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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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案件调查-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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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才从电话那边传来小赵迷迷糊糊地报怨:“大哥,你知道几点……”

    “温静颐的手机号给我。”

    小赵一愣:“啊?”

    我只是说:“马上。”便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小赵就将温静颐的我,为什么不跟姜玲要?

    我叫他什么都别管,便又立刻打温静颐。

    电话响了向声,就被挂断了。

    我知道温静颐肯定不想接我电话。尤其这个时间。我也知道惹怒她是什么后果。实际上,我有的时候也没惹怒她,可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反正,此时此刻我都豁出去了。

    挂断了,我就再打,再挂断,就再再打……

    如此往复了十几遍,温静颐终于接起电话。

    “你是不是活腻了?”一道慵懒的女人声音,好听之余,却也有满满的威胁,“非要自己往鬼门关闯?”

    “大哥的地址。”我很镇定地说,镇定得甚至有几分冷淡。

    可能是我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女人微微静了一下。然后,手机里传来一些被褥摩擦的细微声响。她好像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问。

    我再次道:“我要大哥的地址。”

    “裘家和,”温静颐也少有地叫了我的名字,“生什么事了?”

    我:“没什么。对你来说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温静颐:“……”

    我:“我要大哥的地址。你放心,我不是去找大哥的麻烦,我只是去拿回我的东西。”

    温静颐呵呵一笑:“凭你,能给他找麻烦?”

    我想了想,改口道:“那我不给他添麻烦。”

    温静颐再次呵呵一笑,慢条斯理地报了一个地址。

    我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个地址,离我家很近。就在距离我家两个公交站的另一个小区。

    这家小区是近几年才建的,大半夜的进去,保安把我看了又看,问了我好几个问题。这也怪不得他,谁让我大半夜的就穿个睡衣,外面罩个外套?最后,保安还让我写下进来的时间,签了个名,才放我进小区。

    我叮咚叮咚死命按着门铃,直到门被打开,郑晓云站在门里微露愕然。

    我也没打招呼,抬脚就挤了进去。

    但是再往里走就没那么容易了。郑晓云一把抓住我,关好了门。

    “是静颐告诉你我在这儿的?”这虽然是一个问句,但是他说得很肯定。

    既然他都知道答案了,我还回答干什么。我只管两只眼睛到处找。

    “鱼缸呢?”我说,“我要带走。”

    郑晓云似笑非笑地扬着嘴角:“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拿回头的?”

    可我现在实在没心情再跟他装傻卖乖:“大哥,快还给我吧。我们都知道那不是鱼缸。”

    郑晓云:“对。可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你不知道。”

    我:“是什么东西重要吗?它能让我回到过去,能让我救回谭老师!”

    郑晓云看得出我的狼狈。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现在有多难看。

    “先坐下。”他想拉我去沙。

    我猛地一甩手,想甩开他的手,但没成功。郑晓云依然很轻松地攥着我的胳膊。倒害得我自己晃了一晃。

    但是我也不肯跟他走,在原地立得直直的,像根木头一样:“我不坐。”

    “好,你不坐我坐。”郑晓云松开了我,自己走去沙前坐下。

    他还拿起茶几上的一包烟,流利地抽出一根,自己给自己点燃。

    我看着他吐出第一口烟圈,才终于确定他不会再阻拦我,立马冲进他的卧室开始找起来。卧室里没有。再去客房……卫生间,厨房……

    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找不到。

    来的时候,我浑身冷得像冰。现在,我呼呼地喘着粗气,浑身冒着热汗。我不死心地冲回郑晓云的卧室又仔仔细细地翻一遍,包括衣橱里,把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扔了出来,除了几颗樟脑丸,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只好回到客厅里。

    郑晓云的一根烟刚抽完,轻轻地将烟屁股碾灭在烟灰缸里。

    我看着他问:“在哪儿?”

    郑晓云也抬起眼睛看我:“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快疯了,大吼地道:“在哪儿!”

    郑晓云:“……”

    我心里轰的一声,腾起一大团的火焰,烧得我眼前都快看不清了。我什么也不想管了,直直地冲向郑晓云,带着一记恶拳。

    就听咚的一声,我连人带拳头一起栽进了沙。

    而郑晓云变成了靠在沙扶手上。

    我一骨碌爬起来,又朝他的下巴捣出一拳。郑晓云又在我眼前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又是连人带拳头冲了过去。这次没有刚才那么幸运了。我冲过了沙,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两次出拳落空,也蒸了我最后一点理智。我就像失败了的拳王泰森一样,起失心疯来,大吼着乱打乱踢一气。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真让我抓到了郑晓云,我也会一口咬死他的耳朵。

    但是我没有抓到郑晓云。

    我大喊大闹了好久,茶几不知道被踢翻多少次,就是没碰到郑晓云一根汗毛。

    渐渐的,我的怒火就跟我的力气一样,一点一点地消耗殆尽……

    最后一拳落空,我也真地累了,像条狗似地趴在地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头湿漉漉地粘在脸上,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在我的身旁,郑晓云把沙扶正,静静地坐回去。

    “你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吗?”郑晓云问。

    我:“……”

    “因为你救了许小花。”

    “本来,她只是失足落水,”郑晓云淡淡地道,“徐金龙他们都会在恶意朦胧的时候就受到重大打击。有良心的如徐金龙、海云,会幡然醒悟;没良心的如姚广强、项全、田敏,他们则在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被打倒在地,被这个社会识别开来。在社会的重压下,他们也很难再成气候,彻底沦为垃圾。”

    “但是,正因为你救了许小花,一切都改变了。”

    “原来是足以害死人命的过错,现在却只变成了欺负。他们为自己抱不平,认为不过是小错而已。而周围的人同样也因此过于乐观地看待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究竟有多危险。是你给他们争取了时间和环境,让他们从小小的恶芽,长成结实的大树。”

    “你以为你害死的,只是徐金龙和谭老师吗?”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们原本应该过着受压制的生活。但是被你改变以后,他们因为同样的……”郑晓云,略略一停,“‘委屈’,牢牢地团结到了一起。这样一个团体,你真地认为他们会什么都没干吗?”

    “这个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由弱到强,成长起来的。”

    “恶也如此。”

    “一个敢于活活打死人,再顶着全城通缉的危险,而再次杀人的团体,会是一步就能达成的吗?”

    “他们现在还在外面逃窜……”

    “这就是你救下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所要花费的代价。”

    “你不想谭老师死,你以为他的家人就想吗?还有那些,你不知道的受害者、以及他们的亲友,他们才是真正地替你付出代价的人。”

    “不然你以为,”郑晓云淡淡地笑了笑,“一个可以帮你回到过去救人的东西,为什么竟然会是一个邪物?”

    我听不下去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我好像三魂走掉了七魄。整个人一会儿软绵绵的,一会儿又沉甸甸的,一会儿浑身烫得像在火上烤,一会儿又像进了冰窟窿里。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浆糊,好像看到了许多人的脸,有许小花,也有徐金龙,还有谭老师……太多了,最后全都糊成了一团混沌。

    我头疼得像要炸裂开来一样,整个身体都是说不出来的酸痛。好像我不是血肉之躯,倒是一尊沙雕,太阳照着、冷风吹着,当身体里的水分渐渐消失,我也将从头到脚分崩离析。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又一个白天。我全身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连骨头里都透着酸软。

    我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身上盖的也是自己的被子。我回家了。

    我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转头。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让我倍觉费力,似乎都能听见颈椎在出轻微的咔咔声。

    姜玲歪在我身边,呼吸均匀地睡着,一只手轻轻地抱着我。

    我不想吵醒她,就想静静地看她一会儿,

第一七一章 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想吵醒她,就想静静地看她一会儿。却没料到她好像感觉到我的眼光似的,睫毛抖了一抖,便睁开了眼睛。

    “家和!你醒了!”姜玲惊喜极了。

    我勉力冲她笑了一笑。

    姜玲连忙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松了一口气:“总算退烧了。”

    一会儿,门外响起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老太太也进来了。

    “醒了,”她过来一屁股坐在床边,第一个动作也是伸手来摸我的头,“烧退了没有?”

    姜玲忙道:“妈,已经退了。”

    老太太不放心地摸来摸去,自己确定是退了,才松一口气。又问:“饿了吧?妈给你炖了鱼汤,再打个荷包蛋?”

    被她这么一问,我肚子真咕噜咕噜响起来,是挺饿的了。便点点头。

    眼看着老太太又急匆匆地跑出去给我打荷包蛋,姜玲便先扶我坐起来。

    “这次烧得挺重的,”姜玲说,“一会儿高一会儿低,都第三天了。”

    我吓一跳:“这么久?”

    姜玲:“是啊。我跟老板连着请了两天假,还好今天你终于醒了。”

    我忙问:“我怎么回来的?”

    姜玲:“是郑大哥背你回来的。”又问,“对了,你深更半夜地怎么跑到郑大哥家里了?”

    深更半夜的……

    我突然想起来了,谭老师!我连忙掀开被子,往地上跑。两只脚刚着地,就一阵软,亏得姜玲扶我一把。

    “你干什么?”姜玲担心地责备,“刚退烧,还不老实待着?”

    我哪还待得住。我得去看谭老师。我还没有通知他的家人。姜玲拦也拦不住我,只好跟着我一起跑出客厅。老太太在小厨房里看个正着,忙也赶出来。

    “你这又是干什么?”

    我头也没回地道:“有急事!”胡乱套了鞋子就开门。

    老太太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不行。什么急事都得放一放。”

    我只好告诉她:“谭老师去世了!”

    老太太一惊,松开了手。

    姜玲赶上来抓住我:“那你也得把衣服穿好!好不容易退烧,再着凉怎么办!”

    我只得站住脚。姜玲回房里抱了我的衣服出来,我胡乱地往身上一套。姜玲又说跟我一起去。我说算了,我不过个烧,你就老是请假,再请老板那里也不好看。老太太惦记着我还没吃东西,我叫她别担心,这么大个人不会饿死的。

    路上我一打电话才知道,谭老师的老婆、儿子、儿媳,连同刚满月的孙子都一起回来了。是一个叫周海的警察通知了他们。

    等我赶到谭老师家,灵堂早已摆好。吊客挤得满满的,花圈也排得满满的。在拥挤的人群里,我看到了曹俊、董晓霞、许小花,连陈学文也来。他们也看见了我。

    我们几个站在一起,却是一阵沉默。

    前几天,我们刚刚聚到一起,是因为我和姜玲的婚事。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可是这一次却是因为谭老师的丧事。

    许小花的眼睛都哭肿了。她的眼睛本来就是一条缝,现在肿得直接睁不开了。

    我这才知道,这么多年,谭老师一直都很关心她。她高中的学杂费,她父母有时给有时不给,多亏了谭老师填塘。高考填志愿,也是跟谭老师商量的。谭老师每个月都给她寄生活费。

    对许小花来说,谭老师真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些人,怎么下得了手的。”许小花哭着说,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一个老人家下手?”

    曹俊也通红着眼睛,愤愤地道:“他们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是姚广强那群人干的好事。

    我嘴里直苦。一路赶来,我仍是粒米未食,滴水未进。胃里一阵一阵地翻着又酸又苦的粘液。

    许小花哭着说:“如果早知道会害死谭老师,我情愿死的人是我。”

    我登时愣住。胃里猛地一翻,再也没忍住,我真地吐出了一口酸水。

    大家吓了一跳。不光陈学文他们连忙扶住我,就是周边靠得近的几个客人也吃惊地看过来。有一个客人还特意让了位置给我。陈学文和曹俊看我还要吐的样子,连扶着我去坐下。

    董晓霞和许小花抱在一块儿劝道:“别瞎说了……别让谭老师走了,都不安生。”

    许小花抱着董晓霞真哭:“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为了帮我,谭老师怎么会被他们记恨。”

    我又干呕起来,但连一口酸水都吐不出来了。我本来就没吃没喝,刚刚已经吐了酸水,哪里还有东西可吐。

    陈学文、曹俊一连声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许小花只是无心的。

    她绝不会想到,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你们都没有错。

    错的人是我。

    我现在终于明白,郑晓云拿走青铜鉴时,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一个人有点儿天真,是一种美德。可要是太天真,就是一种罪恶。

    从谭老师家出来,我竟然很是迷茫。这偌大的城市,我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我的朋友们,我的父母,我的恋人……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去让他们明白。

    我很茫然地低着头,只看着自己脚前那巴掌大的路,不停地向前走向前走。

    最后竟然又停在了郑晓云的家门口。

    回过神的一刹那,我自己也惊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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