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主文从政,也有人主武从军,文跟武是彻底分开的,各自的组织里都有不同的仙家把持。
但统领全局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悲王,所以也有弟子称它为悲帅。
在外行人知道的那些仙家名讳里,清风教主其实就是悲王。
能够成为悲王的鬼仙,大多实力出众,这样才能压得住一些不听话的仙家,还得有脑子,否则的话,是不可能管理好一个堂子的。
据我所知,郑小仙儿的堂口里就只有一个悲王,而董老仙儿那里则不太清楚,应该也只有一个吧?
“你们别瞎说话,这位老仙儿的来头不小,别把它惹火了。”我低声提醒了沈涵他们一句,见我的表情很凝重,他们也收起了好奇的表情,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这位悲王老爷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面容犹如活人一般,只不过脸色稍微差了点,惨白得有些吓人。
它现在的状态就是真身,而且这种真身,可以说比我所见过的冤孽都要硬实,看着就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悲王老爷,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我点头哈腰的走过去,迎上了这位死祖宗。
悲王见我迎了上来,它便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操着一口标准的东北口问我:“你就是小仙儿说的那个先生吧?”
“是我是我,悲王老爷好眼力啊!”我满脸谄媚的捧了它一记。
“小犊子,你这马屁也拍得太明显了啊。”悲王似乎还挺好说话的,跟我唠着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斯斯文文的笑容:“你是来解决那个麻烦的吧?”
“我就是来收拾它的。”我点点头。
“那就行。”悲王拿起烟杆抽了两口,嘴里吐出了一股子白烟。
但说来也怪,它嘴里吐的是白烟,可烟锅里隐约散出来的却是黑气,看着那叫一个反差大啊。
从这位死祖宗刚才的话来看,它貌似就是郑小仙儿家里供奉的悲王。
哎呦我去,这么一说,郑小仙儿是真下血本了啊,为了堵住这冤孽,连家里供奉的悲王都从齐齐哈尔搬到了内蒙古
“悲王老爷,水里那个冤孽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是没人出手的话,那冤孽大概还有几天能破阵冲出来?”
“这个我可说不准,但我估计要不了几天了。”悲王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哎,我就说小仙儿这犊子爱惹事,没事管这么多干嘛啊,它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呗。”
果不其然,它的性格就和瞎老板跟我说的一样,不喜欢麻烦。
这位仙家貌似有点特殊,在面对一些麻烦事的时候,它就跟方时良上身了似的,与其冒着风险顶着麻烦揽活儿,那还不如选择躲一躲。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怕个屁啊?
“没事,您可以先带着这几位仙家回去歇息了。”我冲着悲王拱了拱手:“这段时间以来,多亏您几位在这儿看着,我替黄河两岸的老百姓谢谢您了。”
“你这小犊子咋喜欢打官腔呢?”悲王笑呵呵的摆摆手:“我只是不喜欢麻烦,但又没说不管,我们仙家修的是功德,能帮无辜的平民百姓一把,那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冲您这话,我去郑哥家堂子里,肯定给您烧柱香磕一个。”我笑道。
“没诚意啊,你小子要是想磕,那现在就给老爷我磕一个呗。”悲王坏笑道。
“这这不够正式吧”我讪笑道。
“我逗你玩呢!”悲王哈哈大笑道。
也是这一句话,我才感觉到,原来这位悲王老爷也有恶趣味,妈的怎么跟黄家的老仙儿一样呢,就爱逗人玩!
“你们赶紧去办事吧,老爷我也不耽误你们了。”悲王抽着烟,眉开眼笑的说道:“希望你能把这麻烦解决掉。”
“我尽量。”我点点头。
“你解决掉它,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了。”悲王哈欠连天的说道,像是困了,揉了揉眼睛:“这几天可把老爷我累坏了,得回去好好歇歇了。”
当时我没吱声,心说冤孽也会犯困啊?这悲王老爷怎么跟活人似的?
“都散了吧,回堂子去。”悲王抬起手挥了挥。
下一秒,只听嘶的一声尖鸣,伴随着邪龇声炸响,那些靠在石壁上盯着我们看的纸人,毫无预兆的燃烧了起来。
而那几个蹲坐在地上的动物,也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随后就冲着我们来时的路跑去。
“官府的人在河边盯着呢。”悲王说道:“好像这一次闹的事挺大啊。”
“官府?是政府吧?”我一愣,这位老爷说话可够复古的啊,都多少年没人说官府这两个字了。
“差不多一个意思。”悲王抽了口烟,笑道:“水底下的那东西不简单,就算是我对上它,那也不敢说能够毫发无损的干掉它”
“嗯,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我满脸凝重的点点头。
“刚才在河边就闻到了你身上的香火味儿,过来一看,你们果然来了。”悲王笑呵呵的拿着旱烟杆子,瞟了我们一眼,随后就跟那些动物一样,向着我们来时的路走去。
“老爷您慢走!有空常来玩!”
听见我的话,悲王也只是笑,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它跟我们的距离慢慢变远的时候,身形也渐渐变得虚幻,不一会儿,它就从我们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那种慢慢消失所造成的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强的,把我都给看愣住了。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沈涵催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给赵青栾他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回到了车上。
很快,赵青栾他们就发动了汽车,领着我跟沈涵,沿着山道继续往黄河边前进。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吧,我们便在某个悬崖边上停下了车。
那可真是悬崖啊,从旁边没有护栏的悬崖边往下看,垂直的高度至少有二三十米。
“这他妈咋下去啊”我靠着车窗,一脸无奈的打量着四处的情况。
此时此刻,我们已经能看见黄河了,而河水咆哮奔腾的声音,更是震耳。
“袁哥!这周围没路下去!咱们只能从悬崖下了!”赵小三在前面冲我喊道,然后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黄河:“那边站着人呢!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些孙子了!”
闻言,我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
在黄河边上确实站着十几号人,而在他们旁边,则放着一艘喷涂了蓝色油漆的铁船。
“别看了,跟着姐姐走。”沈涵笑道,将放在后座的行李包拿到手里,冲着挑了挑眉:“姐姐今天就教你玩速降!”
第五十一章 河岸()
说真的,普通人跟盗墓贼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从胆量上来看,绝大多数的人都比不过那些靠着盗墓发家致富的角色
赵青栾两兄弟跟沈涵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有安全带跟各种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我从悬崖上慢慢下去的时候,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是绷紧的,手脚一个劲的哆嗦着,那种感觉我真是没办法形容了。
曾几何时我以为坐过山车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事,现在我才知道,这里还有个更残酷的。
“能能不下去吗咱咱先上去呗”我说话的时候已经结巴了,就跟大冬天的游了泳一样,上下牙不停的撞着。
“上个屁。”沈涵就在我下面,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都到这个位置了,你上去了多不划算啊?”
“是啊是啊。”赵青栾在我头顶上,哈哈大笑着说:“再说了,那边可有政府的人看着呢,袁哥,你要是上去了,那可就给你们先生这行丢人了。”
“丢人就丢人吧总比丢了命强”我说着,往下看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恨不得把自己眼珠子挖了。
我操??!怎么这么高啊?!!
“没事,闭上眼睛慢慢往下走,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赵青栾特别热心的提醒道。
“我跟你说,你现在就跟我嘚瑟吧,有你哭的时候。”我颤抖着回了一句,骂骂咧咧的抬起头看了赵青栾一眼:“你一会儿下来的时候小心点,当心老子给你一招仙人指路。”
听见这话,赵青栾霎时就打了个冷颤,估计是想起来瞎老板他们说的,海东青让我一招仙人指路捅破后庭的故事了。
“哥,你别乱来啊”赵青栾讪笑道:“我跟您开玩笑呢”
我没把他的道歉放在心上,准确的说,我感觉不到他有半点真诚的歉意。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不停的威胁着赵青栾,指天骂地的给他保证,他会落地菊花残。
而赵青栾呢,则是在不停的给我道着歉,看他那样,貌似是快急哭了。
由于在跟赵青栾说话的时候,注意力不受控制的分散了,所在在接下来的过程里,我都不怎么害怕了。
等到即将要落到地面时,我这才发现,那些原本站在黄河边上的人全都跑了过来,就在我们要落地的位置等着我们。
见此情景,我可不敢露出半点惊慌的表现,硬是装出了满脸的平静,就像是那种,已经对这些状况司空见惯的高人,一切如浮云啊。
但我落地时,颤抖的双腿还是出卖了我。
“你就是袁先生吧?”
站在众人身前那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拿着一张不知道写着什么玩意儿的白纸,一边看着白纸,一边又看看我,问道:“袁长山,这是你的名字,对吧?”
“是啊,找我有事吗?”我那时候回答他有些没好气的意思,这孙子是不知道怎么打招呼是不是?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呢?!
“司徒队长说了,这里的事,让我们交给你接手。”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希望你能完成任务,别把事情搞砸了,要不然你会有很大麻烦的。”
在这时候,赵青栾跟赵小三都从悬崖上下来了,听见那人毫不客气的话,顿时就炸了锅。
赵小三的脾气还算是好的,只是很客气的问了那人两句:你他妈的会不会说话?好心过来帮你们处理麻烦事就他妈这态度?
而赵青栾可没这么客气,他的脾气一向都很暴躁,从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来。
虽然他跟着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脾气也稍微有所改善,但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依旧是那副一点就着的暴脾气。
“还他妈别把事情搞砸了?!会说话不?!”赵青栾骂骂咧咧的走了上来,指着那人的鼻子说道:“我可听袁哥说过,他来办这活儿是为民谋福利,没拿你们一分钱,你在这儿跟我们装什么逼呢?!我们欠你啊?!”
那人没说话,很干脆的把手伸到后腰,似乎是在摸索什么。
下一秒,他手里就多了一把枪。
“说话客气点。”那人把枪对准了赵青栾的眉心,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赵青栾,赵小三,沈涵,都在第一时间把随身带着的手枪摸了出来,不偏不倚的将枪口对准了那人的脑袋。
特别是赵青栾,哪怕是让人用枪瞄准了眉心,也照样不怂,依旧敢把枪掏出来。
“你是当过兵的吧?”赵小三脸上还是那副贼兮兮的笑容,语气很是亲切,但眼里已经透出了一股子怒气:“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你应该杀过人。”
“嗯。”那人点点头,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那你也应该有可能会动手干掉我哥。”赵小三叹了口气,然后问赵青栾:“哥啊,要不你就让他把你做了吧,我帮你报仇呗?”
“你个小王八蛋。”赵青栾气得骂了一句:“等会儿再收拾你!”
“别乱来。”沈涵简单的对那人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我真感觉有点惭愧了,如果我身上也带着枪,那么我肯定也得掏出来,可无奈啊,我身上就只带着驱邪镇鬼的家伙
我总不能拿靐孽木出来吧?
“私藏枪支是重罪。”那人平静的对我们说。
“都把家伙放下吧。”我见那人还是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差点没骂出脏话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一边跟赵青栾他们说着,让他们把家伙放下,一边拿出了手机。
“你干什么?”沈涵一愣。
“我给易哥打个电话,说咱们今天就回去,这活儿我不办了。”我耸了耸肩:“从大西南跑到内蒙古干活儿还得受这种气,没必要。”
我说着,在电话簿里找出了瞎老板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收钱也就算了,老子一分钱没收,权当是做雷锋,还他妈得受气,真是没天理了。”
见我真要打电话了,最着急的人貌似就是那个满脸冷漠装逼无下限的孙子。
“刚才是我的问题,我对你们道歉。”那人说道,把枪收了回去,表情有些变化了,似乎是在强忍着愤怒。
一看这种情况,我也没再继续跟他闹,在瞎老板还没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先挂了。
“求人办事就得有个求人办事的态度,我是让你们请过来的,不是被命令过来的,搞清楚这点最好。”我说着,拍了拍沈涵的肩膀,示意让她把枪收起来。
“嗯,明白了。”那人点点头。
“上去帮我们把车里的装备拿下来,那是我们干活儿要用的东西。”我头也不回的抬起手,指了指悬崖上。
“好。”那人又点点头。
“早这么懂事不就行了么,我们又不是你敌人,摆个死人脸给谁看呢。”
我抱怨了一句,摇摇头,没再跟他啰嗦,而是从人群中间望了过去,在黄河上扫了一眼。
也许是巧合吧。
在那瞬间,我模糊的看见,黄河正中间依稀有个黑乎乎的人影。
这个人影很模糊,就跟印在水面上的一样。
如果加上我们到黄河边上的距离计算,那么这个人影的大小(从头到脚)至少有六米左右。
“那就是麻烦。”先前跟我们闹起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转过身子,抬起手指着那个人影:“这几天它经常从水下冒出来。”
“先去帮我们把装备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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