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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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那些事儿-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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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家大毛就是被她勾搭的,一滴精十滴血,那东西多金贵啊,吃多少好东西也补不过来。吃亏是俺家大毛,不是你家喜凤……”

    在大白梨看来,今天的事儿根本不是张大毛的错,完全是喜凤的责任。

    再说她跟张大毛是两口子,夫妻共同进退,当然要维护自己男人了。

    王大夯笨嘴拙腮,吵架根本不是大白梨的对手,他也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还是将所有的怒气发在了张大毛的身上。

    他气得几乎疯掉,不知所以,努力甩开了众人,飞身扑向了张大毛家的厨房。

    只一闪,他就轮着一把菜刀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大喝一声:“张大毛!有种你别走,今天不削掉你的脑袋,老子就不是个男人!”

    一看大夯准备动刀子,好心的村民更害怕了,纷纷扑过去拦住了他。

    大白梨在张大毛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说道:“大毛,快跑,快跑啊!”

    张大毛早就意识到不妙,眼睛虽然被老母鸡啄肿了,可耳朵还很好使,赶紧将脑袋从鸡窝里拔了出来,就像拔出一个胡萝卜。

    张大毛的脑袋从鸡窝拔出来以后,狼狈的样子让村民哭笑不得。

    他不单单眼睛肿了,而且脸上到处是鸡粪,头发蓬松,鼻青脸肿。

    恍惚中,张大毛也看到了大夯手里的刀子,吓得他顾不得疼痛,撒丫子就跑,门都不敢走,翻过墙头不见了,好像一只被野狗追赶的兔子。

    张大毛这一走,半年多没回来,去了那里,没人知道。

    发现张大毛跑了,大夯的气还是没消。

    他娘的,不让老子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一把火烧了你鸟窝。

    大夯扔掉了手里的菜刀,转而抡起了张大毛家的一把铁锄,见东西就砸。

    首先砸裂了院子里的水缸,咣当一声,水缸被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冲进了张大毛的屋子里,直奔米缸面缸扑了过去。

    叮——当!啪!咣当!稀里哗啦……米缸面缸被砸了个粉碎。

    打烂了这些还不算,他又冲进了厨房,将大白梨的灶火给捣了,锅碗瓢盆也没有放过,统统砸得一个不剩。

    大白梨发现大夯捣她家的灶火,也疯了一样过来跟大夯拼命。

    女人一头一头在大夯的身上撞,一边撞一边嚎:“王大夯你不是人!要杀就杀了我吧,我不活了,打死我算了,老娘跟你拼了!”

    院子里尘土飞扬,大夯的手里有家伙,村民也不敢上去阻拦。

    大白梨哪里是大夯的对手,没争执几下,被大夯一肩膀抗在了地上。

    女人爬起来哭天喊地嚎啕起来:“苍天啊——!大地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俺地命好苦啊!王大夯你个天煞的不得好死啊——!”

    大夯砸的正起劲,忽然,一双健壮的大手从后面抱住了他,那人怒道:“大夯哥!你疯了?放手,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大夯看的清清楚楚,那双大手是王海亮的。

    王海亮终于匆匆忙忙赶来了。

    大夯哥在张大毛的家里一阵乱闹,弄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天昏地暗,早已惊动了疙瘩坡所有人,自然也惊动了玉珠。

    玉珠起的比较早,听到外面乱吵吵,女人走出门去查看。

    一眼看到了大夯在张家砸东西,她吓了一跳。

    海亮还没起床,昨天回来的比较晚。喜凤嫂挑逗他的事儿,他没放在心上。

    现在的王海亮很忙,忙得精疲力尽。

    一边要忙着收割五月的麦子,一边还要规划大梁山小学修建的图纸,后半夜才睡觉。

    睡得正香,玉珠急急忙忙冲进了屋子,一下揭开了男人的被子:“海亮,快起来,快点,外面翻了天,大夯哥跟大毛叔打起来了。”

    王海亮吓一跳,赶紧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怎么回事?谁跟谁打起来了?”

    玉珠说:“是大夯哥,跟张大毛打起来了,外面好热闹,快出去看看!!”

    王海亮发出一声凄苦的微笑,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用问,昨天晚上喜凤嫂勾搭他没成功,一定又去勾搭了张大毛。

    女人想儿子都要想疯了,都有点饥不择食。

    这娘们真是彪悍,会不会他们正在快活的时候,被大夯哥逮个正着,东窗事发,大夯哥才跟张大毛拼命的?

    海亮知道,如果说在大梁山只有一个人可以降服大夯,那个人一定是他。

    大夯非常有力气,是个粗鲁的汉子,脾气也暴躁。

    但是他就服王海亮,大夯不敢爬的山,海亮敢爬。大夯不敢走的山道,海亮来去自如。

    大夯看到野狼就打哆嗦,海亮每次遇到野狼挥刀子就跟野狼搏斗。

    大夯不单单佩服海亮的胆量跟豪气,也羡慕他的一身功夫。

    海亮的功夫是祖传,来自于他的父亲王庆祥,王庆祥年轻的时候就是练武的好手。

    别看王庆祥三脚踢不出一个屁,被人欺负的时候忍气吞声,那是人家低调,真的动起手来,三五青壮年好手都走不到他跟前。

    王庆祥从小就教会儿子练武,海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手早已超过自己的父亲。

    海亮是不会看着这两个人打架的,一个是从小亲如兄弟的大哥,一个是二丫的亲爹,伤到谁也不好。

    他担心出人命,赶紧穿起衣服,匆匆忙忙冲出了家门。

    走进张大毛家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惊的目瞪口呆。大夯哥义愤填膺,正在砸东西。

    大白梨一身泥土,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冷风吹乱了女人一头斑驳的头发。

    最近的大白梨非常可怜,自从二丫死了以后,女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年。

    王海亮大喝一声:“大夯哥,你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我不客气了!”

    他一扑而上,有力的双臂抱住了大夯的腰,大夯立刻动弹不得。

    大夯看到了海亮,怒道:“海亮,你放开我,让我一把火烧了张大毛的鸟窝。”

    王海亮怒道:“为什么?到底因为啥?”

    大夯怒道:“他……欺负你嫂子喜凤。叔可忍,婶不可忍……。”

    果不其然,被自己猜对了,王海亮苦苦笑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张大毛,喜凤也不是什么好鸟,更不是省油的灯。

    为了孩子,女人的精神都要疯狂,几乎到了完全痴迷的程度,她选择了一条错误的不归路。

第40章 大夯打媳妇() 
第40章大夯打媳妇

    海亮说:“大夯哥,给我个面子,放过大毛叔吧,他是二丫的亲爹,我不想二丫的父母被人欺负,有什么事,你冲我说。”

    大夯怒道:“我冲你说什么?跟我媳妇上炕的又不是你王海亮?你给我滚开!”

    海亮说:“你别这样,会搞出人命的,你想想,如果你坐牢了,喜凤嫂咋办?她会守寡的,这个家也就完了,不能鲁莽啊。”

    被海亮这么一说,大夯不闹了,手一松,锄头掉在了地上。

    他的神色十分沮丧,怎么也想不到喜凤去偷张大毛。

    明明说好了,让她偷王海亮的,海亮的种子才是大梁山最优秀的种子。她怎么饥不择食啊?

    大夯一下子蹲在地上,抓着头发哭了,声音惊天动地,好像个娘们。

    男人感到一种屈辱,也感到了羞愧,都怪自己这个隐疾不好,为啥就患了不孕症?

    如果他龙精虎猛,生理正常,根本不会发生喜凤偷人的事儿。

    他的苦楚无法对人诉说,只能一个人吞咽,化作苦涩的泪水尽情泼洒。

    男人没说话,站起来脚步腾腾回家了,头也不会。

    发现大夯走了,海亮冲所有人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回家吧,该干啥干啥。”

    村子里的人发现没有好戏可看,一哄而散,各回各家吃早饭去了。

    海亮将大白梨搀扶了起来,说道:“婶子,你起来吧。”

    大白梨擦擦眼泪站了起来,弯腰慢慢收拾东西。地上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她的背影很沧桑,看得海亮差点掉泪,这让他再一次想起了二丫。

    如果二丫还活着,张大毛也不会去借喜凤嫂的肚子生孩子,这都是没孩子给逼得啊。

    千百年来,传中接代开枝散叶的思想在村民的心里根深蒂固,没有孩子就没有指望。人过一辈子图个啥?还不是图个子孙绕膝天伦之乐?

    可这又怪谁?都是张大毛一手造成的,当初是他将二丫打下了悬崖,造成了终生的遗憾。

    他这是咎由自取。

    海亮问:“婶子,我大毛叔呢?”

    大白梨怒道:“死了!早跑没影了。”

    海亮赶紧说:“婶子,别收拾了,这些东西都不能用了,买新的吧。”

    大白梨说:“海亮,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钱呢?这些东西都是钱买的,大夯把我家砸了个稀巴烂,你去让他赔!”

    海亮是不会让大夯包赔这些损失的,谁媳妇跟别的男人有不轨,都会跟人拼命,不将张大毛一刀杀了就不错了。

    这些东西只能算他头上。

    海亮从怀里拿出一叠钱,交到了大白梨的手里,说道:“婶子,大夯哥砸坏的东西算我的,我来陪,这些钱你先拿去花吧,不够的话再冲我要。”

    王海亮将钱交给大白梨就走了,他是代替二丫在尽孝道。

    现在他完全将二丫的爹娘当做了自己的爹娘,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老子惹下的祸,当然儿子来擦屁股了。

    不是他甘愿做人家的孝子贤孙,所有的一切都是对二丫的爱。为了弥补对女孩当初的亏欠。

    他已经准备为张大毛跟大白梨养老送终了。

    就在王海亮离开张大毛家的同时,这边的王大夯也回到了家。

    大夯进门以后,一眼看到了土炕上的喜凤,那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喜凤嫂已经从打麦场回来了,女人爬在炕上哭。她也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感到委屈地不行。

    媳妇偷人养汉,这在大梁山是最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最没面子的事情,更是一个男人忍耐的底线。

    张大毛跑了,大夯只能将怒气撒在了媳妇的身上。

    大夯哥怒火冲天,抬脚踹在了房门上,房门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他大喝一声:“你还有脸睡觉?偷人养汉败坏门风的贱妇!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夯哥一扑而上,二话不说将女人摁在了土炕上,举起蒲扇大的巴掌冲喜凤揍了过去。

    喜凤猛地看到大夯,吓得浑身一抖,她知道一顿毒打在所难免,赶紧往炕角的方向爬。

    那里跑得掉,大夯哥跟老鹰抓小鸡一样,上去揪住了女人的衣服,顺便抄起了炕头上的笤帚疙瘩,啪嗒揍在了女人的屁屁上。

    喜凤嫂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啊——!”

    大夯怒不可解,将笤帚疙瘩轮圆,一下一下在喜凤的身体上抽打,把女人打的嗷嗷大叫。

    “大夯,别打了,不怨俺,不怨俺啊,俺想跟你生个儿子。”

    大夯一边打一边怒道:“放屁!谁让你跟张大毛约会?别人的儿子我不要!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分明是熬不住了想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啪!啪!啪!笤帚疙瘩跟雨点一样,无情地抽打在了喜凤的手臂上,两腿上,后背上。

    大夯愤怒到了极点,把喜凤嫂的屁股抽得的万紫千红,阳光灿烂。大梁山的上空净是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王大夯将喜凤嫂打了个半生不熟,打完以后没吃饭就下地干活去了。

    在乡下男人打媳妇是家常便饭,几乎没有那个女人没有挨过男人的揍。

    但打的快,好得也快,夫妻打架是床头打架床位和,很少有记仇的。

    有的女人就是犯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揍,浑身难受。

    你不打她,他都扎翅飞天上去了,不把男人当回事,把你当软蛋捏,严重的还会偷汉子。

    喜凤嫂受伤不轻,身上被打了很多淤青,女人在炕上躺了几天都没有犯过劲儿来。

    晚上,大夯回到了家,干了一天的活儿累的要死。

    本来想吃口热饭,但是发现家里是冷锅冷灶,衣服没人洗,碗筷没人刷,喜凤嫂还在炕上跟他怄气。

    大夯上去拉了拉女人,怒道:“你咋不做饭?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喜凤猛地打落了男人的手,怒道:“不过了,你吃屁喝疯吧,打了老娘,还想我给你做饭?想得美!!”

    女人用力箍紧了被子,一点缝隙也不留,坚决不让男人的手伸进来。

    就这样,五六天的时间,喜凤嫂都没有搭理大夯哥。晚上睡觉也不理他,给他调个冷屁股。

    这次男人下手比较重,女人跟他结下了仇。一直到过完五月,村里的小麦全部收割完毕,秋玉米长到膝盖子高,他们还是不说话。

    …………

    1982年的仲夏,王海亮终于从二丫惨死的噩梦中苏醒过来。

    为了补偿对女孩的亏欠,他准备完成二丫的意愿,为大梁山修建一座小学。

    事先他就做了大量的准备,将储备的兽皮跟名贵药材卖掉,换成了大量的现金。

    同时,他也在山上选好了木料,并且在木料上做了标记。

    小麦收割完毕,秋庄稼播进地里以后,疙瘩坡的村民暂时没有出去打工。

    因为海亮这边在招工了,按照跟在城里打工一样的工资标准,将大部分的壮劳力丢在了家里。

    一听说要修建小学,大梁山的村民都是欢呼雀跃。

    尽管山里的人愚昧,可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念书,有知识有文化,将来可以出人头地。

    所以王海亮的告示贴出来以后,大家纷纷报名。不到几个小时,报名的人数就多达二三十人。

    就这样,一只强壮的建筑队就算成功建立了。

    这样的好处是,不用出门就可以挣到贴补家用的钱,晚上还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享受天伦之乐。

    在哪儿活着不是活着?只要可以挣到钱。管他山里还是山外。

    工具都是村民自家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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