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捉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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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捉鬼人-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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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陈辉往事() 
木鬼先生在陈瞎子眉心点的那一下,我奶奶说,是给他点开了“心眼”。用陈瞎子自己的话说,他这叫“眼瞎心不瞎”。

    书归正题。陈瞎子这些事儿,是数年以后才发生的,陈瞎子这时候,还是个啥都不是、人人看不起的臭瞎子。

    我爷爷直接从路边捡了块石头放在陈瞎子身边,也不管我奶奶和歆阳子乐不乐意,坐石头上跟陈瞎子聊开了。或许我爷爷跟这陈瞎子都不算是全乎人儿,竹竿子敲在拐杖上那一刻,可能产生了他人意想不到的共鸣,让两个人顿时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这时候的陈瞎子显然许久没跟人说过话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村里人都嫌弃他,为啥呢,他自己眼睛瞎,啥活儿也干不了,整天吃罢饭没事儿干,就拿上个马扎可着村儿里找地方,听到哪里有人说话,他就往哪里凑,也不管人家在说啥,听上几句以后,张嘴就往里面插话。这一来二去的,村里人看见他就烦,远远的躲开,要是真躲不开了,就全部停下来不说话,等他走远了以后再说。久而久之,他自己也觉摸出来了,也就不再往人堆里凑,整天搬个马扎坐路边儿上,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我爷爷今天能坐他身边跟他说话,陈瞎子可真是乐坏了,话匣子一打开,那就关不上了,把他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陈秃子和陈秃子儿子陈辉的事儿,一股脑儿倒给了我爷爷。

    我爷爷呢,也不去理会旁边我奶奶朝他翻的白眼儿,学着陈瞎子的样子,双腿一盘,把拐棍搂在自己怀里,听的是津津有味儿。

    陈秃子,本名陈大全,跟陈瞎子虽说是一个村子的,却不是一户陈家,陈秃子他们家跟陈瞎子家比起来,户檐小了很多。(户檐,是我们这里的方言,也就是家族的意思。)

    陈秃子年轻的时候,是往卫辉城里倒腾山货野果的,有水果也有草药,挣了不少钱,过去在他们村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儿的体面人物,唯一不称心的,跟他老婆成亲四五年了,生意是越做越好,就是一直没孩子。

    陈秃子仗着有钱,四下找人看,啥法子都试过了,也没试出个啥结果。后来有一天,陈秃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只个头跟洗脸盆差不多的大王八,草绳拴了王八壳子背在身上。村里人见了,就问他,咋背着一只王八呢。他说,这王八是他从河边渔夫手里买来的,到家以后杀了王八吃心喝血,不出仨月,老婆就能怀上孩子。村里人听了就劝他,这么大的王八恐怕都成精了,你吃它的心、喝它的血说不定要遭报应的。

    陈秃子听了不以为然,回家以后就把王八脑袋剁了,嘴对着腔子吸了几口热血,不光他喝,也逼着他老婆喝了几口。

    还别说,不到仨月,他老婆还真怀上了,肚子又圆又大,就跟之前他背的那王八壳子似的。

    不过,生孩子的时候出了事儿,孩子怎么都生不下来,活活把他给老婆憋死了,他老婆那里一咽气儿,孩子跟着生了下来。

    陈秃子悲喜交加。

    自打孩子出生、老婆难产死了以后,陈秃子的生意就越做越差,不光赔钱,还被人在路上劫了好几次。

    后来,干脆回家买了点儿地,老老实实在家种地了,不知情的人都说,这陈秃子老婆旺夫,老婆一死,把陈秃子的财运也给带走了。

    陈秃子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肯定是那只大王八找他报仇了,说不定他这儿子就是那只大王八变的,一生下来不但克死了他的老婆,还克没了他的财运。

    自打他意识到这一点开始,陈秃子就不再待见他这儿子,几乎不再抱他,直接塞给自己的父母养着了,也就是塞给陈辉的爷爷奶奶养着了,就连陈辉这名字,也是陈辉爷爷找人给取的。

    收麦子的时候,陈秃子下地割麦子,一镰刀下去,把自己腿上割出个大口子,麦子也不能割了,只能回家歇着,他父母呢,就把陈辉给他带着,老两口儿拿上镰刀下地了。

    陈秃子抱着陈辉,越看越别扭,随后一狠心,一瘸一拐套上家里的驴子车,赶了十几里路,两块大洋,把陈辉卖到了一户人家儿,当时陈辉只有五六个月大。

    陈辉的爷爷奶奶下晌回家以后,听说孙子给儿子卖了,哭嚎着跟陈秃子打了一架。老两口子想叫陈秃子到那户人家把孙子再赎回来,陈秃子却死活不肯,说急了就动手,又打又骂。他们家户檐小,家族里也没人给他们老两口子出头的。

    老两口子没办法,在村里逢人就抹眼泪,“虎毒还不食子呢,俺儿子把俺孙子给卖了,俺们咋生了这么一个天杀的畜生捏!”

    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买走陈辉的那户人家儿,没过半年,又把陈辉给陈秃子送了回来,之前买孩子那两块大洋也不要了,孩子塞陈秃子怀里扭头就走。

    陈秃子纳闷儿,把陈辉直接扔地上,追上去问咋回事儿,不过不管怎么问,人家就是不说,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陈秃子没办法,返回头抱起陈辉,连家门儿都没进,离开村子一口气走出二十几里地,又找了户人家儿把陈辉给卖了。这时候的陈辉已经一岁左右,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又疼人儿又可爱,那户人家里也有钱,给了陈秃子五块现大洋。

    可是,这一次,没过仨月,人家又给他送了回来,这一次可不像上一次塞陈秃子怀里就走,这户人家还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把孩子放下以后,二话不说,几个随从上来把陈秃子一顿暴打。

    陈秃子心里这个冤枉呀,鼻青脸肿的看向在一边儿玩耍的陈辉,这时候陈辉走路已经很稳当了,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

    陈秃子一寻思,卖了两家都给送了回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且这问题一定出在这孩子身上。

    陈秃子没敢再卖陈辉,把陈辉又塞给了自己的父母。等到身上的伤好了以后,陈秃子就到这两户人家的村上悄悄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陈辉真有问题。

    陈辉给陈秃子卖的第一户人家儿,姓林,两口子三十岁出头,上没老下没小,男人前些年干活的时候,也不知道咋给撞在裆上了,郎中给看了以后说,男人再也不能生育了。

    两口子从陈秃子手里买下陈辉以后,高兴的不得了。当时陈辉只有五六个月大,会咯咯笑、会转着眼睛脖子看人。养了不到一个月,两口子发现不对劲了,这陈辉一双乌丢丢的眼睛珠子,有时候直勾勾的来回摆动,好像在看啥东西,特别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光眼睛珠子来回转着看,偶尔冷不丁发出一串咯咯咯的笑声,好像房子有人在逗这孩子发笑似的,每次这样儿,都吓得两口子起一身鸡皮疙瘩。

    养到第四个月,这时候的陈辉基本上已经快一岁了,嘴里开始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不过一到晚上就更不得了了,躺床上整晚整晚瞪着眼睛,除了咯咯笑,还咿咿呀呀的说,就像在跟什么人说话似的,这让两口子不光起鸡皮疙瘩,浑身都毛骨悚然了。

    后来,女的一寻思,自己两口子也没养过孩子,会不会这么大的孩子都是这样儿呢?就找村里那些养过孩子的妇女问,那些妇女们一听,就告诉她说,要不就是你们家里不干净,要不就是这孩子身边跟着啥不干净玩意儿,谁家孩子大半夜瞪着眼睛嘿嘿笑,吓死人了。

    女的一听这话,害了怕,忙问几个妇女咋办。几个妇女说,要是那孩子身上不干净,从哪儿抱来的,就赶紧送回去吧,要是你们把孩子身边那东西惹着了,你两口子都没个好儿。

    女的一听脸都吓白了,回家跟男的一商量,抱上孩子一路打听,找到了陈秃子的家。把孩子还给陈秃子以后,两口子连买孩子的钱也不敢再要,匆匆忙忙离开了。

    陈秃子把陈辉卖的这第二户人家,是个大户,至于姓什么,陈瞎子没跟我爷爷讲。陈瞎子说,陈秃子到这户人家的村上一打听,更不得了,陈辉给这户人买下不到三天,家里养的两条大狗全死了,瞪着眼、流着泪死的。这户人家里还养着一只会说话的八哥,自打把陈辉买到家里以后,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八哥就在笼子扑棱棱乱撞,尖着嗓子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家里好像来了什么人似的,吓得人头皮都发麻。

    后来,就更厉害了,那时候陈辉已经能磕磕绊绊勉强走路了。每天一到晚上,他自己从床上爬下来跑外屋玩儿,有时候还咯咯笑两声,半夜听到孩子在外屋笑,那感觉,要多幕庞卸喁}的慌。

    有一次,两口子一商量,这孩子到底是啥毛病,不如今天晚上谁也别睡,等他再跑外屋玩儿的时候,躲里屋偷着往外屋瞅瞅。

    这天晚上刚好有月亮,房间里也不算黑,夫妇两个谁都没睡,和衣躺在床上,也就刚刚打过三更的时候,孩子鬼魅似的从床上出溜了下去,一声不吭从里屋走到了外屋。

    也就不大会儿的功夫,外屋传来孩子咯咯咯的笑声,听得夫妇两个心里发毛。

    夫妇两个仗着胆子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把门帘撩开一条细缝,同时往外屋一瞅,女的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直接晕了过去。

    就见孩子正满屋子追着一只大王八玩儿,在那只大王八一条腿上,好像还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牵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那女人站在屋子正中央,一身白衣,白衣上面一片儿一片儿的红,全是鲜血,而且,孩子追的那只大王八,只有四条腿,没脑袋……

    (感谢“烟0114”朋友的打赏的皇冠,我会记下,将来加更。不过,我很想问一句,你不会是“紫烟”的小号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轮回梦魇() 
男人“啊”地一声大叫,忽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后背的衣服给冷汗洇透,很不舒服的贴在身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男人抬手摸到床头的洋火,把床头的蜡烛点着了,心有余悸想想刚才看到的那些,难道是一场梦?

    扭头朝床上看看,孩子安安稳稳睡在床中间,老婆睡在床里边,不过他老婆并没有孩子睡的那么踏实,眼睛虽然闭着,眼皮下面的眼睛珠子却在乱转,脸色惨白,浑身微微哆嗦着,好像也做啥恶梦了。

    男人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女人,女人顿时“啊”地一声大叫,也忽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跟男人一样,满头是汗。

    女人呼哧呼哧喘了几个口气,擦了几下脸上的汗水,随后一愣,似乎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亮着光,扭头一看,男人也在床上坐着,正在看着她,谁也没说话。夫妻两个就这么坐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

    停了好长时间,男人低头朝自己身上看看,又朝女人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开口问道:“咱不是说好等孩子下床到外屋玩的时候,偷偷看看的嘛,咋都躺床上睡着了呢?”

    女人听了,没理会男人这句话,颤着声音说道:“我、我看见了……看见有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人,牵着一只没头的乌龟……”

    男人的脸色也变了,自己刚才梦到的也是这个,就是不知道,那是一场梦,还是真的……

    夫妻两个不约而同朝熟睡中的陈辉看去,就在这一刻,熟睡中的陈辉居然把眼睛缓缓睁开了,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珠子,直勾勾盯着房梁,小嘴一张,咯咯咯咯,发出一串怕人的笑声!

    夫妻两个顿时心脏骤停,同时“啊”地一声大叫,双双从床上坐起。房间里黑的要命,男人慌手慌脚摸到床头的洋火,点着蜡烛,有了亮光,扭头看向女人,就见女人这时候也在看着他,两个人脸上全是汗水。随后,两个人啥也没说,眼神一低,再次朝床上的陈辉看去,就见陈辉再次把眼睛缓缓睁开,咯咯一笑!

    “啊!”夫妻两个又是满头汗水的从床上坐起……

    一次、两次、三次……如此反复,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

    当夫妻两个最后一次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鸡叫声,两个人仗着胆子再去看孩子,这一次,孩子还在熟睡,不过并没有再睁开眼睛发笑。

    两个人一脸惨白、面面相觑……

    一个梦套着一个梦,夫妻两个这时候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而且这些梦全都围绕着这个孩子。花钱居然买来这么一个奇怪的孩子,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男人抬手打了女人一巴掌,问,疼吗?女人泫然欲泣捂住脸,点了点头。那这次就不是梦了,男人叹了口气说道。随后,男人下意识扭头朝地上看了一眼,霎那间,差点儿没三魂出窍。

    就见地上乱七八糟扔了一地划过的洋火棍儿,忙抬手把床头那盒洋火拿过来一看,睡前还是满满的一盒洋火,现在只剩下了几根……

    夫妻两个,几乎快要崩溃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原本打算抱上孩子找陈秃子兴师问罪的,可谁成想,吃早饭的时候,居然不见男人的老母亲出来吃饭,男人到母亲房间里一看,发现老母亲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房梁,不知道啥时候咽了气儿。

    男人又气愤又害怕,怀疑老母亲昨天晚上也做了同样的梦,在梦里给吓死了,不过,老太太一死,抱孩子找陈秃子的事儿,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之后,男人一边四下给亲戚朋友报丧,一边找人给老娘操持着大办丧事,因为家里有钱,图风光,还请来庙里一群和尚给老娘念经。

    等把老娘埋了以后,男人的老婆突发奇想,不如趁着几位大师还没走,问问那个梦是咋回事儿。

    这时候,客人们都还没离开,因为我们这里的风俗,随死者棺木出殡,送到坟地里祭拜的亲戚朋友,从坟地回来以后,要到孝子家里翻刀。也就是门口放个脸盆,脸盆里盛上少量清水,里面再放上一把菜刀,客人们逐个把菜刀翻一下,这个讲究的是:清水通鬼,金断阴阳,刀割水分,阴人回避。目的是怕死者亡魂跟着活人回家,翻一下刀,告诉死者亡魂,别再跟着我了,咱俩已经阴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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