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警官笑了笑:“我当然信你了。不过昨晚上这一起,恐怕和你有点关系。”
随后,警车开动了。在路上的时候,石警官说:“有个老人死了。死之前,好像见过你。”
第一百四十章 煮河()
我听到有个老人死了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就有点忐忑。
我问石警官:“那个老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在哪死的?”
石警官想了想说:“今天凌晨,在河边。”
我听了这话,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我靠在汽车座椅上。心中暗暗叫苦。
而石警官还在叮嘱我:“我们通过路边的监控看到你们两个了。但是他具体死亡的过程,我们没有拍到。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抓你,就是想了解点情况,咱们这么熟了,我知道你也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对了,你的事我没有告诉死者家属,过一会,你别说漏了嘴。”
我苦笑了一声:“石警官,多谢你了。”
石警官问我:“你昨晚上遇见他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我没有半点犹豫,就把昨天的情况和盘托出,原原本本。
石警官办案多年,马上找到关键了,他对我说:“你的意思是,当时他有寻死的心思?”
我点了点头:“他亲口说过,自己活腻歪了。不过这个是不是要寻死,我就不清楚了。”
我想了一会,对石警官说:“而且他解释了自己的行为。是为了欺骗牛头马面,故意那么说的。”
石警官笑了笑:“一个人要自杀的时候,多半会安安静静的寻死。你看那天台上坐着的,聚一堆人,又是记者。又是围观群众,这样的人一般不是真的想死。所以,他讲那一番话,是为了稳住你,免得你耽误了他的事。”
我疑惑的说:“这不对吧?我看电视上面,很多人从楼上跳下去了。”
石警官叹了口气:“那纯粹是被叫好的人给逼的。有些人不三不四的乱说,他头脑一热,就下去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别管怎么说了,能把我摘清楚,一切都好办。”
旁边有个小警察说:“所长,那咱们这案子,算自杀?”
石警官问:“尸检怎么说?”
警察回答说:“尸检看不出问题来。”
石警官叹了口气:“按照程序来说呢。确实应该算自杀,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正常。”
石警官在身边掏了掏,递给我一个文件夹:“你看看。”
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几页打印纸。每一页打印纸,就是一个死去的老头,一共有八个,全是在河水中溺死的。
石警官叹了口气:“看到没有?死因一模一样,这已经是第九个了。”
旁边的小警察说:“所长,你老人家就是太关心人民群众了,不愿意让他们受一点委屈。其实咱们市这么多人,老年人脑筋又固执,有七八个在河边自杀的,也算正常。”
石警官笑了一声:“小伙子,当年我要是有你这么甜的嘴,还至于到了这岁数,才混到所长的位置上吗?”
那小警察马上摇头:“您老人家还年轻着呢。这个岁数做到所长的位置,算是年轻有为了。”
石警官笑了笑:“你才是年轻有为啊,将来你的成就肯定比我高。”
说话的工夫,警车已经开到河边了。
我们从车上下来。发现这里已经拉起来了警戒线。
树荫下有几个警察,围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被水泡的发白,全身湿漉漉的,分明是昨天的老头。
我张望了一下,发现李老道和姚东也来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怎么到哪里都有你们?”
李老道苦笑了一声:“是石警官让我来的,看看这里有没有古怪。”
石警官在旁边说:“是啊,这个地方一脸淹死了七八个人。是不是有水鬼找替身之类的?”
我听石警官提了这一句,马上点了点头,心想,这种可能太大了。
李老道倒背着手,沿着岸边看了一会,对我们说:“水鬼找替身,也有可能,不过白天看不出来,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再好好看看吧。”
石警官点头答应了。
我看见在老头的尸体旁边,坐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一点的五十来岁,小一点的,二三十岁。
石警官指着他们两个说:“这是老头的儿子和孙子。儿子叫何贵。孙子叫何嘉。”
我们都嗯了一声。我心想:“昨天晚上,老头好像自称何守金,看他的家境,好像也不错,而且子孙满堂,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河呢?”
石警官蹲下身子,对何贵说:“我们初步判断,老爷子是自杀的。”
何贵一脸悲痛的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石警官又问:“不过,我不想马马马虎虎的结案,所以再问你们一句,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有自杀的念头吗?”
何嘉点了点头:“有。最近他总是嘟囔:活腻了,活腻了。活着有什么意思?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石警官奇怪的说:“他为什么这么想,有什么原因吗?”
何嘉摇了摇头:“我们家家庭和睦,一切都好得很。我们也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是抑郁症,所以带他去医院看了两次,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想到……哎。”
石警官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嘀咕了一声:“难道真的是想不开,自杀了?”
我们几个讨论了一会,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了。何家的人找来了一副棺材,把老爷子装进去,然后抬走了。
很快,警戒线撤掉了,河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又恢复如初了。等到下午的时候,又有游人站在河边,或者聊天,或者观水,或者喂鱼,或者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时间很快过去了,太阳划过天空,沉到了西面的山下。而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河边。
我看见李老道,姚东,石警官已经等在哪里了。
李老道穿上了黄色的道袍,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捏这道符,打扮的很正式。
我笑着说:“你这可是好容易正经一次啊。”
李老道笑了笑:“今天要招鬼,当然要穿正式一点了。”
他看了看我们说:“要开始了,你们都小心点。”
我们点了点头,纷纷躲在了道士背后。
道士一扬手,把道符扔到了半空中。符咒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像是纸钱一样。而道士挥舞着桃木剑,把一叠纸钱都黏在上面了。
随后,他抖了抖桃木剑,轰然一声,那些符咒都燃烧起来了。
黄符烧成了纸灰,这些灰尘飘飘荡荡,落到了河水中。随后,河水像是被烧开了一样,开始一个劲的冒泡,正腾出大量的水汽来。
我们都惊讶的看着道士:“这是什么法术?”
道士笑了笑:“我在用符咒中的阳气煮河水,如果里面有鬼的话,肯定禁受不住,会跑出来的。”
我们都点了点头,然后仔细的看着那条河。奇怪的是,直到河面平息,也没有一只鬼影露出来。
我看着道士说:“这怎么回事?”
道士挠了挠头:“这就说明,里面没有水鬼。”
姚东说:“我早就说了嘛。就算是水鬼害人,也得老头自己接近水边才行。他如果不想自杀,大半夜走到河边来干什么?”
道士和石警官都点了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这时候,我想起一件事来,对他们说:“昨晚上我喝醉了,好像听到两条鱼在河水里面说话。你们说,是不是鱼精在害人?”
道士笑了:“这么小的河,能藏得住鱼精?郭二,你昨晚上是不是醉糊涂了?把梦当成真的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魂()
李老道言之凿凿,连我自己也有点怀疑了。我低着头说:“难道,我昨晚上真是醉糊涂了?”
石警官伸了伸懒腰:“既然找不到水鬼,那我先回去了。要不要送你们?”
我们都摇了摇头:“这几步路,就不用送了,你先走吧。”
石警官答应了一声。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而我们三个人,开始结伴离开小河。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我感觉有一阵阴风吹过来,我裹了裹衣服,叫了一声:“好冷。”
姚东也裹了裹衣服:“我也感觉有点冷。”
这时候,道士悄悄地递给我一张符咒,低声说:“捏在手里,我让你回头打出去,你就打出去。”
我吓了一跳,小声地问:“怎么了?”
道士低声说:“你们两个身后有影子。”
我奇怪的说:“人身后有影子,不是很正常吗?”
我小声嘀咕了这一句,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明白李老道在疑惑什么了。
月亮在我们背后。影子在我们身前。如果身后再出现影子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们被鬼缠上了。
我刚刚想到这里,还没等我做好准备。李老道毫无预兆的喊了一嗓子:“转身。”
我和姚东听到口令,几乎同时转过身来,挥手打了一下。
我感觉我的手掌像是打到了一堵墙上一样,紧接着。道符就燃烧起来了。随后,我听到哎呦一声,有东西在我们背后现身了。
李老道握着桃木剑已经跳过去了,警惕的看着身后的东西。
是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只鬼。他们两个一人穿着白衣。一人穿着黑衣,分明是黑白无常。
我们和黑白无常也算是老相识了。这时候看到他们,非但不害怕,反而有点遇见老朋友的感觉。
道士皱着眉头问:“你们两位,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黑白无常揉着自己的身子,看样子,他们被刚才的道符伤的不轻。
白无常苦着脸说:“咱们兄弟刚刚走过来,怎么就挨了一顿揍?三位,你们太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道士笑着说:“变成影子靠过来?谁知道你们是黑白无常,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厉鬼呢?”
黑无常淡淡的说:“一时着急,忘记变化回来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一时着急?”
白无常叹了口气:“这两天,我们两个一直伪装成人的影子,跟在活人身后,走来走去,想要调查这件事。刚才看见你们三个。一时激动着急着赶过来,就没有现出原形来。没想到你们这么警觉。”
我问他们:“你们在调查什么?”
白无常指了指小河的方向:“我们在调查那条河。”
我一听这话,顿时一喜,笑着说:“你们也觉得这条河不对劲?”
黑白无常都点了点头:“这条河肯定有问题,可关键是,我们根本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我奇怪的看着黑白无常:“这话怎么说?”
黑无常说:“我们找不到死者的魂魄。”
白无常代为解释说:“人的魂魄死后,一直由我们兄弟两个勾走的。然后在城隍庙挂了号,再送到阴间,六道轮回,投胎转世。但是这一次很奇怪,凡是在这条河里面淹死的人,他们的魂魄都不见了。”
黑无常淡淡的说:“而且,他们阳寿未尽,也不可能是投胎了。”
我点了点头:“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把魂魄偷走了?”
黑白无常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兄弟最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真是毫无头绪。”
我犹豫了一会说:“那你们有没有观察一下,这河水中有没有鱼妖作祟?”
黑白无常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白无常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郭兄弟,这条河里面不可能有妖精。高山养仙,深潭藏龙。原因就在于,高山与深潭人迹罕至,这些动物才能吸收日月精华,潜心修炼。在这闹市里面,妖精根本呆不下去。”
我点了点头,心想:“既然连黑白无常都这么说,那应该没有错了。”
我们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哀哭声。声音悲悲切切,由远及近,显然是向这个方向来了。
姚东看了两眼,笑着对黑白无常说:“两位老兄,你们的生意来了。”
黑白无常回头看了看,淡淡的说:“他们要哭的,就是今天那老头。这单生意,我们恐怕是做不成了。”
他向我们拱了拱手:“入股你们三位有什么消息,麻烦去城隍庙通知我们一声。”
我们都点头答应了。
黑白无常走了,我们三个人却慢慢地走过去,走到了那些人附近。
我看到带头的是何贵和何嘉。后面有几个女人。
其中一个年轻的少妇,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她哭得最响,不过看她的样子,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何嘉从少妇手中接过来一个襁褓,襁褓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何贵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爸,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你再多活一天,就能看到重孙子来到人世了。哎……以后这孩子,可怎么过生日?”
他们显然是来水边祭奠亡魂了。而我听到这里,忽然有一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小声的对李老道说:“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听到那两个鱼精谈话。他们在说生孩子的事,而且说,要生一个男孩。看来,他们说的不是自己生孩子,而是这家人生孩子。”
李老道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声:“难道说,老头的死,和这孩子有什么关系?”
姚东抱着胳膊:“你们该不会想说,老头死了之后,投胎到孙媳妇的肚子里面,轮回了一圈吧?这也太乱了。咱们如果查出来,真是这样,千万可别告诉这家人,不然的话,乱了辈分。”
李老道笑着摇了摇头:“他阳寿未尽,不能投胎,这孩子,肯定不是他。不过,这两件蹊跷事之间,或许真的有关联,咱们最好打听一下。”
我们三个人商量到这里,就悄悄的离开了,并没有打扰何家人。
回到道观之后,姚东给石警官打了个电话,向他要了其余几个死者的资料。时间不长,石警官告诉我门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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