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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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阴媒-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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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看着短信发呆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我听到司机在外面喊:“到了,快下车,快下车。”

    车子只能开到清源乡,如果回芙蓉镇,还要另外叫车。

    刚到市里面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熟人,是周宁宇隔壁的那个老板娘。我开始还没注意是她,是她先认出我来的,叫了我一声,我才认出来是她。

    那时候,她跟我离的还有一点距离,看到我停下来之后,就小跑的向我跑来。一到中年,女人就开始发福,肚子上的一圈肉,减都减不掉,看她跑过来的样子,我就觉得有点好笑。

    跑到我身边之后,她还没顾得上喘气呢,就凑到我的耳边跟我说:“你不是跟周先生同村的嘛,我跟你说,你们村,出大事了,死人了。”

    我一挑眉,心里有点诧异。这顾书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那新娘子才刚死,就打电话给我了。这才三四个小时,怎么连清源乡的人都知道了。

    我不答话,听那个老板娘继续说下去:“据说啊,死了个小孩儿,溺水死的。”

    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心又提了起来。这大热天的,小孩子都贪凉,每年,都要淹死一两个小孩儿,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看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老板娘摇了摇头,嘴里啧啧有声的:“你不知道,那小孩儿捞起来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见过的人都说,那小孩子是在河里碰到河神娘娘了,被娘娘拉去当儿子了。”

    我疑惑的看了一下那个老板娘,我在芙蓉镇住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什么河神娘娘。

    我称还有事,就辞别了那个老板娘,却暗暗的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溺死个小孩儿,不算什么大新鲜事了,芙蓉镇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冯杰不就是其中一个嘛。

    但是,老板娘说那个小孩儿捞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这让我有点不理解。在水里溺死的人,表情应该是很痛苦的,怎么可能还会笑着。

    想到这里,我似乎想起了冯杰死的时候听到的一件事。那时候,我回村里,也是路过清源乡。

    在路上等车的时候,听到几个载客的摩的司机在那里闲聊八卦。说的好像就是冯杰他们在卧龙潭淹死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没注意听,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听到他们说,冯杰的尸体捞起来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不过,卧龙潭向来诡异,就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件事情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难不成,中间有什么联系?

    我打了摩的到芙蓉镇,还没到村口呢,我就看到顾书记和杨大叔站在村口。我一下车,顾书记就围了上来:“阳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杨大叔一看到我,就给我跪下了:“阳子,你外婆不在了,但是,你是我们芙蓉镇土生土长的,叔一直都把你当亲侄儿,这回,你要救救我们平儿啊!”

0065 喜事变丧事() 
杨大叔一下子就跪倒在了我的面前,一边哭着求我,一边给我磕头。我和顾书记立刻上前,把杨大叔扶了起来,然后,往村子里面走去。

    杨大叔家就在冯老二家的隔壁,冯老二的宅子被烧了之后,杨大叔家也受到了一丝的牵连,靠近冯老二家的那一面墙全部都烧成了黑色,看上去黑压压的,配着整个村子的青砖白瓦,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走到冯老二家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后脖子吹过一道凉风,我转过头看着冯老二家的废墟。

    冯老二把自己烧死了,他老婆也不知道是失踪了,还是一并烧死了,冯杰淹死了,冯佩病死了。

    一下子,冯家就断了根儿了,所以,这边废墟也没有人整理,就一直空在这里了。

    杨大叔家门口挂着白幡,好像是临时挂上去的,但是,走进院子,里间的屋檐上还挂着红色的灯笼,门沿上挂着红幡,上面写着几个烫金的大字“新婚快乐”。

    院子里面布置的一派喜气洋洋的,但是,却感受不到一丝喜庆的气氛。

    我直接问杨大叔,那个新娘子的尸体在哪里?

    杨大叔指了指东边的一间屋子,应该是主卧。装饰的也比别的地方要喜庆很多,门窗上都贴着漂亮的龙凤剪纸。

    杨大叔一边掩着面哭,一边对我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婶儿受不了打击,已经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卫生室挂水呢。平儿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叫他也不回。”

    我安慰了一下杨大叔,让顾书记陪着他出去等着。我并没有直接去开那扇门,而是在院子里面其他的房间都转了一圈。

    走到杨一平的房间前面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的声音,看样子,新娘子的死对他的打击挺大的。

    这时候,我注意到院子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走到院子门口,顾书记就陪着杨大叔蹲在屋前,杨大叔还在哭。我走到杨大叔的身边,蹲下身子安慰了他一下,然后问他:“叔,你家那条狗呢?”

    杨大叔擦了擦眼泪,对我说:“平儿那新媳妇怕狗,我就把它放到后山那间破屋里面去了,准备喜事办完了,就把它接回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往院子里面走去。因为要办喜事,所以,院子里面都放着一些拜堂的东西。

    我拿了一个香炉,还有一支香,一个打火机,往东边的那个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我就感觉到从房间里面透出来的渗人的阴气。我立刻把香炉放在屋子前面的台阶上,然后用打火机把香点上,朝着屋子里面拜了两拜:“阴阳相隔,焚香借道!”

    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面。

    周围没有风,我却看到燃香升起来的白烟,是向着屋子的方向飘去的,丝丝缕缕的从门缝间飘了进去。

    我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面很整洁,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顾书记说的那个红色的大沙发就在房间的右手边,我的斜对面,靠着墙,沙发的对面是一台新的电视机。

    那个新娘子穿着红色的绣金嫁衣,坐在沙发上,心口处插着一把金色的剪刀。眼睛睁的圆圆的,嘴巴也是长大的,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很朴素的农民,杨一平的这个新娘子又是从大城市来的,照理说,不会跟谁结怨。如果是他杀的话,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如果是自杀的话,她马上就要跟杨一平结婚了,有什么事,犯得着把自己弄成这样才自杀。

    我看着新娘子的尸体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看到她放在一旁的,垂下来的手,指甲是黑色的。照理说,大喜的日子,女人要是做指甲的话,也只会做红色的,怎么可能是黑色的。

    我双手合十,对着新娘子的尸体拜了拜:“打扰了!”

    然后,我走到新娘子的面前。这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像个大学生。

    芙蓉镇还保持着古时候的嫁娶风俗,八抬大轿娶进门,拜高堂拜天地,洞房花烛。所以,我们这边新娘子出嫁的时候,穿的都是特制的霞帔嫁衣,风风光光的出嫁。

    正因为是嫁衣,女人总是对嫁衣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感情,所以,嫁衣更加的容易积攒怨气。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一下新娘子的手,黑色的地方不是她染了指甲,而是她整个手都是黑色的。

    新娘子只有手是黑色的,我开始还以为可能是中毒了,但是,除了手,她身上的其他地上也都没有这种黑色出现,连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眼睛里面的不甘心。

    我掐着时间,走出了屋子,把房门又牢牢的关上了。出来的时候,香炉里面的香正好烧完。

    这种供奉给厉鬼吃的香,会烧的特别快。香一烧完,周围有出现了之前那种刺骨的阴风,看着阴风飘去的方向,好像是杨一平的房间。

    我走回到院子外面,顾书记和杨大叔立刻站了起来,小跑着走到我面前。

    “阳子,怎么样了?”杨大叔紧张的问我,“我们平儿没事吧?”

    虽然,他是我的长辈,但是,听了这样的话,我还是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压在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现在里面躺着一个死人,你却只担心你的儿子。”

    顾书记走到我们的中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阳子,你怎么对你叔说话的,再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还帮起外人来了。”

    “叔,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这女孩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怨气非常的大,搞不好,全村的人都要跟你们陪葬。”我没有理会顾书记的责备,神情严肃的看着杨大叔。

    杨大叔被我说的红了眼眶,抱着头蹲下了下去,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生了这么个畜生啊!”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件事肯定跟杨一平有关系。

    原来,那小姑娘不是杨一平的女朋友。只是,他花了五百块钱才网上租的。过年的时候,杨大婶一直逼他早点找个姑娘结婚,可是他一个农村来的,要钱没钱,要车子没车子,要房子没房子,就人长得还周正一点,现在的姑娘,哪里有瞧得上他的。

    这不是快要中秋了嘛,杨大婶就打电话给杨一平,叫他这个中秋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女朋友带回来,不然,就不要回家了。

    杨一平是个孝顺孩子,总不能不回家吧。就在朋友的建议下,在网上租了一个女朋友。然后,就找上了现在这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不是上海本地人,是在上海念大学的,也是个从江西农村来的姑娘,为了赚那个五百块钱交学费,就答应了陪杨一平回一趟老家。

    来之前,他们就说好了,只是陪杨一平来见一下父母,为期三天,期间,两个人不发生任何的肢体接触。

    那时候,杨一平哪里有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结果,见面的时候,杨一平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小姑娘,白白净净的,长得很漂亮。开始的两天,杨一平还是很规矩的。

    晚上,两个人都分房睡,白天的时候,就带着姑娘在村里转悠。杨一平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说话一套一套的,当即就哄得那女孩子多住了两天。

    杨大婶见两个人感情这么好,就跟杨大叔和杨一平商量,早点把婚事办了,免得这个好的女孩子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杨一平是越来越喜欢那个女孩子,当即就同意了老妈的想法。

    但是,这毕竟是租来的女朋友,杨一平怕那女孩子不同意,就在昨天晚上,摸入这女孩子的房间,把她强了。

    那时候,杨一平认为,女孩子嘛,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肯定会答应他的。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她死在了房间里面。

    我听着杨大叔的叙述,脸越来越黑,顾书记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还没等杨大叔说完,一巴掌就拍在了杨大叔的后脑勺上。

    “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你们是想害死全村的人呢!”

    “阳子,叔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帮帮叔吧,来世,叔给你做牛做马。”杨大叔又跪到了我的面前,把头狠狠的磕在地上,一下子就出血了。

    到底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叔,我怎么忍心看着他这样。

    我把杨大叔扶了起来,然后,对他们说:“屋子前面我放了一个香炉了,你们去多买点香,我回一趟宅子,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能让香断了。什么纸钱,金元宝之类的,也多买点,有用。”

    杨大叔头点的犹如捣蒜,立刻拉着顾书记去买东西了。

    杨大叔一走,我打了个电话给周宁宇,想问他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但是,周宁宇没有接,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把我挂断了。

    我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周宁宇那边的进展也不是很顺利。

    我看了看杨大叔家的院子,院子的上空,弥漫着一股黑色的气流,像一张巨大的野兽的嘴巴,随时都想要把我们吞进去一样。

0066 信() 
回到乔家大宅,我直奔外婆的房间,之前外婆跟我说过,她平日里用的一些东西,全部都在她自己的房间的床底下。

    自打我上大学之后,外婆的这个房间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相比起乔家其他的房间来说,外婆的房间位置是最偏僻的,常年照不到阳光。

    外婆走了有大半个月了,房间里面没有人打扫,地板上和木质的家具上面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看着曾经熟悉的房间,我的鼻尖突然酸了一下,一想到外婆,我就有点想落泪的感觉。

    我走到外婆的床边,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小木箱。木箱上面,竟然躺着一封信。

    看字迹,应该是外婆的,上面这些我的名字。

    我疑惑的拿起信,是用老旧的牛皮纸封起来的,外面摸上去油蜡蜡的。我怎么没有听外婆提起过,还留了一封信给我。

    我把牛皮面的信封打开,从里面掉出来好几张黄符。小的时候,外婆教过我一些基本的画符方法。从信封里面掉出来的黄符,我基本都认识,都是一些避鬼、通阴的鬼符。

    这些符,我自己也会画,只不过,我的道行没有外婆深,所以画出来的符功效没有外婆的持久,对付一般的小鬼还是可以的。

    虽然,我不明白,外婆为什么要把这些符留给我,但是,我还是把它们都揣在了兜里,有,总比没有的要好吧。

    夹在那些黄符里面的还有一封A4纸大小的信,我拿出来,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也是外婆的。

    信不长,大致是说,等我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外婆她已经不在了。

    但是,越往下面看,我的脸色就越来越沉,看完信之后,我快速的把信折了起来。我发现箱子的角落放着一个打火机,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外婆老早就把这封信放在这里了。

    我拿出打火机,就地把外婆留给我那封信给烧了。火舌一下子就吞并了整封信,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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