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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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引-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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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踏枝冷哼一声:“哼!佛门、道教重地?五年前,百鬼出世这佛门重地也被一把火烧个精光,怎么不见佛来渡你,道来救你?”

    说着,跳下墙头,扯出一把匕首朝孙亦恬刺去。齐玉麟见了这锋利匕首心下一惊,竟然伸手直直抓住了雀踏枝的匕首。

    “滚开!” 雀踏枝大喝一声,将匕首一抽,齐玉麟的五指便被这匕首划破了,一时之间鲜血直流。

    雀踏枝将齐玉麟掀开再一脚踢在孙亦恬的腹上,半昏半醒的孙亦恬便被踢飞老远,撞上门上昏了过去。紧接着,雀踏枝再持刀向前一刺就要结果她的性命,齐玉麟眼疾脚快,伸脚将她绊了一下。雀踏枝踉跄了一下手上的匕首便扎在了门上,她拔出时一个惯性刀口就划到了孙亦恬的脖子上。顿时,孙亦恬脖子上的血喷溅而出,如同前世被斩首时般血流如注。

    齐玉麟看这情景,心口一紧阵阵抽痛起来!她倒吸口口凉气,回忆起顾筠婷被齐氏族长斩首的场景。那是她亲眼所见、历历在目的过去,她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雀踏枝见齐玉麟捂着心口疼痛难忍倒不动手了,她本来就是奉命来取麒麟印的。现在,齐玉麟的反应强烈,说不定麒麟印马上就要问世了。

    齐玉麟不知道此世她与轮回成孙亦恬的顾筠婷命该如何。但是,她还不想她死,她在忘川河里成疯、成魔,就是想要与她再续前缘,她还没来得及与她相认,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说前情往事。

    于是,齐玉麟强忍着心口的剧痛,爬过去用自己的手摁住了孙亦恬的伤口:“你别死啊,你又要抛下我吗?”

    “我有止血咒,只要你肯把麒麟印交出来,我马上就替她止血救命。”雀踏枝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我真的不知道麒麟印在哪儿,我哥哥死了,你父亲不见了;如果我有麒麟印早就拿来救他们了、找他们了。”齐玉麟瘫坐在孙亦恬旁边,孙亦恬脖子上的血从她的指缝溢出来,她知道孙亦恬被割到了主动脉,这血照这个流法,没等送到医院她就没命了。

    “帘外五更风,吹梦无踪。画楼重上与谁同?记得玉钗斜拨火,宝篆成空。回首紫金峰,雨润烟浓。一江春浪醉醒中。留得罗襟前日泪,弹与征鸿。” 不由的,齐玉麟更想起前世的苦来,念起了李清照怀念赵明诚的词句来。这首词是齐曼儿在顾筠婷死后终日念叨地,她没想到现在才又再遇着她竟然又要生离死别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没有机会像前世那样可以不喝孟婆汤,可以从忘川河里熬过来。

    雀踏枝往时要杀人、害人都是使的蛊、使的降、蛊降一出千里击杀,自己根本无需面对这能被杀者的生离死别,没想到现在看到齐玉麟和孙亦恬这样反倒心里不是滋味了。

    她正打算给孙亦恬止止血,先不让她这么早死。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得突然一声晴空霹雳,一道雷电劈在了她刚刚坐过的墙头上,打得灰石乱飞。而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由东向西滚滚而来厚厚一片黑云,不消一会儿天地俱暗,狂风大作起来,这狂风还险些把雀踏枝刮出去为半米远。

    “你使的什么妖法?”雀踏枝也有些不安,这样的突变,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现在,突变的一切,就跟五年前一样,天雷作响、黑云万里、狂风大作,就差百鬼出世了。

    齐玉麟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口不再抽痛了,这痛似乎转移到了摁着孙亦恬脖子的掌上,再又转移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她知道自己刚刚用手去接雀踏枝的刀被割伤了手,刚刚并不觉得特别的痛。但现在,这痛伴着强烈的辛辣感,直痛得她大汗淋漓。

    不仅如此,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像被什么吸附在了孙亦恬的脖子上,自己手指的伤口与了孙亦恬伤口像吻咬在一起似的,互相吸允着。不,与其说两个人的伤口在互相吸允,倒不如说是孙亦恬的伤口正在吸自己的血。

    “喂,你是不是用了麒麟印?把麒麟印给我!”雀踏枝被风吹得近不得她们俩的身,但她觉得突然风云变色,肯定是齐玉麟使了麒麟印的缘故。

    齐玉麟没功夫理她,她抱紧了孙亦恬,却发现孙亦恬从她指缝中溢出的血渐渐停了也干涸了。

    “怎么回事?”齐玉麟喃喃。这时,孙亦恬动了一下,睁开疲困的眼看了她一眼,又昏了过去。

    这狂风越吹越大,雀踏枝已经是站立不稳,只得正身盘坐,收视返听,双手置于胸前,结大莲花印,默念定身咒将自己定在原地,省得被风吹了去。不过,她还没静下心来,半空又突然来了一记响雷,真打在她头顶的屋檐上。一时,屋檐粉碎,砂石、砖块、琉璃瓦乱飞,纷纷砸将下来。

    齐玉麟见这屋子怕要被雷给劈塌了,不敢久留连拖带拽地把了孙亦恬给挪走了。雀踏枝也知道不能久留,想起身逃难,但刚刚她给自己施了定身咒,避走不及,她头上那飞檐被大风一吹便塌了下来……

39。星尹三十九() 
话说,那突然而来的晴空霹雳,直打在雀踏枝头顶的屋檐上,那屋檐被劈得粉碎,砂石、砖块、琉璃瓦一时乱飞,纷纷砸将下来。齐玉麟拖着孙亦恬自然是避走不及。急情之下,她撇见了之前扣着孙亦恬的那口铜钟横卧一边,便赶紧拖着孙亦恬躲了进去。这下,得了这铜钟的厚实钟壁的庇护,她和孙亦恬竟然也没伤到多少。

    再说那雀踏枝解了自己的定身咒才得起身,已经晚了一步,大块屋檐碎石砸下来,正砸在她的肩上。这会儿,任她有再能耐的降头和蛊、咒术都没有用,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薛尹,薛尹,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方星暸在薛尹的房里听到了邵儒轩的声音。

    “石营长他们出事了。”邵儒轩原本一大早在医疗院里料理肖人的。但是,迟迟不见薛尹来上班,石劲云又扛着他的那些兄弟回来了,就赶紧上来找薛尹。

    “我跟你去看看。”方星暸回头看了一眼薛尹的屋子,知道现在不能打扰她,她的起坛仪式正在收尾,走不开。

    “星暸!”方星鸿前脚刚想走,薛尹就出来了,“我去吧,你看好她。”

    说着,人已经跟着邵儒轩走了。两人到医疗院时,只见大堂里横七坚八躺了好几个大兵,石劲云也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他见薛尹来了,赶紧说:“兄弟们肝肠寸断似的肚痛了一夜,只剩下喘气了,你快救他们。”

    薛尹黑着脸,走过去挨个翻了他们的眼皮和脸色,发现这些跟石劲云一起出任务的士兵们都中了蛊,她不由地大声质问:“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麒麟蛊唾沫?”

    “我……”石劲云无言以对;他拿着薛尹给的那小瓶子蓝色液体回去之后,越看越觉得玄乎,觉得与其把性命交给这个莫名的东西,还不如带上更精良的装备和武器呢。而且,要他一个唯物主义的营长跟自己的兄弟说用这玩意擦身,他也实在说不出口。

    “你们去了哪儿,见到了什么东西?”薛尹走到石劲云跟前问。

    “我们追踪雀踏枝的车子,到了一个置荒的屋子前。她的车子停在屋外,我带兄弟们进屋里去了。我们没看到人,屋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一些绸缎,上面摆了一只很华丽的盒子。”石劲云腹痛难忍,费劲地说着。

    “地上是不是还有些石头?”薛尹想就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石劲云捂着自己的肚子,满头大汗:“有,进去的时候地上有些碎石。”

    “你们碰盒子了吗?”薛尹想他们肯定碰这盒子了。

    “兄弟们没碰,我碰了。”说着,石劲云觉得嘴里一腥,涌上一口血来;更是觉得胸腹搅痛难忍。

    “那盒子呢?现在在哪里?”薛尹冷冷。

    “盒子还留在那里了,碰了盒子之后,兄弟们都乱了,有的突然腹胀如鼓,有的腹痛难忍,有的突然失禁,就这样在那个地方折腾了一夜,我们试图找出路,可发现怎么也出不去了,我们就在那屋子里打转了一夜……薛尹,他们是不是中了蛊,你帮帮他们!”石劲云自己已经脸如死灰了,还要薛尹先救自己的兄弟。

    薛尹是越听越气了,冷冰的脸上透着愠意,她其实早料到他们可能会中蛊了,所以才给了石劲云麒麟蛊的唾液,如果石劲云照她说的做,顶多只是在那里扑个空,是绝不至于中蛊的。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没败在雀踏枝的蛊术之下,却败在了石劲云的不信任上。

    “邵儒轩,取紫苏1两,南薄荷1两,青蒿1两,条参8钱,连翘8钱,槐花7钱,玄参7钱,柴胡6钱,川芎2钱,生黄耆5钱,煎了给他们喝。”薛尹尽管生石劲云的气,但是面对这些兄弟,她也不会见死不救。所以,直接告诉了邵儒轩治蛊的办法。

    “紫苏、薄荷、青蒿……”邵儒轩掰着手指数这些药,却因为不是学中医的记不住:“这……我……我记不住啊……。”

    薛尹无奈的用纸笔给他写下交给他,“石劲长就不用服了,赶紧的。”

    “诶,好,我现在就去。”邵儒轩也没耽搁,拿了薛尹的方子就去。

    薛尹又问石劲云:“宋小虎怎么样?”

    “她在屋外待命,没事。”石劲云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给他们安排床位,等我回来。”薛尹让医疗院的护士给这些士兵和石劲云安排床位;然后,自己出门找宋小虎去了。

    这些出任务的士兵中的都是疳蛊,石劲云中的是金蚕蛊。疳蛊是雀踏枝断路用的,她将疳蛊种在碎石上,铺上那屋子的地上,如果有人踩中,疳蛊的药未就会上踩中蛊石的人身上,那些药未也会即可从皮肤进入人的肠脏,并依附食之,令人腹痛难忍,痛够七日之后便会断肠而死。

    而石劲云中的是金蚕蛊,这金蚕蛊还是她给雀踏枝的。雀踏枝果然是不肯信她的,收了她的蛊,又将它们嫁出去。

    这金蚕蛊若主人无意供养了,就需要将它嫁出去,嫁出去的方式则是给它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上金银丝绸,放在路旁任人拾走。但是,金蚕蛊对于人体的危害很大,它能侵入人的肚子后,食人肠胃。懂蛊的人本命蛊够强大,可以制服它,让它听新主人号令。但是,如果新主人不懂蛊,最后只会被它蚕食而死,死前胸腹搅痛,肿胀如瓮,流血不止,极其痛苦。

    但是,现在石劲云碰了嫁金蚕的盒子,又没将它带回来,会被金蚕蛊视为遗弃。在短短一天一夜之内,这两只金蚕蛊先被薛尹转送雀踏枝,再被雀踏枝嫁与石劲云,又遭石劲云遗弃,绝对会变得暴戾异常。届时,这两只金蚕蛊可能会到处猎杀养蛊人和他们的蛊虫,最终变成比金蚕蛊还恶毒的金蚕蛊王。而金蚕蛊又向来为蛊中之王,好吃人。没有麒麟蛊或更强的蛊来制服它们,只怕这两只无主金蚕蛊王会成为所有人养蛊人甚至普通人的灾难。所以,现在薛尹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这两只金蚕蛊,重新将它们收服。

    医院里,齐玉麟看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发呆,她觉得很奇怪,她这只手明明被雀踏枝划伤了,可不等送医包扎伤口竟然神奇地复原了;只有那无名指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短短的痕迹。

    她努力地在现有的记忆中搜索,想想想有什么记忆是跟这只无名指有关的。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记得不起来她的这只无名指为什么没有指纹,只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点。

    她甚至还想知道自己这自愈能力是不是她这无名指自带的;想到这里,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用刀再给自己划一刀,看看这伤口是不是又会再次自动痊愈。

    于是,她真的就从床头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了水果刀,搁在自己的手指上。可是,想想又觉得划这一刀也挺疼的,不大敢想下刀。

    “齐玉麟,你干什么?”孙亦恬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齐玉麟拿着刀子要划自己的手,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抓着她的手阻拦她。

    “你醒啦?”齐玉麟见她醒来,惊喜地放下刀子,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你再躺会儿,我叫医生。”

    “这什么地方?你干嘛要自杀?”孙亦恬没有躺回去,再看了看四周围的环境,感觉像是在医院里。

    齐玉麟见她不肯躺着,便把床头摇了起来,让她坐着:“我没有要自杀!”

    “那你刚刚拿刀……”孙亦恬脸色苍白,脖子上还缠着纱布,样子看上去很是吃力。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齐玉麟摸索着右手无名指,还能感觉到指腹上的颗粒感;“对了,你为什么会被人扣在上封寺的铜钟里?是谁想害你?”

    孙亦恬一听‘上封寺’就激动了起来:“王泊海呢?王泊海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死了?”

    “什么王泊海?我找到你的时候,铜钟里只有你一个人。”孙亦恬没有告诉过齐玉麟王泊海的事,所以齐玉麟听得一头雾水;“不过,我在上封寺里看到他们在排水沟里钩起了一具男尸,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王泊海。”

    “我要报警,是那些人杀了王泊海,他们还想杀我。”孙亦恬激动起来,回想起来自己是被那两个杀了王泊海的人扣进铜钟里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命大,没被活活困死在铜钟里。

    “你先别激动,你在铜钟里困了那么久没吃没喝的,又伤了颈动脉,医生刚给你逢了几针,你别把伤口给挣开了。”齐玉麟把她按下:“你知道是谁想杀你吗?”

    孙亦恬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是我的调查已经触到他们了。否则,他们不会事隔五年之后,才想着要来杀王泊海,再杀我!”

    “嗯,你先休息一下。”两人正说着话,医生过来了,齐玉麟从床边站起来给医生让了位。

    “你怎么知道我在上封寺的?”孙亦恬见医生来了,稍稍冷下来,刚刚的激动让她有些微喘。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下列车失事的事情不管的。所以,如果要继续调查的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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