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自尘抬起下巴往摄像头处扫了一眼，齐陆敏锐的捕捉到萧自尘视线的落点，疑惑的皱起眉，没有说话，反而快速的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走到齐陆办公室的时候，萧自尘猛的停下脚步，齐陆一怔，也停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萧自尘闻言点头往楼上走，齐陆跟在他的身后，四只脚交替落地，声音清脆。
齐陆看你了一眼四周，未免萧自尘怀疑他有小动作，决定把主动权交给萧自尘，“去你办公室？”
萧自尘点点头：“正有此意。”
齐陆觉得萧自尘很反常，便道：“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
齐陆挑了挑眉，对于萧自尘的客气他很意外，因为这家伙从进市局前他就得到过蔺文海的提点，要求对他要放宽政策，所以萧自尘也是一直走专横路线的，做什么行动也没有必要和他商量，蔺文海给他的特权还是很高的。
萧自尘脚步快速移动，又挡在了齐陆的面前，齐陆眯眼，萧自尘又道：“既然你是我的怀疑对象，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沟通一下。”
“请便！”齐陆放下话，就要转身。
“这样……”萧自尘似乎很为难，目光在齐陆身后的墙面上的摄像头一扫而过，才幽幽道：“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找到线索的时候，你休想否认。”
齐陆一怔，随后冷笑：“怀疑我？我倒是还怀疑萧教授呢？”
萧自尘沉默了几秒钟，眸光像是长了触角一般，将齐陆的表情尽数敛入眼底，才沉声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你而已。”
齐陆没有说话，也没余任何的恼怒，他盯着萧自尘，等待他的下文。
“嗯……其实也没什么。”萧自尘走了两步，侧头对着齐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齐陆闻言眯了眯眼，“萧教授有话不妨直说。”
萧自尘挑了挑眉：“那么我的解释也是一样。”
齐陆一怔，想起那天见到的宫沉，了然的勾了勾唇角：“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职业的选择和我的家人没有关系。”
萧自尘闻言又冷笑了一声，声音清越：“如果我要解释，难道岐市市长的儿子不需要解释吗？”
“ts发布会的主角，而且还是出现死者的现场，死者的身份与你又有关系……”齐陆顿了顿，又反问道：“难道不应该解释解释吗？”
萧自尘转身对上齐陆的目光，冷笑了一声：“有什么好解释的？”
齐陆抿了抿唇，眸光深不见底：“我想萧教授应该要为自己的身份解释一下。”
萧自尘抬了抬脚，挑眉：“你怎么知道？”
走廊里，萧自尘单手插着裤袋，率先走在前面，齐陆大步跟在萧自尘的几步之后，等走到楼梯前，萧自尘脚步一顿，齐陆又走了几步也跟着停了下来，随后缓缓的道：“萧教授有话要说？”
——
易留话音一落，大家立刻工作起来。
屋内的人见状面面相觑，易留清咳了一声，“快点，自己的工作还不明白吗？查录像的快查，杨虞你快点打电话。”
萧自尘在齐陆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开门走了出去，齐陆扫了一眼，随后也推门走了出去。
杨虞张了张嘴，闭口不言。
齐陆沉了脸色：“你是警察，这个时候不能感情用事。你能用什么做保证？”
杨虞闻言看了齐陆一眼，猛然到：“我嫂子不会是凶手的，不可能。”
“……知道了，齐队！”
齐陆抬起脚步往外走，想了想还是一顿：“不管是谁，都存在嫌疑，务必好好审。”
易留点点头：“我们明白。”
萧自尘意味深长的看了齐陆一眼，齐陆敛了敛眉，过了一会儿挥了挥手，对赵光熙和易留等人道：“一会儿杨警官的未婚妻来了，你们记一下笔录，该问的问题一个都不能少。”
秦卿说完对众人点点头，和朱绘离开了办公室。
“好的！”
萧自尘几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又偏头对秦卿道：“你先去看看尸检报告里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回来告诉我。”
杨虞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少什么线索，你先安抚安抚你的父母，尽快。”
“谢谢齐队。”
齐陆抿了抿唇，“……好吧！”
杨虞咬了咬唇，半天后才道：“齐队，我父母身体特别不好，我怕他们接受不了，能不能……”
齐陆闻言皱了皱眉，“好，你快点联系一下。”顿了顿，又道：“最好也联系一下父母，毕竟他们早晚都要知道，而且我认为他们会比你和你嫂子了解的更多。”
朱绘话落走到秦卿身边，杨虞抬眼看了萧自尘一眼：“我家里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我可以告诉我嫂子，她也许知道些什么。”
朱绘点头，“我已经看过了，但还是一起吧。”
“好！”秦卿应了一声，又看向朱绘：“一起吗？”
龚肃又对秦卿道：“接到报警电话前我刚送周医生到她的母校，她说要找一点资料。”
秦卿点点头，实验她是知道的，当时还是她支持周子言去接，没想到竟然这么忙！
朱绘闻言走过来，解释道：“她接了一个实验，现在没在市局。”
秦卿回头扫了一眼众人，看到朱绘的时候皱了皱眉，疑惑的问：“子言呢？”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重量和吸引力。
秦卿觉得心里有些疼，虽然杨虞曾经对她的态度并不算太好，但是在死亡前，一切都是那么无助，都变得那么无足轻重。
这是一个不愿示弱的女孩子……
杨虞一听见尸体两个字，眼睛又红了起来，秦卿默默叹了一口气，好在杨虞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秦卿点点头，“去！”
萧自尘看了杨虞一眼，没应，倒是偏头看了秦卿一眼：“你不去看看尸体吗？”
杨虞闻言一愣，无措的看向萧自尘：“萧教授，你不负责我哥的案子吗？”
龚肃沉默了一会儿，在齐陆示意下才点点头：“可以，车里还要一会儿才能运过来，到时候我带萧教授去看。”
萧自尘扫了龚肃一眼，蓦地问：“打捞出的车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是！”杨虞利落的道。
龚肃叹了一口气，走到杨虞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杨照的死我们都很痛心，但要相信齐队，他一定能破案。”
杨虞听到哥哥的名字，咬了咬唇角，悲痛的点了点头，“我没事，龚副队请放心，我一定尽力配合。”
龚肃领命，随后又看向杨虞，目光沉痛，他顿了顿，沉声道：“我听说杨照……”
屋子里的所有人见状都回礼，手刚放下，龚肃便推开了门，他身上的警服还滴着水，呈现着深浅不一的颜色，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后，齐陆率先道：“龚肃，车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带几个人辅助消防那里打捞，ts这里我负责。”
话落，双脚发出‘啪’的一声，给屋里的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
齐陆抬起头看了萧自尘一眼，接着道：“你不光是一名死者的家属，还是一名警察。”可能是出于萧自尘的威胁力，也有可能是因为齐陆那一句警察的作用，杨虞愣了愣，随后缓缓止住了哭泣，放开了抱着秦卿的手，又擦了擦眼泪，眼底伤感的情绪全然倾覆，起身抬高声音：“我明白的，我一定配合调查。”
不容拒绝的低沉男音缓缓传来，秦卿偏头看了萧自尘一眼，那厮拧着眉头靠在门边，目光正沉沉的盯着杨虞，片刻后又道：“而且你需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学会接受事实！”
杨虞猛的摇头，“安息？安息什么，我不相信我哥会死，我哥的身手那么好怎么会呢……”
秦卿缓了缓酸涩的双眼，伸出手拍了拍杨虞的后背，“你现在应该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尸检做完后尽快让你哥安息。”
这种事情，他们又该和谁去说？
八年前姑姑一家也还是其乐融融，却也在一夜之间，一场大火将亲人燃烧殆尽……
十年前明明爸爸妈妈说要带她去旅行，谁知道她再回到家迎接她的却是滔天大火？
谁说不是呢？
秦卿闭了闭眼睛。
现在的杨虞全身无害，对秦卿也没有半分的敌意，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泪痕沾了满脸。
杨虞闻言从萧自尘的身上收回目光，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秦卿，泣不成声：“秦姐……为什么？我哥哥怎么会死呢？明明他再有一天就订婚了。”
第五十八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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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变成了好几块，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尸体，也不知道法医缝了多少针才重新组装成了这个样子。
秦卿的目光又落在尸体的脑袋上，也是被压扁了，头发上沾着血液和白色的脑浆，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秦卿看着眼前的尸体，不完整，少了一条小腿，身体上血肉模糊，而且肚子里的肠子是被重新装回去的，不是爆满的圆柱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的管子，扁扁的。
朱绘叹了一口气，“……好！”转身离开。
秦卿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摇摇头，“你去看看子言吧！”
朱绘察觉到秦卿声音的抖意，沉默了半晌才道：“是的，杨警官的后腰处有一颗痣，杨虞已经确认了，而且dna也验过了。”
秦卿目光茫然的对上朱绘，轻声的问：“这是杨警官吗？”
朱绘回头看了周子言一眼，又看了看秦卿，两难。
秦卿安慰着自己，这不是杨照，怎么可能呢？那个伟岸的男人，那个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臂弯里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朱绘看到秦卿愕然的表情，刚要上前安慰秦卿，就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是书本落地的声音，周子言用手捂着嘴，强压住呕吐的**，转身往门外跑。
不是吧？
那是杨照吗？
她睁开眼，愕然的盯着尸体，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只能听到自己脑海里血液翻卷的声音，一下一下击拍她心灵的最深处，然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慢慢的将她吞没……
秦卿闭了闭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片刻后她稳了稳心跳，一把掀开了那一张纯白的床单。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人性！
为什么？
杨照还那么年轻，还没有结婚，家里还有父母妹妹，难道就是为了警告她，就要牺牲一个杨照吗？
秦卿伸出手，却发现鼻子有点酸，眼睛渐渐模糊起来，她的手就顿在了原地，想起那个电话，心底恨意翻腾。
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同事，如今安静的躺在这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音容笑貌将会永远的刻在脑海里，就算再鲜活，又怎么样呢？到底不会再站在她的面前了。
秦卿走到那张床前，忍着难闻的气味，目光落在被白布盖住的尸体上。
可是特殊待遇又怎么样呢？人已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房间里很干净，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看的出来，这是市局给杨照的特殊待遇了。
周子言见此眼圈更红了，她点点头，并肩走在朱绘身边。
“做好心理准备。”
秦卿边想边往里面走，周子言跟在后面，朱绘见状拉了拉周子言的手，对上她红红的眼圈，无声的道——
到底是什么样？杨照的死……
极其、非常！
屋里顿时传来一股腐臭的气味，夹杂着一些腥气缓缓分散在她们的四周，秦卿抿了抿嘴角，忽然想起萧自尘之前说过两个词——
秦卿闭了闭眼，错过周子言和朱绘，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周子言接过书，眼角红红的，点点头：“好！”
秦卿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将周子言借的书一一捡了起来，书上还有岐市大学图书馆的条形码，跟她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收拾好起身递给周子言：“就是今天的事情，他现在在里面，一起去看看吧！”
周子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资料和文件散落了一地，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秦卿和朱绘：“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我不过只出去了三个小时，早上我还收到了杨虞给的请柬。”
“啪——”
朱绘抿了抿嘴角，拍了拍周子言的肩膀：“杨警官遇害了。”
“杨警官？”周子言疑惑的看了朱绘一眼，感觉她今天没有那么兴奋，话明显变少了，皱了皱眉道：“杨警官怎么了？”
秦卿了然的点点头：“我也没有遇到过，不过我现在要去看……杨警官，你要去吗？”
秦卿一怔，周子言又道：“这个课题里包括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回学校找了导师，不过导师现在在带博士，也没有给我什么建议。”
“好！”秦卿话音刚落，周子言便走到了秦卿眼前，她刚才一直垂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看到秦卿的时候一怔，对秦卿道：“师姐？”话落，将手中的报告打开递到秦卿面前，“师姐正好，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在温水里煮了十二个小时的尸体？”
“啊？”朱绘反应过来又道：“我说杨警官的死相很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朱绘话落一顿，她顺着秦卿的目光往前看去，周子言正从另一边垂着头急急忙忙的走过来，秦卿回神偏头看向朱绘：“你说什么？”
朱绘快走了几步，走到秦卿右侧，“不过师姐，杨警官的死相真的……”
“嗯，你们主攻病理，不认识也正常。”
“就是去现场的法医，我不太熟悉。”
秦卿和朱绘离开刑侦组，脚步匆忙的往停置杨照尸体的实验室走去，路上秦卿偏头问一直沉默着的朱绘，“是谁做的尸检？”
——
萧自尘抱起手臂，微微一笑：“当然！”
“萧教授！”齐陆正色，“我们这算是合作么……”
“说你知道的，而且你母亲的死，我不认为你这些年没有去查。”
齐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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