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仕途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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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师仕途危情-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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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干部大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整天窝在狭窄的镇政府,除了抓计划生育,就是收农业税和乡提留,除此之外,几乎无所事事。但是花钱却是如流水,每月工资只有两三百,开销却是动辄上百上百的出去,就这点工资,几天就见底了。所以镇里给的收计划生育款和收农业税和乡提留的提留分成,就成了他们除工资外最大的收入来源。

    爹亲娘亲,不如人民币亲啊!只要有钱,党指挥他们干啥就干啥!我是一块砖,任党搬。党要我砌墙,我绝不当铺路石,党要我填泥坑,我觉不做水窖!所以,当年在乡镇,经常看到的景象就是,乡镇干部像个强盗似的,在农民家里抢粮扛猪搬家具,甚至拆房子!为了拿到农户的钱,他们想尽办法,无所不用其极啊!

    所以当时老百姓背地里说,天啊!这**咋比国民党还黑啊!以前国民党要抢,都是晚上抹黑了脸来抢的,现在**的干部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来农户家里抢啊!见什么抢什么,还抓人啊!敬爱的**啊,您老人家要是知道,能允许他们这么糟蹋**的威信和尊严吗?

    可老百姓再骂再喊,又有什么用?就是喊破大天去,上面的人也不当回事啊!只要能收上来钱,那就是功臣,管你他妈的老百姓去骂娘!收了钱才有政绩,有了政绩就能往上爬!哪在乎脚底下踩着多少老百姓的血肉之躯呢?

    唐仁彪的一番讲话再次点燃了这些镇干部们的热情。

    9月13号,平安镇所有的镇干部,在书记唐仁彪和镇长宋祖德的带领下,出现在藕西村。

    在村党支部书记和村委会主任的带领下,大家首先来到了老钉子户吴要常的家里。

    这个顽固的老头子,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交农业税了。

    吴要常有四个儿子,均已成家立业,老二和老三出去打工了,老大在周边做泥瓦匠,老四是个石匠,经常在附近帮村民建房子。

    四个儿子在吴要常的带领下,也拒缴农业税和乡提留。

    能把这个钉子户拿下,其他人自然就好办了。干部们都是这么想的:所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所以,一定要先解决吴要常,把他的钱收上来!就算不给钱,也可以从粮仓里搬粮食!就不信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这个糟老头子!

    一行人气势汹涌地来到吴要常家,一栋陈旧的平房跟前。

    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家徒四壁,那么见识了吴要常家里,就一定会明白无疑了。

    梁柱结构的平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那些梁柱都已经变色了,而且有了很多的磨损。可是大堂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的,连大堂和厢房的隔段,也是用麻杆编成的麻杆片来遮挡,看上去破败不堪。里面的家具,除了农民用的农具之外,就剩一张吃饭的八仙桌和四条长板凳。

    吴要常家为什么会这么穷呢?不是说勤奋的鸟儿嘴头光么?按理这个老头子勤劳能干,在地里侍弄了一辈子,怎么着也能混个嘴头光不?可是这吴要常却是勤恳了一辈子也没享过一天福,就因为他生了四个儿子。个个都给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光宗耀祖。可四个儿子都是面壁十年却没捅破墙,最后都只能窝在这个村里。吴要常几乎是倾尽所有供他们读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收获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给这四个儿子娶媳妇。

    那时候在乡下,娶个儿媳妇都得花上万块的彩礼,还要盖房子。这样的行情,娶一个儿媳妇就犹如扒了他的一层皮,四个儿子就扒了他四层皮。吴要常这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农,被儿子们扒得就只剩下个皮包骨头了。

    现在的吴要常就像个干尸似的,脸上的皮起着卷儿的打褶,包裹着几根干枯瘦弱的骨头,背也驼了,那块背脊骨弓起来,把个脖子顶得往前伸,活脱脱就是一个缩脖子的鸵鸟样儿。

    唐仁彪和宋祖德站在这栋房子前面的时候,吴要常正蹲坐在大门前的门槛上抽旱烟。一根自制的竹子做成的烟斗,就那么杵在干扁的嘴上,吧嗒吧嗒地吸着,吸了半天嘴里才吐出白白的烟圈儿。估计是旱烟太呛人了,抽了几口,吴要常就开始咳嗽。刚起头是咳几声:咳咳咳!咳咳咳!没想到这一咳嗽起来就止不住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直到咳得差点背过气去,最后那几声咳嗽愣是听不到声儿了,只看见吴要常瘦弱干枯的身子蜷缩了起来,那个弓着的背更显得突兀不堪

    “叫你抽,叫你抽,咳死了才好呢?”一个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然后就看在一个和吴要常一个瘦弱的老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边骂边拍吴要常的背,说:“叫你别抽吧,这旱烟这么烈,活活把你那肺给烧着了!”

    吴要常似乎在差点背过气的时候,最后终于咳出了两声,然后只听“咯”的一声滑过,就像那快要咽气的公鸡似的,那么凄惨地叫了一声,在大家都为他捏把汗的时候,却不曾想他又缓过来了。

    他抬起头,刚才还黄不拉几的脸上被憋得通红,眼睛里噙着水,鼻子下面淌着鼻涕。他扯起皱皱巴巴的衣服角,在浑浊的眼睛里擦了擦,然后又揩了揩鼻涕。看到站在家门前的这一大拨人,他苦笑了几下,把烟斗又重新放进嘴里,就那么含着烟斗说:“讨债鬼又来了!”

    唐仁彪和宋祖德站在最前面,刚才吴要常的那一通咳嗽让他们心中好一阵害怕啊!他们倒不是担心这老头子真背过气去,而是担心万一这老头子死了,这家的农业税算是永远都别想收了!谢天谢地,这老头子看来经常是这样,到阎王爷那儿打个转,又回来了!

    好,既然没事又活过来了,那就谈正事吧!

    村委会主任吴要名站到走廊上,对吴要常说:“老哥,今天镇里的唐书记和宋镇长都来了,你看你家这个钱就交了吧,先交后不要的,早交早省事啊!”

    吴要名按辈分和吴要常是一个族里面比较亲的堂兄弟,所以他平时都叫吴要常叫哥。

    “老弟,老哥不是不交,是真交不上,没钱啊。”吴要常把一个含烟卷塞进了烟斗,点燃了火柴,又开始抽烟。

    他这一抽,唐仁彪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真怕这老头再来一个刚才那样惊险的表演,真要在自己面前背过气儿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好在这回吴要常没有咳嗽,平静地抽完了一袋烟。

    “老哥,你不是刚卖了夏粮,收入了上千块钱么?怎么就没钱交啊?”吴要名说。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想饿死我是不?就那点钱,我不要买油买盐吃啊?”吴要常瞪着眼骂道。

    “你”吴要名气得呼呼作响。

    “老人家,你看你这卖了夏粮,按理呢就得先把这农业税给交了。你这么大年纪了,国家的法律应该懂吧,这抗税不交可是犯法啊!”宋祖德上前一步,和吴要常开始交涉了。

    “我抗税不交?哈哈哈,亏你还是个当干部的!”吴要常把烟斗从嘴里拿了出来,放在门槛上使劲敲了几下,只听得“嘭嘭嘭”的声音那么刺耳,敲得这个吴要名心惊肉跳的。因为他知道,这老头子要发火之前,就喜欢敲烟斗!吴要常敲了一通烟斗,好歹是把那压在烟斗里的烟灰给敲了出来,黑黑的烟灰躺在泥地上,就像几粒圆圆的老鼠屎。

    吴要常那像鸡爪子似的粗糙又黑黄的手又重新慢条斯理地往烟斗里塞烟丝,边塞边慢幽幽地说:“早几年的农业税,我每年都是第一个上交,你可以问问这些个狗日的。”吴要常指着村委会的那些干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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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三年为什么不交了?啊?那是因为有些钱,我不该交!国家规定的农业税,我交,可是这两年的税为什么越来越重,一年比一年多?啊?你们在里面加了多少乡村提留款?你们这么做不仅违法,更是缺阴德啊!变着法子来弄我们这些土里刨食人的血汗钱!你们难道不是爹生娘养的?难道就不怕用了这些钱不得好死么?”吴要常指着面前的这群人破口骂道。

    “你个死老头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宋祖德气得简直要发抖。

    听说镇里的干部到吴要常家里来收税了,一些村民开始过来围观了。

    有些人看到吴要常骂这些干部,心里真是痛快,几个年轻人大声说道:“骂得好!奶奶的!”

    唐仁彪瞪了那个小年轻一眼,上前一步说:“大叔,我们今天来,希望您能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上级下达的任务,我们要是完不成,没法向领导交代啊!请各位乡亲们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度,我们放弃很多其他的工作,专门上门和你们商量这个事情,还请大家都主动地把这些钱交清,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你说对吧?”

    “对我们大家都好?哈哈,我看是对你们好吧!你们收到了钱,就可以去分,去吃,去玩,去泡妞,当然好了!”个别年轻人又在一旁打冷炮。

    唐仁彪看着他们,在心里骂道:他妈的孙子,别让我逮着你,哪天看老子不治死你!

    “大哥,你还是快点交了吧,省得这么多人都围在你家门口,你要让全村人都来看热闹啊!”吴要名说道。

    “你个狗腿子,你死一边去!”吴要常骂道。

    “你别得寸进尺!你真顽固不化,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吴要名大声说道。

    “呵呵呵,狗腿子要咬人啊?来啊,我这把老骨头还怕你不成?看你能不能咬出血来,来!”吴要常佝偻着身子站到了吴要名的跟前。

    “汉奸走狗!”大家指着吴要名骂道。

    人群聚集的越来越多,一些村民甚至站到了吴要常家的走廊上。

    唐仁彪看了看宋祖德,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宋祖德立马对旁边站着的一群镇干部说:“别跟他妈的废话了,进屋,抬粮食!”

    宋祖德的手一挥,那些个年轻的镇干部们立马飞奔进屋,像一群蝗虫一样,蜂拥着往里面闯!

    “你们这些土匪强盗!我跟你们拼了!”吴要常站在门口,想要拦住他们。却被前面冲进去的几个人轻易地就给扔到一边了。

    吴要常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等他反应过来,大部分人已经进入了他的家门,正在房间里搬粮食!

    吴要常站到大门口,挥动着手里的竹烟斗,胡乱地打着,眼里老泪纵横,嘴里喃喃地骂道:“强盗啊!土匪啊!丧尽天良啊!你们不得好死啊!”

    吴要常的老伴刚刚为吴要常捶了背,这会儿正站在门槛内,被冲进去的人撞倒在地上,看着这些人开始搬房间里堆放着的一袋袋准备卖出去的稻谷,她心痛得立马嚎啕大哭!这些谷子可是他们老两口辛苦了半年一粒一粒收割上来的啊?田里刚插下去的晚稻的肥料还等着拿这些谷子卖钱后再去买呢!

    “天啊,你们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啊!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啊!”老妇人趴在地上大哭,拖着一个刚要把一袋粮食往外搬的小伙子的脚不放。

    “**的!叫你拖老子的脚!”小伙子看都没看,就用脚使劲一踹,把老妇人踹出很远!

    这个年轻镇干部的举动,顿时引发了围观村民们极大的不满!

    吴要常的两个儿子这时也从外面赶回来了,看到父母被一帮人如此欺负,顿时气得咬牙捏拳!

    “畜生!竟敢踢打老人!”兄弟俩指着他骂道,走上去把父母扶到了一边。

    这两个老实的孩子,根本都没有想过要和这些人拼斗,捍卫自己的权力。

    当年的乡村,绝大部分的村民还是本分老实的,很惧怕乡镇干部,即使看着他们抢掠自己的家,也不敢动手还击。

    可今天这里站着的一些村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人群开始愤怒起来。

    “王八蛋,没有人性的畜生!”大家指着镇里的干部们开始破口大骂。

    “乡亲们,他们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还手?我们为什么就要让他们打?为什么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来抢夺我们的东西?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劳动的果实!不能让他们搬走!”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愤怒地说道,“他们的头儿就在这儿,我们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对,给个说法!”大家蜂拥着都朝唐仁彪和宋祖德围了过去。

    似乎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唐仁彪和宋祖德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他的干部正好都冲进屋里搬粮食了!

    等到那些从屋里搬着粮食走出来的人发现书记和镇长被围住了,想过来拉开这些村民时,已经完全没法接近他们两个了!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两个人被围得严严实实。

    “你们让开,快点!”几个小年轻又开始吼道。

    “你干什么?啊?还想打人啊?”年轻的村民也不示弱,瞪着眼睛质问道。

    “你他妈的欠抽吧?”年轻的镇干部火气格外大,挥起拳头就打到了这个村民的脸上。

    “你他妈的才欠抽呢?孙子,敢打我!弟兄们,这龟孙子又打人了!”年轻的村民举起拳头边打边喊。

    好几个村民立马围了上来,拳头像雨点般捶打了下去!另外一些镇干部见状,立马冲了过来,这边顿时扭打成一团!

    好你个奶奶的!还真敢打人啊!

    这时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大家看到镇里的干部这么嚣张,立刻群情激昂,蜂拥着全部围了上来!

    一部分人参与了打架,更多的人则把唐仁彪和宋祖德再次加围了起来!唐仁彪和宋祖德两人被包围在了人群的最中央,几乎动弹不得!

    “把这两个带头的抓起来!”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对!把这两个**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这个喊叫声越来越大。

    “你们别乱来啊!”唐仁彪喊道。

    “别乱来?就允许你们的人乱来,不许我们乱来了?啊?今天要扯的就是你们!”站在中间的年轻人

    唐仁彪和宋祖德被困在人群中,听到这个喊声,顿时被吓呆了!他们这时被村民们围堵地几乎不能动弹!就这么眼睁睁地被村民们活活给抓住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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