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一滚,抓起地上的桃木剑,狠狠的朝向白影刺去。
“哇……”
这一次,她可是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桃木乃是五木之精,又称‘仙木’、‘降龙木’、‘鬼怵木’,正是这些家伙的克星。漆白的墙壁上一阵幽幽的蓝光乍现出来,墙面上多了一个人形的身影。
“和尚,给我按住他。”我连忙大喊道,准备快速走过去。可是之前喷了精血、又经历一番恶斗,双腿就像是灌了铅块一样,根本抬不起来。刚刚举步,整个人就摔倒在了地上。
昏迷之前,我看见二叔的身体上也是闪过一道白影,迅速的融入了漆茫的夜色之中。
……
醒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中午。
我发现我卧在院子里面的躺椅上,周围围了一大群人,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停的在旁边喊着。“让一让,别挡着光了。”
“和尚,你来了?”我伸出手,挡住太阳迎面照下来的光芒,有些刺眼。“我睡了多久?”
“十几个小时,不算多。”熟悉的声音伴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眯起眼。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蹭亮的光头,上面用香点着戒疤,一身宽敞的袈裟和和尚袍,几乎和身体连在一起的脑袋上挂了一串乌黑的佛珠。胖乎乎的脸蛋带着熟悉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弥勒佛。
昨晚就是这家伙,救了我一命。
“小根,你醒了,没事吧?”奶奶抱着我,眼睛都快哭肿了。“昨晚就是这位大师把你给背回来的,他说你们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还大师呢!
我听到奶奶称呼和尚为大师,瘪了瘪嘴,心说——您老人家要是知道,这混球不但吃肉喝酒,还敢躲在网吧对着小电影撸管的话,不知道这‘大师’的称呼,您还能不能喊出口。
“奶奶,你别和这家伙客气。他叫王生,算是我的师弟。”我努力的摇了摇头,喷出精血的后遗症还在,脑袋晕乎乎的,看东西的时候都会有两个虚影。“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劳累过度了,晒会太阳就好了。”
想了想,我又转过头对妈妈说道:“妈,你替我熬一碗汤。里面放红枣、阿胶、枸杞、桂圆……再加点红糖。”
“好,好!”妈妈连连点头,跑去了厨房。
王生大喇喇的往藤椅上一坐,笑了起来。“哥昨晚又救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哥?”
“死胖子、王和尚……你坐到我的腿了。”哎呦,我地妈。要知道,这王生在半年前还只有一百八十多斤,估摸现在都有两百三十斤左右了吧。这一屁股下来,差点没有把我的腿给做断了。
王胖子吐了吐舌头,连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妹,给我滚开点,挡着我的光了。”我狠狠骂道,可是话音刚落,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院子里面多了不少的人。
17。第17章 黑鸡替死()
院子里多了这么多人?
怎么回事?
和尚摆了摆手,示意我稍安勿躁,这些人只是来看热闹的。二婶和表弟也在人群里面,远远地望着我,有些欲言欲止。
“二婶,昨晚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想站起来,可是刚刚一抬腿,就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袋也是一个劲的晕眩,仿佛连站都站不稳了。我知道,这是后遗症。一者是因为失血过多,另外是元气耗损过度。
“那假道士还在你家呢。”二婶气呼呼的嘟囔了几句。
和尚和我细细一说,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昨晚我们闹的动静不小。
几乎整个村的人都听见了,几个胆大的村民听出来声音是从二婶家里面传来的,偷偷的跑过去看。结果这才发现已经昏死了的我和假道士,王生正在费力的背着我往家里扛。
打着手电筒,喊来了村里人,把二婶和表弟也都给叫回来了。
把已然狼藉一片的院子收拾了一番。
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冷水,众人七手八脚的总算是先把假道士给弄醒了。结果这家伙见了村民,张口就拼命的嚎了起来。“有鬼啊,有鬼啊……”
农村人哪见过什么世面。本身就迷信,看见连道士都被吓成这模样了,顿时也都没了睡意。听说在龙虎山跟着道士学了十一年,又在刚才干掉了一只女鬼,急急忙忙的都跑到了我的家里面。
和尚改不了爱出风头的臭习惯,捧着佛珠,念了整整一夜的《金刚经》。再加上一阵胡吹瞎侃,把几个老头子老太太唬的一愣一愣,差点就没对着和尚喊菩萨、罗汉在世了。
不过也总算是安稳了村民,没惹出什么乱子。
直到了天亮,村民们回去忙起了农活,不过有一些胆小的还是留在了我家,也就是我现在看见的这一幕。
“二婶。”我喘了口气,接过妈妈递来的汤,喝了两口。“二叔现在还不能下葬,还得过几天才行。你取两只黑鸡,把生辰八字写在这两张纸上面。把符纸烧成灰,混着水给黑鸡喂下去。晚上把这两只鸡给放出去……明天鸡变成什么样子,你回来告诉我。”
“好、好……”二婶连连点头,拽着表弟回了家。
和尚馋巴巴的望着我手里大瓷碗,小声的说:“给我喝一口。”
“喝你妹。”我白了这货一眼。“这是给我补气血的,你都胖成这样子了,再不忌口的话,小心得糖尿病。”
调侃了几句和尚。
我爬起来,朝向四周望了一圈。
假道士也躺在院子里面,三伏的大热天,他浑身裹着被子,还忍不住的打颤。
“小根,这道士怎么回事,要不要送医院去?”奶奶问道。
“没用,他这是受了惊吓。被鬼上了两次身,也虚的不成样子。让人给他弄点黄水灌下去就行了……和尚,你来吧。”我摆了摆手,把目光落在了和尚的身上,说道。
和尚瘪了瘪嘴。
显然是很不屑于,我总是把脏活累活都交给他来做。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提着痰盂走到了茅房。
黄水,自然就是尿。
和尚还是童子,也就俗称的处男。假道士是中了邪,灌点童子尿也就好了。至于身体虚,这也没有办法,得需要慢慢补回来。
不多时。
和尚已经提着痰盂回来了,一股难闻的骚味。他捏开假道士的嘴巴,黄色的液体咕咚咕咚的就被灌了进去。
“咳咳咳……”
“呕!”
假道士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大嘴大嘴的喝了两口,闻到了味道不对劲,喉咙一阵干呕。可是和尚的力气多大,他可是能够把鬼上尸身的二叔给硬生生的举起来,又怎么是这个干瘦、枯瘦的假道士能够挣扎开来的?
小半盆的黄水都被和尚给他硬生生的灌了进去。
“哐当!”
直至喝完最后一口,假道士推开痰盂,当场就呕吐了起来。大摊大摊的污秽被吐了出来,一股难闻的气味顿时在院子里面飘散了开来,不少人更是嫌弃的捏起了鼻子。
“哎呀,怎么这么难闻?”抓到黑鸡的二婶,刚刚跨进院子里面,就忍不住的说了起来。连忙一路小跑,瞧也不瞧假道士,跑到了我的身边。“小根,鸡我抓过来了……你刚才说的符纸……”
“哦!”
我连连点头,从怀里面掏出了两张黄表纸,对着和尚勾了勾手。
“别喊我,我知道你肯定又有歪主意。”和尚直摇头。
“别那么小气,借点血。谁让你是紫微星下凡,我那有你气血那么足?”我笑了笑。“赶紧过来,晚上请你吃卤水花生和鸡屁股。”
听到卤水花生和鸡屁股,和尚眼前一亮,连忙凑了过来,说道:“真的?”
我也不废话,抓住和尚的右手,咬破食指,对着黄表纸就迅速的写了起来。把生辰八字写完,交给了二婶,又不忘叮嘱了几句,不管鸡变成什么样子,都必须得回来告诉我。
二婶接过黄表纸,连连道谢,提着黑鸡又回了家。
让聚在家里的村民们散去,连连像他们保证,今晚不会再出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之后,他们这才离开。
院子里面顿时又恢复了宁静……
和尚搬了个小板凳凑到了我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师哥,你说说,为什么要给黑鸡喂写了生辰八字的黄表纸,有什么蹊跷。那黑鸡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唔……”我沉凝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二叔是被女鬼给害死的,怨气重的很。虽然被我打走了,但还会出来害人。由于尸体还没有下葬,肯定还会再次回煞。他不会去找别人当替死鬼,自然还是得找血亲。”
“血亲?”和尚疑惑的问道。
“就是直系亲属,二婶跟着二叔过了二十多年,二叔也不会放过她。所以我让这两只鸡做了替死鬼……给二叔做成一个假象。”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只要这两只鸡一死,二婶和表弟就没有事情,以后就会平安,而二叔也能安息。”
“要是鸡没死呢?”和尚问道。
“那可就麻烦了……”
18。第18章 真假血玉()
话我没说完,但是和尚已经懂了。虽然这家伙好吃懒做,但多少有些悟性,他还是明白了。
如果两只黑鸡没死。
那么就代表着二叔没有被糊弄过去,他肯定还会回来。这种枉死、迫切的想要寻找替身的鬼,每游离的多一天,他的凶性就会增加一分。到时候别说是我,就算是师傅恐怕也没有办法解决他!
一夜无眠。
和尚和我挤在了一张床里,我俩都睡不着,都在等着二婶的回信。
我也没有闲着。
把朱砂、鸡血混在一起,让和尚搅匀,不停的画着符咒。
“你说废这么大的劲干什么。”和尚直叹气。“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就这么急着做准备,不嫌累吗?”
“师傅教过,凡事得往坏处想。这样的话,就算是出现了最坏得结果,我也能够应付。我不像你,我命格轻……要是不提前做准备,十次危机九次死。”我笑了笑,顺手把符纸搁在一边。望了眼和尚,我忍不住奇怪的问道。“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师傅和师叔没有教你道术!”
和尚瘪了瘪嘴,他也不知道。
这个疑惑是我一直以来就存在的,和尚在龙虎山呆的时间不短,师傅从来就没提过要教他道术。就连云游高僧,也就是我的师叔,他也没有教过。只教他背一些经书、经文之类的东西。
和尚比我聪明,要是学起来的话,肯定也会比我快。
“要是明天黑鸡死了怎么办,你这百来张符纸不就是白画了吗?”和尚借故转移话题。
“谁说的。要是黑鸡死了,这符纸也能派上用场。后山上还有个墓,我得把东西给放回去。”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道包拉了过去,取出了木盒。“就是这玩意,你看看。”
和尚一把夺了过去。
打开一看,是一块漂亮的玉石。
玉石通体呈红色,鲜艳至极,在昏暗的灯光下,这红色的光泽就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不断的沿着玉石的表面游走着,透露出一股妖艳的色彩,让人一看,仿佛整个心神都会沉浸进去一般。
“这玉石不对劲。”和尚攥着玉石,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我能够感觉到一股怨气。”
“废话,这是血玉。”我拿过玉石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木盒。“你知道什么是血玉吗?”
“血玉,这玩意本身就是邪物。古时候,当人落葬,他们把玉石强行塞进嘴里里面。假如人刚死,一口气咽下去的时候,这玉石便会随着这口气被吞进喉咙里面。时过千百年,血渍浸入玉石,就会成为血玉。别看这血玉不大,在市场上至少值好几百万,古玩行流行的很。不过要是收藏这玩意的话,容易撞邪。”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木盒放进了道包里面,顺手又脱下了右脚上的袜子。
右脚的血丝根根浸染,细细一数,总共一百零八根。
“要是把这血玉还回去,我这脚掌心上的血纹就会少一道。总共一百零八件冥器,分布在大江南北,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全部还回到墓穴里面。”说着,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师哥,你给我看看,我这是不是血玉。”和尚一拍光亮的脑门,好像突然响起了什么,连忙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了我。这玉佩的也是异常的鲜艳,红色的血渍如同流纹一般,在灯光下不断的游走着。“我说我这几天,晚上睡觉老是喘不过起来,我还在琢磨着是不是鬼压床,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想不起来。”
我接过手,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尚。”我拍了拍他。“早就说过了,你该减肥了。这是普通的血玉,不是卡在人喉咙里面的东西。你戴着没事……你这么肥,小心脂肪肝。”
“怕个鸟,你和我说说,我这为什么就是普通的血玉呢?”和尚摆了摆手,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我顿了顿,缓缓说道:“和田玉你知道吧,这在古时候,都是给皇帝的贡品。运送和田玉的商人怕运送途中,怕玉会摔碎,所以会把驴给宰杀掉。把玉石用滚烫、泛着血的驴皮给包住,时间一长,也会成为血玉。这种玉很难得,在市场上也是高价,你得收好,它至少也值个几十万。”
和尚满天欢喜的接过血玉,小心翼翼的用红绳串好,再次的挂在了腰间,得意的显摆了起来。
我看的是直摇头。
这家伙除了好吃懒做之外,贪财也是有名。从来就只有他占别人便宜,压根就没有和尚吃亏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样连佛门八戒都没办法遵守的人,师叔怎么会收他做徒弟。
反正长辈的思想我也捉摸不透,不如安安心心干自己的事情。
“嗡!”
摆放在八仙桌桌上的司南,指针迅速的转了起来。司南,也就是罗盘,也是我们道门的一种称呼。不过这司南可比普通风水师用的罗盘有用多了,最大的作用就是侦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如今指针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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