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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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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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只见那只飞蛾噗的一下腾空而起,就往门外飞去,出了这门口,便连踪影也不见了。

    待到飞蛾走了,她才在方星暸身旁蹲下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早点回来。”

    “薛尹,我给你带吃的来了。”邵儒轩给薛尹带了些吃的东西,自从去把方星暸接回来之后,薛尹就没让任何人靠近这病房,一天一夜过去了,她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特地拿吃的来给她;不过一撩起账帘就闻到一阵香气,进去一看,方星暸脚底方向搁了个香炉和上头插了支细香,他就奇怪了:“这是什么?”

    “别动。”薛尹站起来,制止他想去触碰香炉的举动:“你别碰,也别管。”

    邵儒轩觉得她这神神秘秘的东西有点奇怪,不过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反正这个冰山美人跟自己共事这么多年,一直都有些奇怪的地方,现在多一件也不多;他拿出吃的给她:“吃点吧,没见过你一直守着一个人的。0304的致命伤确实奇怪了点,既没毒液,伤口也在回来就消失了,是很值得我们研究,但你也不能不吃饭吧。”

    薛尹白了他一眼,过去把饭接过来;自己可是什么都没说,这男人怎么这么多话;“到外面去吃,别影响她休息。”

    邵儒轩笑着跟她一起把饭菜拿到外头,说:“干嘛要拿到外面吃,说不定她也饿了,一会儿闻到饭菜香就坐起来了。”

    薛尹没心思搭理他,她的眉头深锁着,方星暸的魂魄一刻没回到体内,她就一刻都不得安宁;哪儿还有心思跟邵儒轩开玩笑。

    “诶,要是有一天,我也想这么躺着了,你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担心我啊?”邵儒轩捧着饭不吃,话倒是很多。

    薛尹不理他,扒着饭,她确实饿了:“不会!”

    “别回答得这么干脆嘛,这么绝情!”邵儒轩想她肯定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个冰山,好歹自己也跟着她共事有几年了,对她这点也是了解的。

    薛尹不理会他,埋头大口大口的吃饭;邵儒轩又自以为是的说;“我们共事多少年了?也有好几年了吧,我知道你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你肯定也会很关心我的对不对?”

    薛尹扒了半碗饭,扭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他半天,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了,才说:“如果你也这么躺着,我不会费什么劲救你的,直接给你静脉里注射空气,让你早死早投胎。”

    “哇,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邵儒轩用筷子指着她,又说:“诶,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看出什么情况啊?”

    “死了!”薛尹碗里还有些饭菜,看着方星暸的病房幽幽的吐出来这两个字。

    邵儒轩吃了一惊:“啊?这,这不还有心跳吗?”

    “跟死也差不多了,所以如果是你,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薛尹把那半碗饭推回邵儒轩怀里,自己走进病房里去。

    然而,一进去看到那燃着的细香积在香头上的香灰瞬间就掉到了,不由的眉头一皱,赶紧走到香炉旁,伸出右手中食指在细香上方做了几个缠绕动作,就好像把什么绕到指上去一样。

    薛尹刚把手指收回胸前,张开嘴刚打算起咒,却没想到似乎有什么外在的力量,突然将她一扯,右手便不自觉的往外一送,自己也是站立不稳,被这外力一拖,整个人都扑向香炉,脑门直接就撞到了香炉上,香炉哐噹一声掉在地上,里头的沉香给摔了出来,奄奄几乎要熄灭了。

    “怎么了?”邵儒轩听到响动,疾步冲了进来;只见薛尹正盘腿坐在地上,右手中食二指并拢,正打算收到胸前;但似乎总有看不见的外力在拉扯着她,不让她收指。

    同时,也看得出来,薛尹一副吃力的样子,真的似乎在跟某种看不见的媒介在角力;邵儒轩赶过去蹲在她身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薛尹口中念念有词,没有分出心神去理会他,但那场无形的角力,让她额头都冒出细密的汗珠来,也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力。

    邵儒轩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看上去好吃力的样子,也不由的握住她的手,不让这看不见的外力拉扯。

    “快,把香炉捡回来,把沉香点燃。”薛尹在他的帮忙下,这才稳定了身形,嘱咐他照自己的话做。

    邵儒轩也没想那么多,看到滚在一边的香炉,急忙把它捡回来,找来打火机把跌出来熄掉的沉香木点上,问薛尹:“点着了,然后呢?”

    这时,方星暸的喉头发出阵阵咕噜声,一阵比一阵急,一阵比一阵响。

    “拿过来,”薛尹要他把沉香拿过来:“香炉里有香灰,把香灰拿出来从星暸脚下这里,一直洒到门口上,在门口处打个圈,快点!”

    邵儒轩听话的把沉香递给薛伊,再去拿香炉;这时薛尹口中念念的咒语已经发出声音来,从语速上来看,是句句又急又快。邵儒轩却一句也听不懂;再看她把并拢的中食二指收住,打了一个缠绕,像把什么类似于绳子的东西抓在手心里,握手成拳,接着用点燃的沉香往拳头周围做了几个烧点的动作,便松下一口气来。

    邵儒轩按照她的要求,把香灰都撒上了,回到她身边:“搞定了?这是干嘛啊?”

    薛尹一脸疲惫的看了他一眼,没给他解释,然后拿起沉香,走到门口打成圈的香灰里,往空中挥舞着。

    邵儒轩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无意间一瞥,仪器方星暸的心跳倒是越来越强了,那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没有了;他不禁又好奇的看着还在挥舞沉香的薛尹,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约过了半小时,那沉香几乎已经要烧到薛尹修长的手指了,她才将其熄灭,接着她又取来一根三尺长的红绳,一头系住方星暸的脚拇指,一头牵到门口的香灰圈里。接着,那只被她放出去的金色飞蛾跌跌撞撞的飞了回来,落到薛尹的手上就死去了。

    薛尹可惜的叹了口气,将飞蛾放到香炉中,然后又念起咒语,解开被咒封的涌泉穴,及松开在方星暸脚上的红绳,将红绳一点一点的慢慢缠在手心,直到全部收回来。

    她再转到方星暸头顶处,竖起三清,解开被她咒封的七窍与百汇穴;接着再把熄灭的沉香点起,在方星暸双肩和头顶处各做了一下点灯的动作。

    做完这些,薛尹那沉板如墨的脸才开始恢复白里透红的润色来;这时候方星暸突然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声。

    邵儒轩一惊,忙过去给她查看病情,检查过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连吸氧的必要都没有了,他极其惊喜;“薛尹,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好了。”

    薛尹显得很疲惫,这是她意料的结果,稍用力的扯了一下笑脸:“快去通报石营长,说她醒过来了。”

    “诶,我马上去。”说着,邵儒轩快步的奔了出去。

    薛尹趁着邵儒轩出去的空档,把香炉和香灰这些都收拾掉。她脸色虽然恢复了,但是刚才这一顿折腾下来,心里的忧虑就更加的沉重了,她看着即将醒过来的方星暸,心里还是有不安。她有些话,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单纯的用写信的方式跟别人做着交流,她是多么单纯的一个人啊。如果她将知道那些被她身边的人一直隐藏的秘密,会是什么反映呢?方星暸又将会怎么做的?

    石营长他们接到邵儒轩的通报,知道方星暸醒了,都赶了过来,病房里围了好些个人,都是在等方星暸醒过来的;她也果然没负众望的在众人的瞩目中醒了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石营长头一个关心的询问,看到她醒过来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首长交待呢。

    方星暸迷蒙了一下,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好像做了个梦,梦到我的灵魂出窍了,被三条红绳困住了。然后有一只金色的飞蛾来找我,让我跟它走,我想跟它走,但是老婆婆不让。她在我身边做着各种拉扯的动作,好像跟人家拉扯什么一样。然后,我就发现困着我的红绳好像被烧断了一样。老婆婆就说什么时间没到,地点也不对,就任由我跟飞蛾走了。”

    “那不是梦,那是……”邵儒轩听了回想起薛尹的那一连串的怪诞举动,现在配上方星暸的梦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刚想把薛尹做的那些告诉她。

    然而,薛尹却突然叫住他:“邵儒轩,过来一下。”

    “怎么了?”邵儒轩被她打断,见她站在门口,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去对方星暸问候,走过来问她。

    薛尹手插在自己的白大褂兜里,跟平常一样冷着张脸,对他说:“刚才你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不要跟部队里任何人说起。”

    “为什么呀?你那里什么特别的医术,这可是医学界的一大新发现,怎么能不告诉别人呢?”邵儒轩把她刚才那一番举动当成是新的医术,因为他也知道薛尹是苗裔,对苗族医术有很深见解。

    “没有为什么,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说了不准说就不准说;你要是说了,我就请首长把你调到别的部队去,你也别想在我面前晃了。”薛尹大概是累了,也不喜欢一直被他不停的问为什么、怎么了;就有些暴躁。

    “哦,不说就是了。”邵儒轩知道薛尹这话说得到做得到,凭她跟首长的私交还有她是医疗队的主任,她有权利调走任何一个人;他可不想不能呆在她身边。

    “再帮她检查一下,我出去透口气。”薛尹扬了扬下巴,指那边被一群跟石营长一起过来的围着她的方星暸。

    “嗯,”邵儒轩点点头看她走出去。

    “小尹,以后你就看着她,记住姥姥跟你说过的话。”薛伊走到营地的死角,望着那片灰蒙的天空,想起姥姥第一次带她到首长家里的时候,这是姥姥带她上楼后说的第一句话。

    当年,她妈妈死于乳腺癌,自己成了孤身一个人,她去投靠姥姥,姥姥却带她去了一个军区首长的家,姥姥指着楼下窗外的那个孩子说,以后就由她守着她。

    那时候,她第一次知道她叫方星暸,是首长唯一的孩子,但是方星暸并不认识薛尹,因为第二天她就进了军区。

    那一年方星暸十六岁,她十七岁;她进了军区,参军了;她则进了军医学院,开始学习医学。后来,薛尹毕业后由首长指定调到这里的营队,一呆就是好几年。

    她天天看着方星暸,远远的做着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守护的工作;因为一切都平静,平静到她都怀疑姥姥说过的话是不是会真的变成现实的厄运。

    但是,现在她知道,也许那曾经听似预言一样的秘密,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要萌芽了;像这营队里唯一的那棵桃花一样,开花了。

    只是,自己该怎么去守护她呢?

    “发现一座冰山。”薛尹还在看着天空发呆,那边传来一个的声音,俏皮又让人有点点讨厌,可只是一点点。

    “不躺着,跑来干嘛?”薛尹转过身去,果然是那个家伙,那脸色还是一片的灰白,没有一点的血色,刚刚还在昏迷不醒。

    方星暸走到她边上,“所有人都围着我,你怎么不围着我,我一醒你就跑了,还是说你想写信给我的时候再问候我啊?”

    薛尹不以为然的笑着看她:“干嘛要围着你啊,你以为你是什么宝贝啊?”

    “心疼我就说嘛,老实点。”方星暸看着她这张脸,才觉得自己从鬼门关回来是件幸运的事,一醒来的时候没能看到她在边上,就觉得少点什么。

    “哼,自恋这种毛病怎么不跟着你一起死掉啊。”薛尹见她还这么有精神的调侃,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但也不能这么快就被她给调侃下去。

    “我这不是还没死嘛;”方星暸走近了她,几乎要挨到她身上去:“我听说,我昏迷的时候,你一直守在我边上一步没离开?”

    薛尹脸上有些微微的发僵,“是啊,看你什么时候死。有什么写信跟我说吧,我去休息一下。”

    方星暸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去,心里有点点遗憾,这种遗憾就好像很陌生又熟悉一样,就像在梦里遇到过一样,有点点的凄凉。

    她想自己有话要对她说,但是见到她的时候却不知道要说的是什么,总觉得有话到嘴边,可什么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薛尹也有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避开她了,她笑自己有什么好避开的,那些她昏迷时说的话,想想自己都会脸红,为什么会讲那些话呢,为什么那么的担心她呢?

    只是缘于姥姥说的要守护她的原因吧,那也没有必要去避开她啊。是不是说以前总是远远的看着她,现在就没有办法去适应她突然的靠近过来吧,还是与她写信可能会是一种比较合适的交流方式吧。

    “薛医生,首长请你过去一趟。”薛尹回到医疗队驻所,部队的通信员就来通报她:“明天会有车子来接你。”

    “有说是什么事吗?”薛尹想了想,大概是听到了方星暸已经醒了,所以要把她叫去打听具体情况吧。

    “没有。”通信员说。

    “好吧,我知道了,”薛尹应承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守着方星暸,她都没睡好过,现在就先回房间睡一下吧,休息好了明天去见首长。

    第二天,薛尹才坐上来接她的车,方星暸也坐了进来,她疑惑的看着她,方星暸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稳稳的坐定在车里,也不理她。

    薛尹等司机上了车才问:“首长也要她一起去吗?”

    “是的,首长要我把两位一起接回去。”司机不置可否的答道。

    薛尹偷偷看了她一眼,暗自叹了口气,她一直守护方星暸的事是机密,是连她本人都不知道的,这回首长召见,只怕事情可能有转变了。但坐在身边的这个家伙,却还是那么单纯,还笑得那么天真。

    也无怪啦,方星暸从初中一毕业就被送进军营里了,什么都没有经历,就是一个单纯的大兵,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在这和平年代里也不需要去面对什么,就算有,也已经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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