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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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特种兵-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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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建国豪爽地道:”尽管说。”

    赵永生指了指身上崭新的65改军装,颤声道:”如果我牺牲了的话,还请副连长帮忙把我身上穿的这套,还有另外两套穿旧的军装寄回家去,我弟弟一年四季都没有一件不露肉的衣服穿,连上山砍柴和放牛都是光着脚板去的。”

    赵永生一言方毕,嘴巴鼻子一阵搐搦,泪水自眼眶内泉涌而出。

    邓建国一听这话,心脏绞痛更加厉害,大脑隐隐传来晕厥之感,再一次被中国偏远农村那不忍卒听的赤贫所震憾。

    邓建国倒是出于一片悲天悯人之心,七连其他将士至少超过半数人,脸色凄然,不难看出,那些来自贫困农村的战士肯定有跟赵永生相同的贫寒家境,而那些出身于城镇的弟兄则根本无法,或者说不敢想象偏远农村的生存环境究竟恶劣成什么样。

    邓建国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绪,神情沉痛地望着赵永生,开诚布公地道:”兄弟,你听着,只要我邓建国不死的话,我保证让你弟弟能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穿,保证让他不会光着脚板去砍柴和放牛。”

    “赵永生嗯了一声,泪眼汪汪,却依然昂首挺胸,站若洪松。

    邓建国偷眼一瞥冯文山,见冯连长神色怆痛异常,显然悲戚之至

    。

    待得赵永生入列,邓建国转头向冯文山道:”现在可以出发了。”

    冯文山一挥大手,洪声道:”出发。”

    张召锋越众而出,喊道:”二排都有,向左转。”

    刷的一声,二排战士齐齐转向,动作还是那么齐整划一。

    “大家注意,成两路纵队,出发。”张召锋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南方大踏步而去。二排的战士紧随其后,接下来,依次是一排、三排和炮排,霎时之间,百多双解放鞋踏踩着南疆的红土,沙沙之声,响成一片。

    邓建国凝望着一条条矫捷的身影,心头陡生悲怆之感,喟然叹一声,便即发足尾随上去。

    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斜照在刘远志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庞上,看着这一条条血性男儿已经踏上征程,即将为保卫边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抛头颅,洒热血,他心头竟尔莫名其妙地萌生出恻隐之情。

    刘远志正自定定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冯文山一拍他肩头,冷然地说道:”出发。”

    刘远志哦了一声,便跟着冯文山,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疾步行进中,不少弟兄忍不住回头向营地张望,留恋着自己的第二故乡。诚然,这可能是生平最后一次回望自己曾经生活和训练过家园。

    邓建国细心观察到,陈广锐和赵永生扭过头来的时候,尽皆是泪流满面,其他战士的神态亦是无比的愁苦。只有陈瑞、吴涛、张召锋三人淡定从容,似乎对这个世界不太留恋,俨然一种慷慨赴死的豪迈气魄。

    疏星淡月,夜冷如冰。

    逶迤群山,苍莽林海,全吞没在阴沉的夜色里。

    密林之中,四到八处俱是黑蒙蒙的一团,森然而幽寂。

    一双双解放鞋踩踏在厚厚的枯枝腐叶上,吧叽吧叽的响声,听来是那么均匀有力。一只只鼻子喘着粗重的气息,呼哧呼哧的声音,极富节奏感。而利刀劈断树枝藤条的喀吱声,也时不时地滋扰着安谧的夜。

    邓建国挥舞着军用大砍刀抢在最前面, 尾随其后的便是张召锋和尖刀二排。

    沿途树高林密,坡陡路滑,加之夜色晦暗,急行军十分艰难。纵然如此,他们钻荆棘,爬陡坡,脸被划破,手被刺伤,摔了一跤又一跤, 很多人甚至鼻青脸肿,浑身皮破肉绽,依旧全然不顾,奋力为部队开辟通路。

    邓建国根据步速估算了一下行程,部队现在相距任务目标区域已不足七公里,可摆在眼前的是一大片原始森林,纵目望将上去,黑黑黢黢,象煞一头沉睡千年的巨硕怪兽,随时便可能醒转,猛扑过来,吞噬掉全连弟兄。

    邓建国叫张召锋向部队传令,原地歇息三分钟,喘口气,喝点水,然后继续急行军。

    他定定着望着眼前这片黑森林,眉头微微一蹙,左手反手后伸,从固定在背包左侧的美式军用水壶上拉过软塑料吸管,塞进嘴里,吮吸着清水,滋润着干燥得几近龟裂的喉咙。此刻,他只觉得平素淡得无味的清水,足以比得过清冽爽口的茅台酒。

第257章 艰苦奔袭〔一〕() 
张召锋凑到邓建国身侧,借助阴冷的月色,猎奇地盯着邓建国背包左侧的美式军用水壶,又回头瞅了瞅自己手里的老式水壶,轻声对邓建国说道:”副连长,你那洋玩艺儿可真先进,直接用软管吸水,不必先拧下盖子,用手拿着,扬起脖子来喝水,非常方便。”

    邓建国用袖子一抹嘴巴,轻声道:”不但方便,而且安全,因为仰起头来喝水的话,容易把头部暴露给敌人。”

    张召锋心头一动,感到邓建国所言即是,用国产老式水壶喝水,确实很不安全,想到这里,不禁暗自悲叹国力虚弱,军备落后。他叹息一声,激奇地向邓建国问道:”副连长,你这洋玩艺儿是从那里搞来的?能不能也帮我弄一个来?”

    邓建国摇头道:”这洋玩艺儿是我在陆军学院上大一的时候,委托在美国留学的同学帮我买的,国内估计可能买不到。”

    张召锋无奈地叹息道:”要是我们的军队能配发这么先进的水壶该多好哇!”

    邓建国愁苦一笑,抱憾地道:”只怕要等到你我须发斑白的时候吧!”

    他说完,跺了跺脚,右臂一挥,喊道:”出发。”

    战士们稍事歇息,体力登时恢复不少,立马鼓足干劲,一头扎入眼前的林海之中,艰难地朝任务目标地进发。

    莽苍林海之中,参天大树,星陈棋布,遮天蔽日。杂树盘根错节,藤条枝蔓盘缠纠结,砍不完又劈不绝,始终在阻挠人们的视线。

    地面全覆盖着又深又厚的枯枝败叶,千百年来就那么一直堆积着,腐烂后散发刺鼻呛喉的气味,空气全被污染,直熏得人们鼻腔和咽喉如针刺一般,难受得几欲窒息。

    不少战士实在撑不住了,便掏出65式防毒面具罩住嘴鼻。更为恼火的是,糜烂的枝叶似烂泥一样,一脚踩上去,噗哧的一声,臭气熏天的黑浆四散溅溢,穿着高腰解放鞋的脚底皮肉又痛又痒,那种痛楚像被硫酸腐蚀一样。

    虽然不时有旱蚂蟥和蚊蠓蠢蠢欲动,但邓建国事先让战士们将衣服、装具、挎包等物事和裸露的皮肤上,都涂满了肥皂和艾叶草浆汁,故而很少遭受毒虫侵害。 邓建国右手正握大砍刀,左斩右劈,上翻下飞,那些纠缠不休的树藤,长满倒刺的灌木,在他凌厉刚猛的刀锋残虐下,无不当者披靡。

    他多年苦修少林罗汉功,目力超乎寻常,即使是在这黑咕隆咚的夜里,也能辨识细微物事,在这筋筋绊绊的黑森林里如履平地,自然是见怪不怪

    。

    一条眼镜蛇将尾巴根缠绕在突出的树枝上面,细长的蛇身慢慢地滑下,张嘴吞吐着猩红的蛇信,随着邓建国的疾步逼近,渐渐扬起扁平脑袋,只待邓建国到得近处,乍猛地扑出去,一咬住邓建国脖子,令其迅速中毒毙命。

    转脸之间,邓建国已行至那根树枝前方,眼镜蛇见目标已然进入攻击范围,似乎浑然不觉,扁平脑袋向上一翘,蛇身朝后一缩,蓄力就欲扑出,忽然之间,邓建国右臂上抬,右手持刀,斜向挥砍,便听得兹嚓一声响,一蓬血浆迎面喷来,溅在邓建国脸庞上,顿然觉得粘粘糊糊。

    那条眼镜蛇欲将邓建国致于死地,殊不料邓建国先下手为强,一刀将其逢中劈成两半,蛇头连着前半截蛇身洒着血浆,飞向一边,落在稠密的枝叶丛中,发出吧哒一声沉响,后半截蛇身还悬挂在树枝上,剧烈地扭曲摆动,敲打得周遭的树叶,噼吧直响。

    邓建国一把抹去脸庞上的血污,马不停蹄地向前跋涉。

    疾步奔行之际,邓建国思维纷繁,出发前,陈广锐和赵永生所提的那些要求,虽然极其容易满足,但他心里始终在隐隐作痛。

    他强迫自己不得不去思索一个很难得出确切答案的问题,那就是人活在世上究竟图个什么?有的人拼着老命赚钱,敛财聚富;有的人处心积虑的投机钻营,谋取权位;有的人挖空心思的沾名钓誉;有的人滥用职权,损公肥私;有的人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也有的人为了爱情而浴火焚身,还有的人则为了理想和信念而蹈死不顾,血溅五步……

    对于陈广锐、陈瑞,还有很多土头土脑,憨厚诚朴的农村兵来说,不过是为了追求芸芸众生之中属于自己的那一席生存之地,坦率地讲,他们那么辛苦地打拼,无非就图个养家糊口,安身立命,仅此而已。说来也挺惭愧,也挺悲哀,千百年以来,正是因为这些只追求三亩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简单目标的庄稼汉子,抛头颅,洒热血,才使得我中华民族在历次的浩劫中没有亡国灭种。

    而邓建国呢?出身将门之家,军人的血性还未出娘胎便已深深植入骨髓之中,从小在解放军叔叔的怀里长大,军人的豪气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性格,尤其五岁那年追随师父苦练少林武术以来,铁血尚武的思想便渐渐受到他的热烈推崇。后来无意邂逅的那位曾在中国远征军里担任过少校营长的武老师,更是让他受益匪浅。武老师不但将荒废数十年的特战本领倾囊相授,更对他进行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思想教育,使他矢志要像武老师当年那样,为了国家不受外侮,为了保卫人民生命财产,披肝沥胆,沥血涂志。这也许就是他蒙受不白冤屈之时,仍能以大局为重,摒弃个人荣誉得失,义无反顾地奉献热血和青春的最大动力吧?

    邓建国脑海里思潮起伏,脚程仍未减慢,始终保持着相对均匀的速度。便在此刻,忽地听得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哎哟!”

    邓建国的思绪登时被打断,当下心神一凛,急忙回身后看,见有个战士将砍刀抛掉,慌促地用左手抚着右手,哭丧着脸,压低声音喊道:”班长,我被蛇咬了一口。”

    “什么?被蛇咬了?”一班长立刻大惊失色,赶忙抢步过去,为那兵查看伤口。张召锋气急败坏地道:”怎么搞的吗?战斗还没打响就出事。”

    邓建国冷静地道:”老张,先别急,我来处理。”

    他大声向那兵喊道:”呆着别乱动,我看看。”

第258章 艰苦奔袭〔二〕() 
军情紧急,张召锋心急火燎,忍不住嗔怪那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邓建国赶快让他带队继续向任务目标地进发,自己和一班长先留下。

    邓建国将那兵拉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叫他蹲下来,然后掏出手电筒递给一班长,令其打亮手电。

    邓建国抓过那兵的右手,借助雪亮的手电光,仔细查看,见那兵的手背上有牙齿印,顶端有两个特别粗而深的牙痕,格外悚目惊心。显然,那兵被毒蛇咬伤了手背。虽然战士们都穿着高腰解放鞋,即使踩中潜藏在草丛里的毒蛇,也绝难被咬到或中毒,但暴露在外的双手却极难躲过那些盘绕在树枝上的毒蛇袭击。不难看出,那兵是在挥刀劈砍树藤时,惊动了盘绕在树枝上的毒蛇,从而遭到攻击。

    邓建国倒抽一口凉气,庆幸毒蛇没有去咬那兵的咽喉,否则就有性命之忧。

    邓建国左手掐住那兵的手腕,右手摸出一根细尼龙绳,环形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并扎紧,防止毒素在血液里迅速扩散开来。

    邓建国叫那兵将手臂平伸,手掌摊开,手背朝上,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而后,解下他的水壶并从他的挎包里翻出一小袋白盐,全部倒进水壶里,使劲摇动几下,好让白盐尽快稀释在水里。

    一班长将手电筒塞进嘴巴里衔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折叠,用膝盖支撑那兵的手臂。邓建国用盐水清洗着他的伤口,发现伤口周围有小面积的红肿,毒素扩散得很慢,中毒情况不太严重,应该不是那可恶的眼镜蛇。否则的话,那兵就只能退出战场,成为全连非战斗减员的特例。

    邓建国松了一口气,抽出81刺刀,向那兵叮咛道:”忍着点,千万不要乱动,我现在为你排毒。”

    那兵嗯了一声,一班长掏出毛巾,揉成一团,塞进他嘴里。

    邓建国正握刺刀,在那兵的伤口周围碰了碰,略略试探了一下,轻轻一挑,刺啦一声,锋利刀尖将伤口挑破一条细口子,米黄色的黏液登时涌冒出来,夹杂着泛紫的血水。虽然不是眼镜蛇,但毒性还是相当霸道。

    邓建国收刀入鞘,左手拿住那兵的手臂,右手抓起水壶,直接用嘴咬住他的伤口,猛劲吮吸一口,黏糊的毒液伴着血水登时吸进嘴里。呸的一下,邓建国吐掉毒物,把水壶往嘴里一塞,用盐漱完口后,如法炮制,边吸边吐,一连重复四五次。

    待得吮吸完蛇毒后,邓建国再次用盐水清冼了一遍那兵的伤口,从扣在腰左侧的急救包里掏出一个青霉素瓶,里面装着用半边莲、芙蓉叶、马齿苋、鸭跖草加白盐捣碎,榨取的浆汁。

    邓建国将自制的蛇伤药揞了一些在他的伤口周围,对他说道:”可以了,兄弟。”

    那兵取下嘴里的毛巾,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我的妈呀

    !吓死我了。”

    一班长熄灭手电光,欣幸地道:”幸好副连长会治蛇伤,否则你这条小命可就葬送在这里啦!”

    邓建国嗔怪道:”一班长,不许胡说,没上战场前谁也不许轻言死字。”

    那兵豪气顿生,说道:”副连长,班长,我确实需要留下这条小命,因为我还没有和小鬼子干上架呢!”

    邓建国把蛇药瓶送给那兵,告诉他说半个小时后才能解开结扎,再敷一遍药,就无大碍了,接着左手一拍他肩膀,右手一挥,说道:”走吧!该动身了。”

    七连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三人便加快脚程,疾速追赶而去。

    凌晨5点半,七连终于抵达任务目标地。很难想象,战士们平均负重四十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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