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珍惜她。
是因为一开始她太爱他了，所以一切都理所当然了，是吗？
他轻轻地走过去，挟着一身的烟味，连人带被地抱住了她。
“我知道你没有睡。”他察觉到她的僵硬，声音很轻地说：“我不会做什么，你睡觉。”
“唐尧。”她轻声开口：“我……”
“什么也别说，不然我会后悔。”他低语：“傅染，最后一晚。”
第1379章 最后一晚，好吗？２（）
傅染的身体僵着，好久，想说什么他又打断了她的话：“别说。”
唐尧拥着她，脸孔埋着，声音又沙又哑：“傅染，以后我不会再做让你痛的事情了。”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是最后一晚了吧。
她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来得太快太突然。
上午他还逼着她去看病，晚上他就对她说，傅染我们离婚。
傅染轻轻地转身，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
唐尧也看着她，目光幽深，只在黑夜里有一丝的光亮。
她不敢多看，垂了头：“以后你想见念琛和瑶瑶，还是可以随时来看的。”
因为孩子，她不愿意和唐尧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唐尧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此时他满脑子不是孩子，而是抱抱她，再抱抱她。
也许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个晚上了，他怎么能不珍惜？
“染染，我抱抱你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竟然也带着一丝的卑微。
她没有动，他轻轻地将她拉进怀里，安置在他的肩窝里让她躺着。
他低头注视着她。
她的头发还是那么漂亮，茶色的长卷发，此时散了他一手臂。
他触手可及。
他伸手轻轻地抚触着，像是抚着上好的丝绸一般。
然后，他吻了她。
含着她的唇，轻轻地吮吻，珍惜的，不带一丝情玉地吻她。
吻她，心动，又心痛。
如此美好，却又得放手。
唐尧收紧了手臂把她困在怀里，面孔就埋在她的秀发里，紧抱着不舍得放手。
其实傅染有些痛，也有些难以呼吸。
她感觉到了他的痛。
于是她没有打扰他。
在他的痛里，她得到了小小的治愈……
这个夜晚，漫长而又短暂。
他始终是抱着她，但是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抱着，只偶尔抚触她的脸蛋。
她想问他为什么放手，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说过无数次爱她，她早就不信了，可是这样疼痛分离的夜晚，傅染有些信了。
但相信，也回不了头。
有些事情就是发生了，没有办法原谅就是没有办法……
她也一个晚上无眠，只在天亮时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唐尧已经不在床上。
傅染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再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她想起唐尧昨晚说的，立即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
走到楼上，早餐放在餐桌上，牛奶用保温杯装着。
傅染就站在楼梯那里静静地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觉得眼睛都有些酸了。
轻轻一眨，眨去眼睫上的泪水。
她想，他们能这样平和分手，已经是很好的了吧。
她坐在餐桌前，一个人默默地吃着早餐，早餐是唐尧做的，因为他做的三明治和家里下人做的不一样。
傅染一口一口地吃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吃完早餐她自己开车去了唐砖。
唐砖还是老样子，一走进去就是低气压，前台小姐颤惊惊地将傅染迎进电梯，又打了电话通知安娜。
安娜在电梯那儿等傅染，看见傅染出来，微笑着迎上来，“傅总监。”
第1380章 最后一晚，好吗？３（）
傅染顿了一下轻问：“唐尧在吗？”
安娜点头：“唐总和陈律师都在唐总的办公室等您。”
安娜说着，心里有些叹息——
这一对终是没有走到最后，其实挺可惜的，她看得出来唐总很爱傅总监，大概是因为太霸道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去爱。
她看着傅染，一副明显没有睡好的样子，不禁放柔了声音：“一会儿我给你倒杯红茶进去。”
傅染微微一笑：“谢谢。”
安娜推门引她进去，自己识趣地退出去了，倚在门口叹息了一会儿才去备茶。
门内，唐尧和陈律师正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在商讨什么。
傅染走进去时，唐尧抬眼看她。
他的眼里，滑过一抹异样的神情，但很快就变得平静：“来了，过来坐。”
傅染走过去，思索了一下还是和唐尧坐在了一边。
陈律师推了推镜，看着面前这一对。
他在唐家服务久了，也是老人，再加上是个过来人，怎么看都觉得唐家这一对儿还是有感情的，怎么就走到了那一步呢？
陈律师轻咳一声：“唐尧，你爸妈知道这事咩？”
这两孙子都给女方，不应该和家里商量一下吗？
冲着这些条例，明显就是爱着对方的啊，要是想不开以后不结婚了，孩子又全给了，唐家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陈律师觉得这事儿自己作不了主，不能自己蛮干。
唐尧的声音淡淡的；“我和我爸妈说过了的。”
陈律师这就奇了，还同意了的？
既然这样，他就不好再开口了，把整理好的文件交给傅染：“这个你看看。”
傅染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翻，
前面两页是写着瑶瑶和念琛的抚养权问题，写得十分清楚，唐尧愿意放弃，但是要求探视权。
另外，唐砖的股份转让也直接在里面，只要傅染签字就可以。
唐尧给傅染的是两幢别墅，另外有十间黄金门店，另外就是五十亿现金。
傅染有些怔忡：“太多了。”
唐尧淡淡一笑：“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
傅染垂了下眸子，忽然开口：“唐尧，我想过完夏天带两个孩子去巴黎。”
唐尧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问：“还回来吗？”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焦急，他的语气缓了下来：“我想随时能见着孩子们。”
傅染显得平静：“每年农历年和夏天会带他们回来，另外每个月我也可以带他们回来小住两天。”
唐尧沉默了许久：“还回来吗？”
他现在已经后悔给这么多给她，让她有机会飞得这么远，五十亿她十辈子不回来都花不完。他想捶死自己。
傅染有些惊讶，然后就艰涩地说：“只去三年吧，三年以后我应该会回来。”
“那ＩＤＯ呢？”他紧跟着问。
傅染抿了下唇，“交还给小北吧，其实本来就是小北的。”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等她回来她还是当傅总监……她还是喜欢平凡一点的生活。
唐尧没有再问了，傅染低头签字。
当她的笔触到纸张时，眼前一片湿润——
＇四点更新＇
第1381章 最后一晚，好吗？４（）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晕染了一小片，染晕开来，笔触落在上面没有办法签。
傅染就怔怔的，握着笔。
陈律师看了，不禁有些叹息。
这郎有情妹有意的，怎么会闹到离婚的？
他识趣地站起来，轻咳一声：“我出去抽支烟，你们再讨论一下，如果不想离那是最好。”
说完，拍了拍唐尧的肩。
唐尧点头。
陈律师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唐尧和傅染。
唐尧的声音清清楚楚：“要不要喝杯茶缓和一下心情？”
他把安娜送进来的茶放在她的手里，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可是他的手指包着她的手就没有再松开了，半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傅染垂眸，“谢谢。”
唐尧的声音温和而淡然：“傅染如果你还没有决定好，我们也可以先分居，你仍是可以带着孩子去巴黎。”
她一下子就看着他。
唐尧浅浅地笑了一下，“我说真的。”
她摇头：“不用，我还是签吧。”
唐尧立即垂了眸子，掩住眼里的失望。
他是真的希望她说她签不下去，唐尧我们是不是还能试试。
他明白，她有些不舍，但这种不舍建议在她在年少时期对他的迷恋，婚姻六年她对他是失望透顶的。
于是，也没有勉强，只是看着她喝了小半杯茶。
文件上的泪渍已经干了。
当傅染再度拿起离婚协议的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她快速地签字，每一个字签得都很快，像是生怕自己慢一点就会后悔。
每签一个字，他们那些爱过的恨过的，甜蜜过的过往全都过去，再也找不回来。
每签一个字，就像是他们的婚姻终于到了尽头。
到了最后，她的手指是颤抖的。
她还是哭了。
软弱地哭了。
唐尧抱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傅染，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没有一点点不好的地方。重新生活吧。”
对于私人的祝福，他始终没有能说出口，比如说她和林谦。
傅染窝在他的肩头默默地流泪，很脆弱。
唐尧不会以为这全是她对于他的不舍，更多的是傅染对于自己人生的一种悲凉。
她是真的爱了他很多年，也跟了他很多年，她从２０岁就跟了他，那时她是什么样子？
和小北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想就敢去睡他。
现在的傅染，却是这样脆弱……因为他不够爱她，所以她没有底气。
在这六年的婚姻中，她的锐气被无望的等待消磨光了……
陈律师悄悄地进来，扫了一眼那签字，叹息一声拿了文件离开了。
剩下傅染和唐尧仍坐在那里，或许这个拥抱是他能给她的最后温暖。
她的眼泪潮湿了他的心，他的声音带着一抹轻哄：“染染，别哭了。”
她仰着脸看着他，然后轻轻地退开他的怀抱。
她半倚在沙发背上，有种脆弱到极致的美感，特别是唇红润得像是丝绒一般细致，他情不自禁想去吻她，但是才动了一下就止住了。
唐尧克制了自己，因为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第1382章 最后一晚，好吗？５（）
唐尧克制了自己，因为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他，其实不应该再这样对她。
难受一笑，伸手轻轻地拍了她的肩一下：“去浴室洗一洗，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下午我们一起接念琛，回老宅再把瑶瑶接回来。”
他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去接也是一样的。”
傅染没有出声，唐尧心里便明白了，温和地笑笑：“那我先送你和念琛回家。”
傅染点头：“我还是先回去了，你处理公事吧。”
她有些慌乱地起身，唐尧下意识地就捉住她的手：“傅染！”
她掉过头，望着他。
唐尧不觉手一松，极淡地浅笑：“我忘了。”
忘了我们离婚了，忘了你不再属于我，忘了你不再是我想抱就能抱的。
傅染静静地看着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朝着门口走出去。
走到门口，唐尧忽然就站了起来，问出了很想问又不应该问的问题：“你会和林谦在一起吗？”
因为她说过，林谦是她渴望的幸福。
他放了手，她会不会去找林谦？
他这样问，但是他又能确定，即使她去找，即使她明天就和林谦结婚，他……也会放她自由。
他说过，不会再做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情。
傅染的手指握着门把，身子僵了一下，许久才低语：“我不知道。”
说完，她有些虚弱，还是掉过头看了看唐尧。
那一瞬间，他站在那里，他面上的表情傅染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们吵过，他们也爱过恨过，她见过他各种样子，唯独没有见过唐尧此时的模样，整个人都空荡荡的。
傅染不忍再看，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空空的。
六年的生活，不管好也罢，坏也罢，一下子结束都会让人感觉到叹息的。
更何况他们养育过两个孩子，以后还因为孩子得交集。
她终于还是关上门，走出他的办公室，走出他的世界。
他和她都能记得，他们最好的时候，她能在这里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唐尧，等我空了，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
那些话，像是就在昨天。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苍海桑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唐尧一个人。
他站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朝着门外走，很快地走着。
他想去追她，但是电梯口已经没有人，傅染已经下楼了。
唐尧就直接从安全梯快步下楼，走了两层以后乘了员工电梯——
一直到一楼，电梯一开他就快步跑出去。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家总裁，眼神怪异。
唐总的脾气不好是公认的，但是失态至此，却是头一回。
唐尧站在大厅里，四周也是空荡荡的，那些人像是不存在了。
傅染已经走了。
可是他还在这里，他还爱着她。
他伸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疼——
下这个决定，很艰难，但是执行起来更艰难。
她是不是，也曾经一次一次在这样艰难中度过？
这时，如果可以，唐尧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傅染，哪怕是回到那个夜晚，他看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夜晚……
＇还有两章~~哟，心情压抑，虐狗~~＇
第1383章 最后一晚，好吗？６（）
唐尧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他的专属电梯开了。
走出来的是傅染，还有安娜。
傅染在看见他时，有些意外，目光就那样直直地望着他，有些意外。
这一刻，时光像是定住了。
唐尧走了过去。
三三两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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