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鬼师(大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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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鬼师(大棺人)-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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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我爷爷跟我父亲还有些生气,特别是我父亲,一看他老爹连折寿的招数都用出来了,急得眼泪直往下掉,但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了这时候,别说是我爷爷了,就是我父亲,也不怎么觉得生气了,反而感觉到一阵迷茫。

    “你们这些修道的先生,不就是该惩恶扬善吗??”海刚大笑着,对我爷爷他们说:“你们现在只看见我杀人,就觉得我是个恶鬼,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殡仪馆看看?!去看看我家人的尸体啊!!”

    被这么一吼,我爷爷跟我父亲也没了言语,表情矛盾的看着海刚,谁都不吱声了。

    其实别说是他们,甭管是哪个先生遇见了那种情况,十有八九都是会选择沉默的,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原本我是不想把你们给拖进来的,既然你们非得这么做,就别怪我了。”

    这句话,是方时良一字不漏说给我听的。

    他说,在那时候,我爷爷跟我父亲听见海刚这句话的瞬间,他们都不由自主齐刷刷的打了个冷颤,某种难以描述的恐惧感,霎时间便从他们心底窜了出来。

    “你爷爷跟左老爷子说过,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方时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凝重的眼神,让我都不由紧张了起来。

    “海刚要拉着我爷爷他们同归于尽?”我担心的问了句。

    “对,它那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但它没想到,自己得来的结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丰厚得多。”方时良叹了口气:“你爷爷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呢,海刚这孙子就跟疯了一样,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留了几句话给你爷爷,之后就死不对,是魂飞魄散了!”

    “我操??”我一愣。

    没等我发问,方时良就先一步问我。

    “你知道那孙子说啥了吗?”

    我摇摇头,问,说啥了?

    “它说,自己迟早都会魂飞魄散,只不过是早或迟罢了,报完仇泄完怨,魂魄里积聚的东西都会消散,跟它朋友所说的一样,报仇也是需要代价的。”方时良说到这里时,表情有些诡异,声音很低沉:“它还不光是说了这些,还说了一些能让你爷爷都吓住的事。”

    话音一落,方时良咧开嘴笑了笑。

    “如果海刚先一步把自己弄死,也就是先一步把魂魄给散了,那么沾上它怨的人都会死,你爷爷跟你父亲当时就已经沾上了。”

    我听见这话,表情霎时就僵硬在了脸上。

    方时良见我不说话,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说道。

    “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

    “死在怨里的人,其魂魄是投不了胎的。”

第一百零四章 怨魂() 
方时良在说完那一番话后,便沉默了下去,也没有继续跟我说后面的事,一个劲的抽着闷烟不吱声

    “陈邦胜一家都死了?”我问。

    “嗯,一个不落,包括陈邦胜在内,全都死在了你爷爷他们面前。”方时良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可以说你爷爷是眼睁睁看着这帮孙子死的,每个人的死状都一样,七窍流血,脉门炸裂”

    “脉门炸裂?”我皱着眉头:“这有什么说法吗?”

    “其实海刚是利用怨气来杀人的,只不过这种怨气极其特殊,所以就算是认出来了,也没办法去抵抗。”方时良叹了口气:“在海刚魂飞魄散的瞬间,所爆发出来的怨气过于庞大,冲入陈邦胜家人身子的时候,直接就把脉门给挤烂了。”

    “我爷爷他们当时没事吧?!!”我着急的问道,心说这种怨气既然都沾上了我爷爷他们,那陈邦胜一家人死的时候,他们也必然会受到牵连啊。

    “没事。”

    方时良咧了咧嘴:“你爷爷没能对付了那个冤孽,但对付它遗留下来的气,这还是很容易的事,说到底还是那冤孽小看他了,具体是怎么抵抗住那股子怨气的,我没听你师父细说,但大概就是”

    说着,方时良往前凑了凑身子,用手拽住了我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用这个当媒介,才能勉强把那股怨气给驱散掉。”方时良一边拽着玉佩,一边嬉皮笑脸的对我说:“这是用太岁骨做的,所以功能性比普通护身法器强太多了,要不是这玩意儿罕见,恐怕我都想弄一个来。”

    “咱能说正事吗?!!”我当时哭的心都有了,不停的催促着方时良这个爱跑题的孙子:“后面呢??”

    方时良耸了耸肩:“你急个屁啊,这些事迟早都得给你说,你就差这两秒?”

    话音一落,方时良见我都快急得蹦起来了,也就没再卖关子,继续说说着。

    “陈邦胜在死之前,曾经对你爷爷他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八个字而已。”

    方时良叹了口气,说。

    “你们袁家,不得好死。”

    陈邦胜死了全家的当天,我父亲跟我爷爷就被公安带走了,但还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从公安局里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像是我爷爷这样的地方性特色人物,基本上从县城到沈阳这一片,当官的十个有九个都知道他。

    普通人信不信我爷爷,这个我说不准,毕竟无神论者还是很多的。

    但就在那个时代,据方时良说,只要是当官的,就没有一个不信我爷爷的。

    说来也巧,进了公安局之后,我爷爷一路上遇见的都是熟人,甚至于有几个熟人还是自己的客户,所以

    “你爷爷跟你师父说过,当初他进去了好像也没怎么解释,唠会儿磕就出来了,你也不说跟着你爷爷多混混!骗点钱也是好的嘛!”方时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满脸的嫌弃:“要是你那时候”

    “那时候我还没生出来呢。”我打断了方时良的话。

    “妈的你的话怎么就这么多呢?!!”方时良估计是觉得有点丢人,顿时就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了话题:“反正你爷爷回去得很轻松,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虽然陈邦胜还没有给你爷爷结账,钱也没到位,亏了不少,但总的来说,你爷爷他们算不错了。”方时良咂了咂嘴:“起码还活着啊,折了十年寿数也不算啥,你当初不也以为你爷爷是寿终正寝吗?差不多到那岁数就行了,活那么长干嘛啊?”

    虽然我知道方时良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但我听了,还是想抽他。

    妈的!都这时候了!!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海刚一家的死,是开始,陈邦胜一家的死,则是过程。”方时良重新点上一支烟,慢吞吞的抽着:“最终的结局,落在了你们袁家,可能这也是命吧。”

    “命?”我冷笑道:“命就他妈爱欺负人!”

    “没错!命就是爱欺负人!但你能怎么样?!”方时良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激动了,死死的咬着烟嘴:“我不也被欺负过么?我说啥了?”

    我爷爷他们虽说都没有生命危险,甚至于连重伤的情况都没出现,安安稳稳的就回了家。

    但这种结果,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老天爷能给他们一个修改现实的机会,那我爷爷跟我父亲,必然是宁愿把命丢掉也不愿意见到这种结局。

    从良心上来说,他们谁都过不去这个坎,每当他们想起陈邦胜一家人死前的表情,那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你爷爷那段时间喝的酒挺多的,你爸也是,貌似都是奔着胃出血去的,从早到晚都在借酒消愁啊。”方时良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有些无奈:“他们估计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个坎,虽然陈邦胜这孙子该死,他也应该落个这种下场,但自己的客户全家暴毙在自己面前,这种事是老一辈先生们没办法接受的,你明白吗?”

    “那些死者的魂魄呢?”我没顺着方时良的话说,而是岔开话题,直接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事:“陈邦胜一家人都死在了怨里,不是说投不了胎吗??我爷爷没想点办法?”

    “想了啊,怎么能不想?”方时良叹了口气:“当天回去,你爷爷就跟你父亲做法,开始给陈邦胜一家人招魂,打算先把这些人的魂魄聚集过来,之后再想办法超度它们。”

    说着,方时良抽了口烟,表情有些无奈。

    “但那些人的魂魄都招不来啊,这事可让你老爹他们抓瞎了。”

    “招不来?”我一愣,心说这应该不可能啊,除非是陈邦胜一家人的魂魄散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如若不然,我爷爷他们那种先生,应该是百分之百能把魂魄招回来的。

    洗怨这门,虽说重要内容是一个“度”字,讲究的也是一个“度”字。

    但招魂的手段,绝对不比其他的法派弱,甚至我敢说洗怨门的招魂术法,比起绝大部分法派的招魂术来说都要强得多。

    超度招魂不分家,连魂魄都找不到,还超什么度?

    “一连七天,你爷爷跟你父亲都在给陈邦胜家里人招魂。”方时良继续说道,没有给我过多解释:“白天免费帮陈邦胜家人做法事,晚上就负责给他们招魂,但等到这一家七口的头七过去了,魂魄还是没能招回来。”

    我听到这里,表情越来越难看了,心里的疑惑也是越发浓厚。

    这不应该啊,一天两天招不来,这个可能是其中出了点问题,我能理解,但一连七天都招不来

    “难道那些魂魄都散了?”我试探着问了方时良一句:“还是直接去投胎了?说不准海刚那孙子就是吹牛逼呢,它说投不了胎就真的”

    “真的,它说投不了胎,还真他妈的投不了胎。”方时良说道,很认真的看着我,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没投胎的话,魂魄必然会在阳间游荡。”我紧皱着眉头,问方时良:“那些魂魄呢?总不可能失踪了吧?”

    “那些魂魄都在阳间,谁都没有失踪,但那七天为什么一直没被招来”方时良说着,摇了摇头:“这点你师父都想不明白,咱也就别费这脑子了。”

    话音一落,方时良抖了抖烟灰,说道:“你爷爷跟你父亲,送陈邦胜一家上山土葬的那天晚上,这帮孙子的魂魄总算是出现了。”

    “出现了?”我一愣:“是被招来的吧?”

    “不是招魂招来的,是自己出现的。”方时良说道:“它们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恰好就在你们袁家的大门外。”

第一百零五章 上门() 
在送陈邦胜一家人上山土葬的那天晚上,我爷爷又一次失眠了,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都没睡着觉,甭管怎么催眠都不管用

    最后他也没了耐心,干脆起了床,拿着旱烟杆子就溜达去院子里了,打算去吹吹夜风醒醒神。

    那一晚失眠的人可不光只有我爷爷。

    这一出门,老爷子刚好就碰见了我的父亲。

    两父子似乎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谁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就蹲在大门边上抽烟。

    据方时良说,那天晚上的风刮得很大,直吹得满街都是呼呼的风声,无数落叶随着狂风漫天飞舞,借着皎洁的月光一看,那场面可不是一般的震撼。

    其实我很好奇,方时良这孙子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的,被我问起这点的时候,他也只是随便敷衍了几句。

    要么就说这是他从外人那儿听来的,要么就说这是左老头给他的小道消息,反正就没正面回答过我。

    被我问得烦了,这孙子还会翻脸,直接问我听不听,要是不听的话他就不说了。

    “嗨,方哥,我又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吧”我讪笑着说道:“您知道的挺多的,路子够野啊,小道消息这么多!”

    “你滚球吧。”方时良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子跟你讲故事的时候,你别插嘴,要不然我不说了啊。”

    “行行行您说啥是啥”我忙不迭的点头。

    见我不问了,方时良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抽了口烟,继续跟我说了起来

    那天夜里的风刮得很大,从我爷爷他们来到大门边抽烟的时候开始,连着刮了近一个小时都没停下。

    当我爷爷又一次点燃旱烟的时候,我父亲开口了。

    “爸,以后还接活儿吗?”

    听见我父亲的话时,我爷爷也没什么反应,默不作声的抽着烟,过了好一会,他才摇摇头回答道:“不接了。”

    “那冤孽魂飞魄散的事跟你没关系啊!!”我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了,站了起来满脸的不甘:“那孙子明摆着就是自杀!!你干嘛”

    没等我父亲把话说完,老爷子就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坏了规矩就是坏了规矩,甭管结果怎么样,我出手的那瞬间,就已经做错事了。”老爷子很平静的说道:“杀人未遂就算是无罪了?不可能啊”

    说着这话,老爷子拿起旱烟杆子,又抽了两口,吧唧着嘴说:“再说了,这次的活儿都砸成这样了,以后还有啥脸面去接活儿啊?”

    我父亲也算是一个懂规矩明事理的人,所以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差不多想明白了,也缓过来劲儿了。

    随后,他就没再多说什么,闷头抽着烟,彻底沉默了。

    过了几分钟,我父亲忽然开口问了句。

    “准备啥时候金盆洗手?”

    “就这几天吧。”老爷子伸出手,在石坎子边磕了磕烟锅,将里面的烟灰抖了出来,表情很平静,似乎还有种轻松的味道:“累了这么多年,能歇下来也不错了。”

    “没事,以后我能养家。”我父亲安慰着老爷子:“您能歇下来也是好事。”

    “嗯,我准备找个茶馆说书去,你看能行吗?”老爷子似乎来了点兴致,双眼放光的看着我父亲,仿佛是在说一件极为神圣的事。

    “行啊,您想干啥都行,我绝对支持你。”我父亲点点头。

    “你支持就行。”老爷子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这辈子就好这一口,爱听书也爱给人说书,要是以后有机会上个大台子,下面全是观众,醒木一拍,那说起来绝对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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