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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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漩涡-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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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珈从不拒绝美食,眼见她把饭菜吃喝干净,李志军问:“去哪?我送你。”

    “回酒店呗,还能去哪。”

    “你打算在这儿逗留多长时间?”

    “不定。”

    “一直住酒店?”

    “这个问题还没想,我猜你会帮我想。”

    “要不住我那儿?”

    “行啊!”

    车子驶往酒店途中,李志军问:“要听音乐吗?”

    陈珈吸吸鼻子,一股淡淡地香水味充斥着鼻端,“我觉得被你坑了?”

    “怎么说?”

    “别说你不知道她在门外站了五分钟。看她打扮得那么漂亮,今天应该是个重要的日子。你们一起晚饭,结局却是我在你车上,你邀我同居,不是坑我是什么?”

    “你可以拒绝的。”陈珈侧头看了李志军一眼,“三年不见长进了,这算什么?我若拒绝,你能保证不出现在我面前?”

    “1142天,我们不止三年未见。你若不想要我的帮助,为什么选择在警局出现。”

    陈珈无视他的问题,反问:“为什么拒绝高亚玲?感觉她挺适合你的。”

    “谁说我拒绝了?你会答应和一个想要拒绝的追求者吃饭?可惜吃饭的时候,我眼里有她,脑子里却在想你,这事儿真没法儿勉强。”

    陈珈遗憾地咂咂嘴,没有说话。

    酒店房间,李志军看着一地狼藉,颇为感叹的说,“去我那儿你也这样?”

    陈珈把衣服、鞋子,一股脑的塞入行旅箱。非常无谓的说,“积习难改,还欢迎我入住吗?”

    “有点儿后悔,但若放任你离开,我会更后悔。”

    临津市被一条江水横穿,这条江名曰临江。临津市行政上以临江为界,将城市分为南北两区。临江雅苑,听名字就知道李志军住在江边,直插云霄的江景房怎么看都和低调无关。陈珈打趣道:“怎么,不低调了?”

    “三十而立,我要一直这么低调下去,操心的人就多了。”

    陈珈没有接话。饮水厂成为废墟之前,冬叔不但带走了李志军,还把李志东的尸体也带走了。这么些年,李家人根本不知道发生在饮水厂内的事儿,不知道李志东已死,一直以为这人犯错之后逃到了境外。

    李志军心善,想必对李志东的死亡一直不能释怀。亦如这三年,她到过无数死亡现场,见过很多尸体,一直不想忘记的却是白嘉祥的死亡。每次想到白嘉祥,她就觉得这人不该死,白嘉祥是唯一一个看穿她本质,并告诉她如何行走于世的人。

    “这儿要刷卡才能上楼,每个人只能到自己所在的楼层。我住这个户型一梯两户,隔壁”陈珈伸手捂住了李志军的嘴,“我就住几天,你有必要售楼吗?”

    李志军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干嘛不好,要扮法医,身上这味儿要多少天才能消?”

    “这就嫌弃我,开始怀念某人的香水味儿啦?”

    “你这是吃醋,还是单纯看高亚玲不顺眼?”

    “我只吃甜食,不吃醋。”

一百一十八、价值() 
周末,为了给高亚玲庆生,高家大宴宾客。李志军是受邀宾客,他问正要去游泳的陈珈,“今晚做我女伴?”

    “没兴趣。”

    “赵凯文回国了,高亚坤,邱明涛都在,不想去看看?”

    陈珈犹豫了一秒,“好吧!”

    高亚玲还邀请了警队很多同事,为表亲民,李志军的打扮只比往日多条领带。

    陈珈没什么衣服,外出三年,日子的好坏全看吴修会去什么地方。

    巴黎的高雅,纽约的时尚,意大利的奔放,那是过得好的。若是去了战乱地区,黑纱遮面,几个月不能洗澡,政府军和叛乱组织都是威胁,搞不好就死在流弹之下。

    月牙湖的案子对吴修还是有影响的,为了躲避千面佛,他们有一年时间都在边境上跟踪恐怖组织。高温,戈壁,沉闷的衣服,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隔几天就需要更换的居住地那种日子,枯燥乏味与阴谋血腥并存。

    “衣服换好了吗?”李志军打断了陈珈的思绪,她从刘白送来的衣服里随便挑了条裙子换上,对门外的李志军说,“有点紧,帮忙拉一下拉链。”

    李志军轻轻一拉,裙子后背的拉链扣坏了,他咬牙切齿的说,“刘白这家伙,怎么就那么省,给他钱都不会花。”

    陈珈轻笑一声,“对你而言,一条裙子成千上万十分正常。对他来说,那可能是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你们环境不一样,他真舍不得花这个钱,购买奢侈品对他来说就是犯罪。”

    “感觉你变了不少?”

    陈珈脱了裙子,打算重新穿一条,李志军见她毫不避讳,反而不好意思的帮她把门关上。陈珈确实变了,吴修和彩虹是什么人,要和他们相处,又怎能不变

    十分钟后,她换了条白色的裙子,目测价格不超过五百。这衣服要被彩虹看见,那家伙定会用咖啡泼脏,嘴里还会说:我用过的桌布都比这面料好。在他眼中,吴修穿什么都好看,陈珈穿什么都是乡下来的土妞。

    想起吴修,陈珈从随身包里摸出一条手链。跟了吴修三年,她从未收过礼物,这条手链还是在吴修装枪的盒子里发现的,吴修见她喜欢,随口就说,送你。

    拇指大小的绿色珠子串成一串,珠子圆润晶莹,看着非常漂亮。陈珈随手戴上,对李志军说,“我好了,走吧!”

    高亚玲生日当天约了李志军吃饭,今晚的生日宴,不过是高亚坤想出来的一个由头。这位善解人意的堂哥很早就看出了高亚玲的价值,希望她能替家族政治联姻,实现权力在几个家族间的击鼓传花,以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高家很传统,生日宴搞得和中式婚礼差不多,临津最好的酒店包了一层,还未开宴,宾客三三两两的聚在外面大厅喝茶聊天。

    李志军刚到,高亚玲笑着将他介绍给自己父母,完全无视与他同行的陈珈。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陈珈自觉地找个角落猫着,跟了吴修三年,她很清楚如何在这种场合低调隐匿。

    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是赵凯文。这人眉眼周正,同赵棠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没有赵棠那种正气,通身的戾气看着就不像正经人。衣着打扮也非常出格,黑衣黑裤,敞开的领口中不但可以看到纹身,拇指粗的金链串着佛牌更是引人注目。

    陈珈见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就想走开。两个保镖拦住了陈珈的去路,他走到陈珈身后,紧紧贴着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亚玲是我的公主,任何人跟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你不应该临津”

    李志军一直关注着陈珈,看见赵凯文同两个人一起围住陈珈,他急忙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赵凯文慢慢地把抵在陈珈腰部的手枪收好,转头冲着李志军微微一笑,这才带着保镖离开大厅。陈珈没有回话,沉浸在被枪抵住后腰的愉悦之中,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随身带着。22口径的枪支?这种枪基本没有后坐力,通常只有新手和女人会用。难道说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

    李志军拉住陈珈,“走,我带你离开,赵凯文实在太嚣张了。”

    陈珈回神摇摇头,“没事,他没吓到我。”

    “真的没事?那可是枪。”

    “你看出来了?”

    李志军被陈珈问得特别伤心,不禁反问:“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走特殊通道?我可是正规院校毕业生。”

    “知道了,学霸。我没事儿,你快点儿过去应酬。”

    李志军刚离开,赵棠笑着走来,“陈法医,你好。亚玲也请了你吗?”

    “我跟李局一起过来的。”

    “噢,你们以前认识?”

    “赵警官,你弟弟才跟我打过招呼,很惊讶你居然不知道。”

    “我弟弟?陈法医说笑了,我是家中独子。”赵棠心理素质不错,居然没被陈珈给唬住,显见他从赵凯文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陈思源的事情。

    “这样啊,我记错了,赵警官有事儿?”

    “手上有个案子,尸检这块出了点儿问题,想问问陈法医有时间吗?”

    陈思源这个名字果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这算什么,想用尸检来验证她的身份?“有,明早见。”

    “谢谢。”

    “不必客气。”

    赵棠刚走,陈珈就给刘白打了个电话,“查一下局里有什么案子,命案。”

    刘白看着陌生的来电呆了一会儿,“陈陈小姐?”

    “恩,一会把卷宗发给我。”陈珈挂了,刘白一脸茫然的盯着手机,该不会除了李志军,他还要伺候这位祖宗吧!

    开宴之前,高亚坤站在台上好好夸了一番高亚玲,接着让人送了个漂亮的蛋糕上台。高亚玲站在台下幸福的享受着公主待遇,转身同一旁的李志军说了几句话,唇语来看,她想请李志军帮忙切蛋糕。

    李志军拒绝了,高母却像没听见一般,直接把两人推了上去。周围的人配合的开始鼓掌,热闹的场景让陈珈有了种置身婚宴现场的感觉。

    高亚玲打扮得很漂亮,张扬的大红色和她挺配,要说有什么不足,那就是她穿高跟鞋的走路的模样缺乏女人味。

    怎样穿高跟鞋才漂亮?彩虹非常懂。

    吴修不在的时候,陈珈为了知道他的去向,不得不取悦彩虹,其中一条就是穿高跟鞋走路要走出女人味。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词汇,陈珈反复练习走路的姿态,以至于脚上一直都有走路磨出的薄茧。

    穿高跟鞋走路,重心永远都要在直立的那条腿上,切忌随着往前的跨出的那条腿移动。所谓的女人味,所谓的好看,那是因为高跟鞋是一个能让女人身体绷紧的单品,从头颅到脖颈,到胸,到腰,到臀,全身绷紧。

    高亚玲上身太软,这样走路绝对不是穿高跟鞋走路和站立的正确姿势。只要姿势不对,漂亮的红底鞋不但不加分,反而会成为走路的负担。看着高亚玲走在李志军身旁的模样,陈珈为她感到心酸。爱情会让人谦卑,赵凯文心里的公主,到了李志军那儿,不过是个漂亮的路人而已。

    开宴时,陈珈被安排到了主桌,高母带着一干和高家关系密切的女性坐到她身旁。七八个女人,非富即贵,若没有强大的内心,这顿饭实在是难以下咽。对待这群人,陈珈采取三不主义,不主动说话、不主动搭话、尽量不得罪人。

    她努力把自己假想成一朵弱不禁风的小白花,认真感受着这些人拐弯抹角的讽刺,还有那种看似谦和,骨子里却刻着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高傲。

    高母:“搞法医的女孩子,手指漂亮的不得了,那串绿油油的珠子也好好看。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女孩,我们老人家就不敢戴这种珠子,一来是肤色配不上,还有就怕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影响石头的品质。”

    “我从来不让亚玲戴这些东西,她那个职业,太好的戴不了。太差的担心对她身体不好,搞得一个女孩子,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

    高母话音刚落,一个人附和说,“亚玲戴表就挺好,那块表是亚坤从国外给她买的吧。据说是限量版,全世界只有十多个人有。”

    高母不屑地挥挥手,“亚坤就是浪费钱,亚玲哪懂这些。对了,陈小姐,你这串珠子很贵吧?”

    陈珈笑着说,“别人送的,我也不清楚具体价钱。”高家某位亲戚马上接口,“这样啊,很漂亮,真的跟假的一样”眼见她还要发挥,高亚坤的妻子说,“陈小姐,方便取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

    高亚坤的妻子接过手链认真看了看,由衷地说:“真好看,陈小姐好福气。”

    宴会还在继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陈珈无由的怀念起驾车跑到沙漠练枪的日子,无人的旷野只有烈日黄沙,还有她单调的枪声。

一百一十九、真真假假() 
李志军被迫喝了不少酒,高家体贴的让人送他回家。高亚坤安排好一切之后,像是刚见到陈珈一般,问她是否有钱打车。看着这位衣冠楚楚的儒商,陈珈说了句没有,高亚坤错愕之余,礼貌地让秘书给了陈珈一百块。

    刘白远远地看着,直到陈珈上车,他忍不住问:“刚才那是”

    陈珈大方地把钱递给刘白,“加班费,高亚坤给的,便宜你了。”

    “为什么给你钱?”

    “我说没有打车费。”

    “那你还上我的车?”

    “换成是你会怎么办?”

    刘白想了一会儿,“我不是女人。”

    “我是,还是一个弱女子。”陈珈笑着把手链递给刘白,“明天找人帮忙看一下这条链子的价格。”

    刘白动动嘴,很想说他不是陈珈的助理,可是他最终收下手链,“明天帮你送去典当。”

    陈珈错愕的看着刘白,后者解释,“拿去评估鉴定要收费,拿去典当不用。”

    “是不是?”

    刘白认真的点点头,“就算要,我出示证件之后也不要了,很多典当行都不干净。”说着,他拿了一个卷宗给陈珈,“赵棠手上的案子,我估计你要的是这个。”

    陈珈没接,非常怀疑的问:“你怎么知道?重案组就一个案子?”

    “这案子不归重案组,是赵棠专门找人借来的。”

    “什么案子?”

    “临江上游有个水库,这个月溺死了四个小孩。月初死了两个,水务局为此专门在水库附近贴了告示,让家长看护好小孩,并派人每日在水库周边巡视。”

    “这周又死了两个,一个是父母带着去的,离开时还挺好,回家睡着睡着就不行了,送去医院救治,医生说是溺死。还有一个也是去游泳,离开时也挺好,晚上还和父亲晚了一会儿才睡。父母第二天早上找不到孩子,中午才被通知孩子溺死在水库。”

    陈珈好奇心极强,听到案情那么离奇,都不用赵棠找,她一定会主动自发的参与。

    “卷宗给我,”陈珈随手一翻,卷宗只有薄薄的两页纸,“怎么没有尸检报告?”

    “两个死者家属都没有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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