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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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特种兵-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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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死神大爷的镰刀下无数次死里逃生,邓建国经历得太多也看得太多了,只要瞅上一眼,他断然认为这个小兄弟的创伤已经严重到了无可救治的地步了。

    他只是木然地看着小兄弟肚腹上那杯口大的血洞,任由血水沿着小弟兄按在伤口上手指缝中往外挤流,任由小兄弟那瘦高的身躯在抽搐着,他不是不想去做无用功,只是不愿在包扎伤口时去接触小兄弟那绝望、不甘和留恋人生的复杂眼神。因为这个小兄弟实在太年轻了,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而他自己又身为人父,真的不敢去想小兄弟的父母在痛失心头肉后会怎么样。

    一分钟后,肺部中弹的那个士兵在喷出最后几口血后痛苦的死去了,弟兄们仍然没有放弃包扎,仍然在做着无用功,似乎只要包扎好他就能活过来似的。

    断了手指的兵在痛苦中几乎喊哑了嗓子,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一个战友一边苦口婆心的安慰他,一边为他包扎光秃秃,血淋淋的左手掌。

    陈小松那小子不知什么时候闻到喊声来到他身旁,看到他右手正在周围满到到处找着什么。

    陈小松知道他在找那一截截手指,在找那再也不可能连接起来的手指。

    陈小松神色一阵怆痛和怅惋,他没有去理会断了手指的兵,也无法帮上什么忙,只是瘫软无力地歪靠在壕壁上。

    他血雨腥风里飘泊了大半天,每一秒钟都有被凌迟碎剐,被炮火挫骨扬灰的危险,而这一切他都在竭尽全力承受着。

    他出生在民风纯朴的沂蒙老区,本是一个憨直温厚,善良老实的庄户孙,如果不是家乡那穷山恶水的生存环境,他可能不会抱着混一口饭吃的初衷来披上这身绿马甲,而是安安分分的当一个诚朴厚道的农民,只要能养家糊口,安身立命就心满意足。可是既然已经披上这件绿马甲,就得要把这条命给国家和人民,自己也就不属于自己和父母了,冲锋陷阵,流血牺牲已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只是征战杀伐不是儿时在和伙伴们玩抓汉奸,是惨无人道和涂炭生灵的一种人类浩劫。鲜血、死亡更是需要超凡勇气才能面对的,因为那是生活的一部分,也许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了。

    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这座标号为无名的小高地吗?真如政工干部们说的那样是为了祖国和人民吗?抑或是仅仅是为了自己和身边的这些生死兄弟能够活下去而战。

    他倒底是个庄户孙,不像邓建国那样有着强烈的国家主义精神和民族自尊心,荣誉感,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一场正义杀戮,更不懂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的涵义,因此他冥思苦想了很久。

    刚才还炮火连天的无名高地现在是一片死寂,静得真令人心头发毛,惴栗不安。

    天空里光光溜溜,不见一片云彩,可战火燃起的无边杀气和恐怖阴云却将湛蓝的天空涂染得让人一眼望上去是那么的暗黑,烈阳撕裂了厚厚的阴霾,酷毒地炙烤着地面上那一百多具残尸和烂肉,灼热的空气里灌满了焦臭味和血腥气。

    越军在第一回合强攻受挫后一时没有动静,但邓建国料定他们是在积蓄力量,积蓄怒火,准备着在下一回合中挽回颜面。

    二排长覃涛一刻也顾不上歇息,带着七个弟兄顶着烈日,抓紧时间收集烈士的遗体。为了防备暗中窥伺的敌军狙击手射杀处理烈士遗体的弟兄,邓建国吩咐陈小松提高警觉负责监视着可疑的位置。

    他也在这个时刻想起了那个因炮火震坏心智而冲出掩体,结果被肢解的小战士,当即就动身收集起那残缺不全的碎尸。

    上半块躯还很完整,邓建国找到两条大腿后,看到白花花的肠子扯了一地,内脏器官在烈日的烤炙下颓败成紫黑色,心脏顿时抽缩了一下。

    微微一怔,他就像寻找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拾起来又拭掉上面的红土,然后轻轻的放进用作尸袋的麻布口袋里。

    气喘吁吁,臭汗如雨水一样湿透了全身,他忍着毒辣得像炉火似的阳光,受着催呕晕血的腥臭,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浆糊一样的肠脏收集到尸袋里。

    心系驻守66、1d和10c高地那些弟兄的安全,邓建国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污和泥垢,抓起步话机上的耳机和送话器就向在1d高地坐镇的三连长林通军发报。

    他简明扼要的把无名高地这边的战况和人员伤亡向林通军汇报了一遍后,就听到连长惊异地道:老天爷,这群白眼狼连坦克和武装直升机都出动了,无名高地还牢牢掌握在你们手中,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是怎么撑过去了的。

    的确,为了一个小无名高地,小越南不但出动了头号王牌31f师,还把坦克,武装直升机这样厉害的家伙都搬出来了,到头来竟碰了一鼻子灰,什么便宜都捞到还损兵折将,而驻守无名高地的我军战士伤亡不到二十人,邓建国更是毫发无损,这怎能不让林通军大为错愕呢?

    其乐融融,邓建国没有吭声只是得意地笑了笑,就听到林通军叹赏道:31f师,什么王牌中的王牌,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小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脆生生地一笑,邓建国吊儿郎当地道:你说呢?

    林通军兴致勃勃地夸赞道:真是你的,怪不得当年团那些老兵都管叫你魔鬼尖兵,连王师长都把你当了宝,你还是不负重望啦。

    那里的话,还不是仰仗弟兄们的帮衬和首长们的关怀。嘴上说着谦逊的话,心里却乐不开支,有种空前巨大的成就感。

    只听耳机里,林通军长叹一口气,悻然而悱恻地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上面那些头头是不是昏庸了,像你这样有勇有谋,蹈武略的特种作战高手全军区也没有几个,可他们为什么不让在侦察连里干,偏要把你调到这步兵连里来,真不知道那些头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王师长不是很看重你吗?难道他眼看着那些昏官胡作非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第556章 活地狱(一)() 
他听得出林通军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也看得出林通军是个很仗义很厚道的血性汉子。

    他忽地回想自己此前所蒙受的不白冤屈,心里不甚憋闷和怅痛,当下凄然道:可能是我这人太自以为是,太自作多情了吧。

    他知道敌人被惊动了,急切道:妈的,越南猴子又上来了,我得赶紧去打发他们上西天。

    他说完,丢下耳机和送话器,右手抄起AK…74突击步枪,转头箭步蹿出防空洞。

    血腥而惨烈的杀伐又要再次在这弹丸之地拉开。

    邓建国带着弟兄们刚刚冲进堑壕,越军的压制炮火就如同恶魔的巨手一样猛烈地捶击着阵地。密如冰雹的炮火把山都打着了,霎时间,整个世界一片混浊,不再有酷烈的阳光,不再有血红的土地,只有灰色,只有弹片,只有一块块被炮弹轰炸得零零散散的碎尸块杂混着草泥土石满天纷飞。弟兄们把整个人都挤进了射击掩体,咬紧牙关忍受着山体巨震肆虐着五脏六腑。

    邓建国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探头往掩体外一看,蚁群般的越军越过山脊线潮水似的向我军阵地压了过来,而且这些家伙纷纷直着身子赤膊上阵。透过硝烟,邓建国还看清了一面绣着一颗硕大黄星的越军军旗,凄艳的红旗在风中飘扬,在风中翻卷,旗下是一大群黑瘦矮小,面目狰厉的越南士兵,端着清一色的AK…47冲锋枪,上面还闪耀着明晃晃的三棱钢刺,寒气顿时吞没了酷热难当的空气。

    敢死队,越南人的敢死队。邓建国心口一紧,竟然脱口惊叫出声。

    砰一声,身侧掩体里的陈小松突然开了枪,越军的旗手应声而倒,但是军旗没有倒,越军和我军一样,有着人在旗在的决心。

    大家的枪也跟着响了,一轮弹幕瞬间扫倒了首当其冲的上十个越军敢死队员。旗手倒掉一个又上一个,陈小松报复似的狙杀着敌人,他想起了攻占老山主峰阵地时为了保护战旗而英勇倒下的那些战友,刻骨铭心的仇恨由然而生,他就是不能让旗子再次前进,不能让旗子再次飘扬。此时,我方的炮火压制开始了,大批的炮弹径直撞入了越军密集的战斗队型中,分不清点次的爆炸构成了一道凄红眩目的火墙,敌军阵营里血肉横飞,哀鸿遍野,伤亡异常惨重。天空中飞扬着数不清的残肢断臂,破盔断枪。

    79狙击步枪火力稀薄,陈小松换上一把56式冲锋枪,子弹泼风打雨的射向从侧翼攻来的敌军敢死队,他把今生乃至前生后世的痛苦和愤怒全都发泄到了敌人身上,杀得好不痛快。

    高地上下全被枪声和炮声统治了,天空中塞满了横飞的弹片,我军的炮火开始在我方阵地前沿五十米处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钢雨火林,敌军敢死队的后援不继,攻势完全被我军给扼制住了。在陈小松的报复性射杀下,越军的军旗始终没能前进,始终没能飘扬,尽管周边叠起了高高的尸堆。

    越军的第二次冲锋很快就被打退了,邓建国在替敌人敢死队感到悲哀的同时也很感激炮兵兄弟,得亏他们的压制性炮火来得又急又猛,打得敌人几乎丧失了还手之力。

    不错,正因为步炮结合得相当默契,在第二回合的交锋当中,敌军在短短的一刻钟里血流成河,溃不成军,而我军则无一伤亡,炮兵真不愧为战争之神。

    然而越军并没有停止他们近似自杀性的进攻,堂堂头号王牌之师在66B高地地区不断栽跟头不说,连一个小小的无名高地都拿不下来,真是颜面无光,威信扫地,因此,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丢不起这个面子的。随着越军炮火打击的再次延伸,敌我双方的第三回合交锋又展开了。

    邓建国杀人都杀到了手软和腻味的地步了,弟兄们也早已麻木了,敌人同样麻木不仁了。一个个狠辣角色赤眼带煞,杀气盈面,无论是胆大似虎的还是胆小懦怯的战士,全都在这一刻里生死一抛,根本无视子弹和炮火。人们制造死亡同时也蔑视死亡,不是吗?

    越军在接连受挫的不利情况下变得更加丧心病狂,他们以班为单位组成小股敢死队,多层次多波次的对我军高地不停顿的攻击着,倒退一波,第二波又抵上来,退下去的一波根本不回撤,仅是后退几米原地残喘一下就继续前仆后继。

    邓建国蜷局在射击掩体里,手里的81…1突击步枪不断打着短点射,一颗颗被他妙手加工过的7。62毫米子弹脱膛而出,一个个敌军儿郎的胸脯和头颅炸开一团团血雾,跳着曼妙绝伦的死亡芭蕾进了鬼门关。

    看着那些面黑肌瘦的越军男儿为了这片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土地而抛头颅,洒热血,邓建国很敬重他们那视死如归,不屈不挠的硬骨头精神,同时也为他们糊里糊涂地充当了野心家的炮灰而悲哀。

    机枪巢里,陈广锐操控着53式重机枪狂悍地向敌人倾泻着弹雨,打着打着手里的家伙就开始不听使唤了。嗯,不间断的射击产生的高温将枪管烧成了烙铁状,热气有些烫手,毫无射击精度可言还有炸膛的危险。

    他奶奶的个熊。陈广锐见手里的家伙偏在这关键时刻不争气,气得他破口大骂。心中一动,他忽地想到了一个用尿液来降温的办法。于是,他停止射击,就准备把枪管烧得通红的重机枪拖到壕堑。

    实然,一发炮弹砸落在他的近前爆炸了,撼山栗岳的劲波匝地暴卷,这早已千疮百孔的机枪巢登时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被冲击波撞得坍塌了。

    妈,原谅儿子不孝啊!他绝望而悲恸地嘶叫一声,整个人身连同53式重机枪立时就被掩埋在厚厚的土堆里。

第557章 活地狱(二)() 
活巨石压住了似的,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绞痛,一种无法呼吸的强烈窒息感更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意识里只有生命即将完结的念头。

    一张张血糊糊的,熟悉的恐怖面孔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在他看到那些早已牺牲的战友在用血淋淋的双手向他打招呼之际,猛然感觉到几双大手抓住他的双腿在猛力往外拖拽。

    他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眼前突然闪现出了战友们那紧张的战斗身影,一股带着浓浓火药味和血腥味的空气猛冲他的鼻孔灌进去,那种挤压得肺腑欲裂的绞痛和窒息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隆隆的枪炮声,摧肝泣血的喊杀声撞得他耳膜阵阵发痒。

    这一刻里,他艰涩地咳着嗽,贪婪地呼吸着满是火药味和血腥味的空气,只觉得这么清新又这么甜美的空气还是生平头一次享受到。使劲摇晃了几下昏昏沉沉的脑壳,他恍恍惚惚地意识到死神大爷被战友们赶跑了,同时也把他拖回了更加残酷的现实中来。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没有分得清倒底是那些弟兄救了他,也没有时间去感激

    弟兄们的再造之恩,更无闲暇去体味从死神大爷镰刀下逃出生天的愉悦感,因为战斗已经紧张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脑壳始终是昏昏沉沉的,肺部还在隐隐作痛,陈广锐病病歪歪地爬起快要虚脱的身摸躯,摸索着翻滚到了临近的战壕里,

    敌人的攻击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而且是愈来愈凶猛,小无名高地面临着极大的考验。失去了重机枪,陈广锐还有一支56式冲锋枪,但这种56式冲锋枪的火力密度和精度远远无法与重机枪相提并论。他一连射空两个三十发弹匣,越发越觉得不过瘾,就扔下冲锋枪从一个运送弹药的战友手里抢来一箱子手榴弹,二话没说就发起淫威来。

    一枚、二枚、三枚……孔武有力的右手臂不断在虚空里划起一道道优美的半弧,一枚枚74式木柄手榴弹劈头盖脸的砸向粗暴悍野而上的敌人。

    杀得昏天黑地,日色黯淡无光,疯狗咬癫了似的敌人不要老命在逼近,他根本顾不着去分清投弹的效果,只能朝着前方朝着敌人进攻的队形机械地投掷着。

    身边有一个战友在不断地把一枚枚拧松盖子的手榴弹递到他手里,而他一把抓过就扬手抛掷出去,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兄弟一样在机械重复着这样简单而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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