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含着一口不知哪来的闷气离去。
“错本就不在黄御医,何况他能来为奴婢诊治开方已是天大的恩情,九小姐何必得罪他。”玉冰哪能听不出来阿九是故意恶心黄藤的,颇无奈:“要不了多少日子您就正是进这家门了,指不定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有事得要求……”
“求?求什么?”阿九笑着打断她:“搞清楚,到时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了,就不用求他了,而是直接命令!若不从,直接上板子打屁股!”
言词粗俗得,听得一旁方妈妈和刘妈妈眉头直抖,撞起包的脑袋一阵阵发疼。
主子交代的事不能不做,可对象却是这么个小祖宗,打不能打骂不能骂,想迂回教育都寻不着个可以奉承的点儿拉近关系,她们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们的心思心情阿九可不想管,反正不论是丞相夫人派来的人还是陶氏派来的人,她都不能真当亲信用,敷衍着来就行。
热水上来,阿九沐浴好换了干爽暖和衣裙的功夫,玉冰的药也熬好来了,盯着玉冰喝下,又令了她去隔壁屋好好休息,才把人统统赶出屋去,说是要午休。
两个妈妈头还疼,四个丫鬟被她吓得能不近尽量不近,迫于两位妈妈的淫威也只是在门口守着,倒是很顺利便让阿九一个人待了屋里没人扰。
一切准备好,阿九才把匕首拿出来,呼叫唐天。
“我睡得正好,叫我出来干嘛?”唐天只是从匕首里伸个头出来,故作没好气的问。
“你需要睡觉?”阿九白它一眼,问:“刚刚我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唐天笑了,不正经的反问:“你想发生什么?”
阿九定定的看了它好一会儿:“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了呢?”
果真是野兽般敏锐的直觉……
唐天暗道,面上却不改声色,白眼赏她:“哪里不对劲?外边不太平,没事别叫爷,爷不想稀里糊涂没了。”
“已经没事了,放心大胆的出来吧,你还没回我话呢,缩回去干嘛。”阿九眼疾手快抱住它不让走。
不过,唐天只是从匕首里冒出个头来,说抱住实在客气,事实上更准确的应该说是她揪住它两个耳朵使劲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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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随口一问真相惊人()
那画面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唐天也疼出了火:“你好歹是个大姑娘,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某些人竟然也不管管。
阿九可听不到它内心活动,哼道:“少来,赶紧给姑奶奶滚出来,不然下次再有人引魂,姑奶奶就把匕首扔油锅里炸,看你还能躲哪里去。”
“你……算你狠。”唐天推开她,从匕首里出来,鬼鬼祟祟四下张望,好像在感觉是不是真的没危险了。
“瞧你那熊样。”阿九鄙夷他,又问:“赶紧麻利的说,我晕过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的事可多了,老子这次是想离你而去都离不了了……
唐天心中郁闷,总算明白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面上却未流露出来,也不敢,因为某个煞星说如果它敢泄露一丝半点,就废了它:“什么也没发生,他弄晕你后就扔那里了,而后影一和影七就回来了,跟着就又把你弄醒了……你觉得那么短的时间里,能发生什么?亲你摸你还是吃了你?呵呵,九姑娘,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这明摆着是在变相的提不久后的婚事,阿九的脸顿时一黑,抬手就想扇它,可惜被它躲开了去。
“女人心,海底针,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唐天道:“既然你已经回不去,而他又跟你那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那你还纠结什么?管他是不是,直接推倒把他当成是不就结了吗?”
阿九问:“你能叫一对跟你没半点关系却跟你爹娘长得一样的夫妇爹娘吗?”
唐天无语:“丫头,你这比喻用的不恰当啊。”
阿九直接歪上了暖炕:“我困了,要睡会儿。”
唐天再度无语,这是嫌它碍事了是吧?但也再多说什么的又缩回了匕首里。
阿九咧了个眼缝看了下,纳闷:那匕首里边就这么舒坦?
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方妈妈催促玉冰来提,阿九才想起有两封信的事,反正闲着,就拿了出来看。
陶氏那封信,内容不出阿九所料,果然是各种规劝各种叮咛,要她别再闹了,老老实实哄好六皇子,不但自己能好过,她也不用再受温府里那些阴阳怪气的人的气,运气好,温雅她爹还能升升官,毕竟六皇子很得宠,而正德皇帝现在又还健朗得很……
洋洋洒洒写了厚厚一大叠,至情至性,如果阿九确是温雅,多半会心软的认命了。
可惜,阿九是阿九,不可能是温雅!
陶氏的信看完放了一边,又拆了那据说是她好闺蜜叫云惜玉的信来看。
相比陶氏那封,云惜玉的信就赏心悦目多了,字写得漂亮,文采更好,行里行间满满关切,道是想亲自来探望她的,奈何十五那夜她也落了水,虽命大不死,却也病了许久,等恢复一些,婚期又近了……
最后,希望她大婚那日,温雅能去云府送送她。
字里行间没什么不对,可阿九还是忍不住看了两遍,而后斜眼瞥了瞥门口方向,确定方妈妈等人只是在外边站着,才凑近了玉冰低声问:“中秋那夜你跟上船了吗?”
玉冰一怔之后,委婉低应:“那晚府里不分嫡庶十岁以上未出阁的六位小姐都上了船,需要多些奴婢照顾,所以奴婢也上了。”
不就是温心也上了,温雅故意恶心温心,所以把她带上了么?用不用说得这么婉转?
阿九失笑,却也没点破,又问:“那当时一共有几位小姐落了水?”
“连您和云小姐在内,一共四位小姐落了水,其他都是些丫鬟。”玉冰应罢,奇怪的问:“九小姐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些?”
阿九却不答,又把声音压得更低的问:“我和这位云小姐是一起落的水?”
玉冰点头。
阿九又问:“我和她,谁先被救起的?”
“一起救上来的。”玉冰顿了顿,迟疑着欲言又止。
阿九挑眉,道:“知道什么放心说,我是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玉冰纠结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豁出去的道:“当时您让奴婢去拿些点心,所以奴婢走开了,再回来,就看到你和云小姐一起掉下船去……”
“只是这些?”阿九看出了她还有隐瞒,顿时拉下脸来。
玉冰咬唇,又纠结了阵,才道:“奴婢看到……云小姐本是不会掉下去的,是您太惊慌伸手乱抓……”
心咯噔就是一跳,阿九压声道:“是我把云惜玉拉下去的?”
所以,温雅身体残留给她的那些细碎而模糊的记忆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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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独独特不如众独特()
玉冰面色复杂的看着阿九,道:“奴婢已经说了,当时是事出忽然,九小姐您太惊慌,才会不小心把云小姐带下去……”
嘴上这么说,却没注意到自己越到后边越小声,显然她自己也不信那番说辞。
阿九失笑,轻拍了拍她:“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可惜我现在是完全不记得当时的事了,还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不小心,不过……”顿了顿,又问:“我和云小姐被救起来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玉冰一怔,奇怪的看着阿九,还是仔细的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奴婢没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可是……”阿九抖了抖手里的信:“云惜玉难道也失忆了?不然怎么没有记恨上我,还特地写信来请我去送她出嫁?”
而且……
玉冰所说属实的话,就意味着她脑子里那些细碎而模糊的画面,真是那天晚上残留在这副身体的记忆,属于温雅的记忆——明明在水里痛苦不已,却拼命的死死拖住一个人,那个人,应该就是云惜玉!
所以,云惜玉为什么还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来这封信?
看信中字间表达的浓浓情谊,阿九可真不相信她也失忆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玉冰摇头:“奴婢不知。”却也忧心云惜玉会记得那天晚上是温雅将她拉下船去的。
阿九轻笑,宽慰玉冰道:“瞧你那脸,好似天随时会塌下来似得,好了好了,别担心,你不也说了当时是事出忽然吗?我看她当时肯定也吓坏了,稀里糊涂没反应过来就落了水,醒来后也多半记不清楚当时的情形,不然她们家和我们家还能如此风平浪静?早撕咳……早打起来了吧,毕竟差点没了的,可是两位准皇子妃。”
玉冰想想也是,不由庆幸自己不是那些大嘴巴的人,并没有把事情说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不管如何,九小姐日后还是小心些云小姐的好。”
阿九笑着点点头,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温雅和宫里那些皇子们的关系如何。
没办法,谁叫她狗屎运好,三更半夜竟也能跟那位三皇子有一面之缘,而那三皇子对她也是表面客气隐隐嫌弃,好像是怀疑她知道那是他的马车特地爬上去的,后来进宫,又被太子拦路,貌似准备带她私奔一样,太子妃更是将她视作头号情敌……
玉冰很是尴尬道:“奴婢很少得陪九小姐进宫,所以宫中的事真不清楚,如果丁香在,问她肯定知道很多,只可惜丁香现在已经不在了,不过奴婢倒是听说过,好几位皇子都因爱慕九小姐而向皇上求过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却把您……许了六皇子……”
话到后边才惊觉失言的低下去,忐忑不安的看着阿九,惹得阿九好笑的拍了拍她,而暗地,却因她提起丁香而不由的拧了眉。
说回来,之前丁香对温雅的身体十分执着,围着她绕来绕去总天真的想夺去,如今却失踪了这么久也不见出现,而温府里却出现了异常,起码李妈妈死得诡异……
八月十五那晚温雅落水的事本以为是意外,却没想到竟藏着那样的隐情,温雅,云惜玉,丁香,李妈妈……这些到底有没有什么关联在其中?
啧啧,真麻烦,想安静的当个美少女怎么就那么难呢?
**
阿九一个千金小姐却顶着个对这里而言很另类的齐肩短发,很快便让方妈妈和刘妈妈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弄来的一大扎头发,硬是威胁利诱玉冰成天往阿九脑袋上折腾,搞得阿九大早起床,却得弄好半天才能出门。
不想玉冰难做,阿九起初还忍了两天,可第三天就火大的直接将那些头发扔了地上。
方妈妈和刘妈妈自是看不过去,忍不住的念叨了两句,可她们不念还好,一念阿九更火大:“有本事你们念六皇子去,又不是我把头弄成这样的!”
两位妈妈一听顿时愣在了那里,敢情她的头发是被六皇子剪的?不禁黑线,暗道看不出六皇子竟有这种古怪嗜好?可也还是不太能信任阿九的话。
方妈妈小心翼翼试探道:“九小姐莫要闹了,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六皇子好好的怎么会剪你头发。”
“你去问他为什么啊!”阿九怒道:“问问他什么审美观,为什么要把我头发弄成这样!”
刘妈妈还是怀疑:“真是六皇子剪的?”
“是。”阿九黑脸应罢,忽又一笑,伸手摸上梳妆台的同时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位妈妈:“不过你们说得也不错,只有我一个人顶着这么短的发看着确实太独特太怪异,所以,你们也都来陪我做伴吧,独独特不如众独特嘛~,回头率绝对瞬间飙升!”
说罢,抓起摸到的剪刀就冲两位妈妈扑去。
两位妈妈顿时吓了一跳,刘妈妈反应稍慢就被阿九抓住了:“剪刀不长眼啊,刘妈妈你可别乱动,否则戳中眼睛还是哪里就不好了,这六皇子府里倒是住了个御医,但很难求啊……”
“九,九小姐您可别闹了,奴,奴婢都一把年纪了,剪了还有脸见人吗?”刘妈妈挣扎不脱,青白哭丧着脸道:“咱,咱不玩了啊,剪,剪刀收,收了……”
阿九揪着她不放,故意曲解意思:“我头发这么短没脸出去见人?那你还不乖乖陪我一起没脸见人!”说着就当真一剪刀剪下了把。
刘妈妈尖叫一声,趁机挣脱逃跑。
“站住,别跑。”阿九伸手没抓到,追出两步却忽的伸手向一旁没反应过来的小丫鬟:“来来来,我们一起没脸见人。”
霎时间,鸡飞狗跳……
唐天听到有热闹,屁颠的跑出来,看了会儿陡然灵光一闪,嗖的一下就消失了,不多久便出现在了锦墨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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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莽撞?谨慎!()
诸葛翊没有像唐天预想的那样跑去看热闹,唐天挺郁闷,更搞不明白诸葛翊对阿九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没趣的回到阿九那里,便见热闹已然结束—温府派来的除了玉冰以外,两个婆子四个丫鬟无一幸免统统列队非主流,个个满身狼狈的哭丧着脸跌坐地上!
这么快就结束了?
唐天还真有些意外,正想神不知鬼不觉溜回匕首里,就见累得气喘吁吁的阿九忽然抬眸看过来,那双眼,这一瞬分外凌厉:去哪鬼混了!
唐天一惊,暗道难不成诸葛翊是猜到会这样才不过来?
面上却挂了满脸不满:“无聊,去逛逛不行吗?”
阿九似乎不信,抿唇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玉冰靠过去才总算别开。
唐天莫名有种想擦冷汗的感觉,神色微妙而略显复杂的看着阿九。
这丫头成天疯疯癫癫的,不要脸不要皮,敢说就敢做,它还以为这段日子相处,已经算是了解她了,却没想到,就像上次拔剑一样,她竟还有隐而不露的一面!
不由的,他有些好奇她师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怎么就教出这一个个徒弟都这么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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