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眼前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搂着她的臂膀一松，落红瑛脚下的地方陡然下陷。向坠入深渊无法挣脱的躯壳，她瞪大眼睛，就看到黑暗的空间，上方开始扭曲出螺旋状的彩虹。斑斓的色彩一点点散开，最后变成了蓝天。
“噗通！”
身体跌在松软的土地上，落红瑛疼得咬牙切齿。强撑起身子，就看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凰妖。
对方轻轻躺在草地上，眉眼安详，像在做美梦。
温暖的风轻轻吹拂过耳畔，落红瑛站起身子，就发现不远处的树林中，站了一个身影。
苍天大树投下的阴影，讲那个人的容貌隐在黑暗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那个人动了两下，慢慢走了过来。
阳光垂落，将那人凉薄的唇镀上了浅浅的金色。
曦！
落红瑛第一次看到曦活生生的模样，对方一头墨发沾染湿意散落肩头，衣服慵懒地挂在身上。偶有调皮的水滴顺着滑下，窜入看不见的胸膛里。对方好像才刚刚沐浴完，手掌挽过长发，绕着手腕拧下冰凉的水之后，赤脚走到了凰妖的身边。
曦小心翼翼地跪到草地上，看向凰妖时候，眼睛里写满了情意。这样的目光，落红瑛在很多人的眼睛里看到过，原本她是用来揣度人心，学会的分辨。可是如今看到，就再也无法正常看待，心脏跳的飞快，将自己的情绪也带了进去。
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司徒云白的身影，这样深情缱绻的目光，让她想念起外面的一切。
曦的呼吸都很浅，仿佛生怕惊扰到凰妖一般。
在落红瑛惊愕地目光下，曦居然俯下身子，将脸颊轻轻蹭在了凰妖的脸上。唇瓣调皮地在上面游移，惹得睡梦中的凤妖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闹，”她娇嗔着睁开眼睛，全然没有刚睡醒时，迷糊的模样。
“吵醒你了？”曦看着眼前的人，声音中带了诱惑人心的沙哑。
“你刚才到我身边，我就感觉到了，”凤妖稍稍往侧面挪了下，撑起身子，看到他满身的水滴，不由皱眉道：“怎么不用妖力？”
“喜欢，”曦说着，直起身子，“睡了有一个时辰了，想不想去人类那边玩？”
“这是昨天就说好的，”凤妖努嘴，“你最好立刻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我可不喜欢你现在穿衣的风格。”
“当然，”曦挑眉，“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只是来叫醒你，怕你一会儿误了时辰。”
他们两个人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近距离的接触，总能让人看出些许暧昧的感觉。一颦一笑，眸子对视的细微动作，都在向旁人透露着，他们两个人关系异常好的事实。
她刚才看到的是凤妖，那这里的情景，应该是他的记忆……
落红瑛四下张望，终于隐隐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一团类似人形的模糊影子。
第1381章 私下聚会（）
相隔十余里之远，但是依照凤妖的修为，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这里的情况看清。
落红瑛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就看到凰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懒洋洋的打了哈欠，一双翘起的媚眼万众风情。
曦消失了一会儿之后，人再出现时，乌黑的长发驱除了寒意，仅用一根乌木簪简单的束于头顶。一身墨绿色宽敞大袍绸面丝滑，随着脚步走动一点点荡开涟漪，整个人显得意态风流。
配上唇上似笑非笑的弧度，跟瞳光中碎碎流转的水光，形成一种一种亦妖亦仙的风情。
只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给人一种颓废危险的感觉。
眼前的颜色穿插，画面一转，落红瑛就看到了千百年前的人类居所。
简单的土胚房，有杂草混合其中，大片大片朱砂色的涂料，铺在墙上，色彩单调却别有一种简约美。
人类的集市很大，平铺在地上的麻布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凰妖跟曦两个人皆是姿容出众的大妖，虽然装扮成了人类的模样，但是全然没有隐瞒姿容的意图。
众目睽睽之下，凰妖丝毫没有初来人间的那种兴奋感。在曦眸中闪烁的狞笑中，两个人在集市晃了一圈之后，就驾轻就熟地来到了一处占地三亩之大的帐篷之中。
搭建起的多边形帐篷，周围安静没有人来打扰。偶有几个人走过，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样子都带了几分猥琐。
这是什么地方？
落红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走进去，可是人只能在外面眺望。
稍等了一会儿之后，凤妖的身影才凝聚在了她的身边。对方一双眸子没了往日的温柔，里面浸满了冰冷的寒意。
从侧面看到他面部勾勒起的棱角，落红瑛忍不住后怕的咽了口干沫。这里应该是凤妖的记忆，可是就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让她感觉到一种刺入骨髓般的可怕。
对方面容平静如水，却让她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可怕平静。
驻足站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凤妖攥紧的手掌终于松开。他深吸了口气后，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落红瑛跟在旁边，这才知道原来帐篷里面居然还有一层，几个身强体健的壮汉站在入口的地方。
见进来一位陌生的男子，彼此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带的笑容多了几分亵玩的味道。
几乎没有收到任何阻拦，凤妖就被放了进去。
等到彻底走进里面，落红瑛才豁然明白，为何他们没有阻拦凤妖，因为这个帐篷里面就是一个庞大的销金窝。
只不过销售的方式很奇怪，物品也只有一种，那就是——人。
落红瑛从迈进来第一步，眉头就紧紧拧在了一起，再也无法舒展开。
地上铺满了松软的皮革，给空间里带来了几丝凉意。哄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其中传来，更多的是欢乐的笑声，还有肆意妄为地娇笑。
先后有几个人贴了过来，想要将凤妖这个新入的，拉到他们的地方。
第1382章 判若两人（）
凤妖反感这样的场所，抬头就看到远处的地方，凰妖偎依在曦的怀中。
他们两个人的外衫此刻都脱了下来，一个身材秀美一个胸膛健硕，因为出色的外形，有不少男男女女围绕在他们身边。
落红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凰妖，对方软弱无骨般，身体扭动成了角度很大的姿势，原本就魅色无边的眼瞳，里面潋滟光芒，无时无刻都在勾人的魂魄。
凰妖曾经的深情放到这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肆意地勾着身边人的脖颈，唇瓣因为触摸不停发出欢愉的笑声。
这种场面若是放到二十二世纪，那就是一群堕落的人类聚会。
面前香艳的场面刺激的落红瑛眉心突突剧烈地跳动两下，眼睛实在不知道该放哪里。总觉得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让她无法适应这里面发生的一切。
凤妖冷面走到凰妖他们身前时，沉迷其中的凰妖才后知后觉，看到了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人。
美眸中的光芒闪烁过稍许诧异之后，就诡异的寂静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凰妖完全没有出车九的自觉，反而在脸上挂了得体的微笑。
凤妖没想到她会是这样满不在乎的反应，脸色骤然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伸手去抓凰妖的手腕，却被曦的手掌拦了下来。
“只是出来玩玩，你别紧绷着脸，”曦笑眯眯地凑到凤妖的身边，“你这个清冷的性子也该改改了，这里可是刺激的很。”
“我就是出来玩玩，”凰妖跟着接话道：“你也知道，我们住的地方太偏远，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
“跟我回去，”不想去听她这些没头没尾的解释，凤妖的声音冷的仿若能够将空气冻结意义昂。
“你生气了？”凰妖没有撒泼，反而有些怯怯地看了眼身前的人，“我好久没出来玩了，不行吗？”
“我讨厌这些地方。”
毫不客气的回答下，曦双眉挑了下，嘴角斜斜翘起笑容，“回不回去看你自己喽。”
“我不想让凤生气，”凰妖为难地看了他两眼，将手自觉塞到凤妖的手里，“曦，今天你自己玩好了。”
“以后都不许来这种地方，”拉着凰妖往外走的时候，凤妖的声音里明显带了压抑的怒火。
“凤，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别逼我杀人，”凤一把将她拽出之后，目光阴沉得可怕，“你最近越来越放肆了，曦没有伴侣，我不会多管他的私事。可是凰，你已经有我了。”
“哎呀我知道了，每次都要说教。”
“凰！这是忠贞问题，我不能容忍你在精神上背叛我！尤其，尤其你还让那些人……”凤妖想起刚才见到的画面，不忍将场面再重新描绘一遍，“想去哪儿玩，可以让我带你去。”
凰妖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知道了，你别生气。”
她好生安慰了两句之后，每隔多久后故地重游。
凤妖没想到提前回来找不到凰妖，竟然又在人类聚集的堕落之地，看到了她。
第1383章 解放天性（）
落红瑛看着被围绕在场中的凰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凰妖扭动着身躯，涂了丹寇的十指在空气中舞动，一双媚眼不断往外抛洒。她像贪婪地舞女，不停的接纳着别人的呐喊。
她的装扮比上一次还要暴露，浑身上下散发着勾人魂魄的魅力。
这样的凰妖让落红瑛太陌生，甚至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先后经过凤妖的记忆，里面都是写满了悲伤的过去。而这一次的妖灵，给她的信息太过诡异。
不一样的凰妖，让她一度怀疑看到的都是假象。
可是里面发生的事情，又是那么的真实。
“好了凤，她只是去找点刺激玩玩罢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干嘛那么认真，”曦哭笑不得望着吵架的两个人，将身体挤了进去，挡住了两个人拔剑弩张的身影。
“曦，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找他算什么账！”凰妖瞪圆眼睛，将曦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就是玩玩而已，你非要这么认真吗。”
“你上次怎么答应我的。”
他们三个人此刻回了山林之中，盛怒下蔓延的妖气，将周围的小兽们都吓得四处逃窜。
“我一个人无聊的很，没想到去的时候，那里正好有新人去，我就凑了下热闹罢了，”凰妖努嘴。
“跟我撒娇没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还让我怎么信你！”
这一天，他们两个之间爆发了很大的争吵。凰妖骨子中的不安分因子，让她根本不会听凤妖的劝解。
光看她驾轻就熟，以及私下跟曦眉来眼去的模样，就知道这样的事情背着凤妖没少做。
落红瑛站在旁边，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过她好奇的是，现在的时间线是发生在什么时候。曦原本是凤妖的知己好友，可是如今看来早就觊觎了凰妖的美貌，所以才有了一次次带她到处看新鲜玩意的举动。
只不过曦如他的外表一般，阴沉昏暗，带着凰妖释放的天性，都是阴暗堕落的一面。
让落红瑛意外的是，凰妖居然会跟曦背着凤妖，在外面捕食人类。
凤妖发现物证的情况实属偶然，偏僻的山洞里面摆满了不同的瓶瓶罐罐，但是里面灌满的都是人血。
这里就像是凰妖跟曦的秘密基地，他们在此喝血杀人狂欢。
落红瑛跟在凤妖身边，亲眼看到凤妖跟曦引诱了人类，将对方玩弄鼓掌之中后，掠夺到了偏僻的山洞。
他们一男一女就像地狱中狂欢的恶魔，给人类放着血，看着他的挣扎听着惨叫，脸上的笑容都是沉迷的刺激。
凰妖肆意地笑着，尖锐的牙齿咬在人类的脖颈上，大口大口吮吸着血液。曦侧头也咬在了上面，只是他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不时会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隐了情绪，盯在凰妖的脸上。
他们两个就像调皮捣蛋的坏孩子，在凤妖身后玩着躲猫猫游戏，做着他讨厌的所有事情，越发肆无忌惮。
第1384章 渐行渐远（）
如果让落红瑛形容她现在看到的凰妖，那就完全是没有人性，纯粹只有杀戮的野兽。
对方的谷欠念，没有丝毫保留的暴露在了脸上跟眼睛里。
只有在凤妖身边的时候，她会暂时收敛放肆的妖气，像个贤良淑德地温柔女子，可是另一面她堕入黑暗，与曦狂欢。
“凤，我觉得这样的自己挺好的，”在不知道多少次争吵之后，凰妖拉扯著凤妖的手腕，眼眸里布满委屈，“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们是妖，还是天底下少有的大妖，本来就该释放自己的天性，为所欲为。”
“歪理！凰，你听过人类的一句话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就算能力再强大，也强不过天！”
“哎呀呀，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天道有轮回，万恶皆有报应，”凰妖不以为意地晃了他的胳膊，“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哪里曾有什么报应……”
“凰，”凤妖望着每次吵架，都避重就轻的人儿，声音哽在嗓子里，“我是担心你，我不想我们的结局落得不好的下场。”
“不会的！”凰妖跺脚，“你我天生一对，纵使是老天爷也拆散不了我们。我们生来，都是为了彼此存在的。”
脚掌往前一凑，她将身体依进了凤妖的胸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凤，你这样严于律己的生活，真的让人觉得好累。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很开心，就像重生了一样。”
凤妖痛苦的闭上眼睛，眉宇间都是化不去的愁绪，“凰，我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这样我们的确会能力增进，可是这只适合你，你能不能不要将你的生活方式，强加在我的身上……”
“凰，你不担心吗，我们两个人的想法越离越远，我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傻瓜，怎么会，”话题没有在纠结出去胡闹的事情，凰妖明显心情愉悦了起来，“你不觉得我出去玩心情好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