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的心是矛盾的,如果天歌否认,那南宫焰的一腔真情便会付诸流水,他当初为这少年做的就完全不值得,而武宗失去这样一个天才令他尤为心痛;可是如果天歌承认,那么他们连这少年也会失去,更是青冥山的一大损失。
白澜开始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听到云壑这句话,顿时明白武宗的确有那样一个人。
他赶紧去看天歌,无比希望她不要承认。
既然白澜都明白了这其中关窍,那么别的宗主和长老自然也看了出来,霎时没了声音。
对于云壑的问话,天歌一时间没有想到怎么答,倒是梁成宇迫不及待地质问:“那个人的名字是南宫焰,你们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运来客栈,同吃同住,你别想否认!当日因为此事,即便他武力天赋第一,武宗依然没有收他为入室弟子,所以劝你不要再挣扎了!”
“你闭嘴!”白澜原本就生气,如今听到梁成宇这番聒噪,再度使用了精神力攻击,让他重新闭上了嘴巴。
接着,他转头去看天歌,见她原本怪异的神色中突然染上了怒意,暗想这是为什么,因为梁成宇那番话吗?
天歌的确很生气,原本南宫焰这件事在武宗是保密的,如果不是卢青青泄露,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本来这件事也过去了,让南宫焰受委屈她心里本就难受,谁知现在这个梁成宇居然搞得整个青冥山各派的大佬都知道了。
她不难想象,有卢青青这个大喇叭,她和南宫焰是断袖的事过不了几日整个青冥山上下无论长老还是弟子都会传得沸沸扬扬。
她本是女子,又掩饰了真面目,这点流言对她造不成伤害,可是南宫焰是个男人,她的丈夫,她怎么忍心让别人一直误解他!
为了保护她,他甚至放弃了武宗入室弟子的身份,不得不去参加一个秘密考核,而且危险重重,她不能让他回来后还要饱受非议,更不能让这点成为卢青青对付他们的手段。
所以,当白澜看过来时,她突然一笑,将轻蔑的目光扫向梁成宇九人,胆敢与她为敌的人,就让他们永远失去进入青冥山的机会吧!
眼神一冷,将九人看好戏的目光一一无视,她缓缓抬手,轻轻抽掉了发髻上朴素的玉簪,一头微黄的长卷发倾泻而下,柔和了那张过于立体的面容。
五官的立体感毕竟是通过化妆手段,利用光线造成的错觉,脸依然是那张脸,五官也依然是她原本的五官,当长发披散,她女儿的姿态即刻显露无疑。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一个个惊疑不定地望着天歌,大睁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好像见到了鬼。
但见天歌微微一笑,理直气壮地问:“我只是习惯了男装打扮,谁说我一定就是男子了?”
她话音一落,含笑的凤眼朝目瞪口呆的九人扫过去,里面是满满的嘲讽和讥笑。
“不可能,你以为长得像个娘们儿就能证明自己是女人了,那个南宫焰亲口承认他喜欢的是个男人!”梁成宇嗓子慢慢恢复,嘶哑地叫道:“你敢说他口中那个人不是你?”
剩下八人也跟着附和,全都表示不信天歌是个女人。
天歌垂眸一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傻了眼的武宗宗主云壑:“敢问云宗主,阿焰当日可亲口说出了他喜欢男人这几个字?”
云壑只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他料到了开头却没料到结尾,一时间表情就有些懵。
听到天歌的问话,他不由想起当日的情形,为了保护南宫焰的名声和**,他当日问得隐晦,只问他卢青青在百花城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真的,南宫焰的确承认了,可是哪里就真正承认了他喜欢男子这件事?
哎呀呀!这一刻云壑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天歌竟是个少女!
卢青青,你还本座的弟子来!
白澜的注意力一直在天歌身上,半晌没有等到云壑的回答,不由回头看去,这一看险些乐了,只见云壑那本就黝黑的面容此刻简直黑如锅底灰。
想到他居然放弃了南宫焰这武力天赋第一人,白澜不由笑呵呵地安慰道:“云宗主莫急,想必那南宫焰就在附近,回头你再把他收为弟子就是!”
其他宗主看出云壑的悔意,明白后也纷纷劝解,可他们却不知道云壑心里的苦,哪里还来得及啊,罗刹门那家伙绝对不会把弟子还给他的!
无声地咽下口中的苦意,他强抑心中的悲痛,回答天歌的话:“不曾,南宫焰并没有说这句话!”
他这绝对是打落牙齿和血吞,那个卢青青可是害苦他了!
白澜等人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喜色,有门!
可是梁成宇等人依然不愿相信,一个个嚷着是云壑包庇!
天歌不耐烦地伸出了手道:“大家都是医者,我到底是男是女,诸位一验便知,如何就像个泼妇一般在此大呼小叫?”
这一句话成功打断了梁成宇等人歇斯底里的叫声,像是突然往口中塞了一团裹脚布,那表情别提多复杂纠结了。
经过天歌的提醒,白澜也反应过来,立刻示意一位大医师去检查。
(大家新年快乐!晚上码字赶得比较急,一般会在第二天修改错别字,看得早的诸位请多包涵!)
第443章 争抢()
这一刻,梁成宇等人显然预感到了什么,一个个全都面如死灰,心知大势已去。
等看到那大医师在为天歌诊过脉之后,确定天歌真的是女人之后,梁成宇第一个四肢瘫软地倒在了地上,心里将透露给他消息的卢青青等人恨到了骨子里。
其他八人这时候也想到白澜之前的话,现在确定是他们污蔑了天歌,岂不是连医宗普通弟子也做不了?
白澜讥诮地瞅着他们如丧考妣的样子,一吐胸中郁气:“你们可要亲自去验一验?”
天歌笑望着他们,随时等他们来验。
事实已经很清楚,梁成宇等人已经放弃了挣扎,他们此时正担心那最坏的情况。
然而,再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能够收得天歌这样的天才弟子,白澜等人十分高兴,可到底和预期的结果相差甚远,下方这九人实在太令人失望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下了决定:“尔等九人,心术不正,听信流言,污蔑他人,罪不可恕,速速下山去吧,我医宗大门永远不会向尔等敞开!”
梁成宇九人面色惨白,还想要求情,但是一对上白澜冰冷的脸色和强大的气势,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九人再不甘心,也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一个个脚步踉跄地站起来,身形摇晃着离开了。
场下剩下天歌一人,白澜等人立即将亮晶晶的视线放在她身上,简直怎么看怎么稀罕。
天歌重新将披散的长发绾成男士发髻的样式,算了一下时间,已然到子夜时分,她头皮发麻地顶着众人探照灯般的眼神:“敢问宗主,晚辈是否可以下山了?”
白澜闻言,立刻醒过神来,一边点头一边叮嘱:“去吧去吧,记得三日后来宗内报到,日后你就是医宗的入室弟子了。”
他说着,将一枚令牌递过去:“届时凭借这枚令牌就可以直接进来。”
天歌连忙伸手去接,这时候另外四位大医师却不乐意了。
“宗主,这话是怎么说的,您今天不是不收弟子吗,令牌该是我给啊!”
“怎么就是你的弟子了,我也要收弟子的,怎么也该有我一份儿啊!”
两人说着,就都要去掏令牌,白澜一脸的尴尬。
剩下两位大医师也纷纷插了一脚:“哎哎哎,依老夫看,不如也算我一份儿?”
“还有我,如此天才,咱们一定要和全宗之力教导她,否则岂不是埋没人才?”
那本来收弟子的两位大医师一阵气结,立刻与后两位理论起来,白澜则仰头望天,反正他的令牌已经给出去了,管他们怎么吵。
天歌则一头黑线地看着那几个抢徒弟的白胡子老头,还是云壑等首先看不下去,招呼也不打一个,一人往天歌怀里塞了件东西,就走了。
天歌看着怀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语望苍天。
“那个……”她努力提高声音。
“徒弟是我的,我是大师兄!”
“那也没用,你没有提前报备,徒弟是我的,我是二师兄!”
“小弟最为年幼,座下弟子也最少,还请诸位师兄可怜可怜我!”
“你们都有份儿,也该算我一份儿!”
四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这一刻像是小孩子抢玩具一般,不仅争得面红耳赤,还歇斯底里地大叫:“老三,你快来管管这两个小兔崽子!”
天歌闻言,愣了一下,转眼向白澜望去,后者像是没听到一般,仍旧在看星星看月亮。
天歌:“……”这五个师兄弟也是绝了。
谁要当她师父,看来也不是她能做主的,还是快快下山去和南宫焰汇合是正经。
于是,她对着白澜一弯腰:“那……宗主,时辰不早,弟子告退。”
白澜特别高冷地点点头:“嗯,去把。”
将几个老头的吵闹声抛在身后,天歌一溜烟地往山下跑去。
此时,南宫焰在山下等了一整天,本就因为卢青青的话儿心中不安生,能够等到现在也是没有察觉异样,想想十个候选者都没出来,云壑等人去了医宗也没再现身,可见中间大概因为某个候选者精神力过于强大将他们吸引了来,后来就没有特别事情发生了。
可是,眼看到了子夜时分,他眼睁睁地看着九个候选者失魂落魄地从眼前经过,就是不见天歌,没一会儿云壑等人也纷纷乘坐骑离开,依然没有天歌的身影,这下他是彻底急了。
丝毫不愿再等待,一鼓作气就往山上冲去。
子夜时分,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守山门的弟子也不在,他一鼓作气冲到了半山腰,一直来到普通弟子修炼居住的外医院门口,那里被设置了**阵,如果没有医宗的令牌,人进去很容易会迷失在里面。
望着黑漆漆的山头,山路上到处种着各种药材,地下埋着阵法石,结合这些药材的药效,就算人的意志力再强,阵法加药效的双重作用,也能将人困在里面。
他站在阵法的外围,仔细观察,试图找出能够安全通过的方法。
以他所见,能够利用令牌通过这处**阵,应该是控制阵法的缘故,也就是说只要想办法制止这里的阵法石启动,就能减轻进去的危险。
天歌拿着白澜的令牌,一路沿着山路下来,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站在高处,远远地她就借着月光看到山腰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阿焰,我回来了!”
南宫焰本就焦头烂额,又担心天歌的安危情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听到这道声音,他连忙循声望去,就见他心心念念的人像只小燕子一般投进了他的怀里。
拥紧怀里的娇躯,南宫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黯哑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恐惧和后怕:“怎么现在才下来,不知道我多么着急吗?”
天歌使劲往他怀里钻了钻:“抱歉啊,今天的事说起来真是太复杂了,咱们一边走我一边和你说,总之你放心我完全没事!”
第444章 委屈()
南宫焰看到她能跑能跳的时候,就知道她好好的,低头在她发顶和眉心各亲了一下,一弯腰像是抱小娃娃一般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往山下走去。
天歌这一天也的确耗费了很多精力和体力,而且她明显感觉到南宫焰情绪中的紧张和身体的微颤,所以也没有挣扎,自从南宫焰到达武王级别之后,她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南宫焰见天歌怀里还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便问:“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天歌撇撇嘴:“都是别派的宗主和长老们给的,虽然我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有多贵重,但出自他们手里的东西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南宫焰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腾出一只手捻起一只手镯来看,放出精神力感应了一下,他笑道:“这条项链是比咱们在苍穹城拍卖会见到的储物手镯空间还要大的储物法宝。”
见天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微微一笑,把项链套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又捻起一颗鸡蛋大小的珍珠,先是将精神力输入进去,发现没有任何反应,想了想,又将武力输入进去,接着,就见一个月白色的半圆形光罩以两人为圆心将他们罩了起来。
夫妻俩面面相觑,天歌则惊讶地张大了小嘴,这是什么,难道和灯泡一样的功能?
南宫焰将天歌放下,让她站在原地不要动,他则快走几步,再次将光罩释放出来,这次只罩住了他自己,把天歌留在了外面,然后他对天歌道:“用你的匕首刺过来。”
天歌把怀里的东西都放在地上,本来打算取袖中的手术刀,又见一堆杂物中就有一柄匕首,于是捡起来去刺那光圈。
南宫焰早就注意到那把匕首,见天歌居然拿那匕首来试,目光微微一闪,也没有阻止。
天歌拔掉匕首的外套,然后试探着去刺那月白光圈,本来以为会畅通无阻的,谁知匕首刺进一般就像是陷入了沼泽中一般再也前进不了半分,接着她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匕首重新拔了出来。
刚刚刺入的地方,光圈没有出现任何破损,依旧完好无损,这令她惊奇不已。
南宫焰道:“换成你的那把小刀试试?”
天歌一愣,听话地抽出袖中的银色手术刀,谁知当那刀尖刺向光圈的时候,就像是碰到了比之坚硬百倍的墙壁,“锵”地一下,分毫未入。
“咦?”天歌试了好几次,眼看手术刀的刀尖都卷刃了,也没有刺入光圈分毫,她赶紧拿起刚刚那把匕首查看。
南宫焰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将武力从珠子里抽出来,想了想对天歌道:“你把药气输入进去试试?”
天歌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瞅了眼漆黑的四周,悄悄地说:“这不太可能吧,我的功法是这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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