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尸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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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尸四少-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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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生如蝼蚁,入画也如蝼蚁。他们是人生过客,也是画中过客。

    他怎么出现在对面的棺材铺?

    入画时刻,他明明走在街头?

    画中人物,已凝固于笔下,怎么会走动?

    小白脊背冒出一层寒气,目光死死锁定画坊斜对的棺材铺。

    铺门洞开,里面阴森昏暗。一个妇人正斜依棺材,袒胸露乳,正在给怀中婴儿喂奶。一名长胡男子一脸慈爱,正在逗妇人怀中婴儿。

    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那一口棺材格外扎心,大煞风景。

    这熟悉的画风,似曾相识。

    不错,这就是那一间诡异石屋的壁画画风?

    二者毫无关联,怎会有同样的妇人倚棺哺乳画面?

    画中男子酷似玄杀,只是蓄了胡须,苍老了一些。刚刚行走街头,还是年轻帅气,入屋之后,便苍老了十岁。

    这画不但人物位置会动,画中的时间也会动。这不只是一幅画,更是一幅记忆图。

    难道爷爷的笔法已出神入化,可以画出世态沧桑,人物变化?

    “素笔勾勒,人物栩栩如生,市井气息跃然纸上。宫廷画师随意落笔,便道尽世间百态,岁月沧桑。”玄杀飘然入室,打断了白血的飘忽思绪。

    他念及玄杀,玄杀已出现。

    “师兄深夜来访,何处又有尸案?”白血匆忙收画,试图转移方向。

    “刚了解一桩案子,心中有些郁闷。算着你也该归来,便前来找你喝一杯。”玄杀面色憔悴,似有忧虑。

    “什么案子,让师兄如此伤感?”白血收起画卷,一脸疑惑。

    师兄专程而来,竟然是找他喝酒解忧?

    二人虽有交集,并非知己。玄杀心中不快时,竟然上门找白血解忧,让白血感觉一丝不安。

    “伤心人,伤心案,不提也罢。师弟此画市井气浓郁,有一种大隐于市的韵味。

    可否借我展卷一观,以解心忧。”玄杀不愿提及案情,又将画卷扯入。

    白血不便拒绝,便又重展画卷。

    画中诡异,他刻意搜索几遍,方才察觉。玄杀只是要随意欣赏一下,料他也看不出其中玄机。

    此画暗藏诡异,涉及太深,他不想玄杀卷入。

    “噫,这地方似曾相识,可我却从未涉足,好生诡异。”面对画面,玄杀目露惊诧。

    “此处便是慈城,年代有些久远。那时还没有小瓷产业,只是一座古旧小城。”白血见他生疑,急忙解释诱导。

    “我第一次进入慈城,便有一种似曾来过之感。见到这幅画,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当年我离家出走,林瓶儿千里投奔慈城寻我,莫非这慈城与我有些渊源?”玄杀凝目画面,若有所思。

    “师兄祖籍何处?”白血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其中玄机。

    “何家世栖云州,已历千年。”玄杀打破了白血的猜测。

    “那师兄祖上可曾开过棺材铺?”见玄杀已卷入,小白索性挑明了画中诡异。

    “你怎知道?我何家世代以此为业。如今云州最大是棺材行,便是我家族产业。”玄杀一脸惊诧,瞪着小白。

    “师兄,你看,这画中便有一家棺材铺。棺材铺内人物,师兄要仔细看过。”白血指明了画中棺材铺,玄杀随指注目,顿时目瞪口呆,面容僵硬。

    画中人分明就是自己,只是多刻一些岁月痕迹。

    惊愕一刻,眼前一阵恍惚。

    等玄杀压抑惊愕,恢复理智,却发现自己已进入画卷,伫立似曾相识的古旧街市。

    此刻已是深夜时分,街巷清冷凄凉,阵阵阴风卷过,令人不寒而栗。

    一座简陋的临街店铺,阴风恻恻,摇曳了一盏幽暗的灯火……

    那盏灯搁在一个雕琢精细的楠木棺材之上,是为死者点燃的一盏长明灯,指引死者灵魂的长明灯。

    店铺很简陋,阴暗拥挤,唯独这一具棺材很贵重,是一具只有顶级富豪才能够享用的奢侈品。

    一个普通人家的死者怎么会享用如此高贵的一具棺材?

    死者并非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专门替死者量身定制棺材的棺材铺老板郑棺,远近闻名的一代棺王郑棺。

    他的棺材铺虽然开在一个边远小城,而他的名声却远播江湖之外,连千里之外的富豪大商,都会不远千里从他这里订购身后之物。

    一个一辈子替别人安排身后归宿的人,自然会替自己量身定制一副躺着舒服惬意的好归宿。

    空荡荡的棺铺内,一个美艳的少妇抱着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正呜呜咽咽的哭泣。一身宽大的白布孝衣,挡不住她那一具苗条而饱满的身材,裹在里面的躯体散发出一种挡不住的风情。

    今日已是郑棺过世第三日,已经哭肿了眼睛的林夫人,啼哭也不再卖力,开始盼着棺材里的死鬼赶紧下葬,这样哭下去,死鬼活不过来,自己的一双美目却已经浮肿。

    万一浮肿消不下去,将来一双烂眼怎么出去见人?

    怀里的婴儿已熟睡,睡得格外的香甜,一双小小的拳头紧握,脸蛋红扑扑的,一副惹人心疼的可爱摸样。

    在他还不懂的悲伤的时候,一场人间悲剧已降临他身上,他的亲生父亲已离他远去,将他们母子二人丢在了这个世界上。

    也许受压抑的悲伤气氛感染,院里居然卷起一阵阴风,头顶的天空多了一层浓黑的阴霾,遮蔽了晴朗如洗的星空。

    “花儿,哥来看你了!”一个黑影突然从棺材后的阴影里冒出来,样子很高大,五官也很端正,眼睛里却透着一股邪气。

    一边亲切的招呼,身形一扭,已凑到了女人的身边,腆着脸,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将一身孝衣的守孝女人揽入了怀中。

    “死鬼,别这样,人家还在守孝哩。”女人娇嗔的说着,却并不挣扎,反而倒贴过来。

    “怕啥?已经死了三天,还怕那个老家伙从棺材里爬出来?我呸!”那个野男人果然是个色胆包天的角色,居然冲棺材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死鬼,这一年多你哪里去了?人家想死你了。”女人撒着娇,将怀里睡熟的孩子放在了灵棚避风一角的摇篮里。

    “你个骚娘们,天天快活,爷都要憋死了,听到母猪叫都全身抽抽,来,让爷摸一下。”男人腆着脸上来,上下其手,伸进宽大的孝衣一通揉搓。

    “还不是听你这个死鬼的,说什么富贵险中求,让老娘认了一个卖唱的瞎子爹,三天后你下手整死了瞎子,让老娘到棺材铺门前卖身葬父。

    哼,结果将老娘推入了棺材铺,你拿了钱屁股一拍溜了,从此没了消息。”女人一脸享受,却故意责骂着带给他快感的负心人。

    “你一个老娘们,懂个屁,爷这是放长线,钓……钓大鱼。

    把你放进棺材铺,就是为了吸干那个冤大头。这不,不出一年,他就撑不住,嗝屁了。

    现在他全部的家底都成了你的,一送走他,你就招赘爷进门,一起过好日子,爷天天疼你,把欠你的都补回来。”男人一边得意的说着,早已按捺不住。

    猥琐着一张脸,狠狠的将女人推靠在大头棺上,一只手疯狂撕扯着女人的孝裤……

    男人疯狂的顶了几下,女人已是一片痴狂,结实的楠木大头棺已开始吱吱呀呀的摇晃……

    “啊,奥——”女人顶不住冲击,已开始放开嗓子尖叫。

    “别叫,小心惊扰四邻!”疯狂进攻的男人头脑却很冷静,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女人想叫又叫不出来,嘴里支吾着,身体痉挛扭曲的幅度却越来越大……

    棺材铺小院上面的阴霾越来越浓,压的越来越低,几乎要压倒了灵棚的棚顶。

    一道晴空霹雳,自朗朗星空直劈而下,划破了笼罩灵棚顶上的阴霾,劈在了摇晃的楠木棺上……

    轰隆隆!

    紧接着就是一记震耳发聩的闷雷。

    结实的楠木棺材盖居然被一劈两半,跌落在一边,躺在里面的郑棺居然缓缓的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四下张望着。

    那一对抵棺而战的狗男女,居然被晴空霹雳劈中脑壳,一直击穿到脚心,震碎了全身骨骼,瘫软的倒在了棺材旁边,成了两堆叠在一起的烂泥……

第68章 大棺人() 
一个年过四十的职业棺材制作人,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曾经轰动整个古城,成为了市井闲话中心。

    一年前,繁华街市。

    一对卖唱父女盘踞街头,周围聚集了几圈街市闲人,吵吵嚷嚷,呐喊助兴。

    卖唱女子年方二八,唱功平平,模样却有几分妖娆,搔首弄姿,引得一片贪婪。瞎眼老爹的二胡,手法娴熟,拉得也格外卖力。干枯的手指紧绷,弦寄沧桑,如泣如诉。

    周围人被他乐声打动,竟然停止起哄,一片寂静,整条街只剩了一段幽幽弦声……

    弦断,弦音戛然而止。

    盲艺人格外卖力,高潮一刻,竟然扯断琴弦。弦断一刻,老人咳出一口气血,倒在了街头。

    高昂一刻,弦断人亡。

    卖艺女子孤零零守着老爹尸体,举目无亲,走投无路,陷入了绝境。

    她咬牙横心,决意卖身葬父。

    本城几个富豪闻风而至,看着女孩也有些眼馋。可这事太晦气,怕伤了自家风水,不敢轻易出手。

    “这一女子,街头啼哭,与事无益。何不前去郑大棺人门前,求他资助。”一名妇人心善,替她指点了一个救急之法。

    “郑大官人?他人在何处?”女孩停止哭泣,眼中闪出一丝惊喜。

    郑大官人,一定是有权有势之人。找一个官人依靠,便不用沦落街头卖唱求生。

    路人指点,女孩寻到了郑棺门前。

    郑棺以棺材为业,人多忌讳。如今已人到中年,依然娶不到媳妇。见如此好事,立刻爽快答应。

    用一具上等的棺木收殓掩埋了老瞎子,换回了一个绝色的美人儿,从此过上了家有美人的温暖日子。

    郑棺干的是特殊行业,前面是店,后面是居所,也是作坊。一般人不敢靠近他家居住,周围住着的都是同一产业的上下游工匠。都是些开纸货店的,寿衣店之类店铺的同行,一到夜里,周围便格外的阴冷。

    自从漂亮的林夫人进门,给这一带死气沉沉的夜晚,增添了无限精彩。

    每天深夜,替死人干了一天活的郑棺,开始替活人干活,而且干的格外卖力。

    “棺材,我要。”美艳的林夫人也喊叫得格外卖力,死气沉沉的地方顿时弥漫了一股浓浓的生命活力。

    “莫乱叫,犯得忌讳。”郑棺见她叫得晦气,急忙捂了她的嘴吧。

    “棺人,我要。”女人也觉得不妥,立刻改了口。

    “嘿嘿,这叫得舒心,棺爷喜欢。”郑棺一脸得意,出活更加卖力。

    ……

    自从有了家口,郑棺起的更早,收工也更晚,一个人一旦开始养家活口,生存的压力变陡然沉重了很多。

    白天幸苦,晚上也辛苦,邻居们渐渐发现郑棺的头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消瘦下去,而他女人的肚子却一天天的鼓起来。

    怀胎八月,林夫人替郑棺产下了一个儿子,棺材铺喜添新丁,从此消停了一段时间。

    孩子满月,郑家又恢复了往日动静,半夜不是林夫人嚎叫,就是新生的孩子啼哭,搅扰得周围的邻居们鸡犬不宁。

    日子在不断的折腾惊扰中,一天天的过去。

    一日深夜,棺材铺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紧接便是女人,小孩交替起伏的哭喊声。

    见郑家出了事,邻居们纷纷跑去看热闹。

    此刻的郑家已是一片凌乱,女人披了一件薄衣衫,抱着孩子缩在床角惊恐的哭嚎,骨瘦如柴的郑棺挺着一颗大头,赤身横在床上,已经没了人气。

    人命关天,立刻有人报了案。

    见本城两位老眼昏花的捕头出现,林夫人吓得不敢再哭喊,惊恐地看着两位官家代表。

    经过一番询问,大致了解了郑棺的暴毙真相。

    据林夫人口述,当晚郑棺收工很晚,胃口也特别好,吃了三张大饼,喝了三大碗粥,下着小菜喝了二两酒。

    一边打着饱嗝,一边上了床。

    当时他脸泛红光,求欢的兴致也很高,上了床就搬倒了女人。

    动作越来越急,喘息渐渐急促,突然一个饱嗝翻起来,卡在了咽喉,双目爆出,当场栽倒在床上,脑袋抽了几下,便僵硬不动了。

    经验老到的老捕快听完女人的呈词,立刻上前将尸体拖至床边,摸了摸咽喉处,果然卡了东西。老捕快干枯的手捏着死者的脖子,使劲儿朝上一撸,卡在咽喉的异物被撸到了嘴里,却是一团还没有完全咀嚼烂的大饼,捕快伸出两个手指,掏出了黏糊糊的一大团。

    “暴饮暴食,纵欲暴毙!”捕快甩了甩粘满白乎乎面浆的手指,替死者判断了死因,一脸晦气,转身而去。

    “哇——,哇——,哇——”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依然恍惚的玄杀蓦然惊醒,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让他陷入了恐慌震惊:他居然躺在棺材铺的那一具破盖棺材,棺材旁边瘫死了两具死尸,不远处一个摇篮里,一个婴儿挣命一般的啼哭着……

    一记霹雳,早已震撼了街坊四邻,听到婴儿啼哭,纷纷起床赶到了棺材铺,当他们进入一刻,被里面发生的一幕彻底震惊,一个个目瞪口呆,僵立原地。

    一记晴空霹雳劈死一对亵渎亡灵的一对狗男女,劈开了停灵的棺材盖,劈活了死去三日的郑棺。

    人命关天,辖区的两位老捕快又出现在案发现场。

    捕快检查了两名倒地死者,惊得面如土色,互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再次仔细确认,地上被劈死的二人,是两个死人。

    它们并非被雷劈死,在雷劈之前,他们已是两具尸体。二具尸体颈部都有一道勒痕。

    事有蹊跷,不得不察。

    二位捕头立刻缉捕了死而复生的郑棺,将二具尸体也带回了衙门。

    羁押三日,查明了两名死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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