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河妖水猴子（水鬼河童）（）
我和朱八仙，严驼子三个人是老老实实的磕头，头上都磕出了小包。谭振海和他仨徒弟还有大豁牙子纯粹是浑水摸鱼，滥竽充数，头都没沾到地上。磕个头心不甘情不愿，我估计他们顶多也就磕十几个就完事了。这还能有个好吗？母魃能满意吗？我们磕完了。棺材里面还在闹腾，仿佛里面的指甲都快要把棺材挠出一个窟窿来了。
我们只好用“送中”的办法强行抬棺材。“送中”又叫“送终”不到万不得已，抬棺人不会用这种办法强行抬棺材。
每当棺材里面有异动，抬棺匠不好抬棺材的时候，就由外抬，全部改为内抬。外抬的四个人，把杠子送到棺材底龙架的下面，也就是棺材中间有四个人抬着。棺材四角有四个人抬着。这种办法比较累人，但是稳定性很好。
我们几个人变换队形抬着棺材，说实在的每个人心里都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我头上热汗直冒，脚下踩在黄土上一步一个脚印。棺材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我们加快速度。看来如果不能烧棺材，直接把棺材扔到天壑下面。
好不容易到了天壑崖的顶头，众人放下棺材，各自擦了擦汗。
感觉棺材里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难道那老母魃安分守己了？
按照我和严驼子的意思，直接把棺材烧了，实在不行，把棺材扔到天壑底下完事。
谭振海一百个不同意。
“老夫我都没怕，你们几个后生怕了。走过南，闯过北，扒过尸，埋过死人。不瞒各位老夫在广西还摸过前清的古尸，今个儿老夫不把她从棺材里面掏出来烧了，这半辈子可就白活了。掏死尸的活，交给老夫了。”谭振海说道。
老谭太倔强，说实在我都不知道他图什么，至于那么卖力吗？在他面前好像尊严挺重要似得。说实在的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都看不上自己，我不就是个烧尸匠吗？就算我冒着生命危险烧了母魃，也没人感激我，照样看不起我们这些下九流。照样也没人把自家的姑娘嫁给我。
由于老谭太固执，我们也没有办法。
掏死尸先摸尸，看看里面的死主老不老实。也有一套他们摸尸人的办法。
大豁牙子放风。我和严驼子在棺材后头，打开棺材发现异样，赶紧推上棺材盖。接着阿甲，阿炳，小乙，朱八仙，四个人各拿锤子，长钉。他们赶紧钉上棺材。老谭掏出探阴爪。探阴爪是一个类似鹰爪的钢爪子，爪子后面拴着长铁链子。可以一手抓住链子，一手扔爪，这样使用。也可以把链子盘在手上如同手套，手指套上爪子尖的指套，这样可以短兵相接，这也是一种用法。
老谭把链子缠在手上，手指对准指套，缓缓拉开棺材盖，右手慢慢放进去感受死尸的情况。老谭摸了摸感觉死者好像没诈尸，然后把手抽出来。老谭还对我们笑了笑，仿佛没事。
我和严驼子刚松了口气，就见老谭抽出来的手指被一颗人头咬住，这颗人头乌黑秀发，由于背对着我和严驼子，所以当时我没看清正面的情况。
“老谭，赶紧撒手。”我喊道。
老谭一看自己的一个手指头被一颗人头咬住，赶紧把人头甩进棺材。这时候从人头嘴里喷出一口尸气。我和严驼子在棺材后面没有闻到，老谭经验丰富赶紧捂住鼻孔好像也没有闻到。
但是站在棺材前头的阿甲和阿炳闻到了。突然阿甲，阿炳眼睛翻白，神志不清。阿甲左手拿着长钉，右手拿着铁锤，对着阿炳的脑袋钉上去。阿炳也同样，把钉子钉进阿甲的脑袋。
这一钉下去，锤子砸着钉子帽，整个长钉子都楔进去了，俩人当场倒地，头上插着长长的钉子。
我和严驼子看情形不好，赶紧推动棺材盖，合上了棺材。再一看老谭的中指被咬断了一半，鲜血直流，老谭疼的握住手指咬牙。
天壑崖的顶头，是一个倒梯形，崖头都是大的黄土坷垃，支支棱棱，有好大的裂缝，仿佛整个大坷垃都要掉下啦。这地方平时根本没人来，今儿个我们第一次来，也不明白情形。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整个黄土坷垃全都掉了下来。
经过连锁反应，周围黄土坷垃全都掉了下来，然后大片黄土崖倒塌。
我们几个也真倒霉，从黄土崖直接掉进天壑。
我还以为自己摔死了，原来没有。
天壑下面是黄泥潭，都是淤泥，和沼泽差不多少。我一下子掉进了最深的黄泥潭，其他人，我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就见严驼子掉在了不远处的泥土礁上，半个腿陷进了湿黏的泥土里。
严驼子那地比较好，前面都是黄泥水，直接就可以游过去。我这边是沼泽淤泥地，我动一下就陷进去的越深，越深我还越挣扎。现在沼泽淤泥都淹没到我的胸口了。
我现在只能不动，不动还能多活一会，动一下死的更快。再过一会淤泥淹没到我的头顶，那我可真就活活的被闷死了。
我举起胳膊对严驼子招手，严驼子透过水汽，看到了我深陷泥潭。不过他也鞭长莫及，我这边全是沼泽泥潭，他根本过不来。严驼子只有一根链子鞭，太短根本够不着我。抬棺材的绳子不知道掉在哪里根本找不到。
早说严驼子水性太差，自身难保，哪还有工夫找绳子。
又过了一会，泥水都淹没到我的嘴巴，我都喝了好几口黄泥汤了。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难道我就这样被活活淹死了，这滋味也太难受了。还不如被母魃嚼了，被张尕娃一石头砸死，来的痛快。
尽管严驼子数次救我，这次他也无能为了，远远地看着我，急的差点晕了过去。严驼子也不管了，要死大家一块死，严驼子试着下水，我看着严驼子陪着我一块死，我莫名的感动，虽然我们干着下九流的行业，社会的最底层，但是有此兄弟，就算长眠地下我也不后悔了。
就在严驼子刚想下水的时候，远处有一只狗游了过来。那不是秋田犬阿毛吗？阿毛嘴里叼着绳子，到了沼泽淤泥地，阿毛四蹄张开，减少压力，增大浮力，顺着流水的方向慢慢浮了过了。
严驼子赶紧下水拽着绳子的另一头，生怕阿毛也陷进了淤泥潭。阿毛浮到我身边，现在泥水已经浸没到我的鼻子了，阿毛在晚来一步，我真的就死翘翘了。
我一手抓住绳子，一手抱着阿毛，严驼子在泥礁上用力的拉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严驼子把我拉到了泥礁上。终于我离开了后面沼泽淤泥地。
阿毛在我们身边焦急的转了好几圈，那意思好像要我们找它的主人老谭。
我远远地看到河岸好像有好多泥像，大号的泥像能有接近十米高，东倒西歪，都说大云寺埋在了黄土下面，没想到在天壑崖下面的涣海泥潭里。一个大弥勒佛泥像上面好像站着个人，这人浑身湿漉漉，太远了没看清楚，有点像老谭，又有点像大豁牙子，反正是我们这伙人里面的。
我想游过去找到那人。严驼子水性太差，几乎不会游泳。我的游泳水平就会点狗刨，充其量能自保。大豁牙子小时候外号大水牛，在我们小陈村，他的游泳水平可算是第一。我得游过去叫大豁牙子背着严驼子游过河。
我下了河水，好不容易游到一半就发现有人在水下抓住我的脚脖子。我游泳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被这东西一抓，直接拉下河水。中间的河水清一点，没有那么黄。由于被拉下水比较突然，我都没来得及闭眼睛。我在水下睁着眼睛一看，拉我的东西，这不是水猴子吗？
别人不认识，我可认识。本人大学专业就是搞地质古生物方向的，前文也提到过。有一次我们学院和日本学校搞交流，小日本为了展示自己的文化水平，带了好多展品。其中就有水猴子干尸。
水猴子在中国民间俗称“水鬼”，在日本叫“河童”。生活在水中，很少上岸，在水里有着巨大而神秘的力量。最擅长的就是把落水的人拖进水中，再用淤泥覆盖人的七窍，使人窒息死亡。
当时我看到的展品，水猴子最高不到一米长，看起来像六七岁小孩子的模样，但长得像猿猴，全身恶臭有粘液，甚至全身还有毛，最特别的是只有四根手指，嘴巴像极了鸟嘴，上下四颗尖牙，撕裂食物的速度相当快，拖着龟背一样的甲壳。
水猴子这东西不算是太稀奇，在日本有不少博物馆展览。
这百年难以一遇的东西，竟然被我遇到了。我这太倒霉了吧！严驼子还等着我救他，我自己先死翘翘了。
我一口气扑腾到水面，又被水猴子拉了下来。阿毛好像看到情况不妙，跳下水，飞快的游过来。
我怕水猴子，阿毛可不怕。阿毛一个猛子扎进去，咬住水猴子的手臂，死死地扯着。阿毛那是猎犬，犬牙交错，一下子就撕掉水猴子的一块皮肉。水猴子松开我，赶紧去对付阿毛。趁此机会，我拉着阿毛赶紧游回去。都快游到了严驼子所在的泥礁上，水猴子还追着我不放。
第四十六章 拔火眼（）
刚到礁边，严驼子看见了，瞅准机会，拽出来十三节链子钢鞭，对着水猴子浮出的脑壳就是一鞭子，这钢鞭打上去，水猴子的脑袋，立马碎了，是万朵桃花开。我看着心里特高兴，这玩意早该死。
对面站在泥像上面的那人放佛也看见了我们，对着我们招手。然后下了水，向我们游过来，我一看这人是小乙，也就是老谭的小徒弟。这小乙水性还不错。
小乙背着严驼子，我在后面掩护，带着阿毛向河岸游过去。
也就是刚到河对面的泥像群的附近，就感觉后面水底下又几十个东西游了过来。
不用看凭直觉我都知道，我们打死了水猴子，可就捅了马蜂窝，几十个水猴子抓住了我们，非得把我们撕碎扯烂。
我和小乙先护送严驼子上了大泥像的上面。就感激水猴子已经到了我们身后。水猴子还是那一套，先抓脚脖子。我一手抓住大弥勒佛像开口笑的牙齿，一手从腰里拽出宝剑对着水下的水猴子就扎进去。
现在这地方已经是浅滩了，水深也就到我的胸口地方而已。我边打边向更浅的地方爬去。小乙年龄最小，没见过大世面，被这些水猴子吓的不清。也是边打边慌张的向浅的地方爬去。眼看到了更浅的泥滩，泥水正能没到我的大腿处。这些水猴子一看我们要上岸，我们上了岸水猴子也就没了优势，这些水猴子就疯狂的进攻我们。
两只水猴子在水里紧紧抓住我得脚脖子。我的双脚紧紧陷进泥沙里面，踩得踏踏实实，尽管水猴子把我的脚脖子都抓掉一层皮，我站在那里就是死死地不动。
还有一只水猴子，蹦起来，扒住我的脖颈子，嘴巴对准我的咽喉咬了好几次都没咬到。我左摇晃，右摇晃，就是甩不开这只水猴子。它还赖上我了，就是死也不松开它的爪子。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一手往后拽住水猴子的脖子，死命往下扯，虽然把水猴子拽了下来，但是水猴子撕掉了我后脖子的一块皮。
我把水猴子抓在手中，一看水猴子一手一块肉皮。我当时那是气急败坏。我另一只手举起宝剑对着水猴子的肚子“扑哧，扑哧”连续扎了五六剑，还不解恨。气死我了简直，我又把水猴子头割下来，一手握着水猴子的脖子，拿着水猴子的头颅当铁锤用。对着左脚的水猴子砸来。
另一只手握着宝剑，对着右脚水猴子的后背，狠狠的一剑扎进去。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甚至都把水猴子的脊椎骨扎断了。
左边的水猴子一看，我的脚深深陷进泥沙里，根本拉不出来，水猴子张开了大嘴就对着我的小腿肚子咬来。
我抬起左脚，拿着另一只水猴子的头颅，对着这只水猴子的头颅狠命的磕下去。“咔吧”一声我手里的头颅都碎了。虽然那只水猴子被我砸死了，但是水猴子的嘴还是深深的咬住了我的小腿肚子。
我一扯这只水猴子，肯定它的嘴巴带着我小腿肚子上的肉，也扯了下去。算了咬上就咬上吧。我把这只水猴子的脖子剁断，等我出来的时候，看见大豁牙子正在泥滩上。
“半仙，您这小腿上咋还长着一个大肉瘤子啊！”大豁牙子说道。
“你他吗的眼瞎啊！这他吗的是水猴子的头。”我说道。
虽然说我是暂时解了围，但是小乙可惨了。
原来大豁牙子和老谭在一块，他们掉在了浅泥滩上，大豁牙子有土洋炮又会两下子，暂时那些水猴子伤不了他。
但是老谭可惨了，老谭再有本事，中指断了半个。俗话说十指连心，断了半个手指疼痛难忍，怎可在对付水猴子。
小乙看到了师傅被三四只水猴子围困，小乙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要拼命地去救老谭。小乙到了老谭近前，抓住了一只水猴子的后腿，抛向天空。刚想掏出匕首去扎另一只水猴子。小乙脚下有四五只水猴子，像拔河一样拉着小乙的腿肚子。在水中水猴子的力气那可是力大无比，又有四五只，而且小乙根本不顾自己，一心想救师傅。
也就在瞬间的功夫，水猴子把小乙扯下了水。
老谭想救徒弟，根本门都没有，自己受了重伤，身上沾着三四个水猴子，甩都甩不开。
严驼子想救人，问题是他本事再大，但在水中不行。倒在水中，他半天才爬起来。幸好水只到了他大腿的地方，否则他自己也死翘翘了。
大豁牙子想救人问题距离太远。
水猴子把小乙拖到了水深的地方，我水性不好，过去也是个死。我一看阿毛奋不顾身的游过去要去救小乙。我赶紧抱住了阿毛。
就在水深的地方，十几个水猴子围住了小乙，抓头的，挠耳的，撕腿的，咬胳膊的，啃鼻子的，活生生的小乙在我面前，被一群水猴子撕的烂烂的，那片区域的泥水由黄瞬间变成了红。
我恨的咬牙切齿，阿毛在我的怀里拼命的挣扎。老谭看见自己的小徒弟，死的如此惨烈，当场差点晕倒过去。
那十几个水猴子撕