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到了要用地缚灵这份上,那就是说这灵魂的力量已经是很强大了。
秦川搓着手里的烟丝,心里想着这张胜海面对的那个东西,如果是出于感情上的深深爱意而念念不舍,这还好对付一些。大不了就烧烧纸,劝慰一番,或造个假象满足一下未了愿,送走了事。
倘若是因为怨恨,那她张胜海运用地缚灵的时候,就必须要保证自己的法力能玩得转了。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怨念缠身,破了法事小,有可能还会被夺了元神,闹得个同归于尽那就得不偿失了。
灵堂的呛人气味,让秦川不得不联想到,这张胜海用地缚灵是否与那死去的陆疯子有关。
想到这一出,秦川就有些坐不住了。这诺个一个偏厅就他一个人,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外面的阳光,铺着大理石的地面显得这个地方又阴又凉。
这不是天然的藏阴地吗?说不好那横死在岩里正男手下的陆疯子……他的魂魄就在这里游荡。
想想自己与陆疯子并无多少交情,从某方面说还是对头。秦川一个冷战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拉开步子向着偏厅的大门走去。
在偏厅的门口,秦川眼前一暗,与人撞在了一起。
“嗬……”
绷着弦的秦川被吓到了,仔细一看,来人却是那个肥的流油的赵云涛。
“走路连点声响都没有,想吓死人咧!”秦川捣着赵云涛的胸口说道。
赵云涛没想到就这么会功夫,这秦川怎么来了这么大的火气,他来回试着走了两步,晃着大脑袋说道:“有声啊!怎么没声?”
肯定是那刘明做的什么事,不合这个家伙的心意,心里正闹着别扭,把气都撒到他头上了。
“好,好。是哥哥不对,哥哥下次在鞋上钉上铁掌,让你百米开外都能听到声音,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就拉住秦川往偏厅走,“来!给你说个事!”
秦川定定的站在原地,这偏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待了,包括这灵堂他也觉得阴气森森,现在再看陆疯子那意气风发的遗像,好像总是在盯着他,正一脸超脱的看着他笑。
“换个地!”秦川丢下话就快步向灵堂外面走去。
“换个地?”赵云涛莫名奇妙的看看秦川,又看看那偏厅。马上想到什么,抬起他的胖手在脸上搓了搓,摆着头打了个冷战,马上跟着秦川也走出了灵堂。
站在阳光下,虽然太阳还是那么的毒辣,冒着汗珠的秦川感觉好多了。
紧随其后的赵云涛走到门口就皱起了眉头,看着像傻缺一样的秦川孤零零的站在大太阳底下,多少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尿性!”
踱着步子,赵云涛站在秦川旁边揶揄着秦川:“多晒晒太阳,可以补钙。有了强壮的身板,以后的战斗才能持久!”
“太特玛太晒人了!”秦川甩下赵云涛往阴凉处走去,不等赵云涛跟过来,秦川举起拇指对着陆家的四周比划了一下。这一比划正好验证了他刚刚走出灵堂时的判断。
在秦川走出灵堂,正要寻个好去处时,门前一棵大树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棵大树长得还真是不赖,枝干粗壮,树叶郁郁葱葱,几个伙计正在树荫下围成一圈休息唠嗑。
刘明曾对他讲过,阳宅讲究坐北朝南,正面大门旁那是绝不可有大树的。因为大树在门前,不但阻挠阳气进内,屋内的阴气也不易逐出,阴阳失衡,这在风水上是很不利的一种格局。
本来如果就此一处,也可能只是陆疯子在建这片宅子时,请的是个蹩脚的风水师傅,一时疏忽了没算计好。
但当秦川对这陆疯子的家宅庭院查看一番后,才发现这绝对不是用“疏忽”来解释的事了,一定是有人对陆疯子这里做了手脚。
只看那院墙西南角,一幢高台楼阁,一眼看去甚是有些豪华气派。站在那里,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水塘荷花应该可以尽收眼底。秦川猜测那应该是陆疯子生前经常的去处。可这在风水上却是叫着白虎含笑煞啊!这陆疯子可真是够衰的!
再看这灵堂前的房屋布局,这灵堂原本是他陆家大门进来后的迎客厅。但是仔细看看四周仿古的建筑,那高挑的屋檐尖角,个个都指着这个方位,这不就是尾角冲射的屋刀煞吗?
天天生活在这种地方,他陆疯子不犯血光之灾,真是靠他祖宗十几代积阴德给罩着了。
“怎么地!秦兄弟看上这个地方了?”赵云涛的话打断了秦川的思绪。
“看上这里?”秦川一声冷笑,心想这么个招邪引灾的破地方,他躲都还来不及呢,还会看上?
“不,我倒是觉得,以你老赵的德性,这个宅子倒合你的很呐!”
赵云涛转着身子把这宅子看了一圈,不住的点头,“是个好地界儿,可惜那陆疯子无福消受了。”
狗屁!这特玛还好呢!秦川懒得再和赵云涛这个不懂装懂的家伙胡聊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事?”
赵云涛四下看看,神秘的对秦川说道:“我听到先生说……”
“先生?哪个先生?”秦川有些不明白了。
“就是看阴宅的!”赵云涛不耐烦的说道。
这引起了秦川的兴趣,刚才他还在“研究”这陆疯子的阳宅,这说着话,又冒出来一个看阴宅的。
“说什么?”
“先生说这陆疯子不能入坟!”
第96章 另有隐情()
从赵云涛的嘴里,秦川了解到阴阳先生在合了陆疯子的八字,死亡时辰后,在距此三公里外已经寻到一处吉地。
在先生立柱放线画好了方城后,就吩咐打墓之人开圹打墓。哪知起土还不到半米,就从下面爬出了很多的蚂蚁地虫。
一块吉地应该是地层分明,土质细腻少杂质的,这没来由的出现这许多的小虫子,让那先生也是纳闷不已。
碰巧赵云涛躲避烟味溜达到外面,看那道风仙骨的老先生,操着八卦急急的往外赶,后面跟着的几个伙计也是一脸心急火燎的样子。
本来陆疯子的后事,赵云涛是没兴趣的。
也是那闲得蛋疼的赵云涛实在无聊,就随口喊住先生,把事情问了个明白。
等到把那急得没了形象的先生给放走后,赵云涛心里也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再加上他和秦川是算计陆疯子再前,岩里正男刺杀在后,心中有鬼的赵云涛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左右一寻思,回头就想和秦川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哪知这秦川也为张胜海的事,搞得也是心惊肉跳。
等赵云涛说完了,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不约而同的又从树荫下,走到了大太阳下开始了“罚站”。
在阳光下,四目相对苦笑无语。
还是秦川先打破了沉默,“是福不是祸,是祸……”秦川咂咂咂嘴,叹口气:“那也是躲不过的!”
“你说,该不是那姓陆的心有不甘,要找咱们……”
看着赵云涛白得有些异常的脸,秦川不以为然的安慰着赵云涛:“找咱们?开玩笑。怨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是找那个鬼子岩里正男吧!”
“对,找岩里正男才对。没错!跟咱没关系。”赵云涛叨叨着安慰着自己。
具体怎么回事,秦川也只是听那赵云涛转述的。只有自己亲自去看看,才能对这事下一个准确的判断。
秦川召来一个管事的伙计带路,和赵云涛一起往坟地走去。
经过一段开阔地,地势慢慢抬高。没多久带路的伙计手一指,告诉秦川和赵云涛前面山上就是先生选定的吉穴所在。
秦川照着刘明传授的堪舆之术放眼望去。
左右是青龙白虎,拱卫着一条上下起伏的山脉,在山脉中间缓缓延伸下来的脊梁处,一堆人正在那里忙碌着。
“好地方啊!”秦川在心里不禁赞了一句,奇怪的是这么个好地方,怎么会有蚁虫呢?
拉着气喘吁吁的赵云涛走了上来,那老先生正蹲在地上拿鼻子嗅着手里的土,四周一圈陆家的伙计人小声议论着,气氛有些沉闷。
秦川让带路的伙计把先生请到僻静处一问究竟,赵云涛则让人侍候着坐在地上喝水休息,他可对这挖坑的事没兴趣,他所要的就是一个答案。
“请先生讲讲情况吧!”
带路伙计已经向先生说了秦川的身份,知道面前的年轻人和那个白胖的家伙是这块地方新的主人,那先生也就干脆利落的把情况说给了秦川,大致与赵云涛说的没人什么出入。
“十个贵穴九个高,气度高昂压百撩。这真是一块宝地,先生眼力真是不赖呀!怎么会出了这种事呢?”秦川认为凭这个先生能找到这个吉穴,那么这先生应该还是很有些本事的。现在这吉穴出了问题,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原因,只怕是不肯说罢了。
“是啊!”先生答非所问的感慨了一句。
这些都被秦川看在眼里,这种人行走江湖多年,心机可是重着呢。他也就不再和先生绕着弯子啰嗦了,简单的撂了一句话:“先生有话就直说,有什么事我担着!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先生看着秦川,从眼神里确认这话的份量,这才向秦川吐露了实情。
原来陆家人找到他来操办这场白事,事先并没有给他讲实情,只说这陆疯子是忽然突发暴病而亡。那陆疯子的死因江湖上已经都传遍了,他陆家还遮遮掩掩的想讨个体面。
这暴毙和横死能是一回事?先生作为一个小人物也不敢明说,只好按暴病而亡起的卦定的穴。出了这么一档事,他也只能是装瞎子一抹黑了。
原来竟是这种江湖人的小手段,秦川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个人都是避凶趋吉的,谁也不想主动去给自己找麻烦,但如这先生所说,未免还是有些太牵强了些。
秦川继续探着话:“那先生为何不暗自起个横死之卦,作个顺水人情呢,这不相安无事了。”
秦川的话也就当作随口一问,那先生却有些紧张起来,他谨慎的望向那些陆家伙计,把秦川往旁边一拉,“借一步说话。”
还借个什么劲呀!已经离得够远的了,还能怎样?秦川对这先生的举止感到好笑。
“秦老板,不怕你笑话,现在那么多人都变成了怪物。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不是我不想送这份人情,只是……”
秦川知道这先生所说的怪物就是那些僵尸,看先生露出难堪之色,于是就主动接了话——“只是有人背地里就没想让这陆疯子入土。没错吧!”
“兮……”
先生倒吸一口气,看来面前的这年轻人不简单呀,他狐疑的眼光在秦川身上打着转。
这先生的举止,也算是间接证明了刘明所说的,那张胜海对陆疯子还是有所企图,至于是什么那只有等今晚他和刘明去一探究竟了。
“先生,听我一句,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那就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你现在把这件事办完就得了。“
秦川向先生努努嘴,“你看这吉穴已破土,如若久不下葬,停留的时间一长,这地穴之气恐怕就消散甚至殆尽了。待那时候再补救,可是来不及了。“
对这些江湖老油条,秦川知道必须打消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才是,于是说道:”事后,如果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到我的地头上,为我做事。;如果不愿意,想要什么尽管提,我会派人送到你想去的地方。总之,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秦川说到这份上了,这个老江湖也就打消了顾虑。人捧人高,人贬人低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好!那就多谢秦老板了!”
先生向秦川很江湖的一拱手,向那处吉穴走去。
第97章 入土()
“属鸡,属狗,属蛇,请回避!”
先生翻开放在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瓷碗,然后在在背包中揪出一个袋子,松开绑绳,用大瓷碗在里面盛了一碗东西,秦川看到里面是粟、豆、麻、麦、稻五谷。
“手捧天生五谷丁,神农赐吾百万兵;弟子今日亲手撒,撒去五方压煞星。”那先生念一句就从碗里抓出一把撒了出去。
当四句念完,先生把碗中所剩一古脑飞撒了出去。
撒完五谷粮后,那先生又脚踏魁罡二字,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绕着吉穴转了一圈,分别在中央戊己土,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五个方位用脚划了个半圆。这才合掌慢慢后退。
“巳时之前,不得有人踏入。”
“巳时?”秦川有些不爽了,这陆疯子今天中午前就要入土,你这十点钟前都不让进人,那么浅个坑能有个屁的用。
转念间,秦川明白了这先生的意思,很有点暗渡陈仓的意思。这时那先生正收拾自己的背包,装作无意间的看了秦川一眼,秦川向他报以会心的一笑,那先生一怔,很不自然的挤了点笑容出来。
被人看破确是一件掉面儿的事,但又能怎样,至少也算是同道中人,只要不坏了名声就已经要烧高香了。
秦川看看时间,想那送行的队伍应该过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来了,他索性坐到赵云涛旁边,喝口水休息一下,等着一出好戏有上演。
“那个江湖骗子跟你叨叨什么呢?”赵云涛擦着汗问道。
“谈条件呗,这陆疯子横死,吉地不容他呀!”秦川编了个谎搪塞了过去。
赵云涛翻了一下眼珠,“加就加,只要把这姓陆了安顿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那是当然,我也是给先生这么说的,只要他办圆了这场子,条件一切都好说。”秦川不无担心的四周看看,“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屁事了!”
日近中午,一支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在鞭炮声中向这边蠕动过来,一路雪花般的纸钱到处飞扬。
这时,那先生也站在高处,手搭在眼前往队伍那边了望着,一只手掐算着。
两个陆家的伙计“吭哧、吭哧”的背着个麻袋跑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吧!”先生迎上前接过麻袋问道。
“先生嘱咐的,我们怎么会乱说。”一人抹着头上的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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