候,只可略施小计,就能让张大栓回到监狱去,再坐个十年八年的板房。

    海亮知道张大栓来者不善,他也做好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玉珠在旁边吓坏了,说:“海亮,你不该得罪他,大栓叔这人是很毒的,他下手从来不留情。小心他给你使绊子。”

    海亮说:“我知道,有什么招数他尽管使出来,我接招就是了。”

    张大栓准备撕开一条口子,将王海亮彻底击败。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在寻找王海亮的弱点。

    观察了很久,他发现海亮几乎没有什么弱点。

    王海亮做人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他也不是村长,没有把柄被张大栓抓住。

    张大栓回来的几天,一直闷在家里。叼着烟锅子苦思冥想。

    他不去干活,也懒得种地,跟他的儿子张二狗一个鸟样,不愧是爷俩。

    那点小聪明,全都用在勾心斗角上了。

    几天以后,他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可以从她的身上撕开一条口子。

    那个人就是张大毛的媳妇,二丫的娘……大白梨。

第295章 窃玉偷香() 
第295章窃玉偷香

    张大栓跟大白梨之间有私情,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

    那是二十五年前,他们两个还年轻的时候,大白梨风情万种。

    那时候她还不满十八岁,长得非常动人,是大梁山首屈一指的村花。

    她的名字本不叫大白梨,原名叫白丽。

    因为长了一对鼓鼓的前胸,再加上每年的夏天,女人喜欢在村东老槐树的底下乘凉。

    每次乘凉,白丽都喜欢拉起前襟,当做扇子那样上下扑闪,用来驱汗防暑。

    她的前胸总是若隐若现,上下波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余波荡漾,隐隐约约的,好像一对削了皮的大白梨,惹得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往她这边偷看。

    大白梨的绰号也由此而起,久而久之,以至于她的真实名字,人们都忘记了。

    那时候的年轻人是热情的,也是青春萌动的。

    大白梨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男人,好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张大毛,张大栓,还有张喜来那些人都喜欢靠近她。

    最后,张大毛技高一筹,最终博得了女人的欢心,一顶花轿将大白梨抬进了张家的门楼里。

    成亲以后,张大毛还是不守规矩,喜欢跟村子里的女人们约会。

    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大白梨对男人非常愤恨。

    奶奶的,你找女人,老娘就找男人,你招惹狐狸精,老娘就给你一顶绿帽子。

    于是,大白梨展开了对张大毛的报复,偷偷跟野男人好了。

    而那个野男人,就是张二狗的爹老子张大栓。

    张大栓跟张大毛虽然都姓张,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往上数八辈子,十几杆子也扯不到一块。

    大梁山姓张的多了,一千年前应该是一家。

    就这样,大白梨跟张大栓偷偷好了。

    再后来,随着大白梨的肚子不断鼓起,一年一个撑破圆圆的梦幻,张大栓跟大白梨的来往越来越少了。

    他们应该是老相好。

    现在,大白梨虽然年过四十,但依然风情万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的脸上没有皱纹,头上也没有白发,皮肤依然白皙,两颗洁白的大白梨没有因为年代的久远而下垂,岁月的沧桑没有在女人的脸上留下任何印记。

    只是腰身比从前粗了一些。

    张大毛坐牢以后,大白梨被老实婶的鬼魂附身,女人差点死掉,是王海亮盘上一条绳子,下到了幽魂谷,摘来血燕窝救活了她,同时也救活了小燕。

    那段时间,大白梨几乎疯掉,人也变得呆呆傻傻,大梁山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染上了霍乱。

    那是因为老实婶的死尸被人扔进了水井里,人们喝了含有死尸的井水,感染了霍乱症,也产生了幻觉。

    再后来,村子里的人吃了王海亮开的药,霍乱控制住了,大白梨的精神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最近的大白梨有点熬不住,每天心里跟猫儿抓一样。

    因为她的男人张大毛坐牢了,还没回来。

    守寡的滋味不好受,身边没个男人真的不行。所以大白梨跟猴子上杆一样,上窜下跳的。

    她知道老相好张大栓回来了,因为张大栓跟大栓婶整整喊叫了一晚,杀猪宰羊一般。

    听着大栓婶的叫声,大白梨的心里十分空虚。

    她还不算老,渴望男人的保护跟抚慰。

    张大毛走了两年,这个家空了两年,每天夜里躺炕上,屋子里就空荡荡的,炕也变得非常大,摸哪儿都冷冰冰的。

    厚厚的棉被怎么暖也暖不热,而且有种抓心挠肺的感觉。

    她跟当初的大栓婶一样,尝到了没有男人的苦楚。

    而且她也学会了在墙上画道道,大毛走一天,她就画一道,走两天就画两道。

    张大毛上次回来,过完年走了几个月,大白梨炕上的土墙横七竖八,都被她给画秃噜皮了。

    每一道都是她对男人的思念,每一道都是她对男人的渴望。

    如果不是王海亮让玉珠看得紧,大白梨趿拉着布鞋,从大梁山一直就画到海南岛去了。

    没有男人她就愁得慌,两天吃不下半碗饭,三天喝不下一碗汤。夜里老想上厕所,不扶桌子就得扶墙,脚上的布鞋穿不住啊,手上的顶针吉利咣当。

    二丫死了以后,这个家本来就缺少了乐趣跟气氛,张大毛再这么一走,女人的心就凉如死灰。

    她觉得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

    现在的大白梨面黄肌瘦,头发蓬松,跟死了半截一样。

    好在王海亮跟玉珠对她好,跟亲儿女那样,隔三差五看一次她。

    海亮和玉珠给了大白梨吃的,喝得,穿得,用得,却无法填补女人内心的空虚。

    她希望得到的不是衣食上的保暖,而是男人生理上的抚慰。

    两个孩子怎么能知道她的心事?

    这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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