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是,苏棱竟然能让自己兄妹二人,在他面前吃瘪,这份能力,可不容小视,尽管人家确实掌握着自己等人要的东西,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而且重要的是,他才五岁而已,自己五岁的时候在干嘛,连说话都没有这么利索吧。
苏有些怕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有些后怕道。
“可是刚才被你这么一吓,单老都要跟你说什么来着,我也记不起来了。”
单志文此时哪敢再得罪这个小祖宗般的人物,连忙拿出自己父亲的茶叶,给苏棱冲泡了起来
“这这这、小朋友你坐这,来、来喝杯茶,这可是我父亲收藏多年的好茶,喝一口,保管你能想起来。”
苏棱嫌弃的拒绝了单志文的好意,一脸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可是我不喜欢喝茶。”
单志文再次把茶水递了过去,老脸上满是笑容。
“没事没事,这茶好,谁喝都觉得有用。”
接过茶杯,苏棱装模作样的放在鼻尖闻了闻,嗯,蛮还是清香的。
此时老单正好从旁边飘来,飞到苏棱身边。
‘少爷,东西到手了。’
苏棱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即不留痕迹的将茶杯往后伸了伸。
‘嗯,做得不错,来,要不要品品,这可是你收藏多年的好茶哦。’
老单好像也能闻到茶香一般,在茶杯上嗅了嗅,满脸舒服道。
‘老头子我也是有一点喝一点,这剩下的临死前没有喝完,现在刚好能喝上一杯。’
几天下来,苏棱也知道了,鬼魂吃东西不用真的吃,只要闻一闻就可以了。
‘嗯,顺便想想有什么要跟你大儿子说的,不过你家人脾气都不小啊,要不是你在我身边,估计我已经被轰出去了。’
刚才火爆的单阮娟,现在是目中无人的单志文,苏棱就想到了一个词,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两人都继承了老单的脾气,这老单要不是有佛珠压制着,指不定都嚣张呢。
老单此时也是尴尬万分,就好像自家的糗事被外人知道了一般。
‘这、这都怪老头子管教不严,没想到死后,一个个都惦记着老头子的玉佩。’
说到管教不严的,苏棱倒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些报道,什么人性泯灭啊,财产争夺战啊,手段狠辣,那才叫无所不用其极,不由感叹起来。
‘这也没什么好责怪的,谁让你藏了那么值钱的东西,要说你儿女都算不错了,在你死了之后才挣这挣那,有些更狠的,在自己父母死前就明目张胆的要遗产,不给还能把人弄死,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人性嘛,其实都这样,只是善恶程度的不同,都是见怪不怪罢了。’
‘是是是,老头子我见识短浅。’
老单恭敬的应是,不过心中却低估起来,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这些,反倒是你一个小孩子,说得有板有眼的。
而老单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情,在后世那信息发达的时代,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只是以现在的世代,还理解不了而已。
苏棱也知道老单多是不信,不过也不愿多说。
‘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好好想,这宅子来一次就够了,多来几气,还得多受几次气。’
老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要与大儿子说的遗言,便跟苏棱说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狼毫不是狼毛做的()
放下被老单喝过,表面上却看不出来的茶杯,苏棱神色也跟着变得肃然起来,看向满脸笑容的单志文。
“算了,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这次来呢,确实有几句单老的遗言跟你说。”
说到遗言,众人的心皆是跟着一跳,单志文自然是非常期待苏棱能说出玉佩的下落,而单阮娟却是半信半疑,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苏棱真会将玉佩的事情告诉单志文。
压下心中的担心,单阮娟向苏棱询问了一下
“那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虽然这话不是在问单志文,可是他心中却是十分希望单阮娟能回避一下,毕竟这有可能关乎玉佩。
苏棱多少能猜出两人的心思,也不做作,摆了摆手,道。
“不用,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唠些家常而已。”
说完,苏棱也整理了单老的遗言,说了起来。
“你老爹给你取个志文的名字,是希望你在国学这条道上,走得比他更远,只是没料到,当时你读完大学,回来却告诉你父亲你要当官,这让一直对你抱着希望的父亲一时没了着落,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你二弟身上,所幸你二弟没有让他失望,虽然在文字一道上,没有比他走得再远,不过却也当了个校长,这让单老也是陪感欣慰。”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他一直对你不待见的关系,不过、他心里还是一直记挂着你,你第一天上任的时候,他没去看你,却偷偷的让人去现场,你退下来的时候,他也没去看你,同样的,也偷偷的、让人去参加,他碍于面子,却碍不住他的里子,他临终前,只想跟你说一声,他对不住你,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这些话,老单临终前却是没有说给单志文听,一是当时还是碍于面子,二是心中纠结着要不要把玉佩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还没决定好,就咽了气,最后还是便宜了苏棱,也让苏棱有了摆谱的依仗。
单志文完全相信苏棱的话,因为这些事情,外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而且结合这些年所发生的事,单志文完全不怀疑,苏棱是单阮娟派来的托,因为有些事情,就算是亲妹妹也不会知道,再何况两人也不是很亲近。
想起这些年,与父亲的隔阂,虽然不像妹妹那样严重,却也让两人都不怎么说话,说是父子,实际上说的话还不如一些邻居们来得多。
只是令单志文没想到的是,这些,都仅仅是隔阂而已,父子还是父子,从来就没有生分过。
“爹!儿子也错了,儿子不该……不该埋怨您多年,要是当年听您的话,也……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场景了。”
苏棱此时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好好开导着单志文,却忘了,自己的心理年纪,加起来顶多也就三十多岁,给眼前这人当儿子都嫌年轻
“你也不用再说谁对谁错了,人死如灯灭,你们这些还活着的,应该更加珍惜这可贵的人生才是。”
单志文也不是喜欢转牛角尖的人,一经开导,心结也好了许多。
“是、你说的是、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也只能在这几年里,好好把老爹教的东西再学一遍,等下去了,再去伺候他老人家。”
苏棱一听老单还会教人东西,连忙与老单传音道。
‘老单,你以前都教了你儿子什么。’
老单此时也是有些伤感,简洁的说道。
‘四书五经,书法丹青。’
一说到四书五经,身为信息发达时代的苏棱,自然有所耳闻,当然了,也仅仅是耳闻而已,要让他说出四书五经到底指什么,那绝对就强人所难。
‘四书五经没兴趣,书法和丹青还是可以学学的,要不老单你教教我吧,随便我帮完全把遗书也写了,这样我也不用去见你那二儿子了。’
不过说到写字画画,苏棱还是很有兴趣的,多是因为小时候条件所困,能读书识字就不错了,哪还会用什么毛笔啊,所以这会身边刚好有一只会用毛笔的鬼魂,苏棱自然不会放过。
老单犹豫了片刻,也答应了下来,虽然老单不太喜欢教人,不过孙子也说了,温故而知新,就也算是一种学习嘛。
‘这……也好,文房四宝都还在我房间里,咱这就去吧。’
计谋得逞,苏棱心中是万分高兴,连对单志文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单老以前呢,教我写过一点字,要不我就代单老,把要跟你弟弟说的写成遗书吧,这样我也不用去找他了。”
“这、这不太好吧,老爹刚逝世不久,贸然去动他的东西,会不会……”
虽然苏棱转告了自己父亲的遗言,但是苏棱突然说要用父亲有遗物,单志文还是有些抵触的。
苏棱自然也发现了单志文并不怎么同意,再次放低了位置。
“没事的,单老泉下有知,知道我要代他写遗书,应该不会怪罪的,而且单老以前还老跟我夸他的文房四宝有多好,我倒是想看看,那些东西会好到哪去。”
听到苏棱都把自己父亲搬出来了,单志文无奈之下,也只能同意了。
“好吧,既然如此,请跟我来。”
走进老单的房间,苏棱只觉得这里很干净,也很简洁,干净是因为这里一尘不染,应该是老单死后,有人打理的关系;而简洁则是因为房间的陈设很少,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套桌椅而已。
陈设上,只有书桌上还放是置着文房四宝,其余别无他物。
一走进这里,单志文与单阮娟两人,皆是睹物思人,眼眶都变得湿润起来。
苏棱也不多理会,走到书桌前,两枚好似黑玉的镇纸压着数张宣纸,右边放着一座砚台,上搁着一块用了一半的墨条,左边的笔架上,正悬挂着四支形状不一的毛笔。
跟在苏棱身边的老单,此时也是变得庄重起来,尽管只有魂魄,但还是能感受到,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类似超脱的气质。
老单走到书架前,知道苏棱不懂这些东西,便一一给他介绍起来。
‘这宣纸用得比较多,也算不珍贵,是半熟宣;砚是歙砚,清代的东西;墨是徽墨,墨中珍品,而这笔则是湖笔,从左到右,分别是紫竹狼毫、金丝竹羊毫、沉香紫毫、楠木兼毫。’
苏棱没想到这笔墨纸砚还有这么多名堂,不过苏棱的注意力多是放在笔上,毕竟这东西才是主要。
‘老单,这狼毫真是狼毛做的吗?’
老单听了苏村的问题,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很耐心的向他解释起来。
‘以前确实有用狼毫制笔,不过现在的,都是以黄鼠狼毫制成的。’
苏棱原本还想着用狼毛做的毛笔写字,那一定很范,没想到居然是黄鼠狼毛做成的,其中的差距,想想就觉得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第二十七章 书法上的顿悟()
‘那紫毫又是用什么做的,这毛看起来也不紫啊。’
意料中的问题,老单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个问题自己当年也问过。
‘紫毫是采野兔项背之毫所制,因为其毫毛黑紫而命名。’
‘羊毫柔和而狼毫坚韧,紫毫更甚,兼毫坚柔相济,适合你这种初学者。’
苏棱一时还没有完全消化毫与毫之前的不同,被老单这半古半白的话一说,完全两眼摸瞎。
‘说人话!’
老单此时才发现苏棱那吃人的,不对,是吃鬼的模样,顿时被吓得心里一跳,如果这时候老单还活着的话,很有可能心脏病突发。
‘就、就是说,羊毫笔比较柔软,相比狼毫就比较坚韧点,紫毫就再硬,相比这三种,兼毫,也就是两种以上的毫制成的,软硬造中,比较适合初学者。’
听了这话,苏棱才点了点头,没想到毛笔这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先后支支拿起来看观察了一番。
‘那哪种比较好呢?’
‘那自然是紫毫了。’
苏棱拿起紫毫,试了试手感,点了点头道。
‘嗯,那我就用这个吧。’
老单听了苏棱的话,点了点头。
‘嗯,没错,先用兼毫……什么!你要用紫毫,这种笔可不适合初学者。’
老单没想到苏棱竟然直接挑使用难度最高的紫毫,本来还想让他先用兼毫,然后再逐步提升难度。
‘嗯,用简单的,后面不还得换笔,不如直接用紫毫,也省了中间换笔的功夫。’
苏棱此时不知哪来的自信,面对这连老单都说有难度的笔,却丝毫不退却,反而是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这是苏棱从前没有过的东西。
老单此时也是苦笑连连,这样说也是没错,可是这入门的功夫,却是多出数倍才行。
‘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不过万事开头难,用紫毫开头,那是难上加难呀。’
苏棱此刻已经忘了什么叫做困难一般,轻笑的点了点头,拿起紫毫在虚空中挥了一挥。
‘没问题。’
手中拿着紫毫,苏棱觉着这着笔上,好似有一丝虚幻的气息与自己相连起来,心中一股想要在纸上落笔的冲动生起,让苏棱有些按捺不住。
按老单说的,苏棱不会就研好了磨,紫毫在砚上一扫,原本紫黑色的笔尖瞬间增添上了一抹墨色,落在已经铺好的宣纸上,此刻已经抛开外界一切的苏棱,只觉得紫毫笔已经和自己相融,笔尖在纸上轻点,手腕轻转了一小下,又向右一扫,一个端正的一字,便被写在了纸上。
写完一字后,苏棱感觉好像欠缺了什么,有些发呆的看着纸面,思索着。
而一旁的单阮娟和单志文看着苏棱从入房后,便不再理会二人,此时又自顾自的写起字来,不禁有些生气,毕竟东西是他们死去的父亲的遗物,被人这么一声不响的用了,任谁也会生气。
而站在苏棱身旁的老单,此时却是眉头紧锁,因为苏棱此时的状态非常奇怪,明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这时候又对别人不理不睬的了?而且看那专心致志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反而好像是……
老单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当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连老单也被吓了一跳,难不成,直接的是……
而正站在书桌前,拿着紫毫笔的苏棱,在片刻思考后,突然灵机一动,好似福林心至一般,在一字的上方,写了一笔下来,俨然便是一竖,相互交叉,这一横一竖相结合,便是一个十字。
当看写完这一笔后,苏棱这才恢复了常态,欣喜的跟一般的老单说道。
‘老单,你看我这十字写得不错吧,这可是我头一回,真正的拿毛笔写字。
当看到苏棱那一笔下来,老单心中已经确实,苏棱刚才确实进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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