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入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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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入警门-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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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夜晚,你趁和你打牌的警卫睡着,悄悄的溜到了肖阳的牢房前,把他放了出来。然后,你带着从囚犯那里买来的马钱子和锋利的刀杀死了柯岩,又把柯岩连拖带拽的扔进了肖阳的牢房,伪装成了五年前连环割喉案凶手的报复。这个借口的确很成功,以至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人去怀疑事实的真相。人类就是这样的,习惯于给其他人贴上标签,认为杀人犯就肯定会再度杀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谎言,就必定会露出破绽。从一开始我来到监狱查看现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牢门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门口周围也没有任何打斗留下的痕迹。从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肖阳并不是自己越狱的,而是有人故意将他放出来的。然后,我们刚刚在你的办公室文件里发现了这个。”杨文彬伸出手,手里拿着一张表格,“这是你们死刑犯执行机关的放行文件,就在肖阳越狱的前一天,你去了枪决死刑犯的地方,为了什么呢?应该是为了让逃走的肖阳混在死人尸体里一起被运出去吧。在管理如此严密的市立监狱,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逃出去的方法了。”

    “再说说你的马钱子的问题。”杨文彬说着向身后的严君黎伸了伸手,后者会意的递过去一个塑料小瓶,瓶子里装着一些黑色的种子,“你说这瓶马钱子,是你的中药?”

    “没错。”陈松梗着脖子说道。

    “那就有趣了。”杨文彬把手抬高,把瓶底拿给陈松看,“那你得帮我解释一下这底部的字母‘J’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这……”陈松一愣,定睛一眼,塑料瓶底真的有一个模糊的“J”样子的刻痕。

    “不知道?那我替你解释一下吧。”杨文彬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J是英文单词‘Joker’的首字母,也就是‘小丑’。这个倒真的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药瓶的原主人实在是个有极端控制欲的神经病,他一定会在他的所有物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可、可这也有可能是别的——”陈松还想挣扎,却被杨文彬温和的打断了。

    “放轻松,我们要算的账还多着呢。”杨文彬露出一个微笑,“再说一说肖阳的死吧。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见识过不少心狠手辣的罪犯了,他们有的也真是相当的卑鄙,但我从没见过谁能像你一样卑鄙到猪狗不如的地步。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知道肖阳是个孝子,也知道当时警方对肖阳的侧写评定是拥有严重恋母情结,因此你知道肖阳为了他母亲可以付出一切。因此你用他的母亲来挑拨他,你知道他只要稍微一挑拨就能上钩。你表面上是帮助了肖阳越狱,但事实上你不过是需要他的越狱来掩盖你阴暗恶心的罪行而已。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留他活口,一开始你就打好了算盘,只要他活着你就有危险。是啊,你甚至用不着费多大的劲想办法杀他,你只要用他母亲的性命相逼,他就会乖乖的往你枪口上撞了,不是吗?”

    陈松被杨文彬的气势给吓得猛地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些。

    “不过呢,也就是肖阳的死,最终把你送到了这里。”杨文彬的语气重新变得和缓起来,他缓缓的说道,“那封寄送到警局的剪贴信,一开始的确是肖阳写的。但是他没有用剪贴的形式,而是直接写在了纸上,就是那一行‘我生在地狱,现在回归死神的怀抱。’这封信并不是威胁信,而只是一封遗书。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一定是半路被你拦下来了。你忽生一计,从报纸杂志上剪下印刷字,贴在了肖阳原本的字迹上,做成了一封对警方的威胁信。自大,无知。”

    杨文彬摇着头说道,“正是这份自大和无知让你没有直接销毁那封信,才让我们顺着这些线索找到了你。你不希望我们赶在你之前找到肖阳的尸体,因此才欲盖弥彰的弄出那封信,不幸的是我们不但发现了信,也早你一步发现了尸体。肖阳的尸体给我们提供了两个线索。一,是他在下水道墙壁上写出的你的名字,只不过由于污水的冲刷,已经只剩下一个偏旁部首了。二,就是这枚子弹。”

    杨文彬从严君黎手上拿过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躺着一颗小小的子弹。

    “子弹是7。65mm口径的子弹,跟它配合的应该是小型半自动手枪。”杨文彬晃了晃袋子说道,“C市的刑警和监狱狱警的标配武器都是方便携带的小型半自动手枪,反而罪犯们在黑市买的枪往往是更有杀伤力的,他们一般不会选择这样的枪。”

    ——比如罂粟的枪就是柯尔特M1911。杨文彬在心里嘀咕道。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犯罪们”的其中一员吧。

    “我觉得,我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认为,这是肖阳在临死前所做的最后一搏,就是让警方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你。”杨文彬平静的下了结论。

    陈松的手心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他抬起头眼睛却不知道看向何方。就在杨文彬以为自己要成功了的时候,陈松却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

    “杨医师……我一直都挺佩服你的,你的推理真的很精彩。”陈松瞪着杨文彬,双手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但是我发现,从刚刚到现在你所说的东西都没什么实际价值吧?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

    杨文彬垂下了眼睑,调整了一下坐姿,从刚才起一直都在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整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

    杨文彬只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安静的看向陈松。而后者咬紧牙关,似乎也不想就此认输,愣是又瞪了回去。

    这气氛简直让人浑身难受,连受过良好训练的严君黎在后面站着,都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忽然,沉默被打破了。是杨文彬的食指。

第十五章 聚餐() 
他只是随意的,又开始用食指敲打桌面了。

    笃。笃。笃。笃。

    笃。笃。笃。笃。

    声音不大也不小,不急也不缓,就只是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杨文彬缓缓的开口,挑起了眉毛。

    陈松被这巨大的压力感折磨的几乎发疯,他猛地拍着桌子喊道,“那拿出来啊!给我看啊!”

    “真的吗?我不觉得你会想看。”杨文彬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你还记得你做的剪贴信吗?那上面有你的指纹。”

    这一下,陈松是真的彻底崩溃了,他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不……为什么会这样!事情本来很顺利的,该死的,为什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

    杨文彬走出审讯室,轻轻的带上门,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

    “信上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指纹。”严君黎靠在墙边,双手抱臂陈述道。

    “我知道。不过这还重要吗?”杨文彬把文件递了过去,“毕竟我们的嫌疑人已经认罪了。”

    严君黎接过文件,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在完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让他认罪了。这就算是局长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审讯的技巧无非在于给犯人施加心理压力。”杨文彬风轻云淡的说道,“只要他杀了人,就一定会心虚。只要心虚,压力一大,自然就会承认了。”

    没等严君黎再说什么,李鸿的声音就从他们身后传来。

    “严队,杨医师!怎么样了?”

    “小鸿啊。”严君黎转过身来,笑道,“陈松已经认罪了,接下来只用记笔录就可以了。”

    “好厉害啊,才这么一会时间!”李鸿惊讶的看了看表。

    “跟我没关系,都是杨大医师的功劳。”严君黎朝杨文彬怒了努嘴。

    “真的吗?”李鸿迟疑的看向杨文彬,有点不敢相信。

    杨文彬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深色衬衫,他戴着他的那副无框眼镜,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就那么温和的站在那里,似乎毫无锋芒,只是个走出去就会被淹没在人群中的普通人。

    但是李鸿还是能在杨文彬的身上发现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那副眼镜后面隐藏的真正锐利的眼神,比如看似温和的笑容中那份坚定的气场。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李鸿还是第一次看到杨文彬的眼睛里没有逃避或者迷茫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李鸿伸出双手,一只手拍上一边人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吃饭?”严君黎回头。

    “是啊,最近总是吃警局的食堂,你也知道食堂饭有多难吃。我都羡慕死你们俩了,天天都可以在外面在家里吃。”李鸿滔滔不绝的说道,“哎你们知道西街转角那个地方新开了一家新快餐店吗?他们家的奶昔超级浓,你得用勺子才能吃……”

    “你说你脑子里面整天除了吃还剩下什么了啊。”严君黎无奈的说道。

    “哎呀,有什么不好嘛,好不容易案子结束了,严队也回来了。好不容易才能放松一下。”李鸿笑嘻嘻道,“再说了,好像以前咱们也很少在非工作时间在一起聚过啊。呆在一起除了案子还是案子的。”

    “……说的也是。”严君黎妥协了,把手里的文件放下,“那我来开车。”

    “那杨医师呢?”李鸿把头转向杨文彬,满怀期待的问道。

    “什么?”杨文彬似乎跑神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吃饭啊,吃饭。”李鸿伸手在杨文彬眼前晃了两下,“真是的,案子都结束了,你还在想什么呢。”

    “啊……抱歉抱歉。”杨文彬立刻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当然了,去吃饭吧。”

    李鸿所说的那家餐厅离警局不算远,过两条街,拐个弯就到了。餐厅的面积不大,里面只零零散散的摆着几张桌子。但好在人并不算多,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座位。

    “汉堡和鸡翅,再要一份炸薯条,一杯可乐。”

    “鸡翅包饭和鱿鱼圈吧,看起来挺好吃的。”

    “我要一杯奶昔就好了。”

    “这么偏僻的位置,亏你也能找得到。”严君黎在李鸿对面坐下来。

    “那当然啦。要说寻找美食的功夫,我可是当仁不让。”李鸿露出一脸自豪的表情,抓起他的汉堡就是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不过这半个月来真的是累死人了。严队,我再也不说你不体恤下属了,就这个工作强度还体恤下属呢,根本连气都喘不匀。不过现在你总算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辛苦,这下你可没什么怨言了吧。”严君黎笑道。

    “没没没,我哪敢对您有什么怨言啊。”李鸿听了连忙摆手,“不过话说回来……呃,既然你决定官复原职了,那杨医师……”

    说着李鸿的眼睛飘忽不定的往杨文彬这边瞟。杨文彬面前摆着一杯奶昔,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发出奇异的声响。

    “杨医师?”李鸿看不下去似的递了把勺子过去,“我说了嘛,这家的奶昔很浓的,你用吸管很难吸的。”

    “嗯?噢,谢了。”杨文彬笑了笑接过李鸿的勺子,但怎么看都是心不在焉的。

    严君黎瞥了他的搭档一眼,说道:“老实说,今天在审讯陈松的时候,文彬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因为我的从容不迫,聪慧机智还是因为我太帅了?”杨文彬调侃道。

    “我觉得都有吧。”严君黎也似笑非笑的回答道,“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你以前不是这么善于撒谎的人。”

    “什么?撒谎?”李鸿听得云里雾里的。

    “也许吧。”杨文彬低下头,心不在焉的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奶昔。

    “你的确下了决心了,对吧?”严君黎叹了口气。

    “不是……谁能来给我解释一下啊。”李鸿一头雾水,“你们俩现在说话我都听不懂了吗?”

    “只是在朱伯死后,我发现我不能像以前那么单纯了。”杨文彬干脆把勺子扔下,任凭它缓缓的沉进了奶昔里面,“就这一点,我觉得我必须得跟你俩道歉。”

    “道歉?因为什么啊。”李鸿更加不明白了。

    “因为我的无知拖了你们的后腿。在朱伯的死,在小丑的问题上,我一直都太天真了。”杨文彬叹了一口气,“我以前以为世界就是人们所以为的那样子。非黑即白,正义和邪恶就是永远对立的。然而不对,世界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么一回事,黑和白都不过是面具,用来掩盖‘灰**域’的面具。而参与进这些生活中,也不是作壁上观的猜猜谜题、推理推理案子就行了。毕竟生活不是小说,每一个案子背后所牵涉的都是真正的,血淋淋的生命。可是我却可笑到直到我身边的人离我而去,我才意识到这个。”

    李鸿和严君黎都看着杨文彬,说不出一句话来。李鸿咬着满嘴的汉堡,用担心的眼神看向杨文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所以我意识到了,‘善良’不能解决一切事情。如果善良和怜悯就能解决一切事情的话,这世界上也没必要有暴力武器了。警察带着枪,是有原因的。”杨文彬闭上了眼睛,“而且,逃避也没有什么意思。从明海医院王建树的案子开始,我就隐隐的意识到了。小丑始终在围着我团团转。小时候杀死我父母的人是不是夏白彦,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他又有什么阴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如果我不去调查清楚——我觉得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看吧。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严君黎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转头看向李鸿,“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个叫杨文彬的人前进的步伐。如果有,他也会打败它的。”

    “行了。”杨文彬被严君黎的话说的有点窘迫,小声嘀咕道,“……现在你倒是知道夸我了。之前还不知道把话说得多难听呢。”

    三个人很快就恢复了轻松愉快的气氛,李鸿又和严君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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