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褚旭疾步转身一掌落到她裸背的黑印上,香瑟瑟直接扑到床上猛然吐了一口鲜血,她竭力忍住疼痛冷笑自嘲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没想到自己竭力护他却换来这样的下场。
她稍稍侧头,看见脸色阴翳的他步步逼近。她不由得怔了怔,连忙回过身来,双手撑着床单,悻悻退到床角。
纳兰褚旭冷手掐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跟前,往她的后背瞧了一眼,指尖轻轻勾勒下去。
“你放开我!”香瑟瑟用没有被抓住的手一个劲捶打他的肩膀,哭喊叱喝,“纳兰褚旭你直接杀我,不允许你羞辱我!你滚开!”
她感到最恶心的就是,每次这个该死的男人动了杀心,旋即也动了他的色心。
纳兰褚旭确定她后背的黑印渐退后,才松开她的手,慢步退开来,双手负后冷冷道:“我对你没兴趣,对你的身体也没兴趣。玩玩罢了。”
香瑟瑟忙抓过被子裹住自己,梨花带雨哭噎盯着这个心理扭曲的男人。
“啪……”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阿洛的声音,“小姐,是阿洛!阿洛有急事!”
香瑟瑟忙擦掉自己的眼泪,意欲下床。
纳兰褚旭伸手拦着她,轻声道:“换件衣服。”
香瑟瑟冷嗤一声,红着眼圈,戏谑道:“夫君放心,我绝对不让你的丑事被人知道。”
纳兰褚旭没有说话,拂袖往书房走去。
“阿洛,你等会。”香瑟瑟轻喊了声,忙去换了衣服,顺便往眼圈添了些脂粉掩去那红眼圈,稳定情绪后,这才到外去。
待她关上房门后,纳兰褚旭转回卧室,走到床边看了看她吐出来的黑血。
刚才动她并非按耐不住也非杀气太盛,只是抓住她的手腕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中了毒,所以才扯了她衣服将她身上的毒凝聚起来,然后一掌打出来。
让他迷惑的是,这人儿从昨晚直到现在,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像穹戈夫人的事一样,那酒藏得隐秘,突然就染了毒,谁是幕后黑手?谁能在不知不觉间下毒?
但能肯定的是,下毒之人,一定是昨晚在座的某一个人。
很快,他想到了聂云霄,因为这个人懂些医术,上次香凝玉昏迷,连毒医都束手无策,他却轻易能解。
此人,怕并非表面那样懦弱无能。
不,有时候,越装得懦弱无能的人,越是狠毒万分。
香瑟瑟来到前厅,只见纳兰北峰躲在角落里一个发抖,她侧头看了看阿洛迷惑问道:“他怎么呢?”
阿洛拧了拧眉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纳兰北峰连扑带滚扑到香瑟瑟脚下,浑身发抖说道:“嫂子,我杀了纳兰维美!怎么办?怎么办呀?”
“你杀了纳兰维美?”香瑟瑟讶然问道。
纳兰北峰迫切点头说不上话来。
香瑟瑟低头看他惶恐不安的脸,此刻他的满脸憔悴,双眼红肿带黑,应该是惶恐了一个晚上。
“不是这样的!”阿洛连忙解释,“昨晚阿洛回来给小姐取袍子,抄近路从西竹林走,哪知道那二少爷突然把我拦住,三少爷为了救我才伤了他!”
“伤了他?”香瑟瑟蹲下来打量着纳兰北峰,迷惑问道,“那纳兰维美好像懂些拳脚,你怎么伤他?”
纳兰北峰手心颤抖掏出玲珑球来,哽咽回答:“他要杀我,我就用这个打他,当时因为害怕,没有看他怎么样了。但这玲珑球的确沾了血迹。嫂子您说,是不是我杀人呢?”
香瑟瑟拿过他手里的玲珑球看了看,她记得这个东西即使化作鸟儿,那翅膀也不是很长,怎么能将人的头颅割下来呢?
“纳兰维美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割了脑袋。”忽然传来纳兰褚旭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去,随后便看见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冷声道,“他脸上有被划伤的痕迹,那才是你弄的。”
纳兰北峰听见这话,顿时不知道是惊还是喜,悻悻问道:“你……你……你不是被关起来吗?怎么会知得那么清楚?”
纳兰褚旭没有回答他,直接拂袖向外走去。
纳兰北峰再把迷惑的目光转向香瑟瑟,香瑟瑟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出门之前,就好像有人用飞镖传来纸条,不是灵隐就是小卫了,说的大概是这些事情吧。
“自然是小卫偷偷汇报的。”香瑟瑟淡笑道,权当这样了。
“真的?我真的没有杀人?”纳兰北峰喜出望外问道。
香瑟瑟轻作点头不语。
纳兰北峰激动跳起来紧紧抱住阿洛欢呼:“我没有杀人!阿洛,我没有杀人!”
阿洛差点没被他箍得喘不过气,竭力推开他恐吓道:“你还大声嚷嚷,要是被人听见了,不是你杀的,也推你身上!”
纳兰北峰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跑到屋外张望了一下,又转回来神秘兮兮问道:“嫂子,那是谁杀了纳兰维美?”
香瑟瑟轻摇头,再试探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他俩对看摇头,纳兰北峰紧接着说:“昨晚我害怕,去找师傅,在他房里躲了一个晚上,他都没回来。三娘子也不在。嫂子,他们去哪呢?该不会出事了吧?”
“嘘,他们到外面喝酒了,他俩不在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香瑟瑟慎重提醒,他俩忙点点头。
纳兰北峰也不管这么多了,知道自己没有杀人,高兴得跟只鸟儿似的,欢快地跑回去,说要沐浴洗掉霉气。
纳兰北峰离开不久,太君便来了,只带了云婆。
阿洛上了茶后,太君便让她和云婆都出去,沉默了一阵子,她打量香瑟瑟问:“旭儿的身世,你真是从美莲那贱婢身上得知?”
香瑟瑟轻作点头,回答道:“我也只是狐疑才派人去打探,还好,来得及时。”
又沉默了会,太君冷声问道:“既然这都是赵姨娘的毒妇所为,昨晚你为何诬蔑你家翁?”
香瑟瑟莞尔低笑,不以为然反问道:“太君认为我是诬蔑吗?”太君看着她没有说话,香瑟瑟紧接着说,“太君或许不知道吧,世子爷是三皇子的人。”
太君恍然一愣,回心想去,这才忆起昨晚纳兰傅晔跟聂云庭的确互相唱和,而且是处处针对纳兰褚旭,原来是有这一层关系。
她顿时寒了心扉,在纳兰傅晔还不知道那不是他的儿子之前,就已经能下这样的毒手,虎毒不食子呀,偏这纳兰褚旭有两个最恶毒的父母。
她再打量香瑟瑟两眼,依昨晚的情形看来,这女人的确是全心全意对纳兰褚旭的,至于她跟聂云庭苟且之事,怕是聂云庭有心设计让纳兰明珠和白若惜看到罢了。
又沉默了好一阵子,太君若有意味道:“旭儿那孩子……他的脾气倔,我知道此刻他最不愿意见到我。所以,你替我转告他,旭王府永远都是他的家。”
轻叹了声,她又喃喃道:“这孩子命苦,一出生就被抱来的旭王府,过了十年的如珠如宝的生活,然后被无情地推来推去,还不断遭人算计毒害……时过境迁,怕他的亲生父母也是难以再寻了。”
送走了太君,香瑟瑟回到房间便看到坐在案几旁的纳兰褚旭,心脏无力颤抖,大吃一惊,这个男人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
纳兰褚旭没有理会她,继续喝茶。
刚才他并非出门,只是不想跟纳兰北峰太多废话,所以从前门出去,然后绕书房的门回来罢了。
想来太君的话,他已经听到,香瑟瑟实在不想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独自往书房走去。
太君回到缘境就看到白若惜站在自己的屋外等候,她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进来吧。”
云婆忙上前去推门,太君坐下来后,白若惜马上给她端来了茶轻声道:“若惜昨晚的表现,定让太君失望透顶了。”
太君没有接她的茶,恨铁不成钢责问:“不是就是一颗宝石吗?你为何要作践自己?我对你的确很失望!”
白若惜忽然红了眼圈,委屈道:“那并非若惜的本意。”
太君见她泪眼潸潸的,似是受了委屈,忙问道:“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若惜哽咽了会,轻声道:“自从上次见了穹戈夫人后,她看上了我,还要我侍奉三皇子。若惜不愿意,所以才故作讨好在台上施计,让三皇子和穹戈夫人厌了我。”
“竟有这等事!”太君咬牙切齿道,但那聂云庭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这事绝对可能,更何况这白若惜不仅貌若天仙而且才华出众,他们自然想要了去,只是没想到手段这么卑劣。而且,得不到还大加羞辱,真是可恨之极!
太君接过白若惜手里的茶杯搁到一旁去,轻拍她的手背疼惜道:“倒是委屈你这孩子了,以后该怎么见人呢?莫怕莫怕,万事有奶奶给你担着。”
“多谢奶奶。”白若惜甜甜道了句,心中暗喜微冷,又看了看太君略显憔悴的脸说,“奶奶脸色憔悴,定然没有休息好,要不,再去歇会?”
“嗯,还是你最贴心。”太君欢喜笑道,想起旭王府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心头却又郁结难舒。
第119章 封官 难解之谜()
翌日,香瑟瑟来到往日的厢房,才刚进门就有一杯子摔倒脚下,她怔了怔抬眸看去,却见三娘子冷声道:“怎的,不是要向我宣战吗?这点伎俩就把小脸都吓白了?”
坐在桌子边的玉面拂袖而起,走过去关上门,侧头看向香瑟瑟秘笑道:“就嘴皮上硬,昨日还是她恐吓那母女跑到旭王府去认亲的。”
香瑟瑟冷嗤一声,拂袖坐到三娘子的对面冷声道:“她不还是怕我发起飙来伤及她的三皇子。”
“香瑟瑟!”三娘子顿时拍案而起怒盯着她,玉面急步跑过来劝架,不料,三娘子脸色一缓关切问道,“昨日没被欺负吧?”
“不是有你护着吗?”香瑟瑟欢喜笑道,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莞尔笑道,“看我不是大摇大摆过来了。”
“……”还打算劝架的玉面骤然满脸黑线,好吧,女人心海底针。
香瑟瑟跟三娘子碎碎低语了几句,又转向玉面试探问道:“前晚你可有到瑞雨池去?”
玉面轻作点头回答:“去了,什么都没发现。后来我回去打探,听到纳兰褚旭出事了,正好我的人又来了消息。所以就马上赶过去了。”
“什么都没发现?”香瑟瑟若有所思低念,刚才她去坤王府问过,她跟香凝玉说那封信掉在水里没看到,试探询问心中的内容,香凝玉告诉她那是约她去游湖的。
而且,她问过王府的守门人,果然如聂云霄所说,坤王爷到了旭王府外突然腹痛便打道回府,将信交给了聂云霄。
在这短短时间内,无笔无墨,聂云霄不可能伪造一封信来,而且,信上还有她们专属的暗号。
再有,坤王爷回到王府后整整躺了一天,如果信是他伪造的,那么他使的就是苦肉计。
香瑟瑟突然很害怕,若她四姐姐的男人也是一个阴险狡诈热衷于斗争的人,该怎么办?而且用计还这么阴险。
“只是……”三娘子忽然略带担忧看向香瑟瑟低念,“你那晚把世子爷捅出来,这摆明了要跟整个旭王府对抗,他们可会为难你?而且现在纳兰褚旭又并非旭王府的骨肉。
“只可惜还是没能扳倒世子爷。”香瑟瑟略带遗憾说道,话语里却没有多大在乎的。
怕什么,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护了自己想护的人,被赶出旭王府又如何?反正那个男人不需要她,她也无法依赖他,就当作好聚好散吧。
从他一掌打落她后背的时候,他的事再也与她无关。
纳兰褚旭回到凝晖堂,进了房间便看见香瑟瑟单手撑着脑袋倚着睡着了。
他慢步走过去凝视她熟睡的脸庞,刚提起指尖,忽见她眼皮颤动,他不由得怔了怔倒退半步,一屁股坐到邻座,那知座下有一颗要命的核桃,压得屁股生痛。
他拧紧眉头手往案几一抓,弄翻了案几上摆放的核桃,核桃哗哗落地,那人儿又要醒来,纳兰褚旭心虚低吼:“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要醒未醒的香瑟瑟忽然听见他的低吼声,心脏无力抖了抖,她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个脸色阴森的男人,顿时在心里哀叹一声:若是坤王爷也是这样的病态男人,四姐姐该怎么办呀?
纳兰褚旭见她神色怪异的盯着自己,好像被她瞧出了猫腻,故作冷声道:“今天又去哪呢?”
香瑟瑟没有回答他,眨了眨懵惺的眼眸,扫看一眼洒在地上的核桃,淡淡道:“把核桃捡起来。”
“嗯。”纳兰褚旭一下子没了底气,率先把压在屁股下的核桃拽出来,再端着碟子把地上的核桃一个个捡起来。
“嗷……”后面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他整个人直接趴了下去,胸膛碾到了核桃上,岂是一个痛字了得!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把核桃搁在房间里,定要了她一层皮!
站在背后的香瑟瑟气急败坏斥责:“我好好睡觉,你吼什么吼呀?别以为你有病就了不起,敢欺负我四姐姐,看我弄不弄死你!”
纳兰褚旭揉了揉疼痛的胸口,扭头看向她委屈无奈道:“我何时欺负你四姐姐?”
“这……”香瑟瑟啧了啧舌,一下子还真把他当坤王爷了,没办法,渣男都长一个样。
纳兰褚旭沉下脸来,腾地翻身落到地面上,阴下眼眸睨向她。
香瑟瑟怔了怔,倒退两步坐下来,稳住底气冷声问道:“之前把我掳到三皇子府邸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不要拿其他话来搪塞我,我必须知道真相。”
纳兰褚旭眯起阴翳的眼眸,这个女人最厉害的就是突然撒泼然后快速转移话题,摆出一副质问的嘴脸以占上风。
可他恨自己偏偏就受这一套,无奈回答:“皇上。”
“皇上?”香瑟瑟顿时皱了皱眉头,想了很多个人,竟然没想到这个皇帝,琢磨了会,她轻抬眼眸看向他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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