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夫也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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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夫也荡漾-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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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好沉,脖子支撑不住了,我直接倒在了床上,陷入了睡梦中。

    一觉到天明,太阳高高挂起,是个好天气。

    我蒙在被子里,憋了好久的气,然后迅速的拨通园长的电话,用自己刚起床带点沙哑的声音,放低语速放低声调,再配上一点氧气不足的急促呼吸,“园长,我今天发烧了,能不能请一天假?”

    园长二话不说,立刻批准我的病假了。

    想来八卦姐陈小燕,已经结合我的诉说,以及家长打探的消息,将一个夸张的主人公是我的凄惨的故事告诉给了园长。

    我慢腾腾的洗漱,慢腾腾的收拾东西……顺手的,我将我昨天下午,收罗来的糯米、桃木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装进了包里。

    我不知道它们有没有用,只想求个心里安慰。

    直到中午十点,实在拖不得了,我感觉到冰凉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我才背着包,跨出了屋子。

    他在门口等着我,我们一起下楼,一起站在太阳下,他还犹如实质般站在我的身边。

    我有点闹不明白了,不都说鬼是怕阳光的么?他怎么什么都不怕?我去,要不要这么整我!

    抱着零点零一的希望,我朝身后看了看……两条影子,一条我的,一条是他的。

    有影子的,鬼。

    我欲哭无泪,如果他怕阳光的话,那我白天还是自由的,而且这也是他的一个弱点,以后我可以想办法干死他。可是,他居然连阳光都不怕!摔!

    更让我欲哭无泪的是,坐大巴的时候,我还得掏两张车票的钱!

    我的老家在县里,如果开车过去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可是我没有车,只能坐大巴回去,所以在路上晃晃悠悠了将近三个小时。

    上车选座位的时候,我也比较二,觉得最后一排中间的那个位置,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我在街上巡游,左护法队伍和右护法队伍为我开道而行,所以我就选择了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结果半路上,每停一下车,我都要站起来一次。

    停车让我站起来,我也是拒绝的。

    可是不站起来扎马步,手紧紧扣住前面左右座位,我就会来一场说滚就滚的旅行。

    停车惯性前面没有阻挡一路从最后一排翻滚到第一排。

    为了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我只努力努力再努力。自己选择的座位,含泪也要坐下去。就这么三个小时,感觉比我跑了三个小时的长跑还要累人。

    下车的时候,有个老人扛着一个编织袋,也跟我同时下车。

    她面黄肌瘦的,身子也佝偻着,像是病了很久,但我看着她,却有种面善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得。仔细想,有想不起来她是谁。

    老人的编织袋很沉的样子,她只能拖着一点点从车上挪下来,但是大巴的师傅嫌弃她慢,就按了喇叭,催促她,让她快点。

    我伸手想要帮她一把。

    “别惹麻烦。”他手掌一劈,打掉了我伸出的手。

    我有点气闷,你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助人为乐怎么还碍你事儿了?

    我是想反驳他的。

    可就在我再次看向老人的时候,她恰好弯腰,我从她缠绕的围巾缝隙中,看到一个巨大的黑紫色肿瘤!

    对,巨大!至少有个橙子那么大!

    围巾的缝隙有五六公分,那肿瘤绝对有五公分以上!

    如果只是一般的肿瘤我还没这么惊讶,毕竟是病,我不能歧视生病的人对不对?但这个肿瘤好似层层叠叠的褶皱,团起来,组成的黑紫色肿瘤。

    并且,我觉得它是活的。

    不是人身体生病的一个部分,而是一个活体。

    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我盯着它看了几秒,它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层层叠叠的褶皱,犹如波浪板,从中心向外翻滚着,露出了里面的中心。

    那是个什么东西呢?

    一个青紫的,薄皮的小手指肚大小的肉瘤上,有两个青蛙般的鼓鼓的眼睛。是眼睛的形状,但却没有眼白和黑眼珠,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的膜,就像鸭子脚上的蹼一般。

    白色的膜晃动着,然后哇哇的一声难听的尖叫,从老人身上发出。

    那叫声……跟电视剧中变态太监的声音一样,嘶哑着,音调又很高,实在折磨人的耳朵。

    诡异。

    大巴关上门,已经开走了。在引擎声中,老人也听到了声音,她拉了拉自己暗红色围巾,回头冷漠的对我说道:“不用你来帮我。”

    我:“……”

第八章 它,跟着我() 
我看到这么个东西,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我的心脏砰砰砰直跳,快速越过老人,逃跑似得在乡间小道上狂奔起来。

    跑了很长时间,肺火辣辣的快要炸了,我才撑着膝盖停了下来。

    冷冽的风吹在脸上,我情不自禁的问:“那是个什么什么东西?”

    安静……

    他没有对我的问题作出回答,只大跨步的向前走着。我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跟上。

    童年生长的小村庄,我已经十来年没有回来了。

    青灰色的石灰路从大马路铺设到村庄中,沿路两边在皑皑白雪下的是麦田,偶尔能看到那么一点冬麦的青翠。这个时间,壮年都外出打工或是去附近上班了,村子中格外的安静。

    既然已经过来了,就应该好好祭祀一下先人,所以我打算先回下老家看看。

    我在村中弯弯绕绕,靠着残存的那点记忆……好吧,说实话,我实在是记不得了,如果不是狗蛋家飘来的煮肉的香味,我真的会找不到老家的房子。

    毕竟之前全是小矮房,而现在村子部分进行重新规划,家家户户也盖上了楼房,哪里还有一丁点的似曾相识?

    狗蛋家还在卖熟肉。

    这个味道太香了,好想吃。

    小时候我最羡慕的小伙伴就是狗蛋,我们半个月才能尝到一点腥,他家卖熟肉的,却能天天吃到肉!多让人羡慕啊!也多遭人恨啊!

    我循着味道,找到了古老的小院子。

    只十年的功夫,这小院子却像是经历了几十年,破败不堪。

    小院子周围的住户全盖的楼房,只有它仍旧是平房,就像是楼房中的夹缝一般。因为没有人打扫,更没有人照顾,门口有半人高的枯黄的草,在寒风中飘啊荡啊的。

    “这是我老家,我小时候生长的地方。”我对他说。

    他没吭声,径直走进了小院中,看他环顾小院四周后,走进了爷爷生前住过的屋子里。

    “好久不见。”他略带怀念的声音,仿若是跟老朋友说的。

    我瞬间寒毛直竖:“谁?这里还有谁?”我以为除了他之外,屋子里还有一个跟他同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低头,瞥了我一眼。

    我懂了,这里不是有他的同类,他是对这个地方说的……好久不见。

    他走到土炕边,带着皮手套的手轻轻抚摸着床上残破的席子,看着瘸腿的凳子,翻了翻一沓曾经是彩色的,现在已经快掉完色的纸。

    我的爷爷,以前的职业是糊纸人,就是别人家出殡时候烧的纸人。

    靠着糊纸人的手艺,他将我的爸爸和大姑拉扯长大,虽然生前大家关系不错,父慈子孝,但是在爷爷死后,爸爸和大姑纷纷离开了这个院子,并且觉得爷爷糊纸人的东西不吉利,将它们全部留在这里,任它们随着岁月消失。

    彩色的糊纸中,有个东西掉了下来。

    正好在我脚边,而我正好蹲在地上系鞋带呢!眼疾手快,我先抓在了手里。刚扫了一眼,东西就从我手里消失了,落到了他的手里。

    “奉谷?”我只看到上面的这两个字。

    那个掉落的东西,像是小牌位,上面刻着的字也像是个人名,“谁叫奉谷?”

    我这不是在问他,而是自言自语表示疑惑,反正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就像下车时候,问他那奇怪的肿瘤叫什么的时候,他一样的不搭理我。

    他看着这个小屋,我也看着这个小屋,满满的都是岁月的痕迹。

    夕阳,有历史的屋子,两个人拉长的身影。

    文艺范足足的。

    这种小清新的格调注定不属于我……一分钟,毁掉小清新。

    我在路上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辣条,和辣的豆制品,现在肚子打鼓一般的响着,疼。我弓着腰,捂着肚子,跳着脚,跑到院子角落的厕所。

    小时候的农村,用的是旱厕。

    这种厕所的坏处是一堆,但是好处却有一个,无论过多长时间都能使用,永不罢工。

    解决完身体内产生的垃圾后,我神清气爽,只是提裤子的时候,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连忙低头去看,却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耸耸肩,可能是个老鼠什么东西的吧,已经蹿走了。

    推开厕所的门,跟快要熏死人的味道说再见,迎接新鲜的清新空气,我一迈步子……扑通一下,视角从上到下,入眼处都是枯黄植物的根茎。

    我在厕所门口,被绊倒了!

    不要问我此刻心情如何,我趴在地上,先用脚踹了踹门口。本以为会踢到个石头,或者个小坑什么的,可是厕所门口很平坦,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警惕的爬起来,一根手指轻轻的推开厕所的门,然后向厕所内看去……事先要说一下,这个厕所虽然有门,但却不是一个小屋子,它是露天的。

    旱厕太臭啊,如果完全封闭,人走着进去,被臭气寻得只能躺着出来了。

    也因为是露天,在还有太阳名亮亮的白天,我还是有几分胆子的。结果,头刚向厕所里面看过去,就从门上倒吊下来一个东西。

    它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

    它那像得了白内障似得眼睛,在我眼睛上投映出清晰的画面。眼睛周围黑紫的皮肤,也格外的清晰!

    “啊!”我尖叫着。

    这不就是下车时候,那个老人身上的肿瘤君么?

    它……它……它怎么就跟着我过来了?它……它跟着我做什么?

    “奉谷。”脱口而出,对他喊了小牌子上刻的名字。

    一眨眼,他就出现了我的身边。

    我好紧张,怕把他叫成牌子上的名字,他会不高兴。我专心注意着他的反应,稍不对劲,我就要赶紧跑。

    可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

    原来……他就是叫奉谷。

    “哇!”

    一看到奉谷出现,那紫黑的肿瘤又是哇哇的尖叫。

    它的褶皱,迅速翻涌,将自己的白内障眼睛像包菜一样,层层叠叠的包住。然后往墙上一弹,逃跑了。

    我看他逃的方向是隔壁狗蛋家,也没犹豫,追了过去。

    进了狗蛋家的时候,我蒙圈了。

    狗蛋家的院子里居然满满的都是人,一层又一层的人,站在院子中间默不作声。跟靠近门口方向的一个人,好像是在对峙着。

    “喂,你是谁?出去出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儿。”

    我被门口的抽着烟的黄牙大叔,给阻止了,他还要轰我出去。

    我有点囧,记忆中我跟狗蛋的关系还挺好的,如果不考虑性别的原因,那我们小时候可是能穿一条裤子的。结果今天刚进来,就要被轰出去。

    发生了什么?

    我朝身边看了看,想寻找奉谷,可这才发现,他没有跟过来。我硬着头皮道,“我是来找狗蛋的。”

    话音落地,整个院子中的人都朝我看了过来,他们对我这个外来人,非常警惕:“狗蛋?你认识狗蛋?你是谁!”

    “我是太娅,小时候经常跟狗蛋在一起玩的太娅啊!”气氛太不对劲了,我连忙说出来自己身份。

    都是一个村的,即使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我的长相了,提到“太”这个姓氏,他们也能想出来一二的。好几个年长的,都指着我:“糊纸人的太家!”

    我点头。

    “太家?”也有年轻一些的后辈,还没有想起来。

    “就是咱们狗蛋家北边那家,人都搬走十来年了吧,再没见到他们家有人回来。”

    “对对对,这么近的邻居。”

    “太娅……”一个狗搂着背的,好像有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走了出来。他的眼眶里噙着泪水,一步步走向我,我看着他也有点面善。

    我今天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看着人面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名字。

第九章 要跟我玩玩() 
小院中,老大爷走到我跟前,上上下下仔细看着我,然后又拉住了我的手,长辈那般拍拍我的手背:“小姑娘都长成大姑娘了啊!”

    我尴尬一笑,胡乱点着头。

    老大爷的泪水忍不住,流淌在充满沟壑的脸上,“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小时候你可没少跟狗蛋一起,去我厨房,偷拿猪肝吃吧。”

    “赵大爷!是您?”我惊讶的问着。

    狗蛋姓赵,大名叫赵刚。这个赵爷是狗蛋的爸爸,赵爷辈分高点,是“爷”字辈儿的,可他却跟我爸爸是同龄啊!我粗算了下,我爸爸也就五十出头的年纪,赵爷他……他怎么五十岁像是七十多岁啊!

    赵爷松开了我的手:“是我,是我。你从小跟狗蛋关系好,现在能来看狗蛋,我替他谢谢你了。可……”赵爷说到这里,泪水更汹涌了几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五十多岁的赵爷,半辈子的风浪都见过了,这时候却哭的像个小孩子,“可是狗蛋生病了,病重了,不能见你。等他啊……等他病好了,我跟他说,让他去找你玩。”

    我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然后,我看到赵爷身后一个佝偻的,围着红围巾的老人,我心头被狠狠敲了一锤。

    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脖子上长着肿瘤君的,是赵奶奶!

    不能怪我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玩伴的妈妈,实在是差别太大了!以前的赵奶奶,可是膀大腰圆,力气堪比男儿郎,剔骨是一把好手的。而如今的她……她跟赵爷的情况完全一样,原本五十多岁的年纪,现在却像七十多岁。而且赵奶奶情况比赵爷更加严重,她身上只剩下骨头了,脸也蜡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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