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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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更- 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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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约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盯着头顶的那些浮雕不敢吱声。

    看着浮雕,我突然发现好像并不是整个地面下沉了,而是——有一处地面上升了!我正巧身处这方上升的地面。

    马呈呈跑到我的身边,她喘着气,语气难得地惊慌了起来,“完了……”

    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马呈呈摇头,“我……我……”

    一道台阶整个隆起在我们面前,一直延伸向远处。

    我探着头看了一眼台阶之下的场景,当即觉得心底一惊。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陕西人,我很清楚西安有一个绝世文明的旅游景点——秦始皇兵马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但在各种纪录片里,这种让人震撼无比的人俑让我记忆犹新,而在这大寨地下空间,虽说我早在最开始的陶俑酷刑图那里也见识到了精妙绝伦的制俑技术,只是……我从没有想到可以看见这样让人震撼的东西。

    正下方车马森然,不多,但却排列有序,军士佩剑装甲,战车狰狞,马匹肥硕,大炮并不是火炮,而是那种投石机一样的炮,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这些东西摆列井然有序,而这种排列好像又蕴含着某种特殊的秩序。

    马呈呈拽着我,语气有点绝望,“这里的路已经变了,我们没法按那个保险的方法走下去了,看来……只能去台阶尽头看看有什么了……”

    我看着底下武装齐全的兵士,总觉得这个阵型有些眼熟。

    马呈呈和我并排,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指着下面对我说道:“你不用猜了,象棋知道吗?楚河汉界知道吗?这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我找到的那个羊皮卷上写了,这棋盘要是没有被触发,我们顺着楚河汉界就可以走出去,一旦触发,只能赢了棋局才能离开,否则……那些机关……你知道这棋局叫什么吗?在羊皮卷上写着叫做生死局,一局定生死。”

    此话对我而言犹如当头棒喝。

    我脑海中嗡嗡嗡的吗,一边懊恼不已,一边回想起来在进入大寨探险之前我和马呈呈的那段对话:

    “你看这星星是不是很大?”

    “对……真得很大……”

    “像什么?”

    “像……像棋子啊,天空是棋盘,星辰做棋子,谁能来下这一盘人间大棋?”

    谁料到这居然真的一语成谶?!

    只是……

    谁能来下这一盘人间大棋?

    这道台阶的尽头是一个石桌,桌上棋局严阵以待。

    一方石椅坐有一人,裸身黑发,俨然中年人面容。

    我没有被吓到,要知道这样的东西在这大寨底下我已经见了太多,从最开始鬼门关之下的黑白无常,到之后的陶俑酷刑图,再到现在的石桌中年。我突然意识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没有衣服。

    或许,他们不是没有衣服,只是在漫长的时间中,华服落满灰尘,然后就如同花化春泥,逐渐腐烂成尘,永久地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不腐的只有纯粹的白骨和柔软的发丝。

    黑白分明。

    丝绸肉身哪怕再美玉无瑕,也逃不过一捧黄土、两行清泪的结局。

    马呈呈看着那石桌说道:“生死局一局定生死,还好这不是围棋,象棋我好歹还会一点……”

    我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讲,其实马呈呈说她会一点,真的是谦虚了,早在最开始,马呈呈初学会象棋的时候,她直接击败了爸爸和爷爷,然后又教会了我。

    她何止会一点点?

    但是,哪怕她再会下棋,这个什么生死局,她又怎么能赢?

    石桌上棋子早已就位,黑发中年红方,马呈呈自然只能黑方。

    她呼了一口气,坐上了黑方的石椅。

    石桌下的地面忽然翻转出一个镣铐,咔哒一声脆响锁住了马呈呈的脚。我吓了一跳,蹲下去准备弄开这道镣铐,马呈呈拉住我,“没必要,你弄开我们也逃不了,我试着下,如果我输了……”她沉默了一下,然后从兜里零林穗碎掏出所有的东西,“你拿着这些东西,这个羊皮卷不要弄丢了,里面是不知道谁整理的过关方法,很管用,要是我输了……”

    她看了一眼我,很认真地说道:“逃。”

    “你记住,马上开始逃。”

    “不管逃不逃得出去,你一定要开始逃。”

    我咬住下嘴唇,心里除了愧疚就是痛苦。这件事真的都怪我,要不是我触发这机关,我们怎么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黑发中年突然僵硬地抬起右手,这动作很像鬼门关那黑白无常,但却又连贯很多,可惜我没有马呈呈那种钻研精神,也就没有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原理让他动作,只见黑发人偶伸手按在了红方兵祺上。

    马呈呈眼睛一亮,“仙人指路!马宸龙,你站到红方去,看我们的棋路。”

    我依言站了过去,对她那句仙人指路有听没有懂。

    小路下传来一阵巨响。

    我的象棋水平只停留在入门的阶段,我知道马走日大踏四方,象走田不能过河,车炮到处跑,炮吃棋要搭炮架隔山打牛,老将不出九宫格,士走斜,兵只能往前。规律说透了就这么几条,但赢一盘局靠得可不仅仅是明白规矩。

    马呈呈屈起食指抵着嘴唇,她把炮平移一步,移到了卒下,然后低声说道:“炮2平3卒底炮。”

    我有点迷糊,可惜马呈呈鏖战正浓,哪顾得上给我解释?我看着棋盘一琢磨,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她的用心,马呈呈是想让我懂这一盘棋。炮2平3,这句话顾名思义,也就是炮从2行平移到3行。

    原来如此。

    我站在黑发中年身后,方位同它一样,马呈呈黑方的棋盘摆放横向分三行,从下往上从左往右,棋子分别是车马象士将士象马车、两个炮列于马上,五个卒分别对准车象将。也就是说,整个棋盘布局在我眼中正是——

第五百八十八章:大格局() 
    “马呈呈!”

    我有些愤怒,“你能不吓我了吗??”

    马呈呈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吓你的,讲鬼故事讲多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瘪着嘴看她,“你再这样我就和你……我就和你……我就和你绝交!”

    马呈呈一脸歉意,“我改我改,其实我真的看到了那个女的,那个其实,其实那不是个人。”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什么不是人?!”

    马呈呈脸上歉意更浓,“瞧我这嘴,不是啊,那也不是鬼。”

    我拽住了她的帽子,“你别吓我了,说正经事。”

    马呈呈被我拽得步子一顿,“不是,我是看见了个影子,哎呀,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你撒手啊。”

    我松开了手,马呈呈伸手指着顶上,“你自己看啊。”

    只见顶上黑压压一片什么都没有。

    马呈呈见我表情不对,她抬头看了一下,咦了一声,“又不见啦……”

    我面无表情。

    马呈呈表情失望,“看不见她了……那算了吧,我们先去那两个白脸人偶指的地方看看……”

    我已经麻木了,懒得再说什么。马呈呈这一惊一乍,我还能怎么办?

    先原路返回了红色泥鬼那侧的坡,我们摸索着下去。这也算是故地重游,我看着墙上那个白花花的的人偶身子,依旧有些无法直视。

    这玩意真的很渗人啊。

    马呈呈用灯照着周围,从那白人偶边走过大概百米,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斜向下的陡坡。走着走着,我也发现这个陡坡虽然倾斜的角度虽然和第一个相差无几,但宽度确实相差甚远。这条坡越来越窄,但并不是双边往里收缩,而是贴墙的那边正常,另一边越来越靠近墙。我也摸不清走了多少米,估摸着和第一面坡长度应该差不多。

    这底下果不其然还有一个平台。

    沿着墙在平台上走了不到三十米,边沿已经收缩到贴墙。马呈呈用手机照了下去,底下黑幽幽不知道到底多深。

    我看着墙开始思索,如果没记错的话,马呈呈说她见到白面人偶是因为撞到了墙,难道碰到墙就是触动机关?我看着墙有些犹豫,不知道这里触发机关之后会出现什么会弄出什么。万一一碰墙放出暗箭或者这一块地直接消失……我看了看边缘黑幽幽的地下。

    墙上突然嘎达一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去。

    靠近坡边那面墙就像活板一样翻动,马呈呈见我看她,收回贴在墙上的手,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翻动的墙面一米见方,一个通体黝黑的半身人镶嵌在那面墙上翻了出来。

    墨黑的长发因为翻动正在微微晃动着。

    马呈呈凑过去看了看,她挥手示意我过去,“来来来收装备。”

    我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略一打量,我觉得这是一个男人,因为他上半身光滑地连隆起都没有。不同于白脸女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这男人的脸就简单多了。因为它压根就没有五官。

    黑人偶的脖子上没有东西,两只手交叉胸前,被一个铜环捁着。

    我有点无从下手,“取什么啊?”

    马呈呈指着那个铜环,“只能收这个吧,你弄下来试试。”

    我试探着往下取,人偶两手握拳,拳比手腕不知大了多少,而铜环将将捁住手腕,这根本掰不下来。

    我给了马呈呈一个询问的表情。

    马呈呈思索一番,她伸出手敲了敲墙。墙面一阵震动,那黑人偶双手忽地一翻,合十向下,如此一来,铜环自然脱落,只听咣当一声,便砸到了地上,我连忙捡了起来。

    马呈呈打量了一番人偶于墙体相接的部分,“看来这玩意是从墙里面出来的……走,拿另一个。”

    我点了点头,打量着手里的铜环跟上了马呈呈的步子。

    铜环不算大,但很沉,我是看着样子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一个铜环,这环具体由什么组成,我还真不好说。

    一路走到了绿泥鬼那面的坡,地上那一滩虫子还在顽强地蠕动,我一时之间又有些反胃,脚下步子也快了很多,这侧坡下的场景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完整的白面人偶和我见的那个如出一辙,我略一打量就匆匆往下走,马呈呈跟着下来。

    不出几分钟,另一个铜环也到了手,我掂着铜环问马呈呈:“然后呢?接下来怎么办?”

    马呈呈摸摸下巴,“我们上去鬼门关吧。”

    因为灯光的局限性,我和马呈呈基本都是并肩,和她走着,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

    鬼门关……白面人偶,黑人偶……

    这可不就是黑白无常嘛!

    我告诉了马呈呈。

    她一听也是连连点头,“有道理,要真是这个套路,估计一会还有牛头马面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继续思索。

    既然已经猜测这是假的鬼门关,假的,肯定就是人造的。那么问题就来了,造这里是为了什么?

    大寨这座山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当地人盖房打石头,用的就是大寨所处这座山上的石头。因为常年的采石,这座山的一角甚至都被炸开了,这里面要是真有个鬼门关,当地人还能安生?这事也从侧面说明这山是很坚固的,你想啊,盖房子打地基,那石头能马虎?

    我从小在老虎沟长大,也没听见大人提过什么关于鬼门关的事,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连知道的人都没有?

    苦思冥想半天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我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侧脸看了看马呈呈,她也在沉默,我问道:“在想什么?”

    马呈呈把手机换了个手,“我觉得这个地方构造有问题。”

    我一听这不废话嘛,没问题我俩能困这?但这种**裸地鄙视太伤感情,我也就是心里嘀咕几句。

    马呈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个人偶头掉下去的坡吗?”

    我点点头。

    马呈呈比划了几下,“人偶掉下去的坡就是我们刚刚下去的那个,哪有那么长?我们当时可是看人头滚了好久……”

第五百八十九章:风口浪尖() 
    我一愣,确实,刚开始没有怎么注意这个问题,听马呈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时的坡长得出奇,“这路变了?”我完全没有头绪。

    马呈呈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想不通为什么。”

    难道这又是什么机关?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诗。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远远不止爱情。

    大寨底下的这个鬼门关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拨不开的迷雾。我和马呈呈因为意外掉到了这里,又莫名其妙地发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各种无解的现象,鬼门关三个大字是隶书,这意味着很可能建筑这里的人距离我们现在已经好几个世纪。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好像古代人的生活比现代落后很多,其实不是的,中国古代真可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古代四大文明古国只剩下了古中国,我们现在很多知识都完全断了传承,像精妙绝伦的机关术仅仅只能在墓葬里略见一二,更不要提夜观天象,掐指风水。

    马呈呈有一段时间很沉迷玄学,起因是有一次她在一个小饭馆吃饭,发现了桌上一本关于起名的书。

    当然,这不是什么少女发现绝世秘籍,从此拜入名师修仙修真或成为风水先生之类的咸鱼大翻身。这是店主人编的一本书,据马呈呈推测,那主人家里开了一家小饭馆,还有一个职业很可能就是玄学先生。马呈呈当时年龄太小,她翻看一番,看到了许多起名禁忌,比如说:某日出生,命犯迷藏……等等等等,完全不是我们平常所知道的一些常用词汇,往往一个名字禁忌就有满满当当一两页。

    那书的大小可是比得上三本五年模拟三年高考。

    你说多吓人。

    马呈呈嗤之以鼻,她直接说出了不屑。

    当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很有可能店主就是编书人,毕竟谁会在自己店铺放不相干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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