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就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石屋门冷不丁的打开了。
虽说这扇门没有锁,但外面也没刮风啊,更何况这扇门的质量不错,用手推着都能感觉到挺沉的,要是能在无风吹动的情况下,自己打开
“你的麻醉剂来了。”方时良嘿嘿笑着。
我身子已经被他彻底固定在铁椅上了,但脑袋可没有被固定住,所以在那时候,我也很好奇的往门外看了过去
门外什么都没有,但地上却放着一个类似于花盆的东西。
这个“花盆”里,土是满的,但却没有任何植物在其中,看着有些怪异。
不出意外的话,刚才打开门的,应该是冤孽。
既然是冤孽,还能送个“花盆”过来,那十有八九都修成了真身,但现在门外却什么都看不见难道那冤孽走了?
“方哥,刚才推门的是冤孽啊?”我问他。
“废逼话,不是冤孽还能是人?”方时良瞥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说:“我发现你最近的智商有下滑的趋势啊。”
我不吱声了,懒得搭理这孙子。
“这王八蛋走得还挺快啊”
方时良忽然嘀咕了一句,眯着眼睛往门外看了几眼,没再说什么,摇了摇头,走到门边就把那个“花盆”抱了起来。
“它是什么冤孽啊?”我随嘴问了句。
“你管它是什么冤孽呢?反正不是送快递的。”方时良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时候,方时良已经抱着花盆走到了我身边。
只见他盘腿坐在地上,表情认真的看了看怀里的花盆,然后就抬起手,用手指在土壤上抠挖了起来。
“嘶”
伴随着这阵突如其来的邪龇声,我只感觉屋子里的气温霎时降了下去,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那是冷的。
“咋咋回事啊”我颤抖着问方时良:“是有啥冤孽要出来了吗??”
“不是,是药。”
方时良说道,没等我追问,他就诡异的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
“这玩意儿我都研究好久了,这么些年,就只有这一条而已”方时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眼神都亮了。
此时,他已经没了继续在土里抠挖的动作,而是缓缓将手从土壤里抽了出来。
当我看见方时良手指间捏着的“药”时,我直接干呕了起来,差点没吐方时良一脸。
“我操???你让我吃这个?!!”我瞪大了眼睛,满是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疯了啊??”
“放心吧,吃不死人。”方时良嘿嘿笑着,并没有放弃喂我吃药的意思。
我敢保证,不管是谁,只要是看见了方时良手里捏着的那玩意儿,肯定都会选择拒绝吃这东西。
妈的!!这是人吃的吗??!
方时良手里捏着的,是活物,起码在我看它的时候,它还在不停的扭动着身子。
这玩意儿长得很像是贝爷吃过的那只白色大蠕虫,但体型稍微小了几号,没那么夸张,不过小指粗细罢了。
但最让我觉得恶心的,还是这只蠕虫身上布满的金色斑点。
它通体呈黑色,那是一种极为纯粹的黑色,仿佛四周的光都会被这种纯粹的黑吸过去。
而那些亮眼的金色斑点,都在各自蠕动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正在一睁一闭的眼睛!
这虫子被方时良捏在手里,还在不住的叫唤着,声音很诡异,听着有点像是猫叫。
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这只虫子似乎也发现了我,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转过头来,用六只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看着。
“这是一种带着山河气的蛊!!是我研究很久才搞出来的成品啊!!”方时良兴致勃勃的跟我说道,颇有那种疯狂科学家的味道:“别说是苗家的蛊师了!!就是沈世安那种降蛊一门的掌舵人也不可能研究出来!!”
我见方时良有些激动,也不敢硬着跟他来,转而放软了语气,好声好气的劝着他:“方哥,咱不吃这玩意儿,行么?”
方时良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听见我这话,直接一跺脚:“放屁!老子辛辛苦苦这么些年,就只搞出来这么一个东西,你还不吃?!!”
“吃死了你负责啊??”我都快被方时良吓哭了,大声喊着:“我不做手术了还不行么!!这玩意儿我是真不想吃啊!!!”
方时良冷笑道:“现在可由不得你啊。”
“如果这玩意儿是沈哥弄出来的!那我吃了也无所谓!但问题是”我说到这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修的是山河脉术啊!!!跟蛊毒有个jb关系!!!我能信你吗?!!”
真的,我现在非常怀疑,他绑住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痉挛,他就是为了让我吃下去这条虫子!!
“你别担心,我不是让你吃它。”方时良见我脸都白了,也不由得安慰了我两句:“这虫子我留着还有用呢,我只是让它暂时冲你身子帮你吊着命而已。”
“吊着命??”我脸色惨白的看着方时良:“你啥意思?”
“其实这手术风险很大,如果我按照普通的手法来动手术,那肯定没有人能够撑得下来,所以啊”方时良似乎也有些惭愧了:“我只能用点特殊手段来保证手术的成功率了。”
“既要保证你不会失血过多,还得保证你体内的气不散。”
“更要稳住你的魂魄,以免肉身受损,导致三魂七魄顺着九穴窜出来,所以我只能这样啊。”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骂了起来。
“你果然是想让我”
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原因很简单,方时良一点都不想给我一个说完话的机会。
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方时良很干脆的就把手伸进了我嘴里,一点都不怕我会咬他。
而他手里捏着的那条虫子,也在霎时间,顺着我的喉咙窜了进去。
我还没来得及恶心,眼前就黑了下去。
随之,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便向我袭来。
当时我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但听觉并没有受损,依旧能听见方时良在那时候说的话。
他先是把手从我嘴里抽出来,然后笑了两声,随着打火机响,他似乎是点了支烟。
“过了这一关,你会感谢我的。”
第二十三章 九蛊()
我不想感谢他。
我想杀了他。
但在那个时候,别说是杀人,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那条虫子顺着我喉咙钻进去之后,霎时就活泛了起来。
说真的,我能感觉到它在我身子里,但我没办法清楚的感觉到它的位置。
似乎我身子的每一处血肉之中,都有一条虫子在钻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很快,我的视觉就恢复了正常。
但在恢复正常后不久,我就恨不得让它马上失常。
“嘶嘶”
伴随着这一阵从我嘴里传出来的邪龇声,我很清楚的看见,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鼓起了一个个“小包”。
这些“包”都像是活的,鼓出来的部分不多,但每一个“包”都在左右的摇晃着,就像是有条虫子在皮肤下钻动那般
如果按照这个比喻来看,那此时此刻,在我皮肤下钻动的虫子,就得有成百上千条!!
“你他妈的”
我颤抖着骂出了这几个字,泪腺仿佛是失常了,我都没有哭的感觉,但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与此同时,一种呕吐的欲望,也在渐渐向我席卷而来。
“很快就好了。”方时良嘴里叼着烟,站在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低声说:“忍一忍,咬咬牙就没事了。”
此时的方时良,看着是那么的冷静,比起先前犹如疯狂的兴奋而言,他似乎正常了许多。
但就是这种冷静,让我有些害怕了。
这是一种对于未知的害怕。
方时良这孙子的脾气太诡异了,脑子里想的东西,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琢磨出来的。
他在想什么,他想干什么,这点我根本就摸不清楚。
我现在唯一还能相信点的事,就是他并不想干掉我,只是单纯的要帮我麻醉麻醉。
至于是怎么麻醉,我不知道,但我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呕!!!!”
我已经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其实准确的说,这并不是干呕,是真的想吐。
那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吐出东西来了,可我却什么都没看见,就跟自己吐了一堆隐形的东西出来似的。
这种呕吐的现象,持续了大概三四分钟。
等停下来的时候,我莫名的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
“舒服点了么?”方时良问我,把一支刚点上的烟递过来,示意让我抽两口。
我仰着头,靠着铁椅上,眼神略微有些散乱,看东西都有点模糊,但脑子却是清醒得很。
见方时良递烟过来,我也没有拒绝,张开嘴接住,狠狠的抽了口。
“方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天花板,说话的声音很平稳,没有先前那般惊慌。
听见我问的这个问题,方时良也没再回避,低声对我说了起来。
“这是一种蛊,但要准确点说的话,它算是一种类似于蛊虫的孽。”
“这虫子看着是活物,实则是死物,更像是冤魂修成的真身”
在方时良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眼睛一亮,问它:“不是真虫子,对吧?”
“嗯,只是有个虫子的形态而已,不是虫子。”方时良说道:“这虫子在钻进活人肉身之后,会散成气状,迅速侵入活人的四肢百骸。”
“这就是你说的麻醉剂?”我无奈的笑了起来。
“算是吧,反正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明白,以后再跟你细说吧。”方时良挠了挠头:“但你可以放心,只要这虫子在你肉身里待着,那你就绝对不会死。”
“听你这么说,貌似这虫子还挺牛逼的啊。”我咧了咧嘴:“救死扶伤的神药啊!”
“你以为这东西能随便用啊??”方时良白了我一眼:“现在给你用一次,指不定哪年才能再用第二次!”
“这虫子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吧?”我问了一句。
“虫子的概念,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但真正把这玩意儿在现实里制作出来,可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方时良笑了笑:“刚才来送蛊的那个冤孽,就是大功臣啊。”
“它是啥冤孽啊?还能跟你一块儿研究蛊??”我满头雾水的问道。
“那冤孽你不认识,也不可能认识,恐怕连听都没听过。”方时良笑道。
“哟!稀有品种啊!”我有些好奇了,追问道:“啥来历啊?”
“来历我不好说,反正是近代才出的冤孽,你是不可能在古籍里找到这玩意儿的。”
方时良笑道,把烟拿了回去,自己抽了口,一字一句的说。
“那冤孽,叫九蛊身。”
我听见这名字,也稍微愣了一会,随后也觉得有些惭愧了。
“方哥你还别说,这冤孽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尴尬的看着方时良:“我都没在书上见过这名字”
“正常。”方时良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猛地皱紧了眉头,低喝道:“你小子别分心!!做好准备!!”
“准备?”
我一愣。
“准备啥?”
“嘶!!!”
当这一声尖锐的邪龇声炸响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皮肤上鼓起来的那些包,都一个接着一个的瘪了下去。
这种现象,顿时就让我好受了许多。
我可是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刚才自己身上的那种状况,我压根都不敢多看,看一眼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现在那些鼓起来的“包”都消下去了,我自然会感觉到好受许多。
但那也只是心理上的好受,我的肉身,却他娘的感觉很难受。
在最后一个“鼓包”消下去的时候,我的身子便止不住的痉挛了起来,浑身上下都传来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剧痛。
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拿着锤子一寸寸挨着砸我的肉身,每一下都砸得经断骨折!
“操!!!”
我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这不是能给我止疼吗?!!狗屁麻醉剂啊!!!”
“兔崽子,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方时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些歉意,我能看出来。
“你说得轻巧!!!你来忍一忍试试!!!”
听见我的话,方时良也没生气,苦笑着沉默了下去,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一边疼着一边喊着,那种疼得脚趾头都能抽筋的情况,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第二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十分钟。
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这种不堪忍受的折磨,终于停下了。
而就在这种疼痛感消失的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似乎肉身的主导权都不在我身上了,我只是单纯的能够待在肉身里而已,此时我的肉身,像是变作了一个空壳。
“不疼了哈?”方时良问我。
我表情呆滞的点点头,看着他,问道:“这算是成功了?”
方时良没说话,很干脆的一拳砸在了我胸前,连人带椅子给我打翻了。
由于我是被方时良捆在椅子上的,所以在那个时候,椅子倒了,我自然就顺着倒下去了,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坐姿,表情木然的看着天花板。
“我操,还真不疼。”
方时良听见我的话,也笑了起来,蹲下身子,慢慢将我跟椅子扶起来。
“我一会割开你脉门的时候,你是不会疼的,也不会流太多的血,别害怕啊。”
“能不怕吗?”我无奈的看着方时良,问他:“这手术会留疤不?”
“不会。”方时良很肯定的对我说。
我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满脸生无可恋的对方时良说道。
“反正我现在也动不了,你看着整吧,给我留口气就行。”
第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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